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亲吻（二）
叶言只觉有些烧的脸庞顿时变得发烫，仿佛面前有个小太阳在烤着他。
这人怎么问得这么直接？
“啊？”他下意识地回了个语气词。接着，略略沁出汗液的手心相护握在了一起。
“我问你对我们老大什么感觉哦？”林恒仿佛丝毫没察觉到对方的尴尬一般，一双眼睛明亮地盯着。
过于直接的询问，实在让叶言有些难以招架，他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道：“那个，我去趟卫生间。”
林恒见叶言逃跑般走开，眉眼皱了起来，这厮对老大到底有感觉还是没感觉啊？
好吧，他的确心急了些。不过也可能是真要上厕所，毕竟睡了好几个小时了。
林恒往沙发上一靠，决定嫂子出来了，就换个话题。可谁料，直到予序二人回来，人也没走出卫生间。
予序二人回来已是下午5点，这次出门就是去买晚餐的。因为买得多，外卖又慢，予序便决定自取。
“他呢？”予序从叶言刚睡得卧房出来，问林恒道。
林恒努了努卫生间方向，道：“上侧所，十几分钟了。”
这么长时间？予序顿时心中一紧，忙朝卫生间走去，刚要敲门询问，门却是开了。
予序直接问道：“肚子不舒服吗？是不是烧烤吃的？快去坐着休息，我去买药。”
叶言什么情况他自己最清楚，赶紧一把抓住转身就走的青年的手腕，道：“别别别，就正常排泄。”
予序担心的脸色并没有为此减淡，“真的没事吗？”
“真没事。吃多了不得——”叶言没把话说全，毕竟和一个才认识两天的人聊五谷轮回，总归是尴尬的。
予序倒是松了口气，顺势将手腕上那只还没完全擦干的手握在手心，接着道：“那现在一定饿了吧，我刚好买了晚餐。来，还有奶茶，你喜欢喝吗？”
叶言看了眼转过去的俊逸侧脸，就这样自然地被牵着，随予序一起去到餐厅。
他感觉到予序掌心的温度在升高，或许是被他给传染的。
来到餐桌旁，两人很自然的松开。予序一一打开餐桌上的食品袋，道：“有披萨，意面，牛排，奶茶，盖饭，煎饺，炸酱面，还有门丁肉饼，你要吃哪种？”
食物几乎占了大半个餐桌，叶言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近在迟尺的男孩，道：“我不挑食，都能吃。不过你买这么多，我们四个人也不见得吃的完。”
“不是。”
“什么？”
“他们俩的已经拿出去吃了。”
叶言扭头，看向落地窗外的小花园。
林恒和赵昂已经坐在双人桌上胡吃海塞。
两人面前摆满了食物，像是要把中午没吃好的补回来。
叶言错愕地收回目光，微微仰头再次对上那对黑眸，无奈道：“这不是要浪费？”
予序微垂眼眸，望着青年绝美的脸，以及右侧苹果肌上那一点极具特色的小痣，道：“所以，你得尽快和我说，你喜欢吃什么主食，小吃，水果，零食，还有喜欢喝什么？”
叶言怔了两秒，忽而指尖贴了贴额头，然后浅笑道：“所以，还是我没和你说清楚。”
予序不置可否地微微地向侧点了下头。
脸上的浅笑不由加深，他发现男孩的性格不但好，情商还非常高，这一点从林恒刚刚的行为就能对比出。也连带着他很快适应彼此的相处模式，不再那么拘谨。
“吃吧。吃不下也不会浪费，明天给赵昂他们当早饭。”
倒也可以，“那就挑最想吃的，其他的就不要拆了。”
予序看着叶言拿过杨枝甘露和披萨，说道：“好。”然后他也打开一杯奶茶，和叶言一起吃披萨。
＊
夏季昼长夜短，时间来到傍晚7点，粉紫色晚霞在天边晕染出大片色彩斑斓的水彩画，霞光透过鳞次栉比的隙罅洒向千家万户，拉长道道身影。
车流也似乎多了起来，予序的车子穿行其中。
叶言正眼望车窗外的美丽画卷，沐浴着已经有些透凉的晚风，嘴角裂得高高的。
他现在心情很美，美到心口胀胀的。就像那种空空的心房被喜欢的人事物填满的胀，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惬意地享受着由予序，霞光，晚风，音乐汇聚而成的美好时刻。
予序的嘴角亦是勾着。他看了眼靠在头枕上、立体精致的侧颜，问道：“今天过得还好吗？”
叶言张开双眼，侧头看向予序，笑意不减，“很好，谢谢你的安排。”活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和外人一起出去聚餐，对方还是他心仪的男孩，这种感觉真的非常的棒。
