第33章 无措
“你怎么来了？”
陶西子听凌迹奇这么问，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她知他或许只是随口一问，却不由自主地想他是不是嫌她来这里扫兴了。
“我来这里，是有话跟你说。”
陶西子把手放在背后捏住了衣角，一面小心翼翼地回答，一面观察凌迹奇的反应。
果然见他皱起了眉，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如果是因为那天的事，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了。”
“不是，不是那个。”
“不是？”凌迹奇迅速看了陶西子一眼，又将目光移开，他虽然不知道陶西子要说什么，但是几次被推开的经历，已经让他不敢去幻想会发生什么好事，一想到可能会再听到伤害自己的话，就发自本能的拒绝。
“不管你要说什么，我不想听。”
凌迹奇说完，装作没有看见陶西子脸上着急的神色，错开身子走去了自己房间。
因为他的抗拒，陶西子从来之前那一股脑的激动中冷静下来，勇气像破气球中的空气，泄了个干净。是啊，她想，她对凌迹奇的伤害，怎么能妄想通过三言两语就抹平，轻易地回到最初。陶西子站在原地，看着凌迹奇头也不回地打开门又关上，一种无力的不知所措慢慢地占满了她的心头。
第二天一早，两个小朋友就老实了吃早饭那么一会儿，刚把嘴里最后一口面条咽下去，就吵着闹着要出去玩了。
大人们起得晚的还没吃完，傅晴只好圈着两个小孩不让他们跑出去。“先在屋里玩一会儿好不好？我们来之前不是说好要一起行动的吗，等所有人都收拾好了我们再出门。”
“这面条怎么这么软？”叶景峰嚼着面条，被女儿一催随便就咽了下去。
“这是儿童面条。”蒋笑笑端上来几个煎鸡蛋，让在吃饭的人每人都夹一个。
陶东驰：“怎么给我们也吃儿童面条？又软又没味道。”
“有的吃就不错了，幸好小晴姐带了儿童面条，不然今天早上你们就吃烤肉当早餐吧。”
在一旁哄孩子的傅晴听了，笑着说：“也怪我，没想到这里没有做早餐的店，幸好冰箱里有房东送的土鸡蛋，就凑合着面条一起吃吧。”
“嗯！我就说这鸡蛋好香，土鸡蛋就是不一样哈。”吴裕源是这里最不挑嘴了，三下两下就已经把自己的那份早餐解决掉一半了。
就在一屋子的城里人正在讨论土鸡蛋为什么这么香的时候，凌迹奇从外面开门走了进来。
“nic？”傅晴惊讶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在睡觉呢，正想着要不要叫你下来。”
“哦，我出去跑步了，外面天气挺好的。”
“吃早餐吗？”蒋笑笑望着盆里还剩两份面条，问他什么安排。
凌迹奇扯着肩膀上的毛巾抹汗，本来打算上楼去洗澡的，看到蒋笑笑已经将早餐做好了，便说道：“嗯，麻烦给我来一份。”
“面条是儿童面条，鸡蛋是用橄榄油煎的，你可以吃吧？”
“可以的，谢谢。”
凌迹奇接过蒋笑笑递给他的早餐，埋头吃起来。
“小叔叔，你每天都跑步吗？”小彩虹跑过来坐到叶景峰腿上跟凌迹奇说话，手里还拿着画笔，要给她爸爸画一个手表。
“几乎都会，”凌迹奇点点头，咽下嘴里的食物，“今天我看景色很好，就想出去跑一跑。”
“那我明天也想跟小叔叔一块儿。”
“好啊。”凌迹奇欣然答应，“我今天看到个特别好看的房子，明天带你去看。”
傅晴在一旁说：“带上老叶，他再不运动啤酒肚就出来了。”
陶东驰在边上看势不妙，碗也没收拾站起来就逃了，老吴反应慢了一步被叶菁菁捉住，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我跑步不行，”说完又咧嘴一笑，“不过我带了球拍，今天就可以跟nic运动运动。”
叶菁菁好笑地放开他，转头对凌迹奇说：“你今天别客气，给我狠狠地练他。”
凌迹奇看他样子也觉得好笑，故意认真地点头答应，假装没看到老吴在旁边拼命使的眼色。
“咦？西子怎么还没下来？”蒋笑笑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菁菁你给西子发微信她回了没？”
“我看看，”叶菁菁点开手机，扫了一眼说，“还没有，都半小时了。”
凌迹奇挑面的手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早餐。
“我去叫她吧，这再不吃就该吃午饭了。”
“我去吧，”叶菁菁说话已经站了起来，“正好我也吃完了。”
叶菁菁走上二楼，敲响了陶西子的房门，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声音，又敲了一遍，“西子，起了吗？我进来咯？”
