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晚上，被敷衍了一顿晚餐的容许被送到了拍卖行。
拍卖行的老板是一个圆润润的胖子，脸上总是挂着精明的笑意，打量了一会儿精神不太好的容许，“博瑞，不是我不同意判定高价，而是0014的状态并不好，你的要价高了，他不值两亿星币，最多一亿。”
博瑞皱着眉，显然很不满意老板的说法，“比特，你难道不知道人鱼的珍贵程度吗？”
比特伸手逗弄着容许，把他从水这头推到了另一头，一边惋惜的摇头，“你也说了，珍贵的是人鱼，0014只是个残次品，顶多算是一条好看一点的鱼。”
容许并没有理会这个胖子给自己带来的不适，胖子眼里打量商品的神情让他很厌恶，唯一的力量他不想浪费在躲避那只讨厌的手上。
更何况，鱼缸就这么大点地方，他躲不开，也没有精力去躲开。
博瑞找不到反驳的词，却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底线，“不行，最少都要一亿五千万星币，如果低于这个价格，我们会考虑和其他拍卖行交易。”
比特眼里闪过一丝精明，笑着点头，“可以，起拍价就定在八千万星币，最后拍卖行只需要给人鱼中心付一亿五千万，剩下的就归我们拍卖行。”
博瑞点头同意，两人很快签订合约，他不认为那个残次品能卖出什么好价钱，只要能让人鱼中心赚回利润就可以了。
拿着签好合同离开的博瑞并没有发现比特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他招来服务生，满意地对服务生说：“把这个小家伙带下去，今天晚上给他准备高级的营养剂，确保明天的拍卖正常进行。”
服务生端着鱼缸出了会议厅，打量着容许的眼睛都仿佛看见了这个月的奖金。
直到服务生的身影消失，比特才放肆的笑出声。
博瑞那个老家伙还是太天真了，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忽略了星际人对于人鱼的追捧程度，即便是个残次品又怎样？那些富商不会在意这么点钱，相反，他们会为了彰显所谓的面子和地位，尽可能地拍回这种影响不大的人鱼。
所以，以他拍卖几十年的经验来看，0014这个幸运的小家伙，至少可以拍卖到三亿星币的价格，他的拍卖行将会收取五成的利润，这样的好事，谁会不高兴呢？
只有博瑞那个死心眼的家伙才会看不出来。
0014的拍卖并不是个秘密，现在星网上已经有了最后他会花落谁家的猜测和赌注。
其中胜率最大的是一个叫琼斯的富商，因为他的家里已经有了两条人鱼，一条是有着b级疏导天赋值的金色人鱼，还有一条则是和0014一样的残次品，不过那一条残次品已经有一百多岁，快走到生命的尽头了，也只有琼斯这样的财富才能养得起一条晚年濒死的娇贵人鱼。
星民们都知道，收集人鱼是琼斯的一大爱好。
而且，在成为商人之前，琼斯曾是第一军团的一级战士，攒下的军功足够置换一条人鱼。
而胜率排在第二的则是当今陛下的大皇子赫尔曼·墨准，真难想象连皇室都对0014格外关注。
除了本应该关注着小人鱼的那个男人，几乎所有星民都猜测着0014最后的归属。
有的人单纯是好奇，而有的人则是因为仇富，就好像他们没有能力购买人鱼，反而会酸溜溜的说一句：“不过是一条残次品观赏鱼而已。”
……
第二天很快到来，天一亮，第一拍卖行就打开了大门迎接来宾，侍应生们在大厅里来回穿梭，为尊贵的客人供应酒水甜点，舒缓的音乐很快在大厅上响起。
低调坐在贵宾席的赫尔曼摇晃着红酒杯，漫不经心地和身边人说：“不愧是首都星第一拍卖行，气氛到位，连随便一瓶红酒都能卖上千万星币的价格。”
身边的人笑着接话，“这点钱他随便抛售一些入场卷就回本了，殿下，你应该想想进这里来的人的身份才对。”
赫尔曼笑笑，“你说的对，比如说我就觉得这酒还差点意思。”
他身后站着的人这次没有接话，反而特意等了许久，果然又听见赫尔曼说；“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次的人鱼是在我皇叔收上‘抢来的’吧？”
“你说……要是我把0014给他送回去，皇叔会不会同意把十三号星球的附属二十一星转让给我？”他已经眼馋上面的金属矿很久了。
