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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历历犹在新


南一跑不了。

        此刻他全身疼痛难忍,迸沁着层层冷汗,就连一个简单的起身动作也做不到。

        绮罗在另一边吓得心肝乱颤,惨叫道:“……这都没把君渊迷晕??老东西的寒针可是能迷倒十头麒麟兽的麻药!!”

        君渊缓缓站起身,赤红双瞳似凶兽,黑羽般的汹涌魔息包围着南一,霎时,他犹如落入巨网垂死挣扎的猎物,被束缚了行为、力量,无法挣脱,只能任由宰割。

        薄凉手指掐住脖颈——

        锋寒鸦戒将白嫩肌肤烙出血色红痕。

        冰凉的刺痛感,瞬间让南一回想起龙魇刀锋,想起前世临死之际的恐惧。

        “……”

        粗暴力道使他渐渐不能呼吸,意识犹如涣散的白沙,抬眸间,皆是一片浮光掠影,还有君渊……那一如既往的冷漠神情。

        一如既往。

        一如从前。

        ……

        一如从前!

        内心轰然生出了一种难言的悲伤与愤怒,南一眼尾泛起莹润薄红,他看着君渊冷淡无澜的面容,忽而问:“你又要杀我吗?”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对我?”

        南一甚至忘记了。君渊现在根本没有意识,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便徒然发狠,用力去掰那禁锢的手掌,一颗颗泪珠砸落,烫得男人蹙起眉,竟然真的、迟疑的微微松开力道。

        新鲜空气争先恐后灌入南一的肺腑,他喘着气撑起身,一边剧烈咳嗽,一边畏惧后退。却猛然被男人擒住脚踝,猛力拖身,翻坐而上的同时龙魇刀化形,寒冽刀锋毫不犹豫直直挥下!

        南一抬臂挡面,喊道:“哥哥——”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刀锋悬停,只距莹白皓腕寸许,南檀气息一丝一缕缓缓铺散。君渊握姿不变,赤红双眸紧盯着那串南檀念珠,神情仍旧寒冷,却徒然显露出一种挣扎又犹豫的僵硬。

        “……你清醒点。”

        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南一突然不管不顾的埋入了君渊怀里,他紧紧抱着那坚硬胸膛,犹如溺水之人寻到求生浮板,犹如在汲求安全感与庇护,哪怕危险都是面前这个人给的,下意识间,习惯和本能还是背叛了理智。

        怎轻易能改?

        整整三百年相伴!

        他闭着眼就能听出君渊的脚步,他吻过他的唇千百次并在心里惦念过千万次,他记得他的心跳声、手掌温度、怀抱温暖。那些冬寒天相互依偎的热,盛夏乘凉的风,春日的景,秋夜的月,都是他们一起渡过。

        南一明明是恨君渊的,可这些好让他的恨都变得那样不纯粹与痛苦。

        “我不想回来……我真的很想离开你。”亲密无间的相贴,使南檀气息更加浓郁,两人的气息炽烈又缱倦地融在一起,魔息反而淡了。

        南一蹭着君渊的肩膀,声音沙哑:“可是我害怕。你,怎么不怕呢?你怎么从来不害怕失去我。”

        重生之后,回望前尘过往,会觉得那些事很远,远到已经不值得深究,但偶尔又会觉得那些事很近,近到每时每刻,只要想起——那种深入骨血的恨意与痛,便犹如一把炽热滚烫、烧心灼魂的烈火。

        南一在这场烈火里,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己,迷失了爱侣……君渊明明只距咫尺,可他不敢看,也不敢碰,因为他知道那是再也不回去的港湾。

        “这是最后一次了。”只有在这种时候,南一才敢将心底想法坦言出口:“……我真的好恨你。”

        可惜君渊听不见。

        那双赤红眼眸缓缓归于沉寂,随即,径直倒下。

        恰在此时,众人破除魔息涌进大殿,人声纷至沓来,走在最前方的便是百越。他神情淡淡的扫了眼南一,缓缓露出一个轻蔑笑意。

        “——尊上在这儿!”

