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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云华带着春桃匆匆向风若瑶的瑶华院走去,夏荷则跑去打听楚谦佑的去处。

        未到瑶华院,便见夏荷已翩然而至:“小姐,夫人在相爷的书房。”

        云华便带着春桃夏荷转头赶往书房。经过小厮的通禀,云华进入了楚谦佑的书房。

        只见楚谦佑身着深蓝圆领袍衫,头戴同色进贤帽,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两道眉浑如刷漆,一双眼光射寒星。

        他正襟危坐在书房正厅的太师椅上,皱着眉看着站在案前泣涕涟涟的风若瑶。

        萧姨娘则跪在地上,似乎也是在抽泣。

        见此情景,云华心咯噔了一下: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虽然担心,她但还是规矩地行礼:“父亲、母亲万安。”

        “华儿来得正好,起来吧。”楚谦佑将眼光投至云华身上,沉声说道。

        云华站起后急忙走到风若瑶身边,关切道:“母亲?”

        风若瑶一身秋香色挑丝双窠云雁的长裙,一条白色织锦带将纤纤楚腰束住。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芙蓉白玉簪,虽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云华抬头望去,只见她杏眸微垂,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那泪珠顺着光洁胜雪的肌肤滑落,被浅蓝色的细绢手绢沾去。

        不愧是高门贵女,落泪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还未等风若瑶开口,楚谦佑说道:“你的伤怎样了?”

        “已经快好了,请父亲母亲放心。女儿日日按时服药、换药,今日医女还给了我一贴养生药茶,可强身健体,加快伤口愈合,女儿喝着很是不错。”云华恭敬答道。

        楚谦佑听后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还有十五天就玥女擢考了,昨日我听医女回说伤势并没有好得那么彻底,还有伤口印记?”

        “”云华低头不语。

        “十五日内可否恢复如初?”楚谦佑继续问道。

        这谁能知道啊?云华腹诽道,依旧低头不语。

        “玥女擢考不是你一人之事,关乎着家族的荣宠和发展。你既不能保证参加,那少不得让姐妹们代你去争取。”楚谦佑沉声说道。

        呵,在这里等着呢?云华暗自冷笑,眼角的余光瞟向跪在地上抽泣的萧姨娘。

        只见她缥缈的裙纱裹紧桃红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晶莹剔透的水晶流苏耳环摇曳在白皙的脖颈旁,恰好垂落在两道精致的锁骨上。

        散落肩旁的青丝用一道缀着东珠的橘色发带堪堪挽起。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美眸微挑,脸上泪迹斑斑,娇娇媚媚勾人魂魄。

        云华鄙视地收回自己的余光:可是知道楚云柔的招数都是跟谁学的了,狐媚。

        “可玥女擢考只许嫡女参加,相府只有我一个嫡女”云华顺着说道。

        还未等云华说完,楚谦佑便打断她的话:“这你自不用担心,云柔云静和你年纪相仿,云静生性羞涩,还登不得大雅之堂。但云柔温柔大方,六艺皆佳,颇有嫡女风范。

        今日只要你母亲点头,便可开始准备过继之礼,这样你便可多个嫡妹代你参加擢考,弥补你贪玩冒失的过错。”

        末了楚谦佑将“过错”两字格外着重的说了出来,意在向风若瑶施压。

        云华蓦地睁大双眼盯着楚谦佑,看着云华清纯的水杏大眼露出惊讶又孺慕的眼神,楚谦佑讪讪闭嘴,并没有继续数落。

        “那,萧姨娘可愿意?”云华略带失落地看向萧姨娘。

        “奴婢自是愿意,奴虽卑贱,但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这句话奴还是明白的,”说着两行清泪又顺着萧姨娘的脸颊流了下来,她重重磕了一头:“求老爷夫人和嫡小姐首肯。”

        云华暗自翻了个白眼:这戏做的

        楚谦佑却坐不住了,起身将萧姨娘扶起:“说话便说话,动不动磕头的毛病可是要改。”

        看着听着到这里,风若瑶心如油煎,既着急又气愤,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哭得更厉害了。

        云华看着母亲这个样子心疼,也不愿继续陪他们绕圈子了,便开口道:“首肯之前,咱们先算笔账,看看你们萧菲院出来的人品性上配不配的上这个嫡字。”

        萧姨娘不解道:“嫡小姐此话何意?”

