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里卖菜
来接秦殊的只有司机，白草不放心，最后见秦晏点头才放人离开。
人一走，白草就开始准备给麦苗追肥。
肥料是何老师送来的，说是什么农科院的新产品，免费试用，就是得给回馈。
不要钱的肥料，白草答应的特别痛快，表示有不认识的字查字典也要把回馈给写完。
说好的隔天肥料就到了，一起送来的还有一辆施肥车。
独轮双扶手，有点像白草在窑厂见过的拉砖车，不同的是，车斗改成了方形的水壶。
白草拿着肥料说明书，和邵美玉勾头研究了好一会。
何老师给了两种肥料，一种是现在用的叶面肥，和浇水一起用独轮车撒下去就行。
至于另一种，是抽穗前期用的。
白草让夏火将抽穗用的先放到库房去，她则推着车将肥料先装进壶车里，加水搅匀后就正式开始追肥。
喷头很大，后面跟着手臂上的直管，之后才是软管连接壶车，白草平挥着喷头正新奇呢，他们以前施肥都得拎着桶一次次来回跑，可费劲了。
身后谢佳容推车壶车，有些不稳。
天地间都是泥路，壶车装有几十斤的水，没点力气根本控制不住壶车。
谢佳容歪了两次车，就有点不太敢看人，脸涨通红，手臂绷紧想要将车扶正，不小心碰到喷头开关。
“这么快就喷完了？”白草晃了晃，只能看大喷头滴滴答答。
转头就看到谢佳容正夹着车扶手，整个身子都在用力，她伸手扶住壶车，轻松地摆正。
“你推不动吗？”
谢佳容有点着急，“我能！”
“还是我来吧。”白草见她大冬天一脸汗，接过扶手的同时将喷头塞给她，“你来撒药，记得均匀点。”
谢佳容攥紧喷头，想象中的训斥没有出现。
正诧异时，肩膀被人拍了拍，回头就对上邵美玉一严肃的脸。
“太太已经走远，你怎么还愣在这。”
谢佳容回神后三两步追上，心里记得太太说的均匀，默默算起手臂挥动的速度和喷洒面积。
因为工具便利，四个人换着干，一天的功夫就结束。
白草心头事办完，这才开始正视要出门过年这事。
她拉着邵美玉问，“你跟我一起去吗？”
“老宅有人照顾先生太太。”这次连山里都通知了，其他亲戚肯定不少，这里面不乏长辈，太太带她去，会被人说小话。
“不是，我想着，好不容易进城一次，把家里收成的菜带去菜市场买掉，过年生意最好了。”
“？”
白草自顾自说：“白菜还剩两百多颗没摘呢，等几天把第一茬韭菜割完，也能扎百来捆呢。”
“会不会太少。”
“还有其他菜呢，红薯叶和红薯梗也行，自打红薯出叶开始，咱们不是每天都有摘些来晒，已经攒了两麻袋了。”
“干…干叶子拿来卖？”邵美玉惊了，这东西有谁会要。
“泡开炒菜，或者下面条都很香，不然晚饭做给你尝尝。”白草说完，想到了梗，“红薯梗就有点麻烦，得要新鲜的，得跟韭菜一起摘。”
不过仔细想想，冬天绿色蔬菜少，卖应该不愁。
邵美玉不忍心打击她，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帮着一起想了想。
“车库有车，太太需要以后可以每天送一次，只是菜市场是不是有点复杂，要不要我找人联系一下生鲜超市？”
“不要。”
她早就知道超市就是她们那会的供销社，进那里卖东西还要和他们分钱，坚决不给中间商赚差价。
现在国家都不抓投机倒把了，她要自己卖。
邵美玉了解了，回忆了一下太太的产业。
“那收拾出一间商铺来专门置货？”
“商铺？”白草好奇了。
“对，太太以前上学期间很喜欢置办房产商铺，之前全是出租状态，如今回收了几间。”
说是回收，不过是到续约的时间时太太已经出事，没办法出面。
合同没能重新签订，有几家已经到期的就没再出租。
“太太稍等。”
邵美玉翻出手机看了眼，“有两间商铺距离老宅比较近，方便太太去。”
一家就是别墅周边的商铺，老宅那别墅区有些年份，外围有两个单元小区，那商铺就是小区外面的门店，听说是太太上高中时，趁着小区建设前买下的。
另一家，则是去年新建商场的内商铺，距离比小区那远一点，面积倒是比小区外的大，只是她觉得，商场的人可能不会同意太太入驻。
一片高档奢侈品中冒出来个卖菜的店，她光是想想都觉得奇葩。
谁知道白草听完人多后，就双眼放光，“要人多的那间！”
“……那要是万一商场不让呢？”邵美玉还想劝劝。
“不是说房子是我的？”白草不理解了，“我自己的房子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么说是没错……”
“那就开在商场里！”白草定下这事，起身要去大棚，“我去看看新一茬的萝卜跟菠菜还能不能赶上时候。”
“太太！”邵美玉叫住人。
“还有事？”
邵美玉也不好直接拦，换了种说法，“开店是件好事，要不要跟先生说一声，万一回老宅有什么安排，冲撞了不好。”
白草恍然，“也对。”
她私心还有一件事，房产是秦晏真老婆的，她这个假老婆用，得提前知会一声，万一人家不同意呢。
白草心一下忐忑起来，独自一人找到秦晏。
难得他没在房间窝着，也没在书房里看书，这会在小花园，正修剪枯枝。
小花园是露天的，花草随着季节变化，冬天看起来有些贫瘠荒凉。
“秦晏。”
白草小跑着凑近，第一时间将手背贴在他握着剪刀的手背上，温温热热的。
秦晏手顿一下，意识到她在干什么，挂起微笑主动碰了回去。
“我不冷，知道要出来，专门穿了件厚的衣服。”
“那还好。”白草抽回手，习惯性蹲在轮椅前，“我们回老宅过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比如？”
“嗯，比如祭祖，上坟，走亲戚，这些必须要我们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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