        “邪枢院的人呢?!速速赶来问诊。”

        南一很快便被挤到最边缘,透过人群间隙,只见百越单膝跪地,从药箱取出银针,将轻缓灵流渡入君渊的灵海。

        君渊身边从来就没有他的位置,再待下去也是多余,南一转身缓慢往外走,却差点撞上匆匆赶来的离希。

        “小主子!您怎么样了?”离希看着他一身狼狈,担忧道:“是不是受伤了?我寻个巫医先帮您看看。”

        南一扯了扯破损的宫侍服,说:“离希姐姐……我没事。”

        “不用请巫医,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他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情笑:“我今日是偷跑出来玩的,我来过的事,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告诉尊上好吗?”

        离希有些犹豫道:“可是……您不随着尊上回佛恶殿?他醒了肯定会找您。”

        南一抬眸,哪怕此刻衣发凌乱,那双漂亮如琥珀的眼瞳,仍旧清澈透亮。离希竟被他看得微微脸热,心道,怪不得尊上总是独宠南一,这样一种纯然的懵懂无辜,简直让人不忍拒绝,不忍伤害,只想把最美好的捧到他面前。

        “求求你啦,离希姐姐。”南一轻声说:“哥哥知道我偷跑出去玩,会生气的,他现在受了伤,我不想让他动气。”

        “好好好。”离希顶不住般的溃败转头,“那我送小主子回一梦多秋。”

        “不用。”

        离希看着南一艰难行走的背影,又看向殿内人满为患的热闹,心中竟突然生出一些酸涩。

        其实她表面不显,内心一直以来却和宫里的其他人一样,对南一存有偏见。明明是普通凡人,偏偏被尊上含在心尖,精贵又娇弱。但现在,她彻底改变了对南一的看法。

        莫说普通人,便是高阶修士,看到这种场面只怕也会吓得双腿打颤,而南一却那么淡然,不畏危险。危机顺利渡过后,他甚至未有留在尊上面前等着邀功求赏,就独自离去。

        ……

        夜深露重,佛恶殿点着千百盏琉璃宫灯。

        “南南。”君渊一直昏睡到深夜,意识终于恢复,一向低沉的声音也透出几分沙哑。

        视线缓慢聚焦,红纱软帐被一只白皙素手掀开,显露出美如宋玉的面容,却不是他心里念着的那个人。

        而是百越。

        “尊上,您终于醒了。”百越将药盏放置在案几上,温柔道。

        君渊看向他,“你为何在这里?”

        “尊上还记得吗?今夜宫宴您突发心魔,误伤了不少人,还好最后……控制住了。”

        君渊半阖凤眸,微微催动灵力,每次心魔发作他都会失去这段时间的记忆,但仍能感受到那犹如被强压在一层冰面之下、汹涌躁动的魔息。

        “是你救了本尊?”

        百越也没否认,淡淡笑道:“尊上醒了便好。我先让邪枢院的巫医回去休息,大家在外殿守了大半夜,全都忧心重重。”

        君渊闭上眼,冷漠神情透出一丝疲倦,“你也退下吧。”

        百越却端起药盏,凑上前轻声道:“我给尊上开了一副安神药,心魔之症反复,还是让我守着您吧。”

        当晚,百越并未离开,他成了多年以来,除南一外唯一留在佛恶殿过夜的人。

        ……

        之后好几日,南一安心养伤,对外却声称有些风寒,犯困。

        他受伤的事没告诉任何人,也免得院里两个小姑娘跟着担心,只独自找了一些伤药,夜里藏着悄悄涂。

        外面的事,君渊怎么样了,南一并不关心,可惜……并非他不关心便能耳根清净。

        阴雨天,他午睡过时。

        御膳房的宫侍赶来一梦多秋送晚膳,两人讨论的声音不大,但仍旧透过朦胧纱帐传进内殿,扰人清净。

        “欸,你听说了吗?外界来的百医修现在可受宠了,夜夜留宿佛恶殿。”

        “留宿不是为了问诊吗?这次尊上元气大伤,自然要留着医修在身边照顾。”

        “你懂什么?百医修的样貌、修为样样出挑,谁见了不喜欢?照顾着不就……”

        “别瞎说!”其间一位宫侍低声道:“尊上独宠小主子多年,百医修能比得过吗?”

