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哄她三十五次
云晚脑海里，瞬间就蹦出昨晚的画面。脸腾的就红了，心脏跟跑了五公里似的，狂跳不停。
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他记得吗？
应该……应该不记得吧，毕竟都烧成那样，意识不清，就跟做梦似的。
寂然饭毕。
青龙寺的家务是轮班制，今天归云晚和沈砚行洗碗。
一灯大师和一众弟子离开后，只剩下两人收拾桌上的碗筷。
四张五米长的木桌，云晚与沈砚行面对面，从左到右，挨个收拾擦拭。
一股莫名的气氛在俩人中间蔓延开来。
云晚不知道说什么缓解这种气氛，满肚子的话，挑挑拣拣，翻来翻去，找不到个开场白。
忽然听见他开口：“昨晚……”
云晚小心脏差点骤停，手上动作停顿，佯装无事发生的接话。
“怎么啦？”
隔了一会儿，他轻轻道：“对不起。”
云晚把碗和盘子放进木桶，视线只顾停留在桌面上：“对不起什么？”
沈砚行缓缓说：“对你做出那种行为，向你道歉。”
“就道歉？”云晚捏紧抹布，抬起眼来，眼神里带着点微末的希冀，“没别的其他的要说？”
两人目光，隔着一米，撞在一块。
“是我冲动了，”他抿了抿唇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云晚心里那点少女的期盼，瞬间碎成了一地玻璃渣子。
只是冲动？
只有负责？
没有喜欢？
没有人知道，少女的心思有多难过。暗恋的糟糕之处，在于不敢问。
偌大的自尊心，在青春那个年纪，好像特别重要。
“用不着你负责，”云晚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岁月静好，“又没人看见，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她在心里悲哀的想：我的爱情夭折了。
一脸平静反应的云晚，不知道为什么就刺激到了沈砚行。
他语气变得很冲：“随便一个男人碰你，你都这么无所谓？”
怒意控制了云晚，她的语气更加咄咄逼人：“我梦想是要当演员的，免不了要跟男的亲嘴摸来摸去，有什么好在意的？”
沈砚行眸色僵住了。
他把碗重重的拍在桌上：“戏子是个什么正经工作？”
云晚不甘示弱，也往桌上拍了一个碗：“那是艺术，你懂个屁！老八股！”
“别告诉我你要进娱乐圈。”
“我就要进，怎么了？”因为沈砚行个子比她高，她为了有气势，用力的仰着头，一双漂亮的眸子，瞪得圆圆的，“这是我的梦想！”
沈砚行冷冷评价：“你没钱拿什么实现梦想？人家凭什么找你拍戏？别做梦了，先考上大学再说吧。”
喜欢的人奚落自己，那破坏力就像原子弹一样恐怖。
云晚眼圈一下就红了。
但狮子座绝不会认输。
“你等着，我会考上影视学院的！”云晚摔下一句誓言，转身跑了。
沈砚行没动，他快被气炸了。
他反复用力拉长呼吸，在心里念诵，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每次在烦躁的时候，长呼吸和念诵，对他都很管用的。
可今天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就像一颗摔炮，一扔就炸，根本停不下来。
明明不想说那些话气她，但就是忍不住。
晚上，照常念经打坐。
一灯大师看出来了，眼前的少年坐立难安。
在现代俗世里，一灯大师早已遁入空门，一心向佛。
少年的那点心思，他如何看不穿？
“沈砚行，”一灯大师转动手里的念珠，“你父亲把你送到我这里来，是规训你的性格，凡事不急不躁，不动妄念，戒断七情六欲，不为金钱权利美色所迷惑。”
沈砚行：“我知道。”
一灯大师却如同佛祖拈花一笑：“可人孰能无过？一生不过须臾几十年，就连你父亲也做不到一生不犯一个错，你又何苦压抑自己？”
沈砚行楞了楞：“师父，你意思是……”
一灯大师心平气和道：“信佛是为了放过自己，放下执念。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喜欢了，便是喜欢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沈砚行瞳孔震动。
一灯大师仍旧噙着一副浅淡的笑意：“我在你这个年纪，也喜欢过一个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过一年，后来她因为生病去世了，我才发觉，失去所爱的人很痛苦。”
他又说：“我后悔没有早点表明心意，要是早说了，也许我们在一起欢乐的日子，就会更长一些。”
