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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风承姝和苏承妍两朵姐妹花,一位是已及笄的十五岁聘婷少女,一位还在十三岁的豆蔻年华。

        与自己的母亲们恰好相反,风承姝主静,着一身月白雪纱裙,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一头秀发轻挽银玉紫月簪,笼烟眉下大大的眼睛如琉璃般澄亮,行拂之间若娇花临水。

        苏承妍主动,着碧色翠烟衫,散花水雾绿百褶裙,头梳双环髻用淡粉色缀金丝绒花环绕,柳叶眉下凤眸顾盼生辉,她牵着姐姐的手蹦蹦跳跳的,活泼可爱灿若芍药。

        见到楚云华,苏承妍挣开风承姝的手,向云华跑来:“云华你来啦?等下和我一起去湖边捉虾吧,昨日下雨,那里有好多好多的虾。”

        云华笑着接住比自己高半头的苏承妍:“好哇,只是下午我还有事情,明天,明天好不?”

        “小孩子,哪里会有那么多事情。”苏承妍撅了撅嘴,对云华撒娇道,“明天虾米都不一定在了嘛,他们都不陪我”

        “妍儿莫闹,”风承姝走到了云华身边,柔和地笑道,“你妍姐姐就这么个性子,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转头又对苏承妍说道:“我看云华妹妹小小年纪,倒是比你稳重守持得多。”

        “是的啊,”陆妤在旁颇为头疼地说道,“这性子也不知是学了谁。”

        “说不定是我呗,”江映暄笑着说道,“谁说大家贵女就一定要中规中矩,我看这样就挺好,我还盼着姝儿开朗点儿呢。不管怎样,咱们镇国公府的嫡女,不怕挑不到好夫婿!”

        说话间,众人入席用餐,席间苏璃在细细吃完一只三鲜小饺后问道:“华儿方才说,今天下午有事情要办?”

        云华本想饭后商量,没想到外祖母如此上心,现在就过问了,于是马上将银箸放好,规矩地回道:“是的,孙女儿想去趟古萱堂。”

        “京城最大的画斋?”江映暄也放下手中的香麻鲜螺,在旁说道,“早听若瑶妹妹讲,华儿琴棋书画均习得不错,看来是兴趣使然啊。”

        云华柔声回道:“舅妈过誉了,我去那里倒不是为了赏画或买画,而是为了求见一位高人——顾子虔。”

        “顾子虔此人性格古怪是出了名的,你如何见他?”江映暄问道。

        “是,但外甥女儿想试试,”云华顿了一下道,“听说顾子虔是啸鹰阁门人。”

        话音一落众人了然,看向了苏璃和风若瑶。

        苏璃点了点头,对风若瑶说:“飞鹰令的事情已经给华儿交代过了?”

        风若瑶回道:“是,华儿长大了,有时想得比我还周全,我将飞鹰令给她,让啸鹰阁的人直接保护她,我也放心。”

        “好,”苏璃低头想了一会儿,说:“你、我和华儿都没有通过啸鹰阁的考验,我担心顾子虔盛名在外,怕是不好支使不若我和你们一道去,看在我安平郡主的面子上,顾子虔或许能出来一见。”

        云华听后很是感动:“多谢外祖母!外面舟车劳顿,还不至劳烦您大驾外祖母为何不问孙女找顾子虔是什么事?”

        “自然是华儿认为重要的事情,”苏璃慈爱地笑道,“不然怎么巴巴儿地跑出相府,来镇国公府呢?早上瑶儿的信说了,是有关玥女擢考和三日之约的,我们自然要鼎立相助。”

        “三日之约?”承妍在旁夹了口红烧狮子头,随口问道,“和玥女擢考有什么关系呢?”

        承姝知道其中关窍,觉得承妍问的不妥,毕竟在镇国公府,不提云华脸上的伤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便暗暗在桌下轻踢了承妍一脚。

        云华倒是大方:“十数日前我掉落假山,脸部受损,无法参加玥女擢考,父亲和我约好三日内解决脸伤的问题,不然就要让庶女顶上了。”

        席间一片沉默,其实除了当时苏承妍因贪玩缺席,大家早在苏承沐回来的那一天就知晓此事了,甚至知道今天是三日之约的第二天。

        苏璃也早就交代不管云华提什么要求,镇国公府都要鼎立相助,所以才有刚见面时开库房选首饰的事情,也是为了给云华加油打气。

        “哦”承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低头喃喃道,“云华妹妹我不知道,嘴又快那,你可有法子?”

