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章一次不错的初体验（上）
因着晚上的饭局，凌楚谦没像平常那样准点下班，而是稍微在办公室里逗留了会儿。
李培荣和张老板人精得很，知道以京城的交通状况，遇到堵车是很影响人心情的，是以才选择距凌氏不远的铂瑞酒店摆席，而不是某间二代们更常去的私人会所。
有合作的珠宝公司送来当季的新品册子，凌楚谦给自己挑了两枚袖扣，给莫如选了枚胸针作回礼，翻到后面，看见副祖母绿耳环觉得适合汪姐姐便也订下了。
又摆弄了会儿飞镖，时间差不多，这才施施然走出办公室，叫上冯昔下楼去。
她心情不错，甚至在大堂碰到凌旭时笑眯眯的模样也没变过，还在凌旭铁青的脸色中，吩咐前台小姐姐给市场部的加班员工订奶茶和甜品，“你放心，走我的私帐，不让你为难。”
车早就备好了停在门外，开车的是凌楚谦的保镖之一赵洪，从老爷子那里调来的前警卫，身手很是了得。
冯昔坐副驾驶，转头问她：“小凌总，还是老样子吗，赵哥和我等您到十点？”
一般的私人宴请，也没人敢灌凌楚谦酒，十点钟也差不多了，凌楚谦不是那种爱去party、通宵泡吧的玩咖类型；超过十点，最多十点半，就说明大概率有“余兴节目”，晚上要外宿了。
“唔，可以。”凌楚谦手指点点下巴，“九点半吧，今天的饭用不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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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培荣和张老板订的包间是个大套房，外间是餐桌和会客沙发，还附带有个可以用来办公的小会议室，眼下陶燃正呆坐在里面。
李培荣倒是问过要不要先给她上点吃的，陶燃实在没胃口，摇了摇头。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门外热闹了起来，陶燃隐约听见一个年轻女性的说话声，音色并不尖锐，是有点低沉的中性嗓音。
陶燃想，挺好的，还没相见那位小凌总就已经有了起码两个优点。
李培荣那么上道的人，早给冯昔两人也开好了桌，叫了服务生领二人前去，自己和张老板簇拥着凌楚谦坐到会客沙发上。
经过一番客套的往来、暗中的恭维、东拉西扯的寒暄，还是张老板忍不住，将话头引向了生意场。
可惜凌楚谦的太极功夫好得很，明明早就决定略施援手，面上硬是一点都不显。
眼见着谈话要走向僵局，菜上齐了，一时间，李培荣和张老板都暗暗松了口气。
“来来来，我们先吃饭，边吃边聊嘛。小凌总，时间紧迫，招呼不周，您一定多包涵。”
“这里虽比不上那些有名的会所，但大厨的几道拿手菜还是不错的，比如这道鱼，确实正宗。小凌总您可一定要尝尝。”张老板殷勤地凑上去给凌楚谦布菜。
外间的氛围虽不热络但还过得去，陶燃的会议室就不同了，她甚至没开灯，一个人在黑暗里坐立不安。胸腔里心脏跳得厉害，一直在深呼吸，紧张地等待着那个命运的时刻。
杯盘渐罄，已近九点，凌楚谦有心早点结束饭局，言语间就软化了许多。两位老板见凌楚谦的态度松动下来，甚至暗示着黎枢哲将会插手，皆是欣喜不已。
聪明人的交锋不必多说，李培荣明白凌楚谦是差不多应承下此事了，当即向张老板使个眼色，示意“该美人出场了”。
“小凌总，不瞒您说，我们给您备了份礼物，还请您过目。您放心，一切流程都按规矩来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凌楚谦早就注意到了张茂华会不时地瞥一眼小会议室紧闭的房门，这样明显的暗示，但凡是个略懂风月之事的家伙，稍微一想，大概就都能明白李培荣电话中提到的“礼物”是什么了吧。
不成想竟有这套节目，还以为没人敢在她倦怠期再硬凑上来触霉头了，还是说……是什么样的姑娘让他们如此有自信？凌楚谦提起了些兴趣。
张老板来到小会议室门前，敲敲门：“陶小姐，请出来吧。”
哦原来她姓陶，凌楚谦漫不经心地想。
有那么一两分钟，陶燃觉得时间都停滞了。
会议室的门打开，里面竟然没开灯，外间的光亮将门内的黑幕撕扯开了一道裂口。
首先是一双板鞋，接着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旧得版型都垮了但很干净的白衬衫，依次从裂口中出现，最后共同拼凑成一个身材纤弱的、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凌楚谦长眉一敛，怎么搞的，这和她喜欢的类型完全不一样。但又不得不承认，一个不符合她预期的、此前完全没接触过的“候选者”，这个形象确实给了她不小的冲击。
正是这点新奇感，让小凌总没有当场冷下脸告辞。
“别总低着头，地上可没有好东西。抬起来让我看看好吗？”凌楚谦对女孩子说道，眼神里带着些审视和丈量。
陶燃顺从地抬起头，她的刘海有些长了，遮住了部分眼睛，但这并不妨碍凌楚谦看清她的脸：
睫毛颤巍巍的；黑色的眼珠，里面像有一簇小小的火焰，它向自己这边转动了下，但又马上移开了；鼻头圆润，沁一点汗水；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本来的肤色；下唇紧咬着；脸型就和她的身材一样小巧；还有隐在衬衫领口内若隐若现的锁骨。