叶菁菁尝试转动门把手，门没锁，她很顺利就打开了门。室内还是一片漆黑，就着从门口透进去的一点光亮可以看见陶西子还在床上熟睡着。
叶菁菁虚掩了门，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晃了晃陶西子的肩膀，“西子？醒醒。”
“嗯？”陶西子听到有人在叫她，只是还不清醒，声音透着迷茫。
“很晚了，起来吃早餐吧？”
陶西子慢慢从睡意朦胧中清醒过来，扶着额头坐起来靠在床头。翻来覆去几乎是失眠了一整夜，天边泛起一丝光亮的时候她才模模糊糊地睡着了，梦里也都是乱七八糟的往事，搅得她现在醒来头痛不已。
“昨晚没睡好吗？”叶菁菁给她把被子往腰上围了围，“我把窗帘打开咯？”
陶西子先是摇头，又是点头，叶菁菁懂她意思，走过去把距离床较远的那一边窗帘拉开了一半。
室内终于亮堂了，叶菁菁走回床边，看了一眼便说道：“你脸色太差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大概是认床吧。”陶西子懒懒地说。
“那你要不再睡一会儿，我下去跟他们说，你就在这休息别出去了。”
陶西子摇头拒绝，掀开被子下了床，“也睡不着了，我洗漱一下就下去。”
“那好吧，我下去给你泡杯板蓝根吧，你状态太差还是预防一下。”
“嗯，谢谢。”
“嗐，小事一桩。”叶菁菁摆摆手，就打开门出去了。
陶西子在洗手间抹了早霜，想了想又用力拍了几下脸，好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有血色。
刚走到楼梯口，就遇上了上楼来的凌迹奇。
凌迹奇细细打量她，陶西子正要问怎么了，就听到他说：“你病了？”
“嗯？”
也许是看到她脸上疑惑的神情，凌迹奇迅速又说：“我看到叶菁菁在给你泡，那个药剂。”
“哦，”陶西子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我没感冒，那个药只是预防一下。”
“嗯。”凌迹奇有点尴尬地停在楼梯口，过了几秒才想起自己堵住了这里，该让个身位让陶西子下楼。连忙侧过身，示意她可以下去，陶西子却没动，看着他说：“你怎么上来了？吃早饭了吗？”
“我上来……刚吃了。”
陶西子也有些紧张，没注意到他话里的怪异，“你刚运动了？”
“嗯，”经她无意中地提醒，凌迹奇才想起来自己还要洗澡，“我上来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出门。”
陶西子点点头，“那我……先下去了。”
“嗯。”凌迹奇站在楼梯口看她一步一步走下去，才回过神来往自己房间去。
蒋笑笑说到做到，果然今天跟傅晴抢了男士们钓鱼的位置，打发了两位爸爸去管孩子，剩下会烧烤的凌迹奇跟吴裕源负责所有人中午的食物。
“哇，又钓上来一条！”蒋笑笑摇着手示意陶东驰跟叶景峰来看，“看，多大一条！”
“切，”陶东驰看她得瑟的样子，忍不住就要惹她，“还不快感谢我们，要不是我跟老叶昨天在这打的窝，你们哪那么容易就钓到鱼啊。”
“切，要不是我跟小晴姐昨天带孩子，你们哪有时间打什么窝？你们才应该感谢我们。”蒋笑笑手叉着腰，扭头对傅晴说：“我说的对吧小晴姐。”
傅晴：“就是，你们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哎呀哎呀，老陶啊，我这老婆自从认识了笑笑，嘴可伶俐多了。”叶景峰故意做出一副痛心疾首地样子，惹得两位女士哈哈大笑。
“哪里哪里，我觉得她们就是找到了组织，臭味相投了。”陶东驰也一起开着玩笑。
蒋笑笑：“好哇，你们好意思说我们臭味相投，我看你们才是……”
“狼狈为奸！”傅晴与蒋笑笑异口同声，说完后四个人都愣了一下，两秒后又一起放声大笑，吵得孩子们都好奇地跑过来围观。
相比那边的热闹，烧烤区这里要安静许多，吴裕源在一开始问了凌迹奇很多网坛的事之后，也逐渐沉默下来专心料理食材。
过了一会儿，叶菁菁突然走过来拉着他走开，吓了老吴一跳，“咋啦？我这正处理鸡翅呢，一手的油。“
“嘘！“叶菁菁把食指放在嘴唇中线，又指了指烧烤架的位置。
吴裕源看过去，原来是陶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凌迹奇身边，正给他一件件递着酱油、孜然、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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