        “是有,所以我要见顾子虔啊。”云华毫不在意地微笑着解释起来。

        “皮上作画?新鲜。”江映暄惊奇道。

        苏璃却缓缓点了点头:“若是画得好,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怪不得要找顾子虔。”

        她笑着看向云华:“前几天瑶儿便在信中夸你心思缜密,果然是个聪明孩子。”

        “既如此,那见到顾子虔并且请他作画是势在必得了。”一直在旁专心听着的陆妤柔声说道,“若不可,这都第二天了”

        “若不可,”云华接着说道,“外甥女也想过这种可能,所以也来求一求外祖母和大家,宫廷画师虽无顾子虔灵动的笔法,但画艺也是一流的。

        下午我们暂且去古萱堂试试,若不成晚上可否请宫廷画师来镇国公府一试?”

        “这倒不难,我只需奏请圣上说今日瑶儿和你过来,镇国公女眷想画幅全家福即可将画师请来,盘桓数日。”苏璃点头应道。

        听到这里,云华离席,对着众人行了个大礼:“华儿不胜感激。”

        “快起来,”江映暄赶紧将云华扶起,“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帮你帮谁?况且庶女上位这种事情,咱们看不惯。”

        说罢江映暄略带同情地瞟了风若瑶一眼。

        风若瑶眼圈儿略红,微微低下了头,苏璃则嗔怪地瞪了江映暄一眼。

        江映暄连忙走到风若瑶身边给她介绍今天的新菜百花煎瓤鸭掌和冰肉莲蓉包的制法,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也不怪江映暄如此反应,镇国公府家风极严,因曾出现过宠妾灭妻,嫡子庶子兄弟阋墙的祸事,差点令当时的镇国公名誉扫地。

        所以自上代镇国公起,家训中就规定镇国公府只许纳正妻,最多再有一位平妻,且长幼尊卑极为严格。

        而老镇国公得娶当时风华无双的安平郡主苏璃心满意足,一心一意待自己的妻子,甚至令幼子改姓苏,为后代做了很好的榜样。

        所以风若霖和苏若霁都只有一位正妻,镇国公家宅在这京城中算的上是一股清流了。

        饭后,众人漱口后,坐在花厅喝新下的雨后龙井茶,茶香袅袅,一室馨香。

        云华想了一会儿,说道:“等下我去古萱堂,是扮成丫鬟还是小厮,还请外祖母帮忙筹谋。”

        不想风承姝笑着说道:“这个妹妹不愁,我自幼爱画,前几日正好在古萱堂订了一副月下仕女抚筝图,今日前去询问进展,也算光明正大。你扮作我的丫鬟,跟着我自然无忧。”

        “是,承姝已及笄,又订亲于平远侯府嫡子武光启,行事自然比你方便许多。”苏璃点头笑道。

        “怕是气势不够,”江映暄在旁筹谋道,“去见顾子虔一面,这么着是可以的,但让他做事,还得加个镇得住场面的人才可以。”

        “你就说是大哥还是若霁吧。”陆妤掩嘴笑道。

        “若霁是太子少傅,朝中琐事缠身,哪里会有空,我省得,”江映暄笑道,“倒是我们若霖,近来太平,边陲的小战斗又由承润处理着,他闲得很。

        等下我差人和他说,午后下了朝就速速回来,带着你们两位娇小姐去古萱堂,也能有个照应。”

        如此说定后,大家自回各房午休,风若瑶和云华则跟着苏璃回了安平院休整,不在话下。

        未时三刻,云华换上镇国公府丫鬟的装束,拜别苏璃和风若瑶,坐上软轿来到明辉堂。

        只见风承姝在外间等着,见到云华上前挽着她道:“一起进去吧,父亲已经回来了。”

        云华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规规矩矩地跟在承姝的身后走进了大堂。

        只见风若霖着一身红黑相间的武将盔甲背对着她们,背影高大威严。

        “云华见过大舅。”云华行了屈膝礼。

        风若霖转过身来,只见一张如刀刻出来的刚棱冷硬的容颜,高挺的鼻梁,他的半张脸掩盖在浓密的络腮胡中,双眸闪耀着犀利的光芒。通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沧桑感。

        “好,启程吧。”风若霖长期在军营,不善言辞,说话便言简意赅。

        对于大舅风若霖,云华的记忆并不深刻,他作为抚远大将军,长期守在边关,她记得后来大舅妈江映暄因受不了长期分居的相思之苦,便向昭文帝请命随军去边关西漠城居住。

        即便他班师回朝,也是宫中府中两头跑,和云华交集并不多。

        风若霖骑马随行,承姝和云华坐上马车来到鼓楼街上的古萱堂。

        鼓楼街是京城最大的街市之一,因为中心建筑为年代久远的钟鼓楼而命名,街上店面云集,街旁也有卖各种各样吃的喝的玩的的小摊贩。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每逢初一十五,钟鼓楼会在辰时敲钟,届时会有大量民众纷沓而至祈福。

