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小祖宗。”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味，将她笼在暗处，明皎挣扎不出，僵硬着身子，瞪起眼咬牙骂他。
“神经病！你再不放开，我喊人了。”
时晦压着她，拘着她的手腕，兴致盎然看着人努力挣扎，素日乖戾的眉眼染上了三分笑意，出声喊她。
“明皎，黑灯瞎火，黑漆漆的教室，捉到你可说不清了。”
话里都透着爽朗笑意，好像有些好奇，再一次极慢喊着她的名字。
“明，皎？”
“王八蛋，混账！我再说一次，放，开。”
眼前瘦瘦弱弱的人并不买账，冷艳的眉眼带了料峭寒意，话里带了怒意，她手里攥着副耳机，随着挣扎，细长的线条垂落，在时晦的小臂边悠悠晃晃，若有若无的摩擦惹得他小臂有略微痒意。
“行阿，放。”
他盯着她的眼，眼底带了侵略性，睨着眼前人。
“你答应在一起，我立刻放。”
“不知廉耻。”
明皎恨恨看着时晦，长长深吸一口气，左手猛得往下一落，瞬间挣得一分松懈，犹如瞧见俩分曙光，正要再接再厉，耐不住时晦再次拘住她的小臂，明皎慌了一瞬，拿头去撞他，额头撞进胸膛，立刻听得他一声闷哼，下一秒被压制的更加厉害。
“知廉耻就能得到你了？”
声音在她头顶传来，话里暧昧，仍旧不急不缓。
她终于放软了态度，软了声同他讨退路。
“你先放手，时晦，你先放手。”
时晦低头看人，胸膛仍旧隐隐作痛，淡淡应了声。
“放手就算你答应，唔？”
低头间长睫投射在脸上，暗暗俩道阴影，勾着笑看人，活脱脱的纨绔样儿，土匪架子端着，非要痞的人答应他的话。
“你简直神经病狂妄自大……”明皎气得极了，翻来覆去骂他，心下郁结，浊气满腹，又气又恼，恨不能立刻给人揍上俩顿。
时晦饶有兴致，“新同学，就这么了解我？”
话没说完，再受攻击，怀里的活像个小兽，咧着牙嘶叫，亮着獠牙一把啃上他小臂，可惜没够着，笑的他胸膛震动，没注意她仍然尝试，一下又撞入胸膛，细微抽气声，大概脸给撞疼了。
“往上啃阿，明皎。”
时晦眼底恣意，话里散漫，存了调侃，听得冷笑声，下颌忽然猛得一痛，利牙咬上嘴角，原是她垫了脚，头往上猛然撞击，拼了劲要让他痛，他顿了一顿，松了一只手，下意识抚过唇角。
他嘴里有淡淡铁锈味。
得空一只手，明皎想也不想，猛然甩了时晦一巴掌。
“啪。”
毫不犹豫，清脆一声响。
他眼底暗了一瞬，面上怔松，嘴角淡笑僵住。
缱绻又旖旎的气氛霎时无影踪。
剩得怀中人看准时机，以手肘相抵，身形猛地一转，时晦拘她，她再扬手作势去打，挡的一瞬，没料想是个假动作，时晦以身相抵，脖颈边一痛，怀中人利落出了包围圈，待时晦再要去捉，动得细细长长一圈线，过着蹁跹的衣角，只抓得一条耳机线，明皎丝毫不敢停，扯不动耳机线，猛地去推门，哐啷一声响，和着风声呼啸，冲着操场跑去。
留下薄暮黑暗中的人，抬眼静静看着她狼狈落荒而逃。
时晦舔了舔嘴角破皮，舌尖扫过后槽牙，动了动下颌，眉眼意味不明，没了笑意靥靥，透着隐秘的危险。
“刺猬带刺，月刃锋利。”
时晦从黑暗中步入昏黄灯影下，手里是条纯白色的耳机线，身后教室门发出冗长的闭合声，他慢条斯理整了整衣襟，眼底看不清情绪。
“不过没关系。”
新生晚会渐入尾声，明皎在队伍前平了平呼吸，踱步进了座位，梁娴已经不在位置上了，剩着邵相宜一个人占了俩座位，她动动邵相宜，示意对方收收腿。
“明皎？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老友之间互通有无，多聊了会儿。”
邵相宜凑到明皎耳边，小小声八卦，“这都快结束了，话说刚刚你没瞧见，高三的叶芮刚刚想找我们班长，一脸不怀好意的，还好被我们班男生挡回去了，叶芮那个样子，感觉就是来抢人的。”
明皎有些不在状态，不明所以问邵相宜，“抢人？”
邵相宜大方和她分享讯息，“我们校霸阿，现在不是单着吗，诸多人蠢蠢欲动的。”
“哦。”
“就哦？”邵相宜愣愣看着她。
但她觉得脖颈边好像还残留着灼热的气息，伸手蹭着，明皎明显不想扯这桩事，事情缘由她更加不想知道，指了指台上一群人，“圆满落幕了，我们也准备搬凳子了。”
