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前男友
“李政霖，你什么意思？”叶言顿时止住脚步，隔着一定距离，质问道。
“难得见面，这么着急走做什么？我有话和你说。”他看向叶言的眉眼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一股轻慢的孤高。
“那请快说。”叶言并不想和他有过多纠缠。说起来，这是他的初恋，都说初恋是美好又刻骨铭心的，而他只有被当傻子的耻辱感。
他可能一出生就是上天的弃子吧，方方面面都在告诉他，你的人生可真糟糕。
“我发现我是喜欢同性的。”
叶言就是个名副其实的颜狗，不过内心丑陋的人，长得再好看，叶言也觉得非常恶心。英气的眉宇顷刻皱了起来，“所以呢？”
“当我再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发现曾经的自己错得挺离谱的。”
“不，我觉得你做得很对，所以谢谢你的离开。我可以走了吗？”
“你别这么说，我现在完全可以接受女装的你。你知道吗？你离开这几年，我找的对象几乎都是喜欢穿女装的，而且和你还有些像。”
叶言感觉自己的胃在翻江倒海，他是被胁迫逼不得已，其他人是爱好，这人为了找回那种感觉，把那些人当了替身吗？
果然还是那般恶劣。
“你现在哪工作，我记得你是学配音的，是在某个配音公司吗？”
“无可奉告。”
“回来吧，我可以养你，配音能有几个钱？我现在换公司了，年薪是之前的三倍。”
叶言无奈了，他的话和态度已经够明显了，他是瞎吗？
“我不管你现在多有钱，工作有多好，我只想你赶紧让开，让我走。”
李政霖仿佛没听到一般，还朝叶言走去，似乎要对人动手动脚。
叶言连忙退开，接着朝门口躲去。
“你真的不愿意回来？我在上海有好几套房的，只要你答应，我立刻送你一套。”
说着，他快速上去抓叶言的手，他似乎没多少耐心和叶言两相对峙。他也坚信只要自己拿出更多物质条件来诱惑他，他一定会同意的。
那些愿意跟着他的女装大佬，不就是贪图他的钱吗？而这几年前就跟着自己的男人，不也是因为他条件好吗？
叶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越来越肤浅无聊了。
他是不是觉得只要生活在这物欲横流的大都市。人就会被腐蚀，就会跳进钱眼里，一心向往奢侈生活？
对他来说，他只需要一个真心对待他的人就够了。
而那个人，他找到了。
所以，去你妈的吧！
叶言强烈的排斥感，让李政霖速度加快，一把抓上叶言的手臂，接着一拉，将他抵在了洗手台那。
同时他双手撑在台上，将人牢牢禁锢其中。
叶言忍着碰撞的疼，举起拳头就朝对方面门挥去。却是被人轻易地就给握住了手腕。
“又瘦了，看来日子过得并不好，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同意？我这次是真心。”
叶言用力挣开被握着的手，接着将人推开，然而对比人高马大的李政霖，根本毫无反应。
反到将李政霖给逗乐了，欣赏般看着叶因为言羞愤而粉嫩的脸，手也抬起抹上叶言的脸颊。
这时，他的肩膀上传来一痛，接着被一股大力往后拉扯，整个人直接往后倒退好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在满是水渍的地上。
他的脸上顿时爬上愤怒，就要起身来揍那个不知好歹的蠢货。当看到来人是予序时，他动作猛地一滞，竟是一时不敢动手。
这男孩是谁？为什么这么面熟？
予序在看到对方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觉得似曾相识，定是在哪个地方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他才不管是谁，敢碰他的人，天王老子来也得挨揍。
予序抡着拳头就要上去。
“别，我们走。”见予序像只踩了尾巴的狼，叶言赶紧拉住他的手，便往外走。他不想予序因为他打架斗殴，他还是个学生，不能留案底。
被拉走的予序眉眼森冷地扫了一眼还在地上的李政霖，接着扭头离开。
这个时候，李政霖也反应过来了，竟是被一个陌生男孩给吓住了。妈的，敢阻碍他追男人，不管你是谁，老子今晚就能把你的老底扒出来。
给我等着！
至于叶言，不着急，他知道如何让一个人回心转意。
