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陆津今天早点下班去接了彩彩放学，回家给她重新打扮了下，扎了两个冲天辫子，本想穿漂亮的小裙子，只是正是夏季，小孩子身上招蚊子。
陆津给彩彩涂了满身的花露水和清凉油，熏得彩彩大眼睛水汪汪的。又给她穿了件薄薄的长裤，上身外面罩了件淡蓝色小衬衣，里面是一件天蓝色纯棉小背心。
两人收拾好去厂门口等程颂，恰好遇上，坐了电车去新开的一家海鲜自助。
自助餐厅装潢奢华，灯光明亮，客人不算多，也没有其他餐厅饭馆里的吵闹喧哗。
彩彩个子矮，垫着脚尖给爸爸指着想吃哪个，程颂每样少拿一点，都让她尝尝。
彩彩肚子吃得圆鼓鼓的，程颂中途出去了一下，回来时带了个小蛋糕，程颂抱着彩彩许愿吹蜡。
“我们家彩彩五周岁了，生日快乐，马上就是大孩子了！”
“希望彩彩身体健康，永远开心快乐好不好？”
程颂摸着彩彩的肚子，只让她适当地吃了两口蛋糕，忍笑说：“再吃晚上睡觉肚子会爆炸的，彩彩乖。”
彩彩惊恐地点点头，手贴在爸爸的大手上一起揉揉自己的小肚子。
陆津大快朵颐后身心愉悦，“三哥，我今天要提前下班，他们什么都没说，你呢？你没跟他们一起庆祝他们没不高兴吧？”
程颂哼笑，“我女儿过生日是头等大事。再说，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厂子不对劲。你说是不是？彩彩？”
彩彩吃撑了，有些神智不清，晕乎着靠在程颂肩膀差点睡着，听见爸爸叫她，“不对劲不对劲。”
程颂捏捏她的胳膊，刚才吃饭把外衣脱了，这时候又给她穿起来，“回家再睡，清醒一下。”
彩彩努力睁大自己的双眼，搂着爸爸的脖子，在站台等车。
“爸爸，今天我跟左彦叔叔和妈妈打电话了。”
“嗯，说什么了？”
彩彩兴奋起来，两只羊角辫一颤一颤好可爱，先说起左彦叔叔开拍电影了，再说起妈妈，“妈妈在北城找到工作了！”
程颂手托住彩彩后背，生怕她一高兴栽下去，“那你恭喜妈妈了没有？”
“恭喜了，恭喜了好多遍，妈妈说，她会努力挣钱给我买大哥大！妈妈要跟你比赛谁更快买到大哥大！”
程颂双眼微眯，好胜心起，“当然是我！”
彩彩只是傻笑没接话，程颂装作逼问她，“彩彩认为爸爸妈妈谁会更快买到大哥大？嗯？”
彩彩太熟悉这种场景了，以前爸爸妈妈总是要争一争，尤其是还要问她希望谁赢。
彩彩两眼一闭，装睡。
-
接下来几个星期，全厂都在忙程颂牵线的这个外贸单子，倒不是因为单子太大，只是没别的单子。
直到一家报社来采访，登了报，吴俊只说自己运气好碰到了皮特先生，皮特先生很看好他们厂的家具。
胜美名声打响，很多顾客前往卖场奔着胜美，想要看看外国人都看上的家具有多好。
即使眼睛看不出来，心里也认为肯定是有什么更出色的地方。
胜美代销商加急进货，搞得厂子所有职工前所未有地忙碌起来。
吴俊心里慌得不行，以前全厂一起闲着，现在大家在程颂的带领下都积极起来，他晚上做梦都梦见厂职工一起逼他退位，让程颂当厂长。
他给俞城的舅舅打了电话，舅舅也很惊讶于程颂的能力，只顿了几秒，又恢复如常，“厂子是你的，你想让谁干谁就干，不想让谁在厂里待着就能让谁滚，你才是说了算的那个人。怕什么？没人能抢走你的位置。”
好说歹说，吴俊才稳住心神，晚上睡了个踏实觉。
而电话另一头的舅舅只觉得朽木不可雕。稍微有点本事能压住程颂，也不用把这样有能力敢想敢干的人推出去。
再让他待下去，只怕人心不稳。
另一边，程颂忙着做好手头的工作，看着刚来时闲散颓丧的家具厂焕然一新，心里油然而生的成就感。
他并不知道有些人竟然如此没有耐心，已经开始筹划陷阱等着他往里跳了。
张莹珊在厂子逮不到人就跑去程颂家里等，她给小孩子买了很多零食，还带上了张阳阳，她对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着实是没什么耐心，还要靠侄子跟彩彩玩。
张莹珊端详着彩彩那张脸上，除了和程颂相似的鼻子和嘴唇，剩下的双眼皮大眼睛脸型应该都像她妈妈。
看来是个漂亮的女人，不过性格应该不怎么好吧，否则怎么会离婚呢。前几天她爸还吓唬她，讲程颂有可能和前妻复婚，因为他很爱他的女儿。张莹珊可不这样认为，程颂并不是个会将就委屈自己的人。
陆津相当礼貌，端茶倒水，虽然明知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可人家带着个孩子来，口头上只说两个孩子多接触接触，有个玩伴。陆津向来是面上好说话的人，即便心里明镜，嘴上也会谦和礼貌糊弄过去。
这点可比程颂好多了，程颂的脾气一点就着，陆津在厂里路过都看见过几次程颂对着懒散的工人黑脸的场面。
张莹珊在别人眼里也是个明朗大方的姑娘，她言笑晏晏，一会夸夸彩彩，一会话题又跑到程颂身上。
说到彩彩，陆津会跟着一起夸，骄傲程度不下于他帮厂里拿下了大单子。虽然没拿过。
可张莹珊提到程颂，陆津便打哈哈。三个小时过去，没等到程颂回家，也没从陆津口中得知程颂前妻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在哪里，做什么工作……
张莹珊败兴而归。
陆津把人送走，和彩彩面面相觑叹了口气。
“你喜欢张阳阳吗？”
彩彩头摇成拨浪鼓，“不喜欢不喜欢，他好笨，而且他好执着。”
就算彩彩跟他说了几遍正确的他也不信，把证据摆在面前他也坚持自己的想法答案，这种执着的笨蛋彩彩不喜欢，跟他说话好累哦。
天黑了，程颂还没回来，陆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冲了奶粉给彩彩喝，准备睡觉。
电话响了，彩彩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捧着杯子喝奶，陆津翘个腿接电话。
“程副厂长在吗？厂里3号仓库着火了，能让程副厂长过来一趟吗？”
陆津：“程副厂长一直在厂子里没回来啊。”
电话那头倒吸气声，“难道老王看见的那个人影真的是程副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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