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工具人琰灵
刚立过春，枝头在雪中露出新芽。雪未化，屋檐上的冰渣滴着水，这刺骨的寒风，提醒着琰灵得赶紧想办法寻个躲风之地。
少年两只手在肩膀来回揉挫着取暖，时不时的咳了好几声，“早知道就备辆马车回来了。”
恰巧这时候明引卖假药假符，被人发现了正追着打，逃亡时，他看到虚弱的琰灵脸色冻得乌青发紫，便赶紧推倒琰灵，琰灵直接被撞了个脸朝地。
紧接着明引抱着琰灵嚎啕大哭。
“阿兄！我说过家中一切有我！化雪时最冷，怎得你还跑出来！怪我！今日又没挣到米钱。”
“阿兄！呜呜呜！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也抹了脖子去！这世上只有我们兄弟会将彼此当回事！”
明引哭到情深处，大口喘息吐出雾气，那些追打他的人愣在原地，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们眼看琰灵快不行了，轮番警报了明引，这事才作罢。
“喂，我说你可真抗冻！”确定那些人走了后，明引原形毕露，“你这样修炼，我可真佩服你。”
他还在和琰灵说话，可他抱着的那人一直没回，浑身滚烫，瞬间他心头不妙，人家冬泳屁事没有，他一修炼之人怎么会变得这么虚弱。
好像明引还算个人，还有良心，他背着琰灵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在客栈房里，明引不忘买喂了他姜汤，琰灵喝不下去，昏迷，明引干脆……
琰灵醒来后，感觉口中异样，一双闭目印入他的眼帘，明引在……用嘴喂他。
琰灵猛的“噗”的一声。
“卧槽尼玛，你要死啊！呕！”明引抱怨，吐了好几口反回来的姜汤。
“你要死啊！你特么，特么！”琰灵擦嘴，也在榻边吐，这是他的初吻啊！这个世界的初吻！他想了无数个可能！就是没想到！
明引！！！
“你还好意思吐，特么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在大街上了！矫情什么，又不是第一顿了。老子的初吻都给你了…草！”
“你闭嘴，我不想听了。”
“我还不想说，你活该死在大街上。房钱还是我出的！”
琰灵裹着被子冷的直哆嗦，心中尽是苦楚，他变成这样是谁害的。
之前跟在楚言华身后修炼好一段时间，本是无敌狂傲徒。
结果那一掌直接打回了原形，毁了他的灵根。
就连系统，也再未说过一句话。
灵力没了，系统断电了。
“唉，还好啊还好，你总算醒了。你这身子骨看起来弱，没想到经得起扛。你别再突然死了的，我还要重新开间房把你藏起来。”榻边的明引虽满嘴抱怨，但不能看出还是关心琰灵的。
琰灵咬牙切齿，“我谢谢你。”
“你也别谢我，反正都是要你还的。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摆摊子。”
“呵、呵，好啊~到时候可要麻烦你教教我。”琰灵谦虚的说着客套话，让明引一起摆摊子卖工厂残次、味道不正宗的酱菜。
“好啊！我和你说，现在流行修士风，普通人也想！别看什么高雅闲淡人生苦短，应当及时行乐…谁想这么一辈子平平淡淡的过下去。”
“你卖假药当地官府没抓你？”
“嘿嘿，没有，裴昊乾保着呢。”明引突然意识到说错话，连忙改口。
“呵呵，原来你认识裴昊乾…”
那夜，明引故意将琰灵引过去。
“我…、对不起，我也没办法！他盯上我的能力，要我盯着东市的美味调料铺，打听调料铺的背景，还用张琅威胁我，我不能让张琅出事！不过，我没说太多！我当时真不知道那是你的，我以为是那条蛇的，你不记仇，我教你做五石散！以后也是一个谋生的方法。”
“你什么能力？”
