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傻瓜
程可可如遭雷击。
被深深暗恋过的人询问：“可不可以聊聊你喜欢的那个人？”，这是什么震颤灵魂的致命发问！
程可可顿时像被贴了封印一样，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就连血液彷佛都要凝固了。
“啪！”
手机滑落，砸在了米白色马丁靴上。
程可可这才猛然清醒，连忙附身去捞。
肖煜迅速抬起右手护住她的发顶：“小心。”
程可可本来指尖已经够到了手机，却因为肖煜这一贴心的举动，手狠狠地抖了一下，结果，刚才还在脚边的手机，便被推得更远了……
程可可：……
她在“弯腰继续捡”还是“坐起来不捡”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了两秒，最终，绷着小脸选择顶着肖煜温热的手掌把手机捡了回来。
直到她重新坐直后，肖煜才把手收回。
虽然他的右手一直护着心爱的女孩，但左手始终稳稳当当地掌控方向盘，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程可可坐好后，再次把头转向窗外。
她的整个头皮都麻掉了，手指用力捏着自己的手机，完全没有意识到可怜的小手机有被扭成麻花的趋势。
“聊聊喜欢的那个人”……
肖老大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不会是自己那天喝醉了跟他说了什么吧……不会不会，如果肖老大发现了自己对他别有所图，万万不会是像现在这样的态度。
程可可百抓挠心，小脸苦巴巴的，实在想不起那天都说了什么，只好学着肖煜的样子打太极：“肖老大，你怎么也开始八卦了呀？”
肖煜一脸镇定地看着前方，保持高岭之花人设不倒：“因为你说，你之所以从云盛离职，就是不想再见到他。”
程可可：！！！
震惊而困惑。
哪怕是酒后说出的话，也太不像自己的口吻了吧！
要不是对肖老大的人品绝对信任，都要怀疑这句话是杜撰出来的！！
肖煜继续一本正经地解释：“每一个员工或者实习生的离职，对于云盛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更何况，你喜欢的这个人也在云盛工作。所以，我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是否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最后，肖煜转过头，非常正人君子地望向她：“毕竟，我始终没有放弃要招你回云盛实习。”
程可可：……
她把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否认道：“没有没有，肖老大你别听我酒后乱说，事实不是那样的！”
“哦？那是哪样的？”肖煜平静追问。
有那么一瞬间，程可可觉得肖煜有些过于关心下属了。
但转念一想，估计是理工男对解决问题本身有种异乎寻常的执着吧。
而且，自己酒后吐露的信息也太惊悚了，得想办法混淆视听掩盖真相，防止万一哪天这位智商天花板突然意识到自己暗恋的人就是他呢。
程可可的小脑瓜转了转。
此时此刻，临时编纂出一个故事怕会露馅，倒不如把icarus的情况搬过来，反正隔着一层盔甲般坚实的马甲，肖老大绝对想不到自己说的人就是他！
于是程可可坦然开口：“我喜欢的那个人，是在网上认识的一个网友学长。”
话音一落，肖煜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彷佛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沉声重复：“网、友？”
程可可：？？
肖老大怎么是这样的反应？
就好像，他原本以为的回答不该是这个样子。
程可可以为肖煜误会了这个“网友”的含义，连忙解释：“不是那种只聊天的网友，而是我向他请教问题，他给我提供帮助的网友。”
肖煜皱着眉头沉默了很久，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他才开口。
虽然语调一如既往得平静，但低沉漠然的嗓音却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为什么喜欢他？”
程可可实话实话：“就是觉得他非常优秀，思路清晰，见解犀利。”
肖煜脸色冷漠，没做任何表态。
程可可有些疑惑。
虽然肖老大之前就是这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冰山人设，但此时，程可可却莫名感觉到一股迫人的强烈低气压，还似有若无地夹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味。
又不知过了多久，肖煜才幽幽地问：“就这么喜欢他？为他哭得那么伤心？”
程可可当然不可能说实话，于是避重就轻地说：“上高一的时候就认识了他，喜欢了这么多年，已经成为了习惯，突然放弃，有些不太适应。”
肖煜却眼眉一挑，似乎从程可可的话语中精准捕捉到什么。
片刻后，他的眼眸微微亮起，语调极其缓慢地询问：“高一的课后作业题就那么难吗？还得需要上网找人帮忙。”
程·槐城小学霸·可可迅速扬起气鼓鼓的小脸，似乎受到了严重的侮辱：“谁说是课后作业题了？是信息学竞赛的题！我们高中信息学老师自己都不会，没办法我只能在论坛上找人求助！”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这些话刚一落地，笼罩在肖煜身周的低气压立刻不复存在。
他虽然竭力抿住向上扬起的唇角，但眼角眉梢全然藏不住笑意。
就像是个顽皮的孩子，偷偷尝到了一块甜甜的糖，满心欢喜却还在遮遮掩掩，就连说话的语调都带了几分孩子气的欣欣然：“居然，喜欢了这么久？”
程可可“昂”了一声，心下狐疑：肖老大这情绪是“六月天、孩儿脸”吗，怎么说变就变呢？
算了算了不管他了，只要自己没露馅就行。
程可可松了口气，终于把这页翻过去了，凭借自己给他提供的修正后的信息，肖老大无论如何也猜不出，自己酒醉后说的那个暗恋的人，就是他。
以后可不要乱喝酒了，醉酒太误事了，还好自己机智，想到给肖老大已知的信息添加扰码，从而让他的解码之路充满艰辛。
程可可正想着，又听肖煜问：“既然喜欢了这么久，为什么突然不喜欢了？”
程可可：……
这真的是理工男不解决问题誓不罢休的变态执着吗？
肖煜垂眸望向她，追问了一句：“是不是他哪里做错了，让你伤心了？”
这回，肖煜的话触到了程可可柔软的心坎上。
她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她暗恋的这个男人，很好，非常好，特别好，无论何时，都是最耀眼璀璨的星辰，只是，自己没有资格与他并肩……
程可可垂下纤长细密的睫毛，缓缓摇头：“没有，不是他的错。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就放弃了。”
“配不上？”
肖煜先是对这个答案感到难以置信的荒谬，然后兀自摇着头轻声笑起来，
程可可：！！！
肖老大，你这可就过分了哈！
人家表述得那么真情实感，你居然发笑！！
这很可笑吗？
就算在你看来理由有些可笑，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笑吧！！
程可可那点儿因为暗恋肖煜而存在的小自卑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满腹的小愤懑。
她皱着眉，有些不客气地看向肖煜，想质问他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然后听到肖煜低低地用气声说了三个字，极致宠溺又很是无奈：
“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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