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修米勒其实不指望小人鱼可以一次性学会视屏里的知识，但是他不会出手帮忙，不会像人鱼中心那样娇养出一条脆弱，事事都要人为的宠物，他希望他的崽崽，是一个拥有独立权力的人鱼。
至于现在，反正崽崽还小，以后慢慢学也可以。
希望以后他外出的时候，这个小家伙能够自己搞定自己的生活。
可是看着小家伙茫然无辜的眼神，修米勒就心软了。
他把容许引到小隔间里，挨个示范了一下按钮的用途，一个流程都不错过，才带着容许游出小隔间。
在修米勒看不见的地方，小人鱼悄悄拍着胸口，狠狠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跟着修米勒指引的方向，只是慢吞吞的晃动着的尾巴多少有点力不从心。
隔间后面是一些娱乐设施，除去一些仿真鱼类玩具，修米勒还破天荒地给他在水里安装了一个秋千。
看着漂浮在水里的一块秋千板子，容许不由得笑出声，垂着的小脑袋都扬起来了。
他很好奇饲主的脑袋里面都有什么奇思妙想。
虽然觉得有点不靠谱，但是容许还是忍不住凑上去看面前的‘特殊’秋千。一凑近，才发现这块板子没有漂浮在水面上而是垂在水中央是有原因的。
深绿色的秋千板子很重，容许尝试着借用水的浮力把板子上下挪动，却发现他根本挪动不了。如果不是两边的链子连接着秋千板，估计这块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的绿色板子会直接沉到水底。
但是当他换个方向前后推动的时候，几乎不费力就能让秋千摇摆起来，就好像专门设计好摇摆方向了一样。
发现秋千不会乱飘以后，容许的眼睛变得雪亮，二话不说直接游着坐了上去。
蓝紫色的尾巴在水中轻轻摇曳，带着秋千一块儿晃动，真的就有一股子陆上秋千的味道。
容许不得不佩服修米勒的头脑。
他眉眼弯弯，豪不吝啬自己的笑脸，对着修米勒露出整洁的的八颗小牙，“喜欢。”
修米勒看着他开心的样子，也跟着露出微笑。
等他玩了几分钟后，修米勒才敲敲玻璃，指着离秋千不远处的地方，“崽崽，去那边看看。”
容许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游过去，意外地看见了许多海洋里的小生物，可以吃的小龙虾、漂亮的卧沙贝壳，可爱的小螃蟹，还有容许拇指大小的鱼类，半指深的沙滩……
它们像是处在一个缩小的海洋系统里，单独生活在一个地方，和那些死板的鱼类玩具不一样，这是一群鲜活的生命，隔着一层玻璃墙，容许趴在上面仔细地观察着每一条小鱼的颜色。
那一刻，修米勒突然觉得他的小人鱼并不开心。
不过周维维的声音出现在楼下，很快打断了他的思绪。
修米勒朝容许伸出手，“崽崽，过来。”
面对容许投来疑惑的目光，修米勒继续补充道：“和爸爸出去一趟。”
容许看明白了修米勒的意思，不舍地和小鱼们告别，朝水面上游去，双手扒住修米勒的手掌趴上去，被他轻轻的带离他的新家。
修米勒的脚步平稳而快速，在走路的过成中用衣袖擦了擦小家伙的湿发，直到不会再滴水下来。
他还记得小家伙不喜欢湿发，不过现在显然是没办法给他吹干了。
客厅，周维维正安抚着一条不安的蓝尾人鱼，此刻焦头烂额根本没注意修米勒什么时候已经下楼到了他身后。
金发蓝尾的美丽人与所这一个一米多高的椭圆形透明安全舱里，戒备地打量着四周，只要有人靠近，就龇牙咧嘴发出威胁的‘嘶嘶’声，锋利地指甲护着手肘的位置，时刻准备用他尖利的武器发起进攻。
这是人鱼勤勤第一次来到陌生环境，并且，空气里似乎还有一股令人讨厌的味道。
不安感让他警惕着，即便是自己的饲主周维维也不让他轻易靠近。
可是，这样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对人鱼本身来说就是一种伤害和消耗。
所以这时周维维才会是一副无奈又心疼的神色，直到发现修米勒来到他身后，才露出一副极为怨念的表情：“上将，你是不是还记着当年我没跟着你离开，所以现在来折腾我的人鱼，故意报复我？”
修米勒知道他在开玩笑，不然他不会带着人鱼来到十三号星球。
修米勒挑挑眉，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你说对了。”
这下，周维维的表情更加幽怨。
修米勒并没有看安全舱里的人鱼，对他来说，他不用靠近释放精神力就能知道勤勤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反倒是容许，乖乖坐在修米勒手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安全舱里面的蓝尾人鱼。
那个发色张扬的指挥官拿着摇一摇就会发出声响的玩具小鱼，轻轻诱哄着里面的人鱼，可是蓝尾人鱼仍然所在最里面，拒绝探头。
容许看着好奇，或许这是他的饲主给他找来的小伙伴？
想到这儿，容许仰着头对修米勒说：“帕帕，去。”
他指了指安全舱里的人鱼。
修米勒去摇摇头没有答应容许的请求，一脸商量的语气：“你现在过去，他可能会攻击你。”
容许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周维维听了修米勒的话，非常不赞同地反驳：“上将，如果不是你过去的话，勤勤对人鱼还是很友好的。”
“为什么我家勤勤就不能开口叫我爸爸。”
他一脸愤愤不平，看着修米勒的眼神就好像修米勒抢了他家产一样。
