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七章一份礼物（下）
凌楚谦掀开被单翻下床，一点儿不在意自己身体的赤-裸。
她现在心情颇好，顿时觉得方才不够尽兴，于是在浴室门口绕了两圈又走回来，拉开床头柜重新拆了一盒套。
女人单膝跪在床上，伸手掰过陶燃的肩，刚才还怏怏皱眉的人再一次神采奕奕。
陶燃气都没喘匀，就被凌楚谦探进被单里的手、落在耳垂上的吻攫住了呼吸。
那手渐次向下，掐住她绵软的腰肢，凌楚谦只稍稍抬了手就将她提了起来，扶着她跨坐到自己腿上。陶然几乎整个人瘫在凌楚谦怀里，一边忍受她抓着她施为，一边听她喉间溢出的低沉的哼鸣。
金主的二度梅开得相当持久，待到两人精力耗尽，陶燃全身一丝力气也不剩，膝盖和大腿全都在隐隐酸痛。
“这才是金主的正常水准啊”，陶燃暗自估算，很好，今天的身体状况也需要至少三十分钟的恢复时间，这么久足以供凌楚谦打理干净自己了。
吹风机的嗡嗡声停住了；又过几分钟，“嘭”，那是嵌入式衣柜的柜门被关上的声音；再然后拖鞋落在地板上，直到那人在自己这侧的地毯上站定，有淡淡的香水味将她包围；金主会弯下腰来抚一抚她的耳朵或刮一刮她的脸颊，略显亲昵的耳语一声“我走了，你早点睡”，之后才会离开，这是凌楚谦一直以来的标准流程。
陶燃在心里数她今天进行到第几步了：衣柜门关了，这代表凌楚谦已经换好衣服。然而不同以往的是，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陶燃等的神思都有些涣散，眼前突然就一片漆黑。
凌楚谦隔了很远的距离扔了块毛巾在她头上，大概自己也觉得有意思，笑着走近，就着毛巾的覆盖揉了一通她的头脸，还没忘记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快起来，我给你把项链戴上”。
说着作势要来抱她，被“恰好”抬起的手肘不动声色拒绝了，她也没说什么，看着陶燃半爬着坐起来，又递了纸巾盒和浴袍过去，才顾自下楼去，把正方形盒子拿了上来。
细细的白金链子绕过陶燃白/嫩的颈线，修长的手指捻着两端扣好链扣，松了手，冰凉的金属从锁骨中间坠下去，又滑了半寸，堪堪停止，颈后至胸前皆传来酥麻的凉意。
是真的很好看。此刻的小情人，已不是刚才清雅的南天竹，更像明艳的海棠花了，以至于藏头露尾的红痕也恰到好处了起来。
凌楚谦满意极了，作为一个送礼者，她乐于见证礼物发挥它应有功效的那一刻。
拉着陶燃到衣帽间的穿衣镜前，顺手将她的领口扯松了些，“看看吧。”
陶燃没有低头、也没有照什么镜子，她一点也不想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那张“糟糕”的脸，那上面是旁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刚刚经历过某项运动的糜艳不堪。
抬起眼，视线落在凌楚谦的侧脸上，她还在饶有兴致地端详镜子里的“陶燃”。这人真是奇怪，自己长得好，又有莫如这样的大美人在侧，怎么说也不该对自己这朵清汤寡水的小野花太过在意。
但她想，既然凌楚谦说好，那就是好看了吧，或许这链子也能像凌楚谦左耳上的耳钉那样，折射一样耀眼的光芒。
躲闪开金主欣赏的目光，陶燃抿嘴迟疑不语，半响儿轻轻说了一句似乎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不管是您的要求还是命令我都会做，我不会丢脸的。可是这么贵重的项链，我不能戴着工作。”
凌楚谦不是没听出来陶燃语气里的低沉，可她又不负责照顾、开解小情人的情绪问题，还自觉体贴地大手一挥：
“哦没关系，我只想看看你戴上它的样子。至于要不要戴，给你的礼物，你想怎么着都行。”
“而且，你会有机会戴它的。”走之前的最后一句，凌楚谦下了一个结论。
这回还是到门口送了凌楚谦。
陶燃回二楼去，穿过外厅，先捡起地毯上她那套家居服，抖一抖拍一拍，挂到衣架上；然后是凌楚谦扔在穿衣镜前的旧浴袍。她走进浴室，打算将浴袍和自己的外衣一起拿去洗。
至于金主每回穿来又换下的，陶燃不会伸手，凌楚谦也一贯不理会，是以都任它们待在专门的洗衣篮里。就是金主总是乱放，譬如现在，皱成一团的墨绿色衬衫下面铺着牛仔裤的灰白。
其实她的衣物，陶燃当初不是没给她洗过——虽然是和自己的那些囫囵扔进洗衣机。结果嘛可能是材质太特殊太脆弱，除了一两件t恤下装，只收获了一堆“破布”。
她忐忑地给冯昔发信息，希望她能帮忙给凌楚谦转达自己承认错误的歉意和愿意赔偿的诚意，对面的语气看上去就是好笑又无奈，最后只说不用她管，会有人来处理。
此后冯昔就安排专人每周上门，收走旧的，挂上新的。当然冯昔不是没借着这个由头再度提议给她请一个保姆阿姨，同样被陶燃委婉推脱掉了。
陶燃弯下腰，捞起凌楚谦的墨绿衬衫，视线随之落在下方那点显眼的黑色上，是凌楚谦的内衣。和手帕类似，她的内衣基本也是相同的款式，轻柔熨帖的材质，摸上去凉丝丝的，正堪夏天时穿。
而且非常实用，本来凌楚谦的cup应该和她差不多，但穿上这个，平白好像就大了一号。
一件白色背心——棉质无尺码、超市里19块的廉价货，成了黑色内衣下面最纯粹的背景板。一黑一白，一贵一贱，多种角度皆比对鲜明，正如它们的主人，几重身份都分属两个世界。