参谋官并没有被他诱惑的声音蛊惑，一板一眼地如实说道：“如果0014有治愈天赋值的话。”
即便如此，修米勒也不可能用矿产富饶的星球来交换，他的长官无疑是在做梦。
赫尔曼眯着狭长的狐狸眼，“可是，他连拥有人鱼的资格都没有啊，我给他送人鱼，他不应该感谢我吗？”
参谋官不为所动，冷酷打断他的幻想，“殿下，拍卖开始了。”
赫尔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趣？”
他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一板一眼的参谋官？
“……”
容许还安安静静地呆在鱼缸里，不久前有一个服务生往他的水里溶解了两颗泡腾片一样的东西，使得他原本就不好受的皮肤更加雪上加霜，鱼缸外面被罩上一层红布，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端上拍卖台。
黑暗中，他听不懂被外放了几倍的唱词，却名宁能感觉到声音里的激动。
红布掀开，容许看清了大厅里的景象，很安静，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号码牌，每举手一次，就有人跟着报价，很相熟的场景，他清楚的知道这场拍卖的主角是自己。
他慢慢垂头，乌黑的碎发飘散在水里，遮住了原本稚嫩脸上的冷意，和下面坐着的人脸上的狂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或许今天过后，他会被他的新主人关在鱼缸里，和人鱼中心的那些人鱼一样。
越是无助的环境，容许越会想起男人深邃的眼睛，还有那只黏鱼的黑猫，其实他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会有猫的眼睛和人的眼睛这么像。
好像自从那天晚上他给男人治疗过精神力后，男人就再也没出现过，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怪物，就像他临走前不可置信的眼神。
可容许不知道，修米勒去了浩瀚的星海，此时正面临着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
冒着黑烟的星舰上，不时闪着火花，预示着它随时可能发生爆炸。
修米勒站在星舰外面，在他的身后，跟着副官埃维里，还有一个同样冷脸的制服男人，他是天一的少校白如朗，次此运输的主要负责人。
除此之外，他们站着的主星舰后，还跟着十三架战舰，其中有一架已经战毁，上面的驾驶员随着战舰一起爆炸，碎片瞬间被火焰吞噬干净。
在修米勒他们的对立面，站着一个鹰钩鼻的男人，此刻他的脸上堆满阴冷，正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修米勒，“修米勒，你真是帝国的走狗！”
奥列加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想到修米勒会亲自参与这场护送工作，以至于他的军队损失惨重。
不过既然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就不可能空着手回去，不然，他会被贪狼海盗军团逐出去，没了海盗团做支撑，他不仅会面临帝国军队的通缉，还会被其他的海盗团追杀。
好在，修米勒精神力不稳定的事实人尽皆知，经过一场战斗，他的状态已经明显不对劲，只要他不正面和修米勒对上，只要和他干耗，他自己的精神暴动就会把自己摧毁。
奥列加想得很清楚，可是修米勒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冷着脸，心情并不是很好，“奥列加，有一件事你搞错了，能赚钱的事情，谁都不会拒绝，如果你有能耐，也能让帝国和你做交易。”
“现在，该和你算算我们的账了。”
修米勒召唤出自己的专属战舰‘黑天’，漆黑的战舰反射着银光，像一把利刃冲破黑夜，朝着奥列加直接冲去。
