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周舟：“”
先前对这家伙的一点好感顿时喂了狗。
20：17
【花果山泼猴】白粥：是“我又做了一套”。
【花果山泼猴】白粥：我看你的头衔不错，怎么可惜没脑子呢。
她决定争一争这个第一的位置。之前林欣不是说，积分榜第一有加入竞赛班的机会么。
荔枝王已经有三千多分了，而她的积分只有605，如果目标是反超，还要牢牢守住这个位置的话，一定要一直做下去才行。
今天周三，刷题赛周日晚上24：00正式截止，而周六全家人要一起去外面进行资本主义风格的社交，说不定全天都没有时间。
想到这里，周舟揉了揉胀得慌的肚子，就又继续写起题来。
而此时的鸽一论坛上，一条新帖又被顶了起来。
【开盘|总积分榜第一对赌，白粥or荔枝王？我买了你随意】
【一楼】：来来，开盘买股了，大家赶紧的。目前积分榜第一，荔枝王，积分3243，正确率932。花果山泼猴白粥，积分605，正确率100。
荔枝王遥遥领先，白粥佛系作战，但保持了前所未有的神仙正确率。积分的巨大鸿沟能否填平？总榜第一将花落谁家？
【二楼】：我买荔枝王
【三楼】：荔枝王+1
【四楼】：lz13班的？帮白粥拉票？白粥刷分实锤了，今天他们班主任在办公室都已经吵起来了
【五楼】：楼上，白粥不是1班的吗？老师叫去做数据的
【六楼】：排4楼，顺带辟个谣，白粥就是13班的某个刷分党，他们班班主任知道以后，马上把她叫过去狠批一顿
【七楼】：她？发出吃瓜的声音。
因为白粥的横空出世，13班前所未有地被卷入了话题风暴中心。
此时的b班灌水群里，又是一连串的刷屏信息。
【鸣人】：白粥又开始刷竞赛题了
【老爷爷吃炸鸡】：会不会她就是舟神？都是z啊
【言言言】：刚点开就差点心脏停跳
【鸣人】：哥，快去问
【顾大小姐】：甭问了
【顾大小姐】：白粥是周舟，但有一说一，我觉得周舟做不出这么难的题
【kingsolomon、所罗门王】：原来顾艾你知道我妹马甲？！！
周季然边吃饭边看滑手机。爸妈不在家就是有这点好。
他看看桌上周舟吃得干干净净的碟子和碗，寻思起来。
原来她一下子吃这么多，就是为了做难题？家里的饭菜什么时候有这种效果了。
想到这里，周季然咀嚼的动作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如果现在悄悄上楼，看看周舟在房间里做什么，她到底有没有作弊，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如果那么难的题，她真的都能做出来
周季然猛地把筷子拍到桌上，推开椅子就往楼上冲。
王妈在后面喊：“少爷，你吃完了？？？刚吃完饭别跑，跑坏肚子的！”
周季然说：“没吃完，待会再来！”
周舟的房门果然是关着的。
乳白色漆的厚重房门，隔音效果很好。
周季然在门口静静站了半分钟，待自己的呼吸平稳了，才轻轻地压下门把手，再轻轻地，把房门拉开一条线——
周舟的房间有一个大飘窗，白天的采光效果很好。她的桌子就在飘窗前，原主原本在上面堆满了各种水乳粉盒，眼影口红，后面都被她放到衣帽间的一个小隔间里去了。
他妹妹真的坐在桌子前，似乎写着什么，周季然只能看见她端正的背影。
一不做二不休。他索性把门推开些，蹑手蹑脚走进房间。
短短十几步，他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好容易才摸到了周舟身后。
顺着妹妹的背看向桌子，手机停留在猴题库的页面，一旁的草稿纸干干净净的，画着一个漂亮的图形，寥寥几笔却把曲面的形状勾勒得一清二楚。
周季然伸长了脖子去看手机的界面，很快看见了那个昵称。
白粥。
真的是她，而且，真的是她做的题。
她是靠本事拿的花果山泼猴。
周季然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然后，溜走。
直到把房门静悄悄地掩上了，大少爷憋在胸腔里的那一口气，才缓缓地吐了出来。
艹，艹，艹！
他妹妹真的会做这么难的题。
那一长串，根本没在以往任何试卷中见过的，超纲字符。还有那个一看就很叼的四不像立体图形。
实锤了，这回真的实锤了。
周季然吃力地平复过快的心跳，缓缓转过身——
王妈正站在楼梯口，一脸古怪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四百斤的、神智失常的孩子。
周季然：“”
周舟的这道曲面积分已经快算完了，这是一个莫比乌斯带，典型的单侧曲面。她埋头算着，却不怎么落笔，只偶尔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个小小数字。
困难年代，能辅助计算的设备少得可怜，因此她的心算能力是超乎常人的强。
一直到算出那个最后的结果，把它输进手机里，提交以后，她才长出了一口气，根本就没发现有人来过。
100积分又到手了。
这道题的计算量很大，也明显比之前的题要复杂。如果题目不是由系统自动分配的，她都要怀疑是有人在故意针对自己了。
不过多想无益，既然是要冲击第一，就还是抓紧时间多刷几套题吧。
