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来的老师

开学那天，我整理好心情，提前到校。可是高三的开始，我便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即将退休的数学老师，忽然得了脑梗，不得已只能换老师。可奈何学校教学任务大，没有哪位老师肯多带一个毕业班，于是学校决定用试用期的新老师。

        在开学宣讲时，我第二次见到了你。你依旧身穿发着光的白t恤，淡蓝色的牛仔裤，略长了一点儿发光泽明亮，清朗的眉眼，清浅的微笑，在一群依旧破竹般冒痘，统一穿着的高中生中，鹤立鸡群。

        你阳光的模样让不少女生目不转睛，当然也包括我。卸下了在我家时的客套拘束，回归自信真实的你，让我愈加心跳不已。

        我曾有过不少大学生兼职家教，他们有和你相仿的年纪，相同的打扮，相似的清朗，可是和站在讲台上的你一比，天上地下。

        也许教室，黑板，讲台，这样特定的场合，使得你多出了一丝为人师表的敬畏伟岸，因而显得更加成熟挺拔。

        你拿起白色的粉笔，在黑板上洋洋洒洒写下几行字。“郑阳，25岁，首都师范大学本硕连读，数学，物理双学位。”

        你还没开口正式自我介绍，同学们已经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带着羡慕崇拜的眼神。我没有鼓掌，扭过头看向窗外，假装欣赏秋天特有天高云淡，实则竖起耳朵听你如同秋天般郎朗的声音。

        开学宣讲很快就结束了。“不说那么多了，以后大家多相互配合，祝大家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你并没有多待，说完这段老师们惯用的俗套结尾，很快就转身出了门。

        我很肯定你看到了我，也认出了我。但毫无疑问的是，你对我并无半点儿特殊礼遇的意思，我知道你不会和我打招呼，但你甚至都没有多看我一眼，让我的心中下了一场暴雨，烦闷杂乱。

        快出校门时，不远处的公交车站旁看到了你，不，应该说是你和阿紫，虽然没有牵手，但没有刻意保持的距离。大方地昭告天下，你已心有所属。而清瘦美丽的阿紫，也是引得情窦初开的高中少年们频频侧目。

        我没有和你们打招呼，混在清一色的校服汪洋中，走去了不同的公交车站。

        晚饭时假装无意地问了妈妈阿紫的学校，才知你和阿紫是校友，这是我第一次记住阿紫的学校。但是我忍着没说，你和阿紫在三中任教的事，更没提你成为了我的数学老师。

        “铃铃铃……”上课预备铃响了。

        我忽然浑身不自在起来，因为下一节是数学课。早上因为懒床多睡了一下，早自习迟到了，被班主任英语老师抓到了，将我罚站门外一上午。

        远远地看到郑阳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依旧穿着白衬衫，熨地没有一丝褶皱，表情也是一丝不苟，颇有教师的高冷风范。

        我急忙低下头来，将额前的细碎刘海拨弄下来挡到眼睛，拿起一本英文阅读假装看的认真。别认出我，别和我打招呼，别理我……

        “这位同学，要上课了你怎么不进去？”你郎朗的声线不顾我的祈祷，招摇地传入我的耳朵，该死的，为什么这么好听。幸好你并没有认出是我。

        “我，我被罚站了。”我尽量声线柔和地回答，依旧低着头。

        “今天语气这么柔和，看来知道错了。”你略微凑近我一点儿，我吓了一跳，猛地向后一缩，哎呀撞到了墙，疼痛地皱着眉头抬起眼睛看你。

        “你认出我了？”我内心激动地盯着你，大概你被我盯得发毛，又被我一脸如获至宝的兴奋惊吓到了，清了清嗓子，眨着眼看了我一眼，踩着铃声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了教室。

        “这位同学，我知道你为什么被罚站了，上数学课看英语阅读，看来数学成绩很卓越，虽然我可能教不了你什么，但坐着应该比站着更舒服一些吧！进来吧！”你将教学尺放在讲桌上，一边翻书一边喊我。

        可是教室里却发出了哄堂大笑，我厌烦地跺跺脚。提着书包脚步迈地很重，期间书包好几次撞在别人的书桌上，啪啪作响。

        “这位同学脾气不小嘛，看来并不想进来呢。”你戏谑的调侃从讲台上传来。

        “老师你不知道，她可是我们班数学倒数的！上一任数学老师都说了她的数学成绩是没什么救了。”刘青云大笑着替你答疑，这个大三八。

        “闭嘴，先看看你自己，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有空说别人。”正义愤填膺地帮我回击的人是我的好朋友陈雪梅。

        我没有理会他的嘲笑，自顾自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将数学书拿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好脾气地没有发火。

        陈雪梅传纸条给我，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让我别介意别人怎么说。原本没什么的，可是看着看着那张纸条，我忽然难过起来，我怎么能不介意呢？

        我的数学成绩那么烂，让我在心动的男生面前，那样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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