想到这，眼神忽然又暗了一分。他曾经有过一段恋爱，但对方根本不敢让除了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更别说带他出去了。
念头不过短短一瞬，他又很快恢复了正常，毕竟不值得的人和事，没必要去浪费时间。
“明天有安排吗？”予序因为专注开车，倒也没发现叶言眼眸中一闪而逝的灰色。
“没有。”其实除了你，我会一直一个人，更不会有什么安排。
空气默了几秒，予序说道：“明天陪我去个地方怎么样？”
“哪里？”
“我表哥的生日宴，本来不想去的，不过我现在想带你过去吃白食。”
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什么吃白食，就是想在这短短的两天假期，多可能的创造共处的机会。
叶言打算拒绝，人家表哥过生日，他一个外人去是怎么回事？
“嗯。你也看到了，我食量不是很大，但我红包都包出去了，不吃回来也太不划算了。”最后一句，予序说得一脸无奈，外加一抹愤愤。
“……？”
身旁的青年着实被说愣住了，怎么都没料到他会给他这么个理由。
把给出去的钱吃回来——
“噗——”
叶言一时没忍住，又笑了出来，这都哪来的奇奇怪怪的想法。
“答应我了？”予序将车子减速，看向叶言迤迤然道。
男孩目光中的希冀过于纯粹了，叶言没法拒绝。
“嗯，答应了。”
夜幕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压了下来。
繁星艰难地透过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天空，稀疏地闪烁着。
铁路职工宿舍。
这次，予序同叶言一同上了楼。
他可记着要把叶言不喜欢吃的苹果拿走。
因为是临时居住，屋内没什么东西。
除了放在角落的行李箱，就茶几上的东西最多。药瓶，水果，还有一些叶言自己买的零食。
他直接上前，将袋子里的零食拿出来，然后给予序捡苹果。
予序则来到茶几对面，帮忙捡。顺便看看叶言买得零食种类和品牌。
整个屋内一时只剩下塑料袋飒飒的声音，以及对面人的呼吸声。
两人都躬着身体，距离并不远，捡着捡着，额头意外地贴到一起。
双方的体温瞬间传至对方。
较为亲密的部位令叶言手上的苹果险些没拿稳，掉在茶几上。
他连忙往后退了退，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捡，手腕却在下一秒被对方一把握住。
纤弱的手腕，予序整个圈住。
叶言感觉那一截正被一块热铁包裹，眼神顿时慌乱，但他又控制不住地抬头看向和他只有一拳之隔的男孩。
喉结在这一刻上下动了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叶言的目光忍不住滑到男孩微薄的泛着粉的唇上。
紧接着，他感觉距离在缩短。叶言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对方一点点靠近，靠近，最终来到他的耳边，擦着耳珠，道：“我来捡。”
叶言狠狠地咽下一时没法咽下去的唾沫，然后赶紧移开，道：“好。”
他缓缓地吐着气，看着低头开始捡苹果的予序，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忍不住爬上一抹难以启齿的失落，他刚刚真的很想亲上去。
如果说他只是为了揽事情，大可不必做的那么亲密。
他对自己也有感觉的吧？
不由得，他又想到了昨晚的直播，还有那个榜一大哥给他刷车鼓励。
人家花了十万块祝福你，可不能这么怂啊！
嗯，不能怂，他对你也有意思，今天一天的相处还不够明显吗？普通朋友或者关系很好的男性朋友，可不会亲手帮你开啤酒，把自己吃剩的给你，更不会吃你剩下的，喝掉你没喝完的酒。
听闻自己在卫生间时间有些长，就急着要去给自己买药，现在是个有智能手机的不都要这个时间。
还有，买那么多食物，深怕没吃到自己想吃的，就算睡着了没法问，但是也不必买那么多。
对，他对你有意思，所以，勇敢一点！
吻他！
“喂！”
忽然，正在默默地但很明显放慢速度捡苹果的予序的耳畔，响起叶言急促的仿佛憋着一口气的声音，他下意识仰头。
就看到那那张令他疯狂心动的脸已经凑到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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