        “只不过一张脸长得好罢了。”

        宫侍朝内殿看一眼,以为里间没人,愈发肆无忌惮,“小主子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有什么本事?跟百医修一比简直差远了!说不准就快失宠了,这几日尊上重病,连传都没传他。”

        “你不知道,尊上现在对百医修有多好,日日恩赏,啧,那红珊瑚玉珠你见过没有?也是尊上赏……”

        “什么红珊瑚玉珠?”南一突然从两人身后冒出头,神态慵懒,伸了伸腰笑道。

        宫侍惊的差点把承盘摔下去,忙跪地道:“给小主子请安!”

        南一点头,也没叫人起身,坐到桌前端起牛乳喝了一口,继续问:“刚刚说的……红珊瑚玉珠?讲来听听。”

        两人面面相窥,纷纷道:“奴婢、奴婢们该死……”

        南一放下茶杯,支着下颌,消散困意,“别啊,正好我睡了两日无趣的很,给我解解闷。”

        宫侍胆怯抬头,见他神情温和,才道:“是……尊上赏赐给百医修的红珊瑚珠,祭祀里最贵的贡品……无价之宝。”

        “无价之宝?”南一淡淡看向手腕处的南檀念珠。

        他平时脾气温软,人看起来小又乖,这导致底下的宫侍都不怎么怕南一,觉得他娇弱可欺,这时候还敢接话:“小主子睡了太久不知道,尊上最近养伤,您还是应该去佛恶殿看看,不然啊,风头都被百医修抢走了。”

        南檀念珠颜色偏深,云绵线贯串十二珠粒,饱满圆正,雕着朴素无华的梵文,说几两碎银买的都有人信,偏偏他跟宝贝一样带了这么多年。

        南一勾唇,轻抬的羽睫显得诱惑又漂亮,“无价之宝的红珊瑚珠我是没有,怪只怪,你们跟的主子不行,干脆改投新主,免得委屈。”

        宫侍骤然一惊,尊上重视一梦多秋的吃穿用度,因此这里不仅俸禄丰厚,平日也没什么重活,优待清闲,旁人都羡煞不已。

        南一若突然赶人,先不说会不会受罚,以后可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差事了。

        “小主子,息怒啊!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奴婢只是无心之失……求求小主子,您原谅奴婢这一次吧。”

        两人哭天抢地,南一却不动如山,听不见似的继续用膳。

        这些难听的话,前世,他听过很多次。

        那时的他太过宽容……或者,也不是宽容,是不懂。不管别人如何议论,明里暗里他都假装不知,总想着息事宁人。但避让和不在意,却换来越演越烈的结果。他现在懂了,这些人只会拜高踩低,得寸进尺,只有十倍、百倍的还回去,才能堵住他们那张说长道短的嘴。

        一味避让是对自己的残忍。

        ……

        用完不太愉快的晚膳,南一准备去散散心。近日他伤势养好不少,能自由行动了,便生出一个新想法。

        一路晃悠到轩辕阁,羽毛笔照常亲近飘出表示欢迎,南一陪它玩了会,随后挑了几本仙界书籍。

        羽毛笔似乎已经接受南一突然改变口味的事,兴高采烈把积灰桌案擦干净,还贴心的点上一盏油灯。

        南一随手翻了两页,仍旧感觉像在看天书。

        这段时间的经历点醒了南一,他不能再自欺欺人的做一个废物,哪怕离开妄渊,离开君渊,身无长物在三界同样难以存活。

        何况,他需要寻求庇护,一个不被君渊找到和伤害的保障,玄缈宗的确是好去处。

        但玄缈宗也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仙门,收弟子要求甚高,门下弟子皆为金丹期起步,对于现在的南一来说,莫论金丹,他连怎么入门都不知道。

        唯一优势,只有独特的先天仙灵体质,修仙道会比别人更加快速、简单。

        目前的难题是差人指点。

        可明无魔宫里有谁能教他呢?

        冥界妖魔都是修习魔道,南一能想到的竟只有……百越。

        难不成要他去拜百越为师?

        南一捏紧书角,觉得这想法真是荒渺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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