第二天早上，周舟进班的时候，发现班里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目光热切。
“舟神来了！”
“舟神今天也好美。”
“我想让舟神一直教我数学。”
“明明可以靠颜，非要靠实力。”
周舟：“”
她刚一头雾水地放下书包，刘妍妍就飞快地把手机晃到了她眼前，星星眼：“舟舟！舟神！你做题的样子好美！”
周舟：“？”
她接过手机。
照片里，少女低垂着修长的颈项，坐姿优雅，鬓间的一点碎发轻柔地垂下，更衬得肤色雪一般白净。她垂眼看着题目，握着签字笔的右手纤细，骨节分明。一旁的草稿纸上，画着一个小小的曲面，零星几个数字。
最重要的，照片居然把她的手机也照了进去。猴题库的页面上，最上方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昵称，白粥。
周舟：“”
她记得，这就是她昨晚做的第一套题，求曲面积分的。
刘妍妍见她看完，飞快又切进了一条帖子里：“看这个。”
是那个买股帖，自从周季然捕获第一手证据并强势歪楼后，楼已经盖到了惊人的一千多层。
【一千零二十楼】：我站白粥+身份证号
【一千零二十一楼】：资瓷上照片实锤，都说题目出来前网上查不到了，这也能黑？无脑黑祝一辈子吊车尾
【一千零二十二楼】：排楼上，红眼病太多了，看不得13班的人有进步吗？粥神给我冲！
【一千零二十三楼】：粥神好美一女生，我锁了，我可以
周舟一脸无语的转过去，看周季然。
周季然：“(_）”
周季然飞快地说：“我是看你陷入舆论的漩涡里太久了，才好心拯救你。”
“现在不会有人怀疑你了。”
周舟：“”难道不是你的八卦心作祟吗，有这么多时间，多刷套题不好吗。
她说：“别说了，今天晚上之前你把积分刷到二十，不会的来问我，不然我不原谅你。”
刘妍妍：“舟舟，你好a！”
周舟转头，严肃地：“你也是，今天晚上之前，把积分刷到200。”
刘妍妍：“”
众：我忽然也好想被舟神魔鬼训练怎么办。
早上是英语早读，昨天数学课后，一天没出现的班主任林欣，来了。
她绝口不提昨天的事，一张脸拉得老长：“大家把课本翻到最后的单词表，自由读第一单元的单词。”
林欣明显感觉到，班上的气氛不太一样了。虽然往常底下的人也是漫不经心的，但她从来没感受过这样明显的抵触情绪。
所有人都是磨磨蹭蹭的，就连仅有的几个好学生，都没有动作。
教室里一片寂静。
林欣大力敲了一下桌子：“怎么我的话没听到吗？想造反啊？”
“”
在她的催促下，教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读书声。
林欣负着手，走下讲台巡早读。
她越想越怒。
昨天的题目周舟是做出来了，那又怎么样？会做就会做，用得着堂而皇之地占用课堂时间？一个高中生，还教起人做题来了，一点不懂得什么是谦虚。
居然公然和老师对着干，把本来就难带的班弄的更离谱。
这种人，成绩再好有什么用，迟早遭受社会的毒打。
林欣愤怒地想着，却全然忘记了是谁根本没给过学生辩解的机会，又是谁通过这个“难带的班”收取了巨额不正当的利益。
她巡了一圈，在看到教室最后一排角落里，单人单桌的女孩之后，怒气值达到了顶峰——
“何小文，你来了？”
“你这么多天不来上学，也不请假，上学期的资料费你打算什么时候交？”
是她？那个昨天顾艾才提到的女生？
周舟记得这个名字。她回头看去，发现那是一个瘦小的女生，肤色很白，双颊有着点点雀斑。她穿着一双洗的发白的帆布鞋，但从头到脚都很整洁，没有丝毫邋遢。
女生的声音细如蚊呐，却也能看出挣扎着的不满：“我也没有用资料啊”
林欣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全班都买了，就你特殊？你给我站到外面去，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进来！”
何小文愣了一下，眼眶中似有水光。
但林欣的手直直地伸着，径直指向门外，似乎只要她不走，她就不会开始上课。
何小文把嘴唇咬的死紧，几乎出血。她无助的目光在教室里绕了一圈。
教室里很安静。
虽然当了一整年的同学，但何小文在绝大多数人的心里，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出声帮一个陌生人。
何小文终于还是拿起书，站到外面去了。林欣一直悬在空中的手，也终于颤巍巍地，落了下来。
刘妍妍皱紧了眉：“为什么林老师越来越过分了，她以前也没这样啊，不但冤枉你，还？舟舟？”
周舟已经匆匆把摊开的课本合上，站起来：“林老师，资料费今年我也不打算交，我出去了。”
晨光里少女的脊背挺得笔直，她的声音沉静而清朗，带着冷意。
周舟径直跑出了教室，留下一室愕然。
许久后，周季然才回过神，自言自语：“虽然但是，今年的钱妈已经交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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