奥列加被迫迎战，很快自己的的战舰就出现多道划伤，对方强大的精神眼里已经渗入到来驾驶舱，让他像分拆出精神力来佳时机战舰已经非常困难。
奥列加不得不下达命令，“第一第二小队，从左翼和上方偷袭修米勒！”
他们是海盗，不会讲究单打独斗，要怪只能怪修米勒仗着自己5s的精神力单独闯进他们的大本营。
“卑鄙！”白如朗怒骂出声，驾着自己的战舰就准备去帮修米勒。
埃维里拦住他，阴冷着说：“你不能去，上将现在的精神力很不稳定，你去了很可能面临他无差别的攻击。”
“可是就任由他们围攻上将吗？这群垃圾！”
埃维里也很担心，指挥官不在，他很难直接指挥身后的小队配和，也不能让他们去面对修米勒的精神暴动。
“相信上将。”他只能这么说。
‘黑天’宛如一头无往不利的头狼，在敌人的战火中不断穿梭，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游刃有余的身影逐渐变得有些迟钝，这也到这了它的尾翼遭受到了一记炮火攻击。
奥列加顿时狂喜，大喊一声：“撤，采用远程攻击，他的精神力坚持不住了！”
以修米勒为半径，强烈的精神暴动爆发而出，‘黑天’消失，取而代之立在空中的是冷汗淋漓的男人，此刻，他手腕上的终端正闪烁着绿光，表示有人来电。
修米勒没时间接通，他现在面临奥列加密集的攻击，然而这都不是最严重的，相反，精神暴动对他产生的威胁更大。
“可恶，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来电分散上将的注意力！”
越是在精神集中的状态下被打扰，越容易产生精神暴动，埃维里恨死了那闪烁的终端，“少校，掩护我！”
即便冒着精神力被损毁的危险，他也必须把上将带回来！
‘影月’一出现，就只留下一道残影，快速接近修米勒。
奥列加感到不妙，“快阻止他，这个不要命的家伙，他不知道修米勒暴走了吗？”
白如朗没给他机会，他身后的天一小队可不是吃素的。
巨大的黑猫凭空出现，凶狠地朝着奥列加扑去，修米勒嘴角咧出一丝冷笑：很好，就让他来试试精神力被彻底摧毁的后果，正好他现在的精神暴动需要一个发泄途径。
一击过后，黑猫消失在修米勒身体里。
从今往后，奥列加不过是个废人而已。
可是，被带回星舰的修米勒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必须离开，否则他的整个小队都会受到波及。
修米勒冷酷地下达命令，“埃维里，你留下负责剩下的事情，一定要完成这次任务。”
埃维里苦涩账了张口，看着耳鼻出血强忍着的修米勒很想问：那你呢？
星舰上的其他战士已经躲了起来，他们没有强大精神力可以顶住修米勒的精神暴动。埃维里也清楚，精神暴动的修米勒，制约敌人，同时会是他们的掣肘。
可他这个样子离开，不一定回得来。
距离首都星的距离已经不远了，埃维里沉重地开口：“保证完成任务。”对面没了领头人，完成任务很简单。
修米勒笑着，看着第三次呼叫的个人终端，选择了接通语音通话。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管家里奇就着急出声：“上将，容许并没有被检测出疏导天赋，现在正在第一拍卖中心被拍卖！”
里奇的声音很愤怒，明明那天皇帝陛下和上将的通讯他们都在旁边，说好了没有疏导天赋上将就会拥有0014，可是现在0014却被拍卖了，分明就是皇室毁约！
幸好在网上他时刻关注着人鱼拍卖行的消息。
终端那头没了声音，里奇也沉默着不敢开口。
好一会儿，他才听见修米勒沙哑压抑的声音，“知道了。”
并没有下文，也没有指示怎么做。
修米勒苦笑着挂断终端，不管那个小家伙因为什么没被检测出来，或许都是天意，里奇不会拿这种事骗他。
也有可能是因为给他疏导，和其他人与一样受到损伤，失去了净化区域。
修米勒走了，在埃维里担忧的目光中消失在茫茫星海。
埃维里知道，上将再次选择了独自面对死亡，他阴冷地看着对面废人一样的奥列加：从今以后，贪狼海盗必将面临天一军团不死不休的的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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