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喝醉了
茹锦看到蓝墨白，呈现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明汐想安抚这位新认的姑姑，拍拍她的手，将她拉到蓝墨白向前，大大方方地同时向两人传音，为他们做起了介绍：“这位是茹锦姑姑，这位是我的同门师兄蓝墨白。”
蓝墨白执晚辈礼，温声开口：“姑姑。”
茹锦这才仔细打量起蓝墨白。
面前人，有着俊逸无双的脸，这张脸对明汐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的眼神在蓝墨白和明汐之间来回看了几遍，试探的问道：“你们？”
“我们有婚约在身。”
明汐听到蓝墨白这么说。
“很快就不是了。”
她在心里接道。
茹锦听了蓝墨白的话，立刻双眼放光，好似下一秒就要化身追着新上门女婿问他家世收入的八卦家长。明汐一激灵，眼疾手快的赶在茹锦变身前把她拉走，还不忘对蓝墨白丢下一句：“你稍等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她把茹锦拉到了墙角，茹锦的眼睛还不时向蓝墨白的方向，颇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意思。
“快跟我说说婚约的事”，茹锦此刻不复先前的苦大仇深，活脱脱一个为小辈感情操心的普通家长。
明汐无法拒绝这样的她，只得简单地说了一下婚约的事。
“他是门派里天赋最高的一个弟子，门派要倾力培养他。我的纯灵体质于他修行有益。于是掌门就想为我们赐婚。”
“仅仅是这样？你们之间没有感情？他生得那么好，你不喜欢他？”
喜欢么？
当然是喜欢的。
蓝墨白是完美的，对她也多了与旁人没有的亲近，她怎么会不喜欢？
可，也仅止于喜欢。
她有顾虑、有秘密，不能毫无顾忌的投入感情。
“姑姑！”明汐没法回答茹锦的问题，只好装作害羞的样子转移话题，“先别说我了，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谈及君莫笑，茹锦的笑意迅速被忧愁取代。
“少主是个苦命的。‘罡气’入体，会不停冲撞全身经络，那疼痛与筋脉寸断的疼痛相比，也不惶多让。没经历过的人是想像不到的”
明汐：恰好我经历过。
“筋脉寸断的疼痛会随着时间推移减少，直至痊愈。可‘罡气’不会痊愈，它无时无刻都在破坏，于是痛感就无限绵延、昼夜往复，连小姐那么深的修为都承受不了，何况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明汐是记得筋脉断裂是有多疼的，那时她疼得都哭了。如果让她时刻都承受那样的疼痛
她或许会放弃继续活着
“小时候，他一直哭。后来懂事了，知道了，哭不会让疼痛减少，便是连哭都忍着。那么小的人，不仅要忍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连仅有的宣泄都舍弃了。我是恨不得让那些疼转移到我身上，哪怕只有一天。但让他轻松一天，也是种奢望。我只好和迟磊想尽各种办法，缓解他的疼痛和滋养他损耗过剩的身体”
“你们想到的办法是采阴补阳？”
茹锦闻言苦笑：“一开始不是，那会他还是婴儿和孩童”
明汐：
她想一巴掌拍死自己！怎么就没想到那茬！
“我们试过各种药。可以说，他从小便是泡在药中长大的，那些药只能缓解和压制罡气的负面效果，并不能将罡扡从体内拔除。除非用传说中的神草‘蓂荚’入药，不然无法根除罡气”
他知道他有一个姐姐么？那个姐姐和他一样在娘胎里就被罡气入体，就是因为早出生了一小会，便有‘碧玉蚕衣’保护，免于遭受和他一样的痛苦。
明汐突然想知道这个问题。
“他知道我和碧玉蚕衣的事么？”
“嗯。”茹锦点头，“我们并未瞒他。”
知道！
那他会心生不平么？会怨恨抢走碧玉蚕衣的姐姐么？
明汐自问，如果是她，肯定会恨，会不平，会在无尽的痛苦中一遍遍想如果自己先出生就好了，那这种钻心的疼痛就会远离自己
不！
明汐否定了这个猜想。
如果心中有恨，君莫笑就不会心平气和的为她号脉，更不会，顾及她被别人怀疑，而放弃对那两个人下手。
明汐不敢想像。当一个人，自出生便被病魔折磨，时刻处于痛苦的地狱。他有无数个堕入黑暗的理由，可他却依然选择抵抗黑暗。他，要有多强大的内心，多坚定的意志，才能不被阴暗吞噬，保持善良？
“那时我们每天都盼着他14岁生日的到来，只有他到14岁，才能用魅族的秘法‘采阴补阳’。一开始他并不知道采取少女元阴的行为代表什么，只觉得那是一种特别的治疗手段，况且他是魅族的少主，大家知道他的事，有很多少女自愿为他献出自己。那段时间应该是他这辈子最轻松的时候了吧”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明汐大概能猜出来。
肯定有人告诉君莫笑，‘采阴补阳’是被人不耻的。君莫笑不愿再做那样的事，可体内的罡气又不肯放过他，他的身体和心灵，都处于被折磨的状态
明汐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苍白的道着歉：“对不起，碧玉蚕衣已经毁了”
