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
陈亦茂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跟孟甜甜算账：“你说半个小时，这都一个半小时了。”
直往外喷……
孟甜甜躲到沙发上：“据说人不吃饭，只喝水，也能活二十多天。”
“你好狠的心。”陈亦茂再一打量孟甜甜：“哥，你这是什么姿势？”
“什么什么姿势？”孟甜甜一看，她将两条手臂交叉在身前，像是在……自己抱着自己？
陈亦茂又补充了一句：“还一脸回味的样子？”
孟甜甜腾地一站：“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你脸红了？”
“你饿出幻觉了。”
“我公主抱你的时候，你都不带脸红的。”
“你能跟他比……”孟甜甜差点儿把舌头咬了，也来不及了。
“谁？我不能跟谁比？”
孟甜甜几度要回房间，终是杀到了陈亦茂的面前，指了指他所剩无几的炒面：“这个，曾总请你的。”
“哦。”
良久。
孟甜甜叉腰：“哦就完了？！”
陈亦茂打了个饱嗝：“我都看见了，你和曾总在楼下，这样、这样、还这样……没人在乎我的炒面会不会凉。”
他一边说，一边模仿孟甜甜自己抱自己的样子，不光模仿，还举一反三。
“没有这样和这样，只有这样！”孟甜甜扶额，“你都看见了，什么都不说？！”
“我真以为我饿出幻觉了。”
“你……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陈亦茂从刚刚就一直在玩儿手机，将屏幕对准了孟甜甜。
孟甜甜一看，他在和曾煦聊天？
陈亦茂：谢谢曾总的炒面！【抱拳】【抱拳】
曾煦：你知道老王炒面吗？
陈亦茂：谁不知道老王炒面？二十四小时排队。
曾煦：改天我带你去。
曾煦：今天我说去给你打包，孟甜甜说太远了。
曾煦：怕你饿。
陈亦茂：【微笑】【微笑】她说我只喝水也能活二十多天。
孟甜甜只能说这俩人手速一个比一个行啊！我跟这儿字斟句酌，你们俩畅所欲言。
情急之下，孟甜甜用陈亦茂的手机给曾煦发了条语音：“你能不能专心开车？”
她将手机还给陈亦茂后，陈亦茂嘴速比手速更快：“曾总，我哥吃醋了。”
孟甜甜咆哮：“我是担心他的安全！”
陈亦茂继续给曾煦发语音：“不是吃醋，我哥是担心曾总的安全。over。”
总算over了。
半小时后。
曾煦向孟甜甜报平安：到家了。
老夫老妻……不，是前夫前妻地了，孟甜甜愣是不知道回复什么好。
好的。（会不会太生分了？）
谁管你到没到家。（也太傲娇了！）
太好了！（他又不是从前线回来……）
当孟甜甜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时，曾煦游刃有余。
曾煦：我这一票还是投给6号。
曾煦：晚安。
曾煦：不知道怎么回的话，不用回。
就这样，孟甜甜心安理得地只回复了两个字：晚安。
然后，孟甜甜在床上像不出声的尖叫鸡一样打了几个滚。
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曾煦给他的感受，大概是……空间和局促之间的平衡？他给她绰绰有余的空间，尊重陈亦茂，也尊重今天的6号。偏又让她夹杂一丝丝局促，让二十年交集后的每一天都像崭新的一天。
转天。
曾煦出差了。
就是这么不巧。
曾煦一大早接到的消息，一个重要的合作商从国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不得不跑一趟。
登机前，他致电了孟甜甜。
孟甜甜从半睡半醒中一坐：“渣男！”
曾煦耳朵差点儿聋了。
“你昨晚得手，今天就跟我玩儿失踪？”孟甜甜不像曲思文是霸总文的爱好者，她这阵子做的功课大多是关于渣男的。
“孟甜甜，昨晚得手的人是你。”
也对，她说的是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曾煦只能算束手就擒……
孟甜甜这才醒了个透透的：“去几天？”
“三五天。”
“加油。”
“加油？”
“挂了。”
曾煦来不及说一声“刀下留人”，孟甜甜结束了通话。
时长十三秒的通话……其中一大半孟甜甜还在胡说八道。
曾煦笑了笑，他知道孟甜甜的一句加油是耍酷。
但随行的白西不知道啊！
刚刚曾煦说打个电话，让白西回避。白西往远处稍了稍，人还没立定，曾煦就勾勾手让他回来了。
“打完了？”白西问曾煦。
“嗯。”
“打给……异性的？”白西被曲思文带的，越来越八卦。另外，他察言观色，八九不离十。
“嗯。”
“没打通？”
“打通了。”
“打通了就说这么两句？”白西的潜台词是，曾总您行不行啊？您不行啊……
这时，曾煦收到孟甜甜发来的微信：我可以考虑一下接机。