素白的指尖再次捞走内衣，然后手指在半空停驻收紧，丝滑布料渐渐扭曲、有了皱痕。
大床就几步远的距离，被单上的湿痕有些显眼。
得先按洗衣机才行，抓紧时间洗好烘干，她衣服不多，是不能堆在一起等周末的。接着换掉弄脏的床单，再然后才是去洗漱。
做完这一切，她倒水吃药——还是第一次之后那个早晨冯昔给她的那板避孕药，双重保险不是吗。不过鉴于凌楚谦来这里的频率，快两个月了一板药也只空了一半。
还有，金主今天来得早，往常早该做好的便当也没准备。好在这不是什么大事，两个包子就可以解决午饭了。
她心里更惦记的其实是周计划里本日需要完成的功课，得抓紧时间做完。
由于种种原因，陶燃就读的高中非常普通，基于履行奖学金的条件和自己对未来的要求，陶燃没少在课外给自己加码。
如今，一周里总有那么一两个晚上是属于凌楚谦的时间，或早或晚、或长或短，全看金主心情。因为这种不确定性，陶燃一向条理清晰的规划总是偏离预期，这让她略微有些烦躁。
还有一件顶顶麻烦的，这边离学校的通勤距离是早班地铁还带转车的远。到了八月中，学校要开始补课，所以她一直在想该怎么跟凌楚谦提，料想她是绝不会同意住校的。继续走读的话，来回的车费又是一笔额外开支。
陶燃每一天的时间都排得满满当当。然而现在，理智告诉她距离睡觉还有很多未完成的步骤，可情感上她扶着椅背，立在原地，突然就什么也不想动了。
卧室右侧那一整面墙的落地窗，此刻被厚重的纯色窗帘严实地遮挡着，陶燃过去将之“唰”的一声拉开，楼外行道树的树冠上缠有许多庆祝七一的彩灯，灯光和着月光刺进房间。
陶燃推开玻璃门，夏夜的风就抓住机会扑了她一脸，将刘海吹得散乱，风从南边来，带着潮湿的味道，不知道是哪里又下雨了。
陶燃扶着阳台的栏杆向外望，远远的能看见坐落在小区里的几块露天球场，大概因为明天是周六，虽然已经这个点了，场地都还亮堂堂的，有呼喊声隐隐传来，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真热闹啊。陶燃想。
有那么几分钟时间，她脑海里一直徘徊着镜子里颈下链坠晃动时的粉色弧光，下一秒她转身走进身后的一室冷清里，将桌上的方形盒子完整地收进了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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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如凌楚谦所说，那副首饰就有了用武之地。
一周后的718日是周科生日，他非说在自己的地盘自在，因此跟家里人吃过饭，就跑到酒吧清了场，布置一番，呼朋唤友地叫人过来给他过寿。
凌楚谦欠他人情，就给人捧场去了。
周科的家族不算顶尖，然背景复杂，他自己又开着酒吧，认识的人三教九流干什么的都有，人脉很广，哪条道上都很吃得开。
这样的角色，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事找他帮忙，当初陶燃抓xx企业大中华区负责人时就承过他的情。
凌楚谦本想一个人去，奈何，上回陶燃的事已经在小范围内传开了，有一些别处的朋友知道小凌总居然收了个小金丝雀，而且还让她在社交场合露面，纷纷来打听。
一来都在生意场上，不好拂了她们面子；二是她因此有了个小计划，还需仰仗陶燃多多露面。
总之冯昔和赵洪还是准时出现在御景花园楼下，接陶燃去与凌楚谦会和，为此陶燃还牺牲了一个晚班。
她们到酒吧的时间其实算晚的，怎么说有点不给寿星公面子——虽然也没人会与小凌总计较，说起来这都要怪凌楚谦。
周科的局从来不正式，且免不了闹腾，凌楚谦就穿了裤装，她自己又是短发，自然分分钟就好。
到陶燃这里，本来由冯昔带去找设计师稍微弄一下也好了，结果中途凌楚谦非要加进来。偏生她的眼光和她的舌头一样挑剔，这也不对，那也不行，一会儿嫌弃老，一会儿又太露，饶是冯昔都觉得她烦得很，想把她撵出去。
她在心里感慨陶燃的耐心真好，额上都出了一层汗了还在一套套的换，莫小姐汪小姐她们是决计不会惯着小凌总胡来的。
最后让凌楚谦勉强认可的是一套水蓝色半袖小礼服，长度在膝盖的位置，既不遮掩小情人独特的青涩惑人，又很配自己送的首饰，更显她肤白胜雪、清新明丽。
凌楚谦相当满意自己的眼光，什么专业人士，她的小情人就得是她来打扮才好看。
就是陶燃人瘦又薄，腰里空落落的，得上别针，但也暂时没别的更好的，凌楚谦虽有点遗憾，还是点头放她去化妆。
陶燃压根记不清自己换了多少套裙子才获准休息，二十套还是三十套？而且最后这件让凌楚谦松口的小礼裙，她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特殊之处。
相反她完全不习惯胸前背后那一大片裸-露的肌肤，老想着拿手去遮不说，连带着待在她脖子、耳朵、前胸上的那套珠宝，也觉得如芒在背。
唯一的庆幸，时隔一星期，那些皮肤上遗留的痕迹早就消了，这令她稍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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