“路路通，就是想打听什么，什么都能打听到。”
“算了，不重要了，都过去了。”琰灵眼下不想再在意那么多所谓的，只会让他更加心累，“你怎么做？这种东西应该和兴奋剂差不多吧。由感冒冲剂改成的毒物，还万般受人追捧。”
“感冒冲剂！……难不成你也是穿的！”明引激动地按住琰灵的肩膀，那双明亮的眼睛就仿佛看到久别重逢的家人一般，开心清澈明净。
“才发现？”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藏得那么深，老乡啊啊啊！不过我卖的，真的就只是感冒冲剂。你放心，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有我罩着你，没人再敢害你！”
……
说干就干。
第二日清晨，明引赶早，回到最热闹的那条街，恢复了往日的喜乐容貌，摆摊呐喊。
“卖神仙豆了，糖豆～”
这一声声吆喝真的引来不少人，大家都不明白他口中的神仙糖豆是何物。
五石散只有贵族才能吸食，琰灵见明引就是抓住他们没有见过世面这一点，耐心看他坑蒙拐骗。
“小郎君，何谓神仙糖豆？”
“要说起这糖豆，那可是大有来头。这可是天下术士求之不得的灵丹妙药。听说过川川没，就是拿川川泪炼化出来的神仙豆。服一颗，飘飘然，服两颗，可上天做官。”
“小郎君莫要骗我，当真有那么神奇。”
“当真。”
“那我便全要了！”
明引一听，满脑子都是钱，立马弯腰鞠躬的给他包好。
琰灵向明引借钱买匹马，通知小娥把酱菜运来，用了比糖豆更夸张的说法，“糖豆升级版，酱豆！价格同等，效果是糖豆双倍！”
说完，琰灵还当场释放仅存的灵力，指尖轻轻一弹，路边坚不可摧的岩石被弹个粉碎。
“我本是将死之人，服用了酱豆后，整个人神清气爽、一柱擎天！”
此话一出，纷纷惹得新妇购买。
二人尝到甜头，第二日再去同样的地点时，早已有一群官兵守在那里，捉拿无证摆摊者。
“噫？”
琰灵刚准备掉头逃跑，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熟悉的背影，将他抓住按在地上。
“明引！？谢特！快放开我！你发什么疯，这时候来这一招，我们都走不了，信不信老子举报你盗窃罪！”
“如果用我一人之命还天下一个太平，我也认了！”
“我敲！？这狗玩意又搞哪一出？”
还未等琰灵逃离，二人就被官兵一起请进阴暗潮湿的牢狱中。
牢房不够了，二人正好被关在一起。
一片寂静声中，二人又大眼瞪小眼相互仇视着。
最终琰灵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你特么，你卖你的神仙药，我干我的酱菜，这井水不犯河水的事，你发什么正义超人神经梦。”
“那我也没办法，你家那二小姐又开始发疯，大家都说你惹了神君，这二小姐正想尽办法拿下你，谢罪。至少你家的手伸不进大牢里啊！”
“她发疯，我自有办法应对。你这动作，我想请问你，我们哪里安全了，又该怎么出去？”
这话提醒了明引，明引也懊恼了，原本还可以贿赂钦差，可那钱已经为琰灵疗伤花完了，昨日赚的钱也用来买原料了。
明引说：“大哥~我的钱花完了，你昨日赚的钱呢？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部分还你了，还有一部分买了几匹千里宝马。也花了。”
“什么！？”
琰灵眉头轻挑，叹一口冷气，既来之，则安之，这家伙脑回路虽然离谱到珠穆朗玛峰，但总体下来是为自己好，总的来说，二人还没有完完全全的谈过心，这一下倒是静了不少。
琰灵试探着问他的情况，“你什么时候来的。我2019年。”
“1948年。”
“咦！？你当年是死了吗？无意冒犯，你在这都得多久了。”