        所以初一十五时鼓楼街皆有集会,更加热闹了。

        今日便是三月十五,鼓楼街所有店铺的顾客都络绎不绝,街边的小摊贩也比平时多了不少,路上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马车在人群中慢慢地穿梭着,即便行人看到镇国公府的牌子刻意避让,但因为人实在太多,马车还是行驶地非常缓慢。

        春桃微微掀开帘子,兴奋地向云华、承姝、夏荷和承姝的婢女小谨念叨了一路:“啊,那是吹糖人儿的!啊,冰糖葫芦,好久没吃了!啊,杂耍的,他在喷火呢!”

        最后说的云华也心里痒痒的,她对着承姝说:“等下派小厮来买点吃的和小玩意儿吧,比如冰糖葫芦,糖人糖画什么的。”

        承姝笑着点头一一应下。

        倾时马车停下,承姝带上幕离,云华则和春桃、夏荷和小谨一道服侍承姝下车,一起走进了装饰文雅古朴的古萱堂。

        看到风若霖和承姝,店里的伙计满面笑容地迎上来:“二位贵客,您们是买画还是卖画呢?”

        掌柜一看,连忙走过来,作了个揖:“见过抚远将军,见过镇国公府千金。”

        “嗯,”风若霖直接说道,“我们来见顾子虔,他可在?”

        “这”掌柜的有些为难,“顾公子在的,但是现在心情不好,怕是难见”

        “不妨事,我们等着便是,你先去通传,说是镇国公府来人求见。”风若霖并未耍派头,诚恳地说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掌柜轻舒一口气,“请您和令千金到楼上雅座稍作休息。”

        他说着让伙计带他们上楼到一个隔间中,里面布置的清新雅致,桌椅齐全,还临窗可见街市背面的湖泊远山。

        伙计毕恭毕敬地给风若霖和风承姝上了两盏上等的大红袍,便悄然退去,站在门外候着。

        风承姝和云华坐在桌边小声地说着体己话,风若霖将自己的茶让给了云华后,独自站在窗口欣赏风景。

        片刻后,掌柜的勾着头走了进来,一脸谄笑地说道:“将军,小姐,顾公子不见人,小的实在是没办法。望求将军、小姐见谅。”

        “说了是镇国公府的也不见?”承姝有些惊讶,问道。

        “不见,小的一直强调是镇国公府的贵人来着,将军和嫡小姐,这顾公子的脾气怪得很,满城皆知,小的也是没办法啊。”

        承姝有些生气,正想开口说话,云华打断了她:“小姐,您不是还有副月下仕女抚筝图在这里绘制的吗?”

        “是了,”承姝复又坐定,“请掌柜的问问画师,我订的这幅图可画好了?”说罢她将订单递给小谨转交给了伙计。

        “这个好说,好说,小的这就去问。”掌柜的笑着和伙计一起退出隔间。

        承姝转头问云华道:“这画我倒不急着要,却是何故?”

        “我就怕顾子虔端着不见,所以早早拓了这飞鹰令”云华从袖袋里拿出一个信封,“等下掌柜的过来,将这飞鹰令拓印给他交给顾子虔,他既不认镇国公府,少不得拿飞鹰令试试他。”

        风若霖和风承姝点头称是。

        正说着,掌柜的又带着伙计进了隔间,笑咪咪地说道:“嫡小姐见谅,那幅画还在润色中,若您想看进度,小的这就带您去画室查看。”

        “好,”风承姝站起身来,对风若霖道,“父亲,我们一起去看看。”

        风若霖将云华并春桃夏荷留在隔间,将云华给的信封递给掌柜,说道:“我这里有封信,烦请转交顾公子,若有回复,告诉这里的侍女,伙计带我们去看画便成,我们去去就回。”

        “是,”掌柜虽应下,但满心疑惑,顾公子不见的人说破大天都不见,一封信又顶得了什么?

        掌柜正要离去,却被云华叫住:“请问掌柜的,顾公子因何事烦恼?”

        掌柜笑着对云华道:“原是不好对你们小姑娘家家的说的”

        “无妨,”云华和气地说道,“我们想看看能不能帮忙解决,这样顾公子心情转好,愿意见我们将军和小姐,我们也算立功了。”

        掌柜的本是个八卦的,看云华人畜无害的样子,又想想顾子虔心情不好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并非机密,便低声说道:“红绡院的锦音儿名满京城,这你们知道吗?”