来到外面，叶言便松开了予序的手。
他万万没想到就这短短几分钟，男孩竟会来找他，原以为就要栽在李政霖的手里了。
这一刻，男孩的好被无限放大，短短两天的相处，不管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只对他，都是那般真诚，且毫不避讳。就单单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牵起他的手来说，就足以说明他的真心。
同时，他脑海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咆哮，答应吧，做他男友，没什么好犹豫的，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
叶言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没了顾虑，他相信予序的为人。只是越在意越让他不敢答应，他的情况太糟糕了，一个搞不好就会让男孩陷入危险。
予序也没有说话，此时正窝着一股火。
不过他并没有猜到叶言和李政霖之间的关系，因为他进去的时候，叶言正一脸恶心又愤怒。
外人看着，就是单纯的被行骚扰。
等着，他有的是办法让他后悔刚刚的轻浮。
夜晚的首都更加明亮灿烂，五彩斑斓的灯火下，处处透着多变的美，散发着浓浓生机。
路上。
叶言趴在车窗上，吹着夜风，感受短暂的安宁。他发现不管发生怎样的不愉快，只要在予序身边，就会很快被踢出大脑。
只剩下他和他之间相处的每一秒。
少顷，他由衷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身临其境。”
予序侧头看了眼欣赏夜景的叶言，忽而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我看看。”叶言在脑海里算了算，接着道：“后天，也就是周二就得回去了。”
“那明晚我带你好好看看北京的夜景。”
叶言闻言，扭头看向车内的予序，道：“太晚回校挺麻烦的。”
“没事。我予序什么人，能搞定。”
虽然予序说这话有吹牛的味道，但叶言对予序的本领还是有些信任的，他给人的感觉就非常靠谱，能力很强，不像那种外强中干只凭一张嘴乱叭叭的人。
“我听说男寝宿管阿姨挺难搞的。”叶言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这点你没说错，不过为什么是听说？你大学住外面？”
叶言迟疑着点了下头，道：“嗯。”
接着扭回头，看向窗外，又是一副不想深谈的模样。
予序何等聪明，再次反应过来自己又触碰到了他的禁忌话题。
他的脑海跑出各种猜测。
他上班穿的女装，同事叫他假小子，也就是说没人知道他是男儿身。如果在大学也是以女性身份入学，的确需要单独出去住。
问题是，叶言好像并不喜欢女装，从昨天特意穿男装赴约就能看出来。还有，被覃文误会的时候，他能感受到他身上弥漫而出的悲伤。
青年很排斥，但没有能力改变。
结合种种，予序联想到一个非常变态的可能，那就是予序从小被当成女孩养，即使男性器官明显发育，依旧被强制要求。
虽然重男轻女的观念在21世纪已经被渐渐淡化，但把男孩当女孩养都是非常少见的。
到底又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成年人都没法勇敢地做自己。
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规避话题，也说明他们之间的情感还没深到他愿意无话不谈的地步，即使拿他当一个发泄桶。
归根结底，是他给他的安全感还不够，让他无法从他这里寻到一丝帮助。
“言，就这么说定了哦，明晚来接你。”
“好。”
予序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令叶言松了口气。
因为这必定会造成不欢而散的结局，不是他不信任他，而是即使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平白多惹一个人跟着难过，万一还为此厌恶自己可怎么办。
之后，因为各自装着心事，两人没有再多交流。车子在沉默中来到了铁路职工宿舍。