        “西域的幻髓草,萧姨娘可曾听说过?”云华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萧姨娘呆住。

        她未曾想过楚云华竟然会把那药草的名字如此准确地说出来,按理说如此隐秘之事她都不应该知道。

        可是哪个环节出了什么纰漏?秋穗吗?怪不得她最近给的情报越来越少。

        想到这里,萧姨娘微微冒汗。

        “什么东西?”楚谦佑听云华顾左右而言其他,很是不悦。

        “启禀父亲,女儿的伤口虽已快大好,但是愈合很慢,医女说是体质虚弱所致。

        昨日经人提示,女儿从香炉中找到了奇怪的草药,今儿去医女那里喝药茶,便顺便命人查了这草药的名字来历。

        原那草药叫幻髓草,来自西域,性寒凉,有微毒,入药可使人神思倦怠,体质孱弱。怪不得我最近都体虚困倦呢!”

        看着楚谦佑逐渐阴沉的脸,云华继续说道:“萧姨娘娘家是香料铺的,对香料颇有研究,府内的香料采购也都是她负责,这事她不会不知吧。”

        楚谦佑虽宠萧姨娘,但妾侍和家族利益怎能相比,他听后眉头深深皱起,严厉地看向萧姨娘。

        一道冷汗从萧姨娘的额间滑落:果然是秋穗那个小贱人。

        感受到楚谦佑的厉光,萧姨娘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看到萧姨娘的反应,楚谦佑更加狐疑,对云华的话信了□□分。

        “哪里来的龌龊草药,说!”楚谦佑厉声问道。

        听到楚谦佑的呵斥,害怕着急到极点的萧姨娘反而冷静了下来:

        若是秋穗,她所知不多,当初自己就防着这小蹄子,所以仅仅让她把极少量的幻髓草放入香炉。

        现在楚云华只提幻髓草而不提其他,那么应该只有秋穗暴露了,那一切都还有救。

        “是是西域的幻髓草。”萧姨娘复又跪在地上。

        楚谦佑听后勃然大怒,将手边的天青瓷茶杯狠狠摔到地上:“混账!大胆!”

        风若瑶也停止了哭泣,怒目看向萧姨娘。

        而旁边的云华却意外地挑起了眉:

        在来之前,自己想了多种理由和说辞来应对萧姨娘的喊冤,但现在她如此干脆地承认了,反而被动。萧盈盈她想干嘛?

        萧姨娘伏身在地上,磕头道:“老爷夫人息怒,奴是想为嫡小姐好啊!”

        “哼,都敢下毒了,还好意思说为嫡小姐好!我看你是不想在相府待了。”楚谦佑冷笑道。

        萧姨娘泪珠扑簌簌地落了下来,用手帕掩面道:

        “奴怎么敢,给奴一万个胆子奴也不敢啊!

        那幻髓草是西域奇药,但也是一味名贵香料,一两值百金之多,是奴的表哥从西域千里迢迢带回来的,统共也就那么五两,为照顾自家生意,奴便进了三两。

        独用确为嫡小姐所说的,长期使用会使得体虚倦怠,可嫡小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幻髓草搭配香料中常用的乳香,可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妙用。两者相配,乳香不但将幻髓草的毒性抵消,而幻髓草还会大幅提高乳香止痛和消肿生肌的功效。

        所以奴婢斗胆为嫡小姐如此搭配,但请老爷夫人、嫡小姐看在奴一片丹心的份上,赎奴不告知之罪!”

        听到这里,云华的心凉了一半:萧盈盈如此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八成是真的。

        是自己大意了,原来她是这么个厉害的人物。

        云华想起前世,幼时迷迷蒙蒙的自己对着的竟是这样的人,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这么说来自己前世的悲剧一开始就是注定的了

        楚谦佑狐疑地看着萧姨娘:“此事当真?”