这些乍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将它们组合起来的瞬间，凌楚谦像是被什么击中了，怎么搞的，这种感觉，为什么会如此熟悉，甚至自动在脑海里回忆起了那个迷乱的夏天，那些喘息，“她”和15岁的自己。
一时间，这个房间仿佛连空气都黏稠了起来。
但不过片刻，凌楚谦就恢复成了28岁的样子——只要不去注意她握紧酒杯的手，微点头，淡淡地说：“张老板有心了。”
听了这话，张老板和李培荣交换了一个眼神，心内大安。
饶是陶燃，也怔忡了一下，“这就成了？”她想，“这就成了……”
李培荣掏出两张房卡，一张放在桌上，一张给了陶燃。“小凌总，这是顶层套房的房卡，还请您赏脸下榻。”
陶燃木然地攥着那张薄薄的卡片，任它将手心硌出了印迹，呆立了两秒，才拿起自己的包跟着服务生走出去。她浑浑噩噩的，一点儿没察觉有道目光在盯着自己的背影。
凌楚谦瞥了眼黑漆漆的会议室，料想陶燃该是水米未进，遂又叫来个服务生，吩咐她送几道菜到房间去。
“好了，先生们，让我们抓紧时间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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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原本九点半就会结束的饭局硬生生拖到了十点过，而这边，陶燃进房间没多久，就有管家带着服务生推了餐车上门。
稍微吃了些东西，洗过澡，陶燃没有待在卧室里，而是裹着浴袍坐在客厅靠窗的沙发椅上。房间隔音很好，外头是静谧的夜，配着中央空调输送冷风的声音，适合放空。
于是不负众望的，陶燃的思绪飘远了。她想起刚才饭桌上的时候，凌楚谦那恍惚的神色，是想到了什么？陶燃有些好奇。
是的，那时候不仅凌楚谦在打量她，陶燃同样看了回去，虽然只是一眼，但恰好捕捉到了凌楚谦失神的瞬间。
陶燃在心里比较了下眼前的真人和她在网上查到的那堆东西。
与那些或公开出席活动、或私下携女伴被偷拍的渣像素的视频、照片相比，凌楚谦刚刚的表情要柔和些，唇角带着笑意，没那么严肃；头发颜色变了，发尾挑染了亚麻色，刘海梳到一边，露出半个额头来；左耳上的宝石耳钉也换了，但一看便知还是一样价值不菲。
长成这个样子，怪不得要出去乱搞，陶燃想。
网上也有些零碎的报道说她已结婚，多是小报上语焉不详的八卦流言，遮遮掩掩的，也没张照片，只知道是联姻，对方也是家世相当的世交千金，可都是几年前的事了。
不知道她的妻子是什么心情、对她们的婚姻有什么看法，那些花边新闻里凌楚谦连婚戒都不带——当然，有谁偷腥会带戒指呢？
陶燃意识到她马上就会成为杀死两人婚姻的刽子手中的一员，然后不免又唾弃了一番自己。
凌楚谦进房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落地窗边坐着的陶燃，穿着浴袍、环抱膝盖。浴袍是短款的，露出一小截白生生的大腿，这让凌楚谦不由得意动起来。
她略微扫射了下：很好，让人送来的饭菜有动过的痕迹；吧台上放着一支年份不错的侯伯王，已经开了封，可能是酒店的服务，也可能是李培荣他们点的，随便什么都好，正合她意。
听到关门声响，陶燃意识回拢，猛地弹起身来。两人隔着客厅相对而站，谁也没先吐出哪怕一个词来。
陶燃的双手绞在一起，强迫自己直起背不要低头，一边满脑子想她可真高，一边看着凌楚谦走进来。
“朝这边过来了”“越来越近了”“要挨到了”，陶燃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气氛。
凌楚谦第一次觉得上/床这事儿有些棘手，小姑娘的麻烦之处就在这里了，陶燃犹如惊弓之鸟，让她颇感进退两难。
今晚的前/戏大概会很长，凌楚谦头疼地想着。
清清嗓子，语气尽量放缓：
“你是自愿的吗？”随即又补充说，“没关系，别害怕，尽管告诉我，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你的年龄是合法的，对吧？”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那些菜合胃口吗？你有吃饱吗？”
一连得了三个肯定答复。
陶燃还想去翻包里的身份证件、体检表、签的合同书之类的文件给她看，被凌楚谦制止了。
“那么，现在我要去洗澡了。”凌楚谦脱下外套，开始解衬衫最上面的几颗纽扣，“我洗澡还是比较快的，不过，如果你希望有更多独处时间的话，我可以尽量洗慢一点。”
陶燃的脸泛起红来，支支吾吾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要她说：“是的，我想独处。所以我们今晚能各自睡各自的吗？”
幸好，凌楚谦并不在意她会不会回答。
“另外，”凌楚谦走到吧台边倒了杯红酒，“考虑到今晚是你的第一次，虽然我对自己比较有自信，但仍然建议你来一杯这个，”她晃了晃杯子示意陶燃，“尝尝吧，它会让你好受一些。”
一直到水声响起，陶燃脸上的红晕都没有褪下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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