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强行恢复
“嘟——嘟——”
“喂，找我还有什么事？”丁茂进办公室锁上门后接着电话。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一下言晞手术完成的怎么样了。”电话里的另一头响起许文浩的声音。
“托你的福，完成的很好，没有什么其他问题。”丁茂用那种不太想理他的语气回答他。
“病历我看了，伤成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好。”
“这种程度的话，没个两三个月出不了院，以后肯定还要来医院做康复，要想全部好并且不在复发留后遗症的话，那也得一两年。”
其实丁茂说的不假，这种程度的伤确实是要这么久才能好。
“……太久了。”
许文浩思考了很久才出了声，但这一声却让丁茂彻底服了。
“你要是嫌太久那你当初就别把他打的这么重啊，谁让你打他了啊，现在打电话给我说闲太久了，我告诉你，我这还只是算的最短的时间了。”
丁茂一顿责怪狂输出，根本就不给许文浩说话的机会。
“一个月，我限你一个月内把好给我治好，甭管什么药贵不贵，只要能让他在短时间内好，什么药都给我往他身上砸。”
许文浩说完，丁茂过了好久都没有了下声，这下，她是彻彻底底的火了。
“许文浩你他妈有病吧！你真当人家命是捡来的吗？他不要命了吗！你知道这场手术已经要了他半条命，半条命正在奈何桥上挂着呢，你还要继续折磨他，你还是人吗？你知道这么做会给他留下多少后遗症吗！”
丁茂对着手机狂吼，声音大到许文浩的耳膜开始微微发痛了。
“丁茂！你要清楚，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我可不是你那些任你骂的实习医生，请你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再和我说话！”
许文浩也火了，因为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说完，丁茂也不再骂了。
“何必呢？他已经够惨的了，别再折磨他了。”丁茂转了个身，坐在办公桌上边打着电话边看着落地窗外的夕阳。
“你不需要管这些，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保证，你和你妈妈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许文浩的嘴角悄悄地勾起了那么一点。
“嗯，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你说的那么做的，嘟嘟嘟——”电话挂断了，丁茂也放下了手机。
她走到落地窗前，摸了摸被擦的蹭亮的玻璃。
如果没有把柄在别人手上，如果还有选择，谁会想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呢？
“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7点整。”医院墙上的电子时钟正在播报时间。
“小刘，我让你准备的药都准备好了没？”
“你放心，一定医生都准备好了，酒精，棉花，针管都已经帮你整理好了。”
“嗯，好，去502号病房吧。”
一群人推着小推车齐刷刷的往502号病房走去，其中带头的就是丁茂。
“咔嚓——”
被疼痛缠绕的言晞本来就睡不着，突然有人闯进他的单人病房，更让他变得警惕害怕起来。
“病人情况现在怎么样？”丁茂问。
“情况良好，可以注射药物。”
“嗯，那要来吧。”丁茂伸出手来，接住了一针药剂，毫不犹豫的往言晞的手臂上打了进去。
“嗯！”言晞想挣扎，药物注射到身体中，那种剧烈的疼痛让他想嚎叫出来，可是他动不了。
“下一针。”丁茂又接住了一针药剂，同一根手臂，同一块肉，同一个手法，不同的药剂。
这样子的机械动作重复了十几遍，地上满是棉花和碘酒棉签，那些已经被用过了的空针管不知道有多少根。
“还有吗？”丁茂问到旁边的护士。
“没有了，丁医生已经全部打完了。”
“打完啦，再准备吧，明天早上还要继续打。”说完后，收拾了一下一片狼藉的地面，推着小车又离开了这间病房。
言晞已经放弃挣扎了，这么多针下去，他已经不再去管疼不疼了，看着被针扎得血肉模糊的小臂，彻彻底底的昏睡过去。
第二天，丁茂给许文浩回了个电话。
“这样，他恢复的怎么样？”丁茂还没有开始说话，许文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问着言晞的病情。
“经过昨天晚上药剂的注射，许多细胞组织已经开始迅速恢复，预计能在一个月内就会好。”丁茂用严肃的声音回答吧。