        “不敢欺骗老爷夫人,还请老爷夫人明察。”

        “去将小姐房中香炉中的香料全数取出送来,不准多,也不准少。”风若瑶转头吩咐胡嬷嬷。胡嬷嬷领命,带着众多丫鬟仆妇浩浩荡荡地向绮华阁走去。

        楚谦佑也对着贴身侍从应福说:“让账房带着香料采购记录、给小姐布香的丫鬟带着香料使用纪录过来,一并将府医也叫过来。”

        应福应下刚准备走,又被楚谦佑叫住:“拿着相府请帖,将京中名医李贺道请来。还有京中最大香料铺子凌香阁的令老板也请来。”

        片刻后,相府书房地上跪了一群人,除了李贺道和令老板,相府的相关人员都到了。

        经过一系列详细的盘查,确认了萧姨娘从娘家小香铺购买幻髓草,并与乳香搭配混用入云华香炉的来龙去脉。

        然而由于幻髓草过于冷僻,两者搭配的功效府医也说不清楚,只得现查医书。

        楚谦佑便命人将府中医书搬来书房供其查找。

        众人默然而立,只剩府医边擦汗边翻着医书的声音和萧姨娘偶尔的抽泣声。

        秋穗是负责给云华布香的,自然也被叫了过来,她颤颤巍巍地跪在人群的边缘,却感受到来自萧姨娘的一道彻骨的冷光,心下惶恐且疑惑。

        正当此时,小厮禀报说李贺道和令老板来了。

        楚谦佑连忙将这二人请入书房。

        一番行礼寒暄后,楚谦佑问道:“二位可知西域的幻髓草?”

        “贵府中有如此冷僻之药草?”李贺道奇道,“西域幻髓草,生于戈壁或沙漠,极为罕见,但可入药,微量使人多思困倦,多量有麻痹之效。老夫只在多年前用过它来给一位贵人治伤。”

        令老板接着说道:“幻髓草产量稀少,且随季节、年份变化,若是雨季是万万不得的,赶上旱年,才会得些许。

        此物价格昂贵,且如李名医所言,功效有限,故购买之人极少,所以即便是我们香铺,存货统共不过十余两。”

        楚谦佑继而问道:“那二位可知这幻髓草与乳香搭配可有提高乳香止痛和消肿生肌的奇效?”

        “这”令老板犹豫道,“未见人如此购买搭配过。”

        李贺道却捻须沉思,片刻后说道:

        “幻髓草此物药性神奇,独用是麻痹和令人困倦体虚的效果,但若撇开毒性不提,它的确是有令所搭配之物的功效放大的作用。至于这乳香是否可以彻底祛除幻髓草之毒,老夫要查一下。”

        说罢他走到府医身边,也坐下拿起医书翻看起来,并令随身医童回医馆将自己认为有记载的几本生僻医书拿来。

        听到李名医的话后,萧姨娘心神稍定,跪在地上缓缓直起身子。

        及到饭点,风若瑶打发府中人员散去,楚谦佑则留令老板、李名医和府医在书房用餐,而萧姨娘作为嫌疑人,被丫鬟带入偏房吃饭等候。

        云华跟着风若瑶慢慢走回瑶华院,路上风若瑶几次欲言又止。

        及到瑶华院用饭过后,风若瑶摒退左右,拉着云华低声问道:“这幻髓草是如何得知的?”

        “是医女告知的。”云华不敢直视风若瑶,低头答道。

        风若瑶摇了摇头:“华儿,胡嬷嬷刚刚去问金医女了,她并不知,只说去她那里查的是忽地笑。”

        见云华低头不语,风若瑶轻叹了口气:

        “知女莫若母,华儿,你此次受伤醒来,不复单纯,心思似乎比为娘还要深沉,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吗?说出来告诉娘,在相府中娘还是可以撑住的,再不济,咱们背后还有镇国公府。”

        “阿娘”云华绷不住哭了出来,扑入风若瑶怀抱,“阿娘别问了,华儿无论做什么,想什么都是为了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娘”

        云华本想也说保护镇国公府,但她忍住了,这么一说风若瑶会更加疑惑不安。

        经历前世的风波,此生她是誓死不会将母亲和镇国公府拖入这无尽的深渊中了。

        “傻孩子,应该是娘保护你。”风若瑶慈爱地摸了摸云华毛绒绒的脑袋,“只是你涉世不深,有些人有些事不了解,妄自行事反而会将自己陷入险境,我很是担心。

        也罢,你要做就做,母亲这里有一枚飞鹰令,可召集江湖上些能人异士,我在深宅也不过用它打探些生意上的事情,现下给你吧,我不愿见你独自身涉险境。”

        飞鹰令?这么早就给我了?云华抬头讶异地仰望风若瑶。

        “这飞鹰令可统帅江湖组织啸鹰阁,但不只是持令即可,需要持令人亲去啸鹰阁总部,通过一系列考验方能成为他们真正的主人,而为娘至今”风若瑶自嘲地笑着轻摇了下头,“至今也没有通过考验,所以他们的主力无法动用,只能靠着已故安平侯的面子用些喽啰罢了。

        你年纪尚小,还无法亲领啸鹰阁,但深宅内斗,那些喽啰也是够使的了。我这就修书一封告知母亲和啸鹰阁,飞鹰令转于你的事宜。”

        云华内心深为感动,半晌说不出话来,只紧紧抱着风若瑶,眼泪止不住地流出。

        众人饭后回到书房,等候李名医和府医的消息,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忽听李名医兴奋地大声说道:“有了!”

        昏昏欲睡的众人瞬间清醒,齐齐看向李名医,府医也连忙起身凑近李名医看他手中的医书。

        楚谦佑和风若瑶连忙上前询问:“怎么样?”

        李贺道举着手中一本破旧的小册子道:

        “幻髓草有微毒,但毒可被沉香、乳香、杜衡、月麟香、苏合等常用香料化解,并有放大这些香料功效的作用。

        这幻髓草的药物搭配过于冷僻,贵府的大众医书并未有记,这是老夫多年收藏的奇书之一《异草录》中记载的。”

        “这继续如此搭配可是无妨?还是最好不用幻髓草的好?”风若瑶担心地问。

        “无妨无妨,书上有记,很久以前,幻髓草因有放大香料功效的妙用,很多王公贵族争相使用,导致该药草一度绝迹。后期加上生长环境苛刻,所以产量极为稀少,价格极为昂贵,渐渐就没人使用,被遗忘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云华却在旁暗暗下定决心:虽然这次没抓住萧姨娘的狐狸尾巴,但自己是不可能再继续用这幻髓草了。

        楚谦佑长舒了口气,向李贺道一揖:“李名医果然名不虚传,多谢了!”

        “不敢当不敢当,老朽惭愧。”李贺道连连回礼。

        账房小厮按楚谦佑的意思,分别给了李贺道不菲的问诊金和令老板奔脚费。

        风若瑶将相府众人遣散,只留萧姨娘和云华在书房中。

        萧姨娘已被楚谦佑扶起,柔柔弱弱地站在楚谦佑身后抹眼泪。

        “无风三尺浪!”楚谦佑对着云华一甩衣袖。

        “老爷,华儿也是不懂,这幻髓草这么冷僻的用法,连李名医都要查半天,怎么能怪华儿呢?”风若瑶站出护着云华。

        “你们就惯着她吧,把她惯得无法无天,看看她这张脸,哪像相府嫡女的脸?”楚谦佑气愤道。

        本来最近他因为玥女擢考的事情就气不顺,现在闹这么一出,又看着云华满脸绷带,他气不打一处来。

        “老爷息怒,”萧姨娘刚从危机中解脱,便开始死性不改地旧事重提,“好在柔儿温良恭谨,面貌清秀而无损,莫若”

        “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风若瑶瞪了萧姨娘一眼。

        “盈盈哪里说错了?云华这张脸可以通过容貌的初选吗?”楚谦佑厉声问道。

        见风若瑶咬唇不语,他步步紧逼:“你身为相府嫡母,只顾自己女儿,丝毫不为家族利益考虑,如何对得起相府?”

        风若瑶听后身形摇晃,用手支着案角才勉强站立。

        对峙间,小厮传报镇国公府嫡次孙苏承沐来访。

        苏承沐是镇国公风浩岗和安平郡主苏璃嫡次子的嫡子,年方十三,但年少有为,极擅诗词歌赋,是京城有名的才子。

        他十岁便被选为太子伴读,与太子南宫墨宸关系甚骛,又得昭文帝欣赏,可自由出入宫禁,圣宠尤渥。

        他本应姓风,但由于镇国公怜惜妻子曾被全家灭门,就将他们的第二个儿子改姓为“苏”,以承继安平侯香火,故自他父亲苏若霁始,后面的儿女虽是镇国公府的人