这次轮到茹锦安抚的拍了拍明汐的手：“你知道的，他不怪你。”
“你别有心理负担。他虽没说，但为你号脉时，没发现你体内有罡气，是为你开心的。况且，我们也知道蓂荚的位置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她这么说，明汐更愧疚了，“姑姑，他还需要什么药你告诉我，我”知道很多天材地宝的位置。
“你莫要操心这些事，姑姑和迟磊都会想办法的。”茹锦舍不得把这个沉重的担子交给她，往蓝墨白的方向努了努嘴，“快过去吧，别让他等久了。”
“可是”
“快去！”茹锦不给她多说的机会，转身向外走，“你们肯定有不少话想说，姑姑去给你们拿酒”
明汐见她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只得放弃追问。
心里却想着，从茹锦那里得不到答案，可以问别人。她一定要为被折磨的君莫笑做些事，毕竟，要不是她穿过来，冥荒暮也不会对蓝明曦下手，碧玉蚕衣也不会损坏。
她做决定的当口，茹锦已经送来了一壶酒，她将酒放在蓝墨白身侧的栏杆边上，对明汐狠狠使了下眼色。
那眼神里透着满满的威胁意味：你再不过来，我就要动手把你拽来了。
明汐见状，只好任命地走到蓝墨白身边坐下，茹锦这才满意地离开。
“对不住啊，让你久等了。”
明汐看不到茹锦的身影了，身子一歪，就要往蓝墨白怀里靠去
艹！
她忘了这茬了：只要她和蓝墨白独处，便会对他无限贴贴贴
蓝墨白好笑地扶正她的身体，道：“无妨。”
“呃有办法让我停止骚扰你么？”
明汐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很荒唐，蓝墨白却很认真的回答了，“要不，试试做些别的事转移一下注意力？”
这个建议不错。
明汐四处看了看，眼神落在了旁边的酒壶上，她试着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酒。
没有往蓝黑白身上靠！
这个办法有用！
她开心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清凉的液体滑入口中，淡淡的果香夹杂着浅浅的甜在她嘴里弥漫开来。
好喝！
不像酒，像果汁！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蓝墨白并未催促，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她喝酒。
她每喝一口都微微眯眼，看来很满意酒的味道。一杯酒喝完，她白皙的脸上添了一抹红晕，月色下，她看起来是那么满足，那么可口。
蓝墨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会有那么荒唐的念头！
“你听到了？”
“嗯？”蓝墨白迟疑了一瞬，才知道明汐说的是什么：“一开始并未听清，后来姑姑声音越来越高，我便听了到了些抱歉，我应该及早提醒你们的。”
“没事的。”明汐摇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的抿着。
她在想，要用什么样的态度，跟蓝墨白交代身世。
这件事她不想瞒着，也没有瞒的必要。
因为无论系统发布的任务是让她维持剧情发展，还是要她攻略蓝墨白，明曦的身世都是一个契机。
她用决绝的语气说：“我是魅族，是冥界的人，不能跟你在一起。”那就可顺理成章地解除婚约，维持剧情发展。
她哭着抱住蓝墨白，哀伤地问：“出身不是我能选择的，你会因为我是魅族就解除和我的婚约么？”以蓝墨白的人品肯定不会同意解除婚约的。
“我不介意。”
明汐还没想好选哪一个态度，蓝墨白就开口了。
惊讶地看向身侧的人，毫无防备地又一次落入了那双温柔深邃的眸子。
要是，系统给的任务是攻略蓝墨白该多好。、
明汐生出了一丝期盼。
察觉到不合时宜的遗憾情绪，她安慰自己：系统还没说任务呢，万一任务就是让她攻略蓝墨白呢？
她又倒了一杯酒。
像似不承认世上有这么完美的人般，她开始故意找茬：“你不介意，但是其他人会介意。他们不会容忍苍穹派最优秀的弟子和一个魅族在一起。”
“我会让世人明白，好和坏不是由出生而定的。冥界之人如果一心向善，便是好人；正道弟子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便是恶人。只要你不做违背道义的事，墨白便会护你一世。”
“此话当真？没骗我？”
“当真！”
“好！我相信你！”明汐豪气的一拍栏杆，又想给自己倒酒，发现酒壶已经空了。
酒已喝完，她又无事可做，然后，便趁机倒入了蓝墨白的怀里。
蓝墨白正准备把她扶正，她的一双手臂已然勾上了蓝墨白的脖子。
蓝墨白的心绪一下就乱了，只能任由她贴近自己耳朵，幽幽开口：
“我，还有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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