        春桃和夏荷虽为婢女,但也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听后不由得红了脸。不料云华倒是镇定自若:“请讲。”

        掌柜看她们并没有排斥,便继续讲道:“这锦音儿和顾公子交情匪浅,我只依稀听说年幼相识还是什么原因。本是好好的,顾公子每隔个三五天便会去探望她一番。

        但现在锦姑娘闭门不见,说是红绡院头牌之争处于下风,被处处针对和欺负,顾公子有心帮她却无从帮起,故而天天借酒浇愁,不再作画。”

        云华眼睛一亮,这不是巧了吗,原来前世这锦音儿成为红绡院的花魁所依仗的皮上作画之术,竟是顾子虔帮她的!

        现在是他还没有想到吗?要不要帮他一把呢~

        想到这里,云华微笑道:“若顾公子见到将军的信也不愿见我们的话,烦请掌柜告诉他,或许我可以帮他解忧。”

        “你吗?”掌柜的呵呵一笑,不放在心上,“我先把信转交公子,将军的信许是能起作用。”说罢离开了隔间。

        古萱堂顶楼茶室中,一身着石青色杭绸长袍的青年男子斜卧在临窗的卧榻上。

        他单手支头,另一只手持青瓷雕花酒壶,将酒斟入同色小酒杯中,然后一饮而尽。

        他并未束发,长长的黑发从他的骨节分明的指间倾泻而出,窗口的日光描出了他柔美的侧脸,长眉若柳,一双细长的含情目眺望着远方的亭台楼宇。

        “顾公子”掌柜静静站在男子身后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道。

        “何事又来烦我,我说过不见,镇国公、定国公、护国公、管国公,统统不见。”顾子虔不耐烦地说道。

        “是,但镇国公府抚远将军让小的把这封信给您。”掌柜的小心地将信拿出放到顾子虔的酒案上。

        顾子虔又斟了一杯酒喝掉后,漫不经心地拆开了信封,拿出一张薄纸展开,飞鹰令的拓画映入眼帘。

        他平静无波的眼眸中起了一丝波澜:“是否同行了位女子?”

        “是,说是抚远将军的女儿。”

        “女儿?”顾子虔低笑了一下,“怕是外甥女儿吧。”

        前日他收到飞鸽传书,说是现在飞鹰令已经由安平郡主女儿风若瑶之手传给她和左相的女儿楚云华了。

        顾子虔心中很是不屑,这几个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想控制啸鹰阁?

        飞鹰令如此重要的东西,这么一个二个的传,却没有一个敢到总部去通过那些考验,除了所谓的身份,还有什么资格持有这飞鹰令?

        他想了想,将拓画折好,放回信封,递给掌柜的,淡淡地说:“你跟她说,子虔不认未通过考验的主人,她会明白的。”

        “所以还是不见?”掌柜犹豫道。

        “不见。”

        掌柜拿着信,泄气地往门外走,想着自己又要因为这位小祖宗得罪贵族了。

        欲哭无泪时,他突然想起那个小侍女跟他讲的话,行不行的,死马当活马医吧。

        于是他转身说道:“顾公子,镇国公府一个小侍女说可以帮您解忧。”

        顾子虔正忧伤地灌一口酒,听到后将酒喷了出来,咳了半天后喘着说道:“我没听错吧,一个小侍女?可以帮我解忧?”

        “是,她问若是帮您解忧了,您可否一见?”

        掌柜连忙跑回隔间,一见云华便作揖道:“您真是神机妙算,顾公子见信并不愿相见,说是不认未通过考验的主人。

        但听说您可以帮他解忧,便问方法,若是方法可行,便下来见将军和嫡小姐呢。您行行好说方法吧,让小的不要夹在两边为难了。”

        云华微微一笑,果然,顾子虔自命清高,见到飞鹰令并不会执行。

        于是她故作神秘地沉吟了一会儿,迎着掌柜的殷切的目光说道:“罗袖动花香不已,红莲袅袅回裾里。”

        掌柜的牢牢记下,急忙跑回楼顶茶室,上气不接下气地将云华的话转达给了顾子虔。

        顾子虔听后恍然大悟:“妙啊!”

        随即下榻整理衣衫,顺口问掌柜道:“说这句话的果然是那个小侍女?”

        “是啊,千真万确,我还在想,一个丫鬟怎么会念诗呢?”

        “能有此等想法和才情的女子,可不会是个丫鬟。”顾子虔肯定地说道。

        “那现在下楼见他们吗?”

        “见,当然见,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谁。”一抹坏笑爬上了顾子虔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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