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所需罢了
裴冠现在烦躁得很，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姜辞，挑眉道：“呦，还记得我啊。看来哥没白疼你。”
之前一直都是从照片里看的没什么太大感觉，到现在亲眼所见才发现虽然姜辞虽然腿上有点毛病，但一点都不影响他长个子。头顶都快顶着门框了。
姜辞的目光落在烟盒上，浅笑道：“裴哥，我姐不喜欢烟味。要是想抽烟的话我陪你到楼下抽。”
裴冠的手顿住，从姜辞的脸上淡淡扫过。随即把烟盒重新放进口袋，就抬脚往门口走。
姜蔓向姜辞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姜辞眨了眨眼，说道：“没事，我们抽根烟就上来。”
“你什么时候还学会抽烟了？”姜蔓问道。
姜辞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姐，我都快二十了，又不是十岁。会抽烟也很正常吧？你放心，我没瘾。”
这时候裴冠已经走到楼梯的拐角处，也没打算等他。
姜辞飞快地姜蔓上下扫了一眼，指了指自己的领子，提示道：“姐，扣子扣错了。”
突然听到这话，姜蔓猛然地捂住胸口，确认了一眼，才发现从一个扣子系到了第二个扣眼里，连着下面一整排都是错着的。
看着姜蔓迅速低下的头，姜辞笑着关上了门。
在转过身的时候，姜辞的身影浸入了黑夜里。
他又不是十岁，所以他能看出来姜蔓是哭过的样子，也能看出来姜蔓的羞愤。
而明显站在姜蔓身后的裴冠，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姜蔓捂着没扣好的扣子，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不像表面的那么平和。
她缓缓挪动到客厅的窗边，正好看到两个身形挺拔的身影在年久失修的路灯下站着，又看到点点星火在风中跳跃着。
他们两个人就面对面站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姜蔓的手搭在窗沿上，担忧地看着。裴冠那么不靠谱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乱说话。
不过姜辞是真的长大了，两个人站在一起，好像比裴冠还要再高点。
那时候应该只到裴冠的肩膀吧。
正感慨着地时候，楼下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惊得姜蔓一个转身，迅速拉上的窗帘，挡住他们的视线。
怕什么？姜蔓拍了拍胸脯，抚慰着自己。
裴冠看着姜蔓的一系列动作，勾了勾唇角。有这么吓人吗？吓得像个兔子似的。
姜辞问道：“裴哥，最近在忙什么？”
语气平和得真像是在拉家常一样。
“我最近在忙着收购一块地。”裴冠转过头，认真回答道，“不过你不用跟我客气，问你真正想问的。”
在看到姜辞那一闪而过的错愕，又让自己下楼抽烟时，裴冠就知道他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不是男孩对男人之间，而是男人对男人之间的。
被戳破心思的姜辞也只是礼貌笑道：“我没有跟你客气，裴哥。”
他确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没有意义。他挑了一个现在的问题。
“你和我姐是重新在一起了吗？”
裴冠没有说话。姜辞继续说道：“我想说的是，我不希望你和我姐在一起了。”
“为什么？”
“裴哥，要是搁在以前我觉得我们两家的差距虽然大，我们家不比你们家有钱，但也算小富，生活上还能说得过去。但是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家就剩我和我姐，我俩好不容易生活稳定了下来，只想做个平凡人。”
姜辞盯着逐渐有些不耐烦的男人，说道：“更何况，你也不见得是真的喜欢我姐，只是因为她总是拒你于千里之外，相较于喜欢，更多的是不甘心。对吧？”
裴冠漫不经心地轻嗤了一声，“我对她什么想法，你又知道了？”
“我不知道。”姜辞摇摇头，又笃定道：“但是真的不合适。”
“你怎么跟你姐一个样啊？喜欢不喜欢又不能代表什么。你也是成年人了，能不能成熟点。”裴冠像是在抗拒着什么，突然拔高了音量。
姜辞毫不示弱，也把声音抬高了两度，“是不能代表什么。家里出事我姐一个人默不作声地扛了下来，我不仅帮不上忙，还成了她的拖油瓶。最难的时候没有人帮他，现在我再也不能让她受委屈了。就算是你也不能，因为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在她身边！”
“她因为不想欠你的，到这边的头两年连个完整的觉都没睡过。我还知道她有一个专门的存折，是准备还你的钱！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是裴冠，你没资格，让她受委屈。”
姜蔓做过很多工作，辛苦的程度。这些裴冠都是知道的，而且他觉得是姜蔓活该，是姜蔓抛弃自己的报应。
但是他没想过，姜蔓真的有需要自己的时候？甚至那么辛苦的工作是为了还钱。
从没有人要求过她，但她还是那么做了。
裴冠想起总是在看完私家侦探给自己传来的照片之后，翻来覆去问自己的那些个问题。
究竟是因为什么要不断地知道姜蔓的信息？想要看她的惨状来满足自己的快感吗？这样做真的有意思吗？
他在此刻好像知道了答案。
裴冠嘴硬着反问：“所以呢？”
昏黄的灯光下，姜辞看不出裴冠的情绪。
“以后别来了。”
姜辞看到姜蔓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两天她是跟裴冠在一起的，并且没有那么愉快。
裴冠不答，微垂着头。手指间的红光让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姐真的不喜欢烟味吗？”
“什么？”姜辞没听清。
“没什么。”裴冠把烟灭了之后，沉着声音像是在做什么承诺，“不来是不可能的。我喜欢你姐，不是因为什么不甘心，而是真的喜欢。”
“从头到尾，都喜欢。”
姜辞看不清他的神色，却从裴冠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伤感。
他轻轻叹了口气，也许裴冠是真心的。
姜辞无奈劝解道：“裴哥，喜欢不喜欢的，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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