“嗯。饿死的。说来惭愧，我已来百年…我没啥子本事，以前在念书先生窗下听过几句文化话，只好靠这下三滥的手艺活着。”
琰灵：……
“哎…有我在，以后你不会饿肚子了。你剧情还没走完？”
明引叹了一口气，眸中尽是哀伤，“啊？我刚来时，耳边有幻听，也说剧情什么的，我没理会，好久后，这个声音消失了，我是不是没办法回去了。”
“先想办法出去吧。”
琰灵双腿盘坐，口中默念口决，尝试召唤青微。
二人意念相同后，那便立马传开了青微的疑问声。琰灵一五一十的卖惨，还说离了他，快活不了了。
青微被哄得心花怒放，立马带钱救他。
“厉害啊，我要是有你这本事和天赋，我早就做坏人了。不过仔细想想，不造成大乱，就是对这个世界最好的回报。”
“我想做坏人，谁又能拦得住我。与其到时候与天下人为敌，身边孤身一人，还不如过好眼下生活。不过，你要真有这能力…还真不一定。”毕竟明引卖假药都不怕。
“嘿嘿。最近雨神倒频繁出入人间，如果有幸成为他的弟子，习得一生好本领，或许真的有机会做坏人。我想起来了，有机会回去，就是像他们一样，据说晋升神界时，要经过一场特殊的洗礼，广告天下，家家户户供奉的神佛像，将再添一人。而那场洗礼，天道都会赐予新神一个承诺……”
“停，你这消息从哪听来的。”琰灵愈发好奇，要是真的有这么个好东西，按道理川川应该早就备份好了。
“以前曾有一个穿书者，叫徐章，就是他说的。他还回去了！”
徐章…又是□□爷爷。
他干了啥。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关于这事他只口未提。
“他当时离开的时候，和我们说了这件事情。我们都在相互扶持。待我们随意哪人晋升，靠着天道的承诺，一起回家。”
在他们的交谈中，青微也过来了，他变幻出原身巨蟒模样，吓晕了那些守卫。
“离了我，没想到你竟过的这般惨淡。”
“那可不。明引，我们走。”琰灵点头，示意他救兵来了，然后拉着他一起跟在巨蟒身后，威风了一把，“酷吧？”
琰灵朝身后人挑眉，青微不愿意这样被人显摆，他蛇尾颤了一下，冷冽的黑瞳盯着琰灵。
等出狱后，青微直接一蛇尾，甩开了明引，然后带着琰灵离开。
“我和你说，你现在可不能与他人过多亲热。武陵出事了，我打听到神君的去向。他去了武陵，正追查一个鬼修。”
“那鬼修与川川有关？”
“对。那邪修名叫余新安，而他惦记上他的兄长，余永康。得不到，宁愿毁了。”青微游动身体，继续说：“原本那武陵余家生活的倒也其乐融融，在佑慈仙的挑唆下，最终兄弟俩反目成仇。”
佑慈仙，琰灵在脑海中搜索这号人物，当初在医院时，那大叔有叫喊过，佑慈仙饶命。
童小雪也曾说过，捆绑的人和大叔口中的人一模一样。
“那余新安是不是一身黑衣，头发微卷？”
“对，你怎知？”
琰灵紧握拳头，目光看向远方思索。
青微继续说：“佑慈仙挑拨武陵余家内斗，坐收渔翁之利，于是开始借刀杀人。据说余新安手中一个姑娘，也是川川。二人商量一人一个。我才担心你，这会你最该小心点。和谁都不能走太近。”
青微蛇尾卷住了琰灵，以防他跌下来，继续滔滔不绝的述说着，琰灵心中已经布好了计划。
“我的脸在楚言华眼中，有几分机会？”
“你是你，清歌是清歌。这些歪门邪道不正风气，迟早有一天我会全部解决。琰灵，你走哪都不忘布署棋子，会很累。”
琰灵轻拍着他的蛇头，抱住了蛇身，笑道：“我看好你哦，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你身边。”
“我是说，你用我当了一个冬天的免费蜡烛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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