“不错，既然这样能行，那就加大剂量，提升到两倍，争取在半个月内就恢复。”
丁茂发现，他越是由着许文浩这样子乱来，许文浩就越是得寸进尺。
“你这样子强行恢复，不仅会让他很痛苦。而且会给他带来很多后遗症，那些后遗症是你永远都想象不到的。”丁茂握紧了手中的手机，紧锁着眉头对许文浩说。
而许文浩却毫不在意的说：“那又怎样？我就是要让他痛苦，这样才有趣。”
丁茂实在是搞不懂他们这种有钱人，把他人的性命视如草芥，乐趣在哪里，直接挂断了电话，再也不想与他通话。
过了不久，言晞再一次迎来了他强行恢复的时光。
这种日子持续了很多天，言晞每天迎来的是一根根不同的药剂，他的小臂已经不知道有多少针孔了，一开始还不习惯，但后来就再熟悉不过了，而他的身体却以飞快的速度恢复着，仅仅只有十天，他就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可以下床走路了？”丁茂靠着门对刚要试着下床的言晞说。
言晞不想理她，甚至不想看到她，并没有回答她。
“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是恨我的，其实我并不在乎你恨不恨我，这并不打扰我的事业，我过来也不是想和你闲聊，只是看你恢复的怎么样，看样子还挺不错的，我就先走了。”说完丁茂还真的带上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丁茂走后，言晞才拖着重重的身子，来到落地窗旁，看着已有十几日没有看过的风景，可不管他怎么看，依旧是面不改色。
20多天后，他彻底恢复了，谁都想不到，20天前的言晞，还是那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站都站不起来的人。
当言晞踏入班级里的那一刻，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言晞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许文浩，但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看他了，而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独自预习。
“啧，干嘛不理我呀？当我是空气吗？”许文浩砸了咂嘴，朝言晞的那个方向说去。
“有谁规定你跟我说话，我就一定要理你吗？”言晞反驳过去。
“呦，学会顶嘴了，不过顶嘴也得看是谁，你知道高阳转退学了吗？”
不提醒言晞还真的不记得了，班里少了个人。
“他转学跟我有什么关系？”言晞还是一样平静的回答着他。
“当然有关系了，关系可大着呢。”
许文浩的每一个字中，都含有一丝丝的笑意。
“高阳啊，他是被学校开除的。”里一位男同学回答着。
“不是，他学的好好的。这才刚开学，怎么就被开除了呢。”班里依旧还是有许多人不懂这其中的原因。
“我giao，你们怕不都是2g网吧？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那位男同学一脸瞧不起的看向周围的同学。
“什么事啊，你快说呀，别在这里卖关子好吗，吊我们胃口，真讨厌。”班里的那群女同学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他呀，刚开学一星期，就把人打进了icu这还不开除，留着干嘛？混饭吃啊。”
“是啊，是啊，我跟你们说，我看过那个谁被打的照片，打的也忒惨了吧，看脸完全看不出来，要不是因为……”
“你干的吧。”言晞听完班里同学议论后平静的问着许文浩，但这个问题，在言晞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
许文浩轻笑了一声，毫不遮掩的对他说：“是又怎么样？你能动我？你能吗？你敢吗？”
两人对视着，不知内情的同学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是在干些什么，两人身上散发的强大气势，让他们感到氛围有点诡异。
“他们两个今天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奇怪？”一位同学拉了拉他同桌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平时他们两个不都是死对头的吗？怎么今天那么奇怪？”那位同学的同桌也表示自己也是一脸懵。
过了很久，言晞发现自己的做法有点幼稚，一直盯着他干嘛？盯着他就可以为自己报仇了吗？
言晞不盯着他了，转过头去，自己做自己的事，而许文浩也没有再理会他。
