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恩将仇报

你是东之国的女巫。

        女巫嘛……也不全是什么坏人。虽然传闻中的女巫是那种肤色奇怪、带着尖帽、瘦得不正常的形象，但是实际上大多数女巫很正直的。没什么人会去费时间去调配吃力不讨好的毒药，这东西不方便售卖。女巫也不会闲到出门伪装成老太婆，漂漂亮亮的才符合她们的审美……

        其实女巫就和人类的药剂师差不多，她们只是拥有过人的天赋、更长的寿命和永远定格的外表。女巫更喜欢独居，独自住在无人烟的地方制药，制成以后才难得出一次门去人类集市。女巫也是要花钱的……

        尽管她们的进食需求很低，但折磨人的食欲也仍旧存在，总归是要吃点东西的。钱当然很重要，食物、衣装、材料都是要花钱的。

        搅动着冒泡的大锅，你盘算着赚的金币该怎么开支。贮备的食物没有了，下次的魔药缺了种药草……算到后面鼻尖自己冒起了汗，每次制出来的药都只够管温保。

        作为一个女巫简直混得太惨了。

        其她女巫手头永远充裕，而你经常扣扣搜搜地过日子，炼出的魔药报废率太高了，连街上卖红薯的老太太手都比你稳。

        你觉得在炼出高价值的药之前应该先弄出解决手抖的魔药，否则那些精细复杂的步骤根本没法搞定，还谈什么高端魔药。

        “啊，弄好了。”

        你看见锅里的液体变成了高饱和度的紫色。

        你捡到了一只受伤的狼崽。

        小小只，可怜兮兮，身上的毛毛都被血黏到了一块儿。你又贫穷又无法坐视不管，最终还是在犹豫中把它带回了家。

        至少在伤好前养着吧。这么小一只，身上又带着伤，连捕食都做不到只有死路一条。小崽子用头蹭了蹭你的手，睡得很安心。

        你发现狼崽很会卖萌。想要自己陪它玩的时候就会一直用水润的眼睛盯着你，直到你忍不住回头它又歪歪脑袋呜呜叫。晚上睡觉扒拉着你的衣服不肯放开，扯都扯不掉。

        幼崽的腿都不长，跟不上你的步伐它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肉垫引诱你去抱它。

        当你想要让它独当一面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被缠上了。

        无论把狼崽丢在哪，第二天它都会在门口眼泪汪汪地趴着。这倒不像狼，像狗，主人走哪跟哪，一步不离。别的狼野性十足四处为家，但它不行，它认家。

        天气越来越冷，它的体型也越来越大。本来以你的经济它根本没法长这么快的，但这崽子不让人操心，一到早上就去捕猎。每天早上都叼着血淋淋的猎物蹲在门口，从野鸡到野猪，它捕猎的本领随时间增长，可以说能完美地野外生存，但它就是要赖在你家。

        有时候狼会撒娇让你摸摸它，但它长得太大让你无从下手，只能试探性地给它的背顺顺毛。吃饱喝足了就在你旁边围成一圈躺下，尾巴蹭蹭你的脚踝。

        狼的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也不主动靠近你，反而离你远远的。它的反常叫你很担心，你忍不住伸手去碰它的头。狼的身体滚烫，伸出舌头舌忝了你一下。

        手上的触感突然变了，不像狼粗糙的毛反而像人类细软的头发。

        趴在地上的狼变成了黑发金瞳的少年。

        他低低地叫着主人。

        他用力地握住了你在他头上的手，你感受到了炽热的温度。

        “等等……”

        可狼怎么会听人话呢，此刻他已经完全被□□控制。不如说他本来就是兽，只是一头刻意压抑自己的兽。

        他将嘴张得很大，一口咬住了你的脖子。

        你脆弱得可以被他咬碎无力抵抗，但他不想这样做。他想要你，每一寸肌/肤，涌动的鲜血，温暖的体温……他的金眸叫嚣着占有，翻滚着浓厚的爱意。

        血的味道滋润了他的舌/尖，刺激了他的喉咙。

        “别……”

        你一说话脖子就泛疼。

        就当养了头白眼狼，你处理好一切默默地想。

        你被一条小狗缠上了，这回你可没什么耐心了，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任它呜呜叫唤。闷头睡了一觉打开门它却还守在那……

        “你走吧，我不养狗。”

        它好像听不懂人话，用头蹭你的腿。这个动作让你想起了狼，你烦闷地关上了门。过了半晌狗不再叫，你有点担心，开门看见它已经在地上乖乖地睡着了。

        果然还是狠不了心。

        你又养了条狗。

        一人一狗，像真正的主人和宠物。天晴了你便带它去散步，给它喂食后它会用粉粉的舌/头舌忝你的手。

        狗吃得很少，你养得起。

        有个小东西陪也不错，你背着药筐和狗一起去采药，它咬了几株淡黄的草向你邀功，那正是你要找的。你给它喂了块肉干，亲昵地抚摸它的头。

        “好狗狗……”

        狗突然叫起来，跳到你前面，前爪扑地。

        你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主……人……”

        狼从树丛中走出，满脸的泪水。如果你不认识他，那美人落泪肯定会让你怜惜。可你偏偏认识他，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对你来说简直像鳄鱼落泪。

        “离我远点……”

        你举起手中的刀。

        他简直是不要命了，直接扑了过来。如果不是你把刀偏了偏那他破的就不是手臂了，而是心脏。

        “放开我。”

        狗叫着去咬他，被他一脚踢开，你着急地去看它。

        “主人……”

        他死命抱着你，眼泪甚至落到了你的头上。

        “不要它……要我。”

        你直接傻眼，不是他干坏事然后跑路了吗？怎么感觉好像是自己抛弃了他一样。你用力推他无果只好放弃。

        你被他抱起来，只能俯视他。

        “主人……主人！”

        他把头埋到你胸口上，让你想起他还是头狼时向你撒娇，软软小小的一团。

        狼的眼神一点也没变，满是占有，深埋在阴影下。

        主人，他的主人。

        他已经非主人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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