看着叶言上了楼道后，予序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很快，手机里响起一道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
“喂，少爷。”
“嗯。查个人。”
“少爷，你——”
“你只管查。”
“是。”
接着，予序将叶言的一些基本信息一一告诉对方。
“记住，这件事不准告诉我爸。”
“明白。”
“我本就是董事长派来为您做事的，只是少爷一直没有启动。如果我将此事告诉董事长，就说明我背叛了您，这样的保镖是不合格的。”
在予序成年的时候，他父亲就给他安排了能力非常强的保镖，是私家侦探社提供的退伍特种战士，可以说是全能选手。
不过予序一心对拍电影感兴趣，压根没心思掺和商界，单纯的学业让他完全用不上所谓的保镖。
不过，人毕竟是予序父亲所派，一旦启用，那边必然会收到消息，继而引起关注。
这一点，予序非常清楚，他能做的就是尽量隐蔽。
“也要注意我爸那边调查。”
“明白。”
予序满意地挂了电话。
又点开了下面一个手机号，拨了过去。
“啊洋洋，到家了？”是覃文的声音，有些飘，似乎还在嗨。
“我记得你是那酒店的超级vip。”
“嗯啊，咋得了？”
“能不能调到监控？”
“小菜一碟啊！”
“我从三楼卫生间出来之后的所有人的正面影像，截图给我。”
“重点是穿着灰色西装的。截半小时之内的就可以。”
“怎么了，你这欺负了！”
予序没正面回答，“明天能不能给我回复？”
“马上就给你答复。”
“好。”
说完，予序将手机往副座上一丢，接着开车离开。
三楼窗户那，一张绝美的面孔静静地看着车子离开，直到看不见车身，才转身回到屋内。
“唉！”予序重重地叹了口气。希望予序别误会他和李政霖的关系。
来的路上，叶言就考虑要不要告诉予序，终究还是差了点勇气。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叶言解锁，打开微信。
居然是有人加他好友。
网名惊奇先生。
加友信息那里显示：叶言，通过一下。
居然知道他的名字。叶言点了通过，如果是卖货的，再删也不迟。
很快，那人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惊奇先生】：头上伤怎么样了？
叶言诧异非常地看着手机屏幕，这谁啊，知道得这么清楚。
【心诚则灵】：差不多了。
【惊奇先生】：需不需要在帮你延假？
这一刻，叶言知道对方是谁了，是那个看到他如躲瘟疫一般的方珵睿。
叶言对这人的行为一直没搞懂，怎么突然就对他和颜悦色还主动关心起来了。
【心诚则灵】：不用了。
【惊奇先生】：好。主要是有件事要和你说下，你被调班了，以后跟着我。周三那天是中班，你刚好周四早上一起跟车回来。
叶言被整得越发云里雾里，这怎么好好的还调班了。总不至于自己被打了这一次，对方就觉得他太弱，需要被特殊对待了？
光这么想，叶言都觉得过于荒唐。毕竟当时是突发状况，没人会想到那个妇人会突然施暴。
再说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旅客，还是很少见到。
叶言实在是搞不懂这方乘务长到底在想什么。
【心诚则灵】：已经调好了？
【惊奇先生】：对。
他一个打工的也只能听从安排了。
以为聊天就此结束，叶言划到微信界面，准备点开那个黑白动漫头像的所愿皆成。
方珵睿的头像又红了。
【惊奇先生】：你喜欢吃什么？
叶言真的蒙了，所以他懒得废话，直接发了个疑问过去，【？】
【惊奇先生】：哦，就是我们打算给你买点吃的，欢迎你归队。
【心诚则灵】：不用了，谢谢。我不太喜欢那种场合，不需要特别欢迎，我就想默默做事挣钱。
隔了几秒，那边才回复。
【惊奇先生】：哦，好。
方珵睿似乎是没想到叶言的理由这么简单粗暴。
之后也没再给他发信息。
叶言则已经打开了予序的对话框，给他发了条信息，【安全到达学校了吗？】
对方依旧秒回。
【所愿皆成】：回了，快睡吧，明天见。
予序这短信看着像是拒绝聊天，不过叶言觉得可能是不想打扰到他的室友。只要确定他是安全的就好。
然而他不知道，说着快睡的男人，自己则捧着手机，没有一丝睡意地盯着屏幕，一张一张的划着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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