时间过得很仓促，转瞬间已经到了下午，按理说，过了今天已经在学校待了一个月了，所以明天是他们每月一天的月假，所有学生将会在今天下午离校，等下周一再来。
言晞今天没叫沈墨辞来接他，他不想让他来，因为他怕他自己要是没装好就会露馅，就自己一个人打车走了，可奈何他运气不好，一到小区楼下就遇到了沈墨辞。
“小晞？你怎么回来了，今天是月假吗？为什么不让我去接你？”沈墨辞手中提的是刚从市场买的新鲜菜，打算回家做饭刚好又碰到言晞，皱着眉头问他。
“我，我二中一个月才放一次假，我还以为你们一中比我们忙的很，还在上课，所以就没叫你。”言晞的眼睛无意间往右边撇了一下，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被沈墨辞看到了。
“不会，老师已经批准了我的请假单，我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上去吧。”
沈墨辞提着菜和言晞一起进了电梯，可电梯里的气氛很奇怪，谁都没有向对方说一句话。
言晞发现，自从警察局那件事情过后，沈墨辞对他比以前更加的冷淡，以前每个星期都会给他打一次电话，而现在，整整一个月，一个电话都没有给他打。
对于这种情况，言晞只能在心中默默地以他还在生气的原因安慰着自己。
“叮咚，七楼到了。”
随着电梯里的声音响起，沈墨辞和言晞都出了电梯，沈墨辞在那熟练的换鞋，而言晞却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墨辞注意到了言晞没有动，可能是意料之中吧，没有多问。
“不进来吗？”沈墨辞往言晞那撇了一眼。
“我想，好久都没有回家了，今天想在我家住。”言晞表面心平气和的，实则背后两只手抓紧了外套，内心紧张不已。
“你爸爸出去了，暂时回不来，先到我家吃完饭，晚上再回家住吧。”沈墨辞没有管他拒不拒绝拿起言晞穿过的拖鞋帮他换上。
连拖鞋都穿上了，言晞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只能由着他，进了他家。
“你先坐会儿吧，饭好了我叫你，想睡的话，就去床上睡吧。”
“嗯。”
沈墨辞进了厨房，言晞坐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明明是已经住过不知道多少遍的房子，现在在他眼里却如此的陌生。
言晞不知道在那坐了多久，再次回过神来之时，沈墨辞已经在叫他吃饭了。
“小晞，吃饭了。”沈墨辞把一碗碗热腾腾饭菜端到饭桌上，而言晞却趁机溜进厨房盛饭去了。
“你别动，让我来。”手里还端着饭菜的沈墨辞看到言晞在那盛饭，大声阻止着。
“没事的，我来就行。”
言晞没有理会他的劝阻，执意的要盛饭，结果刚拿起碗，他的左手传来的剧烈疼痛，让碗瞬间落地。
“啪啦！”碗碎了。
“都说了让我来，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
听到碗碎的声音，沈墨辞立马放下手中的菜，冲进厨房，拿起言晞的手，查看有没有受伤。
左手传来的疼痛还没有消失，言晞害怕沈墨辞会看出点什么来，立马抽开自己的手。
“没事，没受伤，我去趟厕所。”说完言晞头也不回的往厕所奔去，留下沈墨辞一个人在那收拾着碎片。
“咔嗒。”也许冲进厕所，把门一锁，跪倒在地。
“啊……”
言晞抓紧了自己的左手，剧烈的疼痛让他想要叫出来，可他不敢叫，他怕沈墨辞听到，只能小声的呜咽着。
他的左手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咬了一样，每一只蚂蚁都从他的手臂上咬出一个小洞，再钻到他的手臂里，在他的血管中不停地游走，不停地撕咬着自己的血管和骨头。
他抓紧了自己的手，一刻也不敢松懈，但过了许久，疼痛依旧是不解，他差点疼晕过去，为了防止自己晕过去，他咬住了自己的手臂，用力的咬着，他要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跪在地上，身体不停的发颤，此刻的他就像一个瘾君子毒瘾发作了一样，他侧躺在地上，两只脚蜷缩在一起，脚背用力的绷着，形成一个窝形，知道他的嘴里已满是血腥味，才恢复了正常。
言晞憔神悴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嘴上还有一点点血。
“这就是后遗症吗。”言晞自言自语道。
他看向厕所的窗户，一束刺眼的光芒射进了他的眼中，刺得他的瞳孔瞬间缩小，像是受了惊吓。
其实，言晞真的很怕，很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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