“你懂什么？”曾煦对白西勾勾手指，要向他炫耀孟甜甜说接机的微信，“有一种爱，叫爱你在心口难开。”
但这时，孟甜甜又发来第二条：我们的事，先保密。
曾煦一掌推开了白西的脸。
此后，无论白西问“谁啊”，“是孟小姐吗”，“不是孟小姐吗”，“谁爱您在心口难开啊”，曾煦一言不发。
以至于白西给曲思文发微信：曾总越来越反复无常了，比你还反复无常。
如此一来，曲思文也不理他了。
此后的大半个月，曾煦都心里不是滋味。
先保密？
他不知道孟甜甜为什么要先保密。是对他没信心？还是对身边的“流言蜚语”没信心？他尽量站在她的角度思考，但思考是大脑的事，不是滋味是心里的事。两码事。
至于为什么是大半个月？
因为计划赶不上变化。
等曾煦回来时，孟甜甜去他市参加一个创作者大会了。等孟甜甜回来时，曾煦又出差了。谁也赶不上谁。
直到大半个月后，才迎来孟甜甜“接机”的这一天。
白西还是随行。
孟甜甜和曾煦说好了，落地后，让白西先走。曾煦虽然对“地下情”心不甘，情不愿，但“异地恋”也不能聊这个是不是？
先依孟甜甜。
却不料，曲思文也来接机了。
她和白西吵了好，好了吵，但真有热恋的样子。
曲思文举了一大把爱心的气球，鹤立鸡群。隔着十几米，白西就向曲思文冲刺。俩人跟拍偶像剧似的，抱在一块儿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转圈圈。
路人就够尴尬了……
曾煦和孟甜甜比路人更尴尬。
孟甜甜戴着墨镜，裹着个围巾，猫在曲思文的后方。
曾煦按孟甜甜的指示，落地后，让白西先走，谁知道白西和曲思文多一步也不走地如胶似漆？他生生被拦在了白西的后方。
这是破镜重圆后的第一面啊……
等了大半个月，还是隔山隔海。
“曾煦？”曲思文眼尖，“没人来接你吗？”
曾煦强颜欢笑。
曲思文也是好心：“白西哥哥，我们把气球分他一个吧？”
曾煦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写了四个大字：孤寡老人。
没人接。没人在乎。握着这一个气球心灰意冷地离开人世间……
终于，曾煦在说了八百遍“我一个人没问题”后，挥别了白西和曲思文，一转眼，找不到害他沦为孤寡老人的孟甜甜了。
他环视一圈，一颗心咕咚咕咚往下沉。所以孟甜甜小心驶得万年船，先走了？
爱情使人患得患失。
曾煦甚至想到了他百年后，墓碑上写着“孟甜甜的地下情人”，都没想到孟甜甜是去给他买礼物了。
“锵！”孟甜甜举着一把彩虹圈的棒棒糖闪到曾煦的面前。
曾煦怔住。
“买不到气球，”孟甜甜一脸谄媚的笑，“便利店只有这个，你凑合凑合。”
曾煦还是没说话。
“下次，我下次绝对……绝对不空手来！”孟甜甜左一下，右一下地蹦，“你别板着脸了嘛！笑一个嘛！”
曾煦把孟甜甜鼻梁上的墨镜往下一扒：“跟我耍心眼儿是不是？”
“哪有……”
曾煦收下棒棒糖，就算被哄好了。他不需要礼物，气球和棒棒糖都不需要，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他需要的“名分”，只能等她给。
机场外。
艳阳高照。
二人去坐出租车。
“好冷。”孟甜甜搓了搓手，还哈了口气。
摆明是装的。
她额头都汗津津的了。
曾煦什么都没说，将棒棒糖和行李箱集中到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握住孟甜甜的手。
这是真被哄好了……
虽然他还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上了出租车，曾煦对司机说的是孟甜甜的地址。
孟甜甜跟曾煦（假）客气了一句：“我来接你，还要你送我，不合适不合适……”
“也对。”曾煦改为了自己家的地址。
孟甜甜色变。
司机是个好人：“小姑娘，去哪？”
但凡孟甜甜给他个sos的眼色，他就送曾煦去派出所。
曾煦泰然自若，甚至望向了自己这边的车窗外，只是将握着孟甜甜的手得寸进尺为十指交握。
“小姑娘？”司机只等孟甜甜一声令下。
孟甜甜脱口而出：“去他家。”
司机满脸写着冲动是魔鬼，小姑娘，你要不再想想？
孟甜甜讪笑：“我俩可熟了。”
“得嘞！”司机踩下了油门。
孟甜甜这句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六岁就形影不离，恋爱也谈了个够，结婚、离婚，她和曾煦熟得不能再熟了，怎么就连个十指交握都……都扛不住？
与此同时，曾煦认了。
孟甜甜说什么来着？
说她是百兽之王，说他是猪？也罢，只要她扛不住他的“美色”，排骨也罢，红烧肉也好，他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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