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驻山疗养院
虞苓决定利用白天时间开拓一下地图。
系统到现在都没有提醒已完成消灭狼人方玩家的任务，所以她合理怀疑其余两人中至少还有两狼。
情况再差点的话，只剩她一人是平民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在反复权衡之后，虞苓并没有急着将郑文豪已经离开的消息告诉他们，反正迟早都会知道，不差这一时。
一开始进入五楼的方法只有偷到小芳房间的钥匙，一路绕开npc正面突入，耗时间长，难度太大，而且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经过昨天那一遭，因祸得福，虞苓倒是想到了另外一种相较而言稳妥些的方法。
那就是顺着外墙爬上去。
厨子虽然经常不见人影，但她有留心注意过，除了饭点前的时间段他几乎不会待在后院。一旦到了饭点，肯定会准时去大堂和小芳一起吃饭。
唯一能看见外墙动静的就是后院和各个房间，只要保证闲杂人等不再这几处就好。
虞苓把计划一五一十告诉何百屹与路月白。
等中饭做好，小芳会来敲门提醒他们吃饭，这时候两个人跟着去，可以适当打消些他们的疑虑。
而剩下的一个人可以装成肚子不舒适留在屋内休息，然后趁无人注意从三楼的窗户口出去，踩着小平台向上，再从五楼的窗户口翻进去探查。
“提问！”路月白高举右手，看起来就像上课举手回答问题的样子。
虞苓点点头。
“我从小运动细胞就不太发达，现在更是跑800米都要花个五分钟才能勉强到达终点，”她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所以我大概只能是下楼拖延时间的角色。”
“其实……我也不太行。”
察觉到路月白将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何百屹的耳垂唰地染上粉红：“我、我恐高。”
不止是站在高楼大厦上会紧张的普通恐高，他的症状已经严重到了只要在三楼以上向下看就会注意力涣散，还伴随点想吐的恶心感。
因为这个，他还被朋友们嘲笑了好久。
路月白的嘴张成“o”型，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很快又收敛起全部表情，正经地拍打何百屹的肩膀。
“放心，好兄弟，我一定会保密的！”
虞苓猛不防开口：“那我就负责去那个流量很大的知道论坛，发一篇帖子，名字就叫《818我在惊悚游戏里遇见的队友是个恐高症》吧，这话题一定可以盖起万丈高楼。”
何百屹哭丧着脸，连连求饶。
路月白在一边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
气氛总算轻松不少，虞苓伪装成苦恼的样子说：“作为买通我不说出去的封口费，就罚你……”
何百屹将床单都揪成一团，紧张地等待宣判。
“罚你和路月白一起下去吃很难下口的饭菜，上五楼的工作就交给我吧。”
“诶诶，虞苓姐没问题吗？”
路月白好奇道。
“虽然我看起来不太靠谱，但以前其实学过好几年空手道，还挺喜欢尝试一些极限运动的，平时攀岩蹦极都有去过，五楼还是小菜一碟的。”
虞苓耸肩，向二人坦白：“刚才只是吓唬你一下，反应挺可爱的。”
虽然她的父母一向习惯放养，交完每年的学费和伙食费就任由她自生自灭，但虞苓的奶奶不同，隔三差五就来看望她，还替她报了空手道的教学班。
用奶奶的话来说，出门在外总得掌握些防身的法子，以防不时之需，如有不得已的情况还能惩治奸邪小人。
奶奶去世后，虞苓就自己打工赚钱，快餐店、送外卖、发传单，能干的兼职她几乎都干过。竟真的把这项学习坚持了下来。
如今看来，还真的是大有用处。
何百屹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于是朝着虞苓作辑：“感谢大哥手下留情，小弟来日必定涌泉相报。”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从窗台跳到三楼的小平台上有很高一段距离，更别提落脚点只有小小一块半平米不到的长方形。
如果不能保持平衡，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何百屹看着摇摇欲坠的虞苓，不由得替她捏了把汗。他感觉自己也身处没有围栏的半空中，整个人都有些打晃悠。
虞苓比了个ok的姿势，示意自己没事。
脚下的枯叶堆有些打滑，还好旁边有零散凸出来的钢钉，可以借助它们将自己固定在墙上。
远远传来小芳吆喝吃饭的声音，虞苓听见路月白应了声好，还不忘担心地探头询问需不需要帮助。
虞苓摇头：“还好，放心，你们去吧，如果有紧急情况就尽量拖延一下吧。”
路月白眨眨眼表示明白，和何百屹一前一后离开了。
虞苓深呼吸，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三楼距离五楼说远不远，说近不也不近。需要爬上四层小平台才能够到最上面那个孤零零的小窗户。
但好在那扇窗户格外大，距离平台并不远，如果类似脚下这块一样，那也许蹦起来也才能勉强一只手抓住窗沿。
