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柠檬果香
“嗯？阿晏要搬出去住吗？哥哥担心你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林恕语气里带着不放心，全然意识不到面前看着像小孩的林宴实则已经二十三岁了。
林宴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哥哥我已经长大了，而且我在国外不也是自己住吗。”
“那怎么能一样，你不是住在周阿姨家里吗。有个人看着哥哥放心一点。”
“哥哥你都结婚了，而且住近一点上下班也方便呀。”
林恕闻言，以为是自己结婚了弟弟觉得自己多余了，不想在家里住了，于是急忙开口。“阿晏不要想太多了，没关系的啊。结婚了这里也是你家呀……”
霍远沉默的看着眼前这幅场景，林恕对林宴，确实是有些过于溺爱和管束了。刚刚他听到林宴说给聚江投了简历，聚江是全国顶尖的律师事务所之一，面试过了也要实习一段时间才能转正。按理说林家的二公子，就算当个不学无术无业游民，他哥也能随便找个理由把他塞到自家公司里去。而且林宴学法出身，自家人去林家公司当个法务，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霍远忍住了点根烟的冲动，就算林恕现在是他姐夫了，那也是别人的家事。就算有不解，也不是他该考虑的，于是无聊的翻了翻手机。
景川还在锲而不舍给他发微信，这个小男生总喜欢给他发一些云啊、天啊、草啊什么的，或者今天遇到了什么人他今天差点摔倒。
霍远并不感兴趣，有时候无聊了会回一两条。此刻他看着景川约他明天出去吃饭的信息，忽略了上面分享的花草树木，随手回了嗯，没再看对面回了什么，把注意力转回正在争执的林家兄弟身上。
“阿晏你一个人在外面住，我总感觉不安全。”林恕在林宴耐心的解释了自己并不是因为哥哥结婚心生不满才要搬出去后，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霍烟转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林宴，又看了看林恕“没关系的呀老公！我弟弟也是一个人住，平常司机和厨师他都不要。阿晏长大了嘛！又不是小孩子了。”
林宴赞同的点头，霍烟接着开口“我弟弟公寓就在市中心呢，离聚江也近。实在不放下，可以让阿晏和我弟弟住，两个人也都有个照应。”
林宴：“……”
霍远：“？”
林恕对老婆一向是言听计从的，但事关自己弟弟，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行性然后开口“可以是可以，如果小远没意见的话。”
“他能有什么意见啊。你不知道小时候小远就特别想让我妈妈再给他生个弟弟呢，他不想当全家最小的。现在估计心里开心着呢，是吧？”霍烟看着霍远，眼里是藏不住的兴奋喜悦。
“嗯，没意见”霍远从小到大，不知道被自家亲姐姐卖了多少次。不过他完全可以再重新买一套房，举手之劳而已，便也没驳姐姐的话。
霍烟双手合十，开心的说“好啦，问题解决啦。老公我都坐了一天飞机了，要困死了。”
—
夜色已深，二人回到霍远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看着已经有点熟悉的公寓，林宴本以为再回到霍远的公寓时，会是来拿行李离开的。
霍远脱了西装外套，看着林宴“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我，时间不早了快睡觉吧。”
看着走进浴室洗澡的霍远，林宴叹了口气，他也想洗澡啊。
林宴受不了不洗澡就睡觉，于是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手机。他本科是在国内读的，读研时才去了国外。有许多大学时期的好朋友现在也还保持着联系，林宴在几个人的微信群里罕见的冒了泡。
“你们最近都在忙什么？”配上托腮的小狗表情包。
平时仿佛二十四小时都在网上冲浪的好友今天罕见的都不在，林宴没等到回复，选择了看一会法制节目。
霍远洗完澡出来的，就看见林宴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神情格外的认真。霍烟很早就注意到了，林宴的脖子很细，穿着带帽卫衣更显纤细白嫩。
“怎么不睡觉？”霍远穿着白色的浴袍，身上还带着些许湿气，坐在林宴身旁。
林宴关掉了法制节目，打着哈欠说自己也要洗澡。眼眶泛红，在瓷白的皮肤上尤为明显，仿佛刚哭过一般。
“霍远哥哥我可以用你的洗发水吗，我现在没有，还有沐浴露和毛巾。”
霍远擦头发的手顿了顿，把毛巾放在茶几上，站起身“我去给你拿一条新毛巾，洗发水沐浴露就用我的吧。”
然后转过身看着准备开口的林宴“别说谢谢了，听了很多遍了。”
林宴把“谢谢霍远哥哥”咽了回去，思考着开口“我明天就去买新的。”
