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云外境的真面目
深渊的入口就在悬崖附近，和李笙繁想象的不同，其实云雾隐藏了珺山的一部分区域，算是禁林，也是万丈深渊的入口。
深渊其实是珺山的背阴处山谷，这山谷及其隐秘，其实更像是一个盆地隐匿在河流于珺山之间。
李笙繁感叹大千世界居然还有如此神奇的地貌，觉得这里好像也没有传言的那么可怕。
“你叫什么名字？”白石问。
李笙繁回过神来，想起来面前的人是师父的敌人，所以就没有套近乎，“李笙繁。”
“李笙繁，好名字。不知道，你怎的被那老和尚带回来呢？”
“您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您怎么称呼？”李笙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想用自己的问题牵着他的思路走。
白石以为这个小丫头是个刚入门的弟子，没有任何威胁的人，他只会培养或者杀掉。“你若是个男子，方才已经死过两回了。”
“那就多谢您的不杀之恩，不过，我连您叫什么都不知道，总不能叫您白胡子老头吧？”
“放肆！”断臂的人说着，挥起手来就使得李笙繁悬浮在空中。
白石看她轻而易举的就被拿捏住，放下了戒备，“算了，杨单。”
杨单听话地放手，李笙繁直接坠落到地面，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上。
“你师父没有跟你提起我？”
“如果我说，我师父压根没打算管我你信吗？”这倒是实话，李笙繁蹲下，“我只想当个普通人，本本分分的生活，到了年纪找个合适的如意郎君嫁了。谁知道这个老和尚说的好事情就是把我骗上山啊！还有那个听不懂人话的师兄！有避雨术这么好的法子不教我，一个劲嘲讽我没教养。造孽啊，现如今我还能怎么办，师父说这法术天下无敌，还不是被您打伤了。”
白石觉得，这个姑娘识时务，对她更是多了一分兴趣。
“你还是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李笙繁说着，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不过她现如今随身携带的武器只有不见日的飞镰，自保能力差了点。
“白石，按照辈分，我是你师叔。”
李笙繁听见和师父辈分有关的字眼就不自在。“一点也不自在，白老头，我要是称呼您师叔，用不着我师父，我师兄就能扒了我的皮。”
“长哥不至于对你一个小姑娘这么严苛吧！”
“他？我师父大概就没把我当弟子。”李笙繁说出了心里话。
其实她对这个师父挺失望的，空教了一身本领和一些大道理，可是从来没人问过她真正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白石看出来她失落的心情，竟然有一些怜悯之心。“我教你。”
李笙繁很吃惊，“您这不怕养虎为患？”
“养虎为患？我带你去看一个人，你大概就明白了。”白石似乎并没有方才那般凶狠，遣散了两个弟子带着李笙繁走向了一个种满曼珠沙华的地方。
这里的花开的娇艳欲滴，好像是在泥土中埋藏一半的宝石，是那样的引人入目。
“你自己进去吧。”
李笙繁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为了保命还是自己走进去了。走到深处，看见一座华丽的房屋，还有一位背影若天仙的女子正在浇水。
“这怕不是彼岸花仙吧。”李笙繁感叹道。
那女子听到之后，转过身来，看着这位陌生的姑娘。
“你是自己来的？还是白石带你来的？”她的声音好听极了，面容更是超凡脱俗。
李笙繁看得入迷，嘴微微张开，惊讶地不知该说什么。
“不必紧张，这里没有外人。我叫君幺幺，看年纪，应该年长不了你几岁。”
“君幺幺，名字都这么超凡脱俗。”李笙繁可真觉得这一趟来的妙。“在下李笙繁，是老长和尚的弟子，被白石大叔邀请下来玩的。”
“老长的弟子，看来，方才云外境有一战。”君幺幺身在深渊，心里却跟明镜一样。
“你是？”
“我的夫君名叫程羿，这么说，你应该明白我是谁了吧！”君幺幺笑着往李笙繁身边走，然后招手让她过来。“混世深渊已经很久内有新人来了，既然你来了，就是缘分。我们俩聊聊。”
李笙繁听话地走过去，“那应该是君嫂嫂。嫂嫂为何会在这里？不是死了吗？”
君幺幺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事情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仿佛是前世的事情了。都以为混世深渊里面藏着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魔头，实际上真正的好人与坏人又是如何被定义区分呢？”
李笙繁若有所思，一直以泪被灌输的思想就是混世深渊都是坏人，为非作歹、叛出师门。突然有一位站出来说其实不然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君幺幺知道，李笙繁没有那么轻易相信，于是继续解释着，“你既然知道我是程羿的亡妻，那想必程羿跟你讲过什么。”
“对。他说了你被混世深渊的人抢走，死在了半壁悬崖。”
君幺幺眼神突然有些失落，“我以为，他能编出点什么新意。那日，深渊的人受邀请参加满月的仪式，而那时的我刚刚生下孩子，需要人照顾。程羿撇下我计划如何把深渊的人一网打尽，我无意间听到了这件事情，就像要杀我灭口。”
“怎么会？”
“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样子。仿佛所有的人都被这个虚伪的假象骗了。”君幺幺抬眼看着面前的曼珠沙华，手指尖轻轻拂过。“云外境和混世深渊其实都出自同一个门派，此门派专攻心法，讲究的是意念与人心。用心御法，好比火中取栗，若非大彻大悟之人，总是会被身边的事情左右。云外境和混世深渊是门派划分出来互为制约的一种生存策略。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友非敌。然而，贪婪之人总是想要通过心法获得更多的利益。那么无论另一方做的事情正确与否，对于云外镜来说，都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李笙繁听明白了，“所以并不是混世深渊要杀人，而是在救人。所以白石大叔一直是被冤枉的？那为什么不解释？”
君幺幺无奈地摇头笑笑，“我都被传言死了，还有什么必要解释吗？”
反正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真相是什么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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