修米勒不可置否地‘嗯’了一声，才看着蓝尾人鱼说：“或许是我家崽子比较聪明。”
周维维：“……”
容许看了几眼两人来回交谈，直到两人停下来，他才继续指着蓝尾人鱼说：“去。”
修米勒看着小家伙很坚持的模样，捧着小人鱼来到安全舱面前，让他隔着安全舱看里面的勤勤。
容许坐在修米勒掌心，双手扒着透明的玻璃门，仔细打量着里面戒备的人鱼。
他蓝紫色的尾巴贴在玻璃门上，有节奏地拍打着。
勤勤看见突然凑近的一人一鱼，那个金发男人的气息让他感到很危险。他是s级的人鱼，已经能够明锐的捕捉到紊乱的精神力，并且这股精神力十分具有攻击性！
勤勤尖利的指甲在水里挠了两下，朝着容许龇牙咧嘴，更加凶狠。
“走开，愚蠢的人类！不要企图靠近我……还有，放开你手里的人鱼幼崽！”
容许：……
这条人鱼是在说话吧？
好凶！
这样的人鱼要做他的小伙伴，那不是一爪子下去自己就没命了？
容许拍拍胸口，还不忘摊开手掌仔细打量指尖，直到确定自己还是人类的手指后长长松了一口气。
看见小人鱼被吓到，修米勒连忙托着他退开了，他摸摸小人鱼的湿发，轻声安抚：“没事了，他不是要攻击你，他是在对我发出警告。”
周维维：“上将，所以你叫我把勤勤带过来是要给容许找个长辈吗？”
他知道修米勒不会用人鱼去疏导自己的精神暴动，但凡是会损害帝国利益的事情，这个男人都不会去做。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要给他手里的小家伙找个玩伴。
但是，他的人鱼也刚成年，还没有过后代，根本不会带崽子啊！
修米勒摇摇头，“不。要你带他过来只是想要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
指挥官有些摸不着头脑，要弄清楚什么非要他家勤勤来不可？
修米勒抿着唇看了周维维好一会儿，才干咳一声有些不自在的开口：“想办法把你那人鱼弄哭。”
嗯？
周维维：所以他是出现幻听了吗？他家上将刚刚在说什么？
“上、上将，你刚刚说什么？”
修米勒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太过离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下的命令，好像从来没有人敢来问他第二遍。
周维维：“上将能再重复一遍吗？”
他得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修米勒板着脸冷硬地掩饰自己的心虚：“你没听错。”
“让你的人鱼哭一次。”
确信修米勒不是在开玩笑，周维维手里的玩具鱼也不摇了，哭丧着一张脸：“上将，或许你对人鱼有什么误解？”
修米勒指着安全舱问：“他不会哭？也不会掉眼泪吗？”
周维维摇头：“从来不会。”
人鱼是单思维的生物，它们生来只有对好坏的认知，有人伤害了它们，它们会奋起反击，而不是示弱流泪寻求怜爱。就像刚才勤勤感觉到修米勒这个危险分子的靠近，也只会发出警告的声音，警告无用后会直接伸出利爪发起攻击。
让人鱼掉眼泪，或许只存在古老的传说里。
修米勒突然就不说话了，他看着手里的小人鱼，眉头拧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流过泪，不能说明人鱼就不会哭，他想弄清楚小家伙落泪成珠的原因，如果只有容许会，他会死守这个秘密。可如果所有人鱼都会，那么有一天这件事被人们发现，一定会更危险，人鱼的处境只怕更加艰难。
从来没有人喜欢像牲畜一样被困在笼子里，修米勒相信人鱼和曾经的他一样，渴望着辽阔的星空和自由。
他的崽崽也一样，他会带容许到更广阔的地方去，前提是容许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后。
修米勒想着，用老父亲一样慈爱的眼神看着容许
容许乌溜溜的眼珠子直转，他好像听到了对面人鱼的声音，就好像在呼唤他一样。
可是眼前的两个男人分明没有异样。
容许又仔细确定了一下那道特殊的声音，就好像蝙蝠发出的声波一样，发现自己接受这种声波时耳朵后面的小鳍在微微翕动。
好像，人鱼是在用它们自己的欲言和自己交流。
容许汗颜，傻笑两声后垂着脑袋，他不是传统的人鱼，听不懂同类在说什么。
如果能尽快恢复精神异能就好了，他就会很快学会这里的语言。
想到精神力，容许突然想到了修米勒之前在人鱼中心失控过一次的精神力，似乎从他给疏导过后，修米勒就没有再出现什么不适应的症状，更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
可是容许知道，男人现在闭合自己的精神力不让外放，可是根本没有全部治愈，他那天的治疗作用微乎其微，这个男人一定还压抑着。
越是这样，越到后面的爆发后果就越严重。
还没等他仔细想想，又听见了而两人交谈的声音。
“以前不会，不能说明他本身不会，想办法让他哭一次……”
修米勒一顿，又强调道：“这是命令。“
周维维：……这是哪门子命令？
修米勒思索后对周维维说：“放心，我不是让你去攻击勤勤，而是……迂回，迂回懂吗？你什么时候让他哭出来了，什么时候回首都星去。”
周维维：“迂回个……”屁！
他咬牙切齿地拿出勤勤最爱吃的食物，愤愤不平地看着修米勒：“好的，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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