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天机宗的每位长老都会有自己峰头，门下的亲传弟子平日里都会在各自的山峰上修炼，由师父亲自传授剑道法决。
凌虚峰这座山峰的名字就是由温如玉的师父凌虚子直接以自己的道号命名。
凌虚子收徒不看根骨资质看重的是为人品行，虽然亲传弟子算上温如玉只有六个，但其他合眼缘都会会被他收为内门弟子，所以凌虚峰弟子是天机宗各峰脉最多的。
偏偏凌虚子是个剑痴，管收不管教，每日不是钻研剑道就是在去练剑的路上，弟子们想见他一面都难，修行上大多时候只能自己瞎琢磨。
于是，凌虚峰的大师兄温如玉便常常指点师弟师妹们的剑法，关心他们的修行进度。
久而久之，温如玉便养成为师弟师妹们处处操心的性子，闲暇时还会去宗门广场为天机宗弟子讲道。
因此，突破元婴后温如玉直接成为天机宗公认的大师兄。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他的剑意就是在教导调皮顽劣的弟子中悟出的，能够和风细雨也随时能暴风疾雨。
几年下来，他的耐心越来越好，剑意也越发内敛，谦和温润的外表叫人想象不出此人生气的模样。
但只有凌虚峰内的弟子清楚，他们大师兄有一个很严重的毛病，那就是不识路。
就算在凌虚峰内都很有可能走丢，平时他出门必须得有人带路，即便如此都很让人担心他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弄丢了。
于是在凌虚峰一干内门小弟子聚在山下迎接他们历练归来的师兄师姐时，看到跟贺九深他们一同回来的温如玉，一个个别提有多震惊了。
“大师兄你何时出宗门的？”
“大师兄你怎会与贺师兄他们一同回来？”
温如玉含笑揉了揉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小萝卜头的头发，简单跟他们解释了一番，然后与贺九深几人一起将回来路上买的零嘴分下去，嘱咐小弟子们认真修炼后便带着贺九深几个赶回山上。
他的二师弟萧越已经焦急的在温如玉屋外等待，见人回来忙迎上去，“师兄你何时出去的？”
“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若不是方才收到师弟们的消息，他完全没想到温如玉竟然独自下山了。
凌虚子一共收了六个亲传弟子，分别是大师兄温如玉，二师兄萧越，三师弟贺九深，四师弟向舟，五师妹陆清还有小师弟钟文远。
别看温如玉是人人敬仰的大师兄，他的年纪不过一百出头，在动辄几百几千岁的修仙界中，他是年纪最小的元婴道君。
而他此次出去历练中途失去消息的四位师弟师妹，最大的贺九深不过五十左右，小师弟也只有二十岁，便是放在凡间也只堪堪及冠的年纪。
在温如玉眼中他们跟刚入门那些小萝卜头是一个样。
尤其他们同为凌虚子的亲传徒弟，师父很少管他们，一个个算得上是温如玉亲手教出的，在温如玉心中他们所占的分量终归是要比普通弟子重上几分，失去他们消息后，温如玉只担心他们出了意外，完全没想起跟萧越说一声就下山寻人去了。
萧越性格是几个师弟师妹中最沉稳的，从不让温如玉操心，温如玉不在宗门时，凌虚峰大小事物萧越都会打理好。
温如玉歉意地拍拍萧越的肩，“是师兄的错，害师弟你担心了。”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温如玉让贺九深几人回去休息，留下萧越问，“师父可回来了？”
萧越点头，“三日前回来的，此时应是在后山。”
“我先去寻师父。”
萧越追上去，“师父他老人家估计又在参悟剑法，没空理我们，师兄找师父有急事？”
温如玉停下脚步，沉吟几许他吩咐萧越，“师弟你去统计一下我们凌虚峰内可有弟子服用过出自玄清宗的丹药，统计完后列个名单给我，要尽快。”
“还有。”温如玉补充，“叮嘱弟子们万不可服用玄清宗的丹药。”
“我明白了。”萧越将温如玉的话一一记住，疑惑道：“那些丹药有问题？”
温如玉只点头应是，并未解释丹药的来历，“事关重大，你先去将名单统计出来。”
萧越挠挠头没有再多问什么，他很少见到大师兄如此严肃的模样，连连保证自己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名单列出来，将温如玉送到后山后便匆匆离开。
温如玉走近后山一眼就见到坐在一块巨石上打坐的凌虚子。
凌虚子睁眼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闭眼安心打坐，并且屏蔽掉自己的听觉。
十分了解自家师父的性子，温如玉不顾凌虚子的反对直接给他传音。