“……接下来有请各班有序退场，离开操场前请各班检查所在位置的卫生工作，将垃圾带走……有序退场，各班安静等待退场，从高一一班这边开始依次退场……”
各班依次退场，明皎随邵相宜一同拎着凳子慢慢移动步子。
楼道间尤其拥挤，众人一步一步慢慢跟着大部队，吁声短叹着，摩肩接踵，还得顾念着手中的凳子，面前别人的凳子。
“呼，累死我了。”
好不容易走上三楼，邵相宜重重放下凳子，仰头喝了口矿泉水。
一阵躁动，大家三三俩俩说着话，晚风轻轻凉凉送入教室，天间三俩明灭的星，缺月高挂。
“相宜……”
前面的梁娴转过头来说话，刚出口俩字，门外进来一人，四周一片莫名声响，夹杂了些不可置信的声音，梁娴跟着邵相宜的目光去看，同样哑然。
“时哥？”
蔡庄周看着时晦，他半边脸上红意蔓延，另半边脸却仍面如冠玉，嘴角略略有些破皮，脖颈边有破皮红痕，渗出了红猩，综合看来，明显给人揍了。
但他步伐走的闲庭信步，平平到了座位，撩起眼皮看了蔡庄周一眼。
马上几人一窝蜂堆在他面前。
“时哥，你这怎么了？”
“擦时哥你做什么事了？”
“不会是六中的混进来了吧？”
“我立刻喊人。”
连二排的程娓娓也问了一句，“时晦？”
时晦不以为然，漫不经心掂了掂手中的耳机，摩挲着物品边檐，视线若有若无朝向前方。
“小事。”
后头聚集着一伙人，前头的众人也窃窃私语，内容不过围绕这桩事，联系到前头的叶芮，难不想到一处去，本来嘛，沈姝一直在台上，也没机会下来，而时校霸那张脸，破皮的脖颈，啧实在像女生的作品。
众人不胜嘘嘘，但叶芮个人作风不怎么样，男朋友也一打一打的换，不知道这回，和时校霸成了没。
邵相宜也同梁娴探讨，“你猜是不是那个叶芮？”
梁娴也觉得有些可能，“说不准……”
“我看就是，叶芮刚刚不是还来找班长茬了。”
“恩，不过我们时大佬这样破相也不是一回俩回了，就是这次，那个伤看着就不简单阿，像是女生挠的，不过要真是叶芮，那也有可能了，她胆子大。”
明皎在旁边翻着书，邵相宜碰碰她，“唉明皎，你怎么不说话？”
明皎手下未停，神情真挚，“漫画书，挺有意思的。”
“漫画哪有八卦好听阿，”邵相宜说着说着话题又溜了，“唉我刚刚听高三段的说姜亦女朋友今天来了我们学校，就是李倾慧，娇娇软软的一个人，好看得不得了，还说看起来就矜贵，实在对得起李家千金的名号，真千金。”
谢佳转过头来，难得应和邵相宜，“真女神。”
邵相宜点点头，“就是人在五中，好想见见阿……”
梁娴指了指走廊，“说不准你现在追上去，还能见着。”
见邵相宜要当真，谢佳又补了一句，“就是看姜亦会不会下手黑你，巴巴冲上去找人女朋友，你当姜亦好说话的？”
邵相宜悲叹一声，瘫在桌面，瞧见明皎面色略红，好奇问她，“明皎，你脸怎么这么红？”
明皎略微头疼，话里带了恼火，“大概是热的。”
谢佳梁娴忽然看向邵相宜。
“那我再开开窗。”邵相宜得了借口，颠颠儿开着敞大的窗，推动窗户玻璃划向前头，将原本前后桌平均俩分的窗掉了个个，合着前桌半面窗盖住大半，使得自己这面的开着的窗户口比原来多了大半，几乎算的上是前桌窗户的一倍，漏出些许风意，撩动她的头发。
梁娴谢佳看着坐在窗户边积极推窗的人，“……”
“邵，相，宜？”
邵相宜一本正经，“我们明皎热。”
明皎接了话，“不是很热，相宜，我们半个窗就够用了。”
谢佳动动嘴角，“邵相宜？”
邵相宜努努嘴，正正经经端坐着，“我也热。”
梁娴已经放弃，默默停了声，剩谢佳垂死挣扎，“又来？”
顺手推动窗户。
而邵相宜不甘落后，又推动窗户。
明皎看着她们俩一来一往较着劲，叫停不了，梁娴对着她小声道，“新的一天，新的挣窗户。”
明皎：“？”
梁娴：“天天都争，没见过哪天不争的。”
俩个窗户怪。
掰扯来回，谢佳终于气馁，恨恨转过头去，低低说了声。
我日。
剩得明皎侧头看着同桌――邵相宜自顾自乐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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