沈砚行虽然在听，但是心思已经飘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一灯大师遗憾的笑：“我修佛修了一辈子，就悟出了一个道，活成别人眼里的期待，不如活成自己的喜欢。”
沈砚行猛地站了起来：“师父，我有事想出去一下。”
一灯大师了然的点头：“去吧。”
沈砚行夺门而出，刚一推开门，就看见云晚站在门口，愣愣的望着他。
他目光急切：“你都听到了？”
云晚发出了蚊子哼哼的声音：“嗯啊。”
“是我的错，白天说得话不是真心的，”沈砚行吞咽了下唾沫，目光直直的凝视着她，“我只是气不过，你不在乎昨晚的事。”
就一句话，云晚感觉自己的爱情，死灰复燃了。
“我也有错，”云晚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指头，心虚的不敢看他，暗数路过的一列蚂蚁，“我不该激怒你。”
沈砚行往前走了一步，眼里带着讨好，低下头，想看清她的表情：“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
云晚想着一灯大师还在里面，他就站大门口说这个，少女的羞怯，不合时宜的爬了出来。
“原谅你什么啊？”她推了沈砚行的胸口一把，扭头就走。
沈砚行快步的跟上她：“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其实云晚已经不生气了，雀跃早就占满了整座心田。
但她脸上仍然装出一副生人勿进的高冷模样。
“别跟着我。”
“你要不原谅我，我就跟着你！”
“你怎么那么烦啊？”
“我就烦死你，快点，原谅我！”
“你是我谁啊？凭什么命令我？”
“我是你……晚晚，我们在一起生活好几年了，你还不知道我是为你好？”
“啰嗦狂！”
“你居然嫌我啰嗦。”
“……”
吵吵闹闹是她和沈砚行的日常。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一灯大师都见怪不怪了。
只是笑着说，不是冤家不聚头。
心里有在意，才会上心，一上心，说话就容易上头。
云晚似梦非梦，脑袋昏昏沉沉，想起了好多关于沈砚行的事。
大大小小的，她和沈砚行经历的十来年。
等她幽幽转醒，发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虽然躺在床上，可明显这并不是酒店的床。
这……好像是后岛的卧室？
云晚扎挣着起来，看着粉白色的被子，以及原木风的床头。
游离的思维，慢慢开始聚拢。
满墙的白色衣柜，没有门把手的设计。柚木色的木地板，花纹都是她当初一点点选的，要求设计师十字铺贴。
只是太新了。
被子的棉质是刚买回的那种，稍硬。
习惯贴身用纯棉衣料的人都知道，棉质会随着使用年限的增长，越来越柔软。
这被子，虽然花纹样式和她的一模样，但不是她的，而是新的。
云晚彻底清醒了。她看见天花板的四个角都安装了摄像头。
床头柜上也有摄像头，梳妆镜上正对面也有。
她揭开被子，发现自己穿的是睡衣，就连睡衣的款式，也和在后岛的一模一样。
感觉到脖子上有种奇怪的感觉，低头一看，是一个项圈。
她光着脚下地，走到梳妆镜前看自己。
项圈看起来是银的质地，表面光滑，只是外圈上有一个细小的红点。
定位？
这是她的第一个念头。
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好，云小姐，欢迎回家。”
云晚吓了一跳，举目环视，却没有一个人的存在。
那个声音又开口了，听起来像是合成的机械音。
云晚低下头，是这个项圈在发出声音吗？
“你是谁？”她一脸警惕。
项圈没有回答，反而说：“你不看看你的家吗？出去走走，先放松一下。”
云晚想起，她在喜来登酒店，想去房间休息，结果一开门，就被一股刺鼻的香薰给弄晕了。
绑架？
虽然云晚心里一个念头一个念头的往外跳，但表面还是镇定的推开卧室的门。
客厅，浴室，楼梯，所有装潢的设计，和她在后岛居住的，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这桩别墅里，除了浴室意外，布满了摄像头。
项圈说话了。
“3097号客人进了直播间，打赏了一个告白灯牌，云晚小姐，请你现在去换一套萝莉装。”
云晚皱起眉：“为什么？”
项圈解释：“这是客人的要求，你必须满足。”
“你在直播？”云晚盯着镜头，“是有人在看我，对吗？”
项圈机械性的重复：“请你去换一套萝莉装。”
云晚冷笑：“我不换你又能把我怎样？”
项圈：“我们将会对云晚小姐的朋友亲人身边有关的工作人员，进行一些非必要的威胁，比如安置炸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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