先是按例行礼拜见了师父，再将近段时日凌虚峰大小事物一一告诉对方，然后才在凌虚子烦不胜烦的神情中将罗盘拿出来。
“师父给弟子的这件法器，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
凌虚子哀怨地揉着耳朵，盯着罗盘思索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子源那老东西的，听说寻路很方便为师就给你讨过来了。”
“为师记得这法器品质极佳，一看就不是凡品。”凌虚子疑惑道：“怎地到你手中这法器品阶竟变差了。”
“怪哉怪哉。”凌虚子跳下巨石围着温如玉转了一圈，“莫不是你运道出了问题。”他掐指算了算偏又算不出任何问题。
看来师父并不知道罗盘的由来，温如玉松了口气收回罗盘，心中暗暗惊讶凌虚子口中的子源。
子源是他们天机宗掌门的道号，没想到这件法器竟牵扯上了掌门。
他心下一沉，眼中浮现出隐隐的担忧，只希望掌门与黑龙一事没有太多牵扯。
“师父可清楚黑龙的事？”
“听过一点。”算出温如玉没有问题，凌虚子便走回巨石旁斜靠着擦拭自己的宝贝剑，“听说玄清宗叫那黑龙灭了个干净，这段时间常阳邵可是跑遍了各大宗门好一番哭诉，要集结各宗门一同讨伐黑龙。”
说起玄清宗被灭一事，凌虚子很是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要说这修仙界有谁最叫他讨厌，那绝对是玄清宗那一干修士，尤其是那掌门常阳邵。
一帮鼻孔朝天的家伙，遇到他老是炫耀灵石看不起人，甚是讨厌。
凌虚子是个心中只有剑的，道德感淡薄，有时甚至不像一个正道修士，对他来说便是力量决定一切。
黑龙不祥之说，在他看来就是人们畏惧龙族力量瞎编的，若是有朝一日被他碰到黑龙，只会想着跟对方多多切磋提升自身实力，就算不幸落败那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所以这次玄清宗被灭，他完全同情不起来。
他觉着，以玄清宗那些人的脾气，没准是他们把人黑龙给惹急了才会招来灾祸。
就像千年前的魔尊夙烨，当年他误入一个秘境没参与那场大战，等他从秘境出来才知道夙烨已经陨落，从此失去一个可以对打的对手，叫他很是难过了一段日子。
凌虚子想起往事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他难得嘱咐温如玉，“我们凌虚峰可不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要是掌门让天机宗弟子去抓捕黑龙，你可别去凑热闹。”
虽奇怪师父为何让他不要参与黑龙一事，但温如玉对黑龙的遭遇有几分了解，自然认同凌虚子的话，因此很是认真的点头，“弟子明白。”
“师弟师妹们也不会参与其中。”他补充。
温如玉又与凌虚子讲了贺九深几人已安全归来的事，就打算先行离开。
他师父向来没心没肺，除了剑道其它事都不值得他多加思考，信奉一切事情都能用剑解决，这一根筋的思想倒是让他师父的修为一路高涨，几乎没有任何阻碍。
温如玉便不打算跟凌虚子说他对此次黑龙一事的猜测，徒添烦恼。
以凌虚子的性子，也不可能在叮嘱他别去抓捕黑龙的情况下，自己跑去抓黑龙。
温如玉准备去找掌门再打探一番。
然而他刚要离开，一柄剑“倏”地横挡在他身前。
身后传来凌虚子好爽的笑声，“乖徒儿别急着走啊，你难得来一趟便与为师切磋切磋。”
说完也不等温如玉反应，闪身上前一手握剑朝着温如玉胸口斜刺过去，见温如玉弯腰躲过他的剑，极快地飞身后退拉开与他的距离，凌虚子大笑着一挥剑，剑光与疾风交加化作一头巨大雪豹朝温如玉奔去。
“为师已将修为降至元婴，你我今日不比剑招，比剑意。”
温如玉跳上先前凌虚子打坐的巨石，在雪豹奔来前脚下轻点飞上一旁的高树。
雪豹龇着牙，由一只化作四只将温如玉团团围住。
一旁的凌虚子双眼冒光兴奋道：“别只顾着躲啊，今日你不打败为师，为师可不是轻易放你离开。”
听到这话，温如玉只得无奈地祭出一柄银白色的细剑，他的本命剑“银月”，随着银月的出现温如玉与凌虚子周围开始下起微微细雨，甚至有微风轻轻吹动雪豹绒毛，似在安抚它们的情绪。
却在下一瞬，细雨化作利针如万箭齐发朝着雪豹奔涌而去。
……
温如玉与凌虚子的对决如何暂且不提，另一边，言笙与青尧已经坐着飞舟到了渊墟附近的一个城镇。
雾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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