虞苓小心踩进墙壁有些许碎裂的凹陷，两手分别握紧头顶上方的细钢筋，她在正式移动前做过测试，确定她们足够结实，可以承受住一个人的重量。
仅仅移到三四楼中间的平台就花了她不少力气，虞苓用袖子拭干额头的冷汗，马不停蹄向下一块目的地前行。
没有做安全措施，说不怕是假的，这是一场几乎压出一切的赌博。
还好一路都没出什么岔子，加之虞苓胆大心细，她终于来到了五楼外。
窗户大开着，里面没有动静，也没有一点灯光。但只是稍微凑近一点，虞苓就闻到使人作呕的恶臭，像丢进垃圾堆发酵几天的恶水。
她屏住呼吸，双手撑着窗框，咬咬牙一使力将身体撑入大半，左腿同时抬起跨入，将整个人带动滚入室内。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类似医院做手术用的钢架床，上面铺了蓝色的一次性床单，四角还有束缚用绑带。
虞苓的胳膊撞得有些疼，但这疼痛很快就被眼前所见景象掩盖了。
床后是个巨大的水池，正是第一天她与何百屹在旋转楼梯向上看时那半堵白色瓷砖的本体，然而它的屋内并没有外表所见那般干净。
虞苓喉部干痒微痛，她努力将这份恶心的感觉克制下去。
水池里全是黑红色的血与砍断的肉块，有些已经凝固了。不用想也知道它们出于哪里，画面残忍到不忍直视。她缓缓靠近，那血竟像看见了她的存在，活了一样剧烈翻涌起来！
她惊悚地看见一颗椭圆的东西从里侧滚过来，逐渐露出真面目。
——冯均失踪的头颅正死死地盯着她！
此时，一楼。
小芳的哥哥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门口劈柴，没有理会他们的动作。
路月白虽然饿了好几顿，但面对新鲜饭菜还是吃得不香，加之右眼皮从刚刚开始就跳个不停，所以只塞了几口白饭就停下不动了。
“何哥，你说我右眼皮跳，是跳财还是跳灾啊。”
这话问得可有水平，让何百屹眼皮也重重一跳。
“肯定是财，别多想，吃饭。”
小芳用肉汤拌饭，吃得油光满面，一碗不够又添一碗，或许是半饱后会禁不住思绪乱飘，她暂停下扒饭的动作，疑惑问道：“和你们一起那还有个女生呢？”
“她肚子痛，待在房间里休息了，不用管她，我们继续吃。”
路月白忙接话，想了想还闭上眼睛夹来块没肉的骨头嗅嗅，生硬地夸赞：
“哈哈，今天的肉煮得挺香，食欲大开呢。”
小芳没放她转移话题，紧盯着楼梯口咄咄逼人地提问：“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想来好像好几顿没见她下来，正好我这里有药，拿去给她掺了水喝下，多少也能缓解缓解。”
她顺势站起身就要回柜台后翻找胃药，何百屹见状连忙叫住对方的动作，意图再拖些时间。
但是他没想出来应该说什么才是最优解，只得在小芳不耐烦前提起另一个人。
“说来奇怪，好像一早上没见到郑文豪，你有看见他吗？”
小芳挤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嘻嘻笑出声：“怎么，他临走前没和你们说，要丢下你们提前下山吗，他可是承诺了山腰那猪户十万块呢。”
“什么？！”
路月白没控制好情绪，激动得拍桌站起。
小芳翻白眼，她已经从一丢杂物里掏出一罐拇指大小的药罐，还不忘抓住串钥匙，踩着带跟小皮鞋径直走向楼梯口，看起来不想和他们说这些废话。
“不过山路可不好走，过几天你们说不定还能看见他灰溜溜地跑回来呢。”
眼见小芳已经踩上第一阶楼梯，路月白疯狂给何百屹眨眼，示意他上去再说几句。
何百屹没法，挤出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缀在小芳背后狂输出。
“我们和你一起去看看，说实话我也有点担心。”
“芳芳姐，你今天口红颜色不错啊，看起来格外趁你。”
“哎，小心点，这楼梯不结实，别把您摔着了。”
一句比一句殷勤，说得他自己都快不忍直视了。
然而这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小芳只是稍微顿了几下脚步，还是毫不犹豫朝着虞苓房间走去。
钥匙插进门锁转两圈就轻松打开门，门内空空如也，哪有什么肚子疼的虞苓。
小芳脸色立即大变，神情像蒙上一层阴云，语气像抓到狐狸尾巴般阴森寒冷：
“她人在哪里，是不是乱跑去偷东西了。”
路月白一贯不会撒谎，憋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而何百屹刚刚说了一路，已经有很大不对劲之处，此时再说话只能激化小芳的情绪。
突然，走廊口又发出噶几噶几的攀登声，几人一同看去，从下楼梯口爬上来的，居然是消失不见的虞苓！
她见这么多人围在自己门口，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摊开双手以示无辜。
“啊，你们都来看我吗，谢谢哦。我刚从厕所回来，感觉身体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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