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言解不休
昭焕知道大姐去府衙做丫鬟的事情应该是大差不离了。
但是她远没有料到此事波及甚远。
就比如现在。
冯氏整理楚德贵从二叔那带来的回礼，昭瑜在一旁说的兴高采烈。
“二婶家的老妈子做的山药糕可好吃了，甜糯糯的！”
“二婶给我喝了一碗燕窝羹，她说燕窝最是养人！”
“二婶戴的首饰都是一整套的，还嵌着金丝边呢！”
“这块素软缎二婶让我挑的！她说这是南方过来的料子，做夏衣最是凉爽，冬天做棉袄也好看！”
“阿娘你动作轻些，千万刮花了！”
昭焕在一旁逗弄着小妹昭莹，越听越皱眉，想了下笑道：
“二婶对我们是真好，只是送这些东西不太实用。”
冯氏听到昭焕这么说，气闷的心略有宽慰。
小丫头片子眼皮子浅，几样好东西就给迷住的了！
三丫真是不错，只比大丫小了三岁，却懂事许多。
结果昭瑜没看见她的脸色，听昭焕拆台面带嘲讽：
“二婶要是不给你看这些，你一辈子都见不着！”
“啪！”
冯氏重重的摔嗒手里的东西冷哼道：
“我只知道，凡事都看命！布料这么精贵，我可不会做！”
昭瑜瘪瘪嘴，一幅无所谓的表情。
昭焕二世为人颇觉冯氏说的对，命这个东西真是很玄乎。
见冯氏出去，昭焕决定还是要给昭瑜提个醒。
她抱起昭莹拉着昭瑜回到西屋，正好昭楠也在。
“大姐，我直说了，你是真打算去给人家当丫头？”
昭瑜听着一愣，她没想到平时老实憨厚的昭焕能这么直接了当。
“二婶说了，我过去至少是二等丫头，每月银钱二两呢！而且有燕儿姐带着我，活计轻省不累不说，还能得到许多赏赐。”
昭焕见昭瑜一脸向往，继续说：
“这只是好的一面，大姐你有没有想过，当官的家里规矩多，如果下人做错事，主人不仅可以随意打骂还可以卖到别处，你当如何？”
“二婶说，做大官的人脾气都是极和气的。你说的那样小人行径，根本不会发生！”
语气显然不太肯定。
昭焕再接再厉：
“我还听说，如果主人震怒很可能祸及家人，你又如何？”
昭瑜完全没想到这些，她只听二婶说大户人家吃穿用度都顶顶好，即便手指缝流出来的都够普通人家享用一阵子的。
昭瑜看着昭焕沉静眼睛一阵心虚，她不敢直视昭焕的双眼，一时无法答话。
“嗤！”
一旁昭楠嗤笑出声。
“大姐福大命大，不会这样的。”
果然，昭瑜一听昭楠嘲讽的言语，昂首道：
“哼！我自然不会！”
昭焕哀怨的看着昭楠，心道，二姐，你不要对不起你“闷葫芦”的外号好不好？
也罢！昭焕不再纠结此事。
反正爹娘同意，昭瑜乐意，能想到的，该说的，她都说了，接下来就看昭瑜的造化了。
孙祖旺伸着脖子一蹦一蹦的往院里看。
怎么还不见昭焕出现呢？
“你干嘛呢？”
周铁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问。
孙祖旺被冷不丁声音的吓了一跳，被抓包儿的他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你找昭焕？”
周铁山也不等他答话，推开院子门边走边喊：
“婶子！三儿！在家吗？”
孙祖旺踌躇地站在原地，见周铁山回头给自己一个眼色，乐颠儿的跟了上去。
“这杆子是真好使，我给送回来了。”
冯氏温和的谦虚道：
“小丫头瞎鼓捣玩的！”
楚德贵一旁听了语气自豪：
“咱家三儿聪明着呢！”
“是！是！”
周铁山笑的憨厚。
“这不是孙家小子么？”
冯氏看见后头的孙祖旺，笑着招呼。
“你家那头黑母羊下崽子了吗？”
楚德贵问。
“哎！叔，婶儿！”
孙祖旺笑眯的眼睛：
“昨晚儿刚下，喊姐姐们去瞧瞧羊崽儿呢！”
昭焕在一旁跃跃欲试，等着楚德贵和冯氏点头。
楚德贵很爽快的答应，冯氏犹豫了下，也应道：
“大丫二丫都去看看吧！”
谁知昭瑜一扭身子嘟囔了一句：
“臭烘烘的有啥看的”便进了屋子。
昭楠抱着昭莹面无表情的站着，那意思也是不去。
小昭莹仿佛听懂了般，伸手够着要昭焕抱，嘴里欢快地嚷着：
“羊！羊！”
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忽略了昭瑜的冷言。
“阿娘，我抱着小妹去吧！”
昭焕晓得冯氏的顾虑正好带着个“小挡箭牌”。
果然冯氏同意：
“仔细着点儿，别磕着了！”
“婶子放心吧！我抱着小妹！”
孙祖旺达成心愿特别积极的道。
此刻昭焕又惊又喜，孙家真是没白来啊！
孙祖旺没想到的是，昭焕见到小羊崽儿还好，却围着家里的石磨兴奋的转圈圈。
只听她一个劲儿感叹：
“哇！太棒了！祖旺哥哥真厉害啊！”
孙祖旺被昭焕哥哥哥哥的叫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昭焕试着推了推，发现推不动。她眨巴着眼睛向孙祖旺求救，孙祖旺立刻过来帮忙。
还好还好，两个小孩子的力量就可以推动。
“祖旺哥哥，平时你家都用这个磨什么啊？”
“粮食呗！“
孙祖旺含含糊糊的答。
其实他也不清楚，他在家排行最小，每日吃饱只顾着在外面疯跑，家里的活计从来不用他做。
昭焕眼睛一转，最近农忙尾声，白天大人都不在家。
于是她十分神秘的凑在孙祖旺耳边嘀嘀咕咕：
“祖旺哥哥你看这样行不行"
周铁山抱着昭莹正围着羊圈看小羊崽儿，见二人亲密的样子，大喊：
“喂！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真的？！”
孙祖旺眼睛闪闪亮。
“祖旺哥哥，相信我，别忘了，摘柿子的杆子可是我发明的！”
“那成！明天咱们试试！”
昭焕心下欢喜，橡果儿豆腐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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