霍远拿了条新的蓝色的毛巾给霍远，那是他某一个前任留在他这里的。他依稀记得是个很开朗活泼的银发小男孩，也是他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带回家的男朋友，虽然只是出于巧合。
霍远担心林宴在他家不习惯，还有其他不熟悉的地方，索性也在沙发上等人出来再回去睡觉。
恰巧景川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他顺手接起。
“霍先生，明天早上可以吗？我下午有课。”
“什么可以吗？”霍远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吃饭呀，你下午不是答应我了吗？”
听着景川小心翼翼的询问，霍远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回事。
“可以，什么时候都可以。”
接下来景川又问了问霍远的口味，十几分钟后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不久，林宴就从浴室出来了。一双白嫩细腿从短裤下伸出来，脚上踩着黑色的拖鞋。霍远匆匆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霍远站起身“洗好了就关灯睡觉，你知道灯的开关在哪吗？”
“知道。”
路过林宴身旁时，霍远闻到了熟悉的柠檬果香，是他的洗发水。
—
林宴第二天睡醒，打开锁着的房门。才发现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手机上有霍远的信息“早餐在餐桌上，其他你随意。”
还有他们大学时期的好友微信群里，弹出了二十几条信息。
“在忙着结婚呢，哈哈哈。”
“张老板真是爱情/事业双丰收，比不过比不过。”
“朋友们千万别来聚江，一个星期没睡好了，哭死我了。”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现在还是无业游民吗？？？”
“你不是一个人。”
“小林宴最近在干嘛呢，在国外是不是想我们了。”
“小林宴哈哈哈哈，快把小去掉，小心他一会看到揍你。”
“张哥非要这么油腻吗？？这就是已婚男人吗？”
……
林宴坐在餐桌前，边喝粥边在群里和他们开起玩笑。
“我后天就要去聚江面试了，现在突然有点担心了。”
“让我看看是谁说我小，下次见面先揍一顿再说。”
下一秒群里又立刻弹出信息，
“什么你回国了？怎么没告诉我们？”
“我们林宴一打十，张哥小心点。”
—
霍远下楼买了早餐再开车来到景川说的地方，是一个私房菜馆。霍远之前和朋友来过这里，轻车熟路便找到了景川说的包间。
打开门景川已经坐在里面了，看到霍远立刻站起身。
“霍远先生早上好。”
霍远脱掉外套搭在椅背上，“早上好，不用这么拘谨，自在一点吧。”
景川已经按照霍远的口味提前点好了菜，原本就不小的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他忐忑的开口“我随便点了一些菜，如果霍远先生不喜欢可以再点其他的。”
“不用了，我很喜欢。”
霍远倒是没什么压力，无聊和小男孩吃个饭而已，况且景川点的菜是真的很符合他的口味。瞥到桌上的蜜汁叉烧肉，有些走神的想到林宴惊讶的表情，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带着一贯的温柔嗓音开口，
“你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景川心里的想法霍远再清楚不过，却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霍远先生，谢谢你上次送我回学校。”景川不好意思的望向他，“而且我也很喜欢霍远先生。”
“嗯？是我想的那个喜欢吗？”
面对霍远带着调戏的语气，景川脑子里瞬间发白，害羞的不知该做何反应。
面对过于腼腆的景川，霍远只好又扯了个话题。
“你是在a大读书吗？学的什么啊？”
“我是学法的。”景川如获大赦，紧忙接上了霍远的话。
霍远暗想，现在的小孩怎么都喜欢学法。
“平时课业重吗？”
“还好吧，主要就是…”
只要霍远想，他会是一个很健谈的人。无论对面坐的是多么有威慑力和话语权的任务，景川作为一个还没从学校步入职场的大学生，自然对霍远的好感蹭蹭蹭直线上涨。
霍远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偷偷结了账，他没有让其他人结账的习惯，除了冯颂。离开时景川发现霍远结果账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霍远先生，说好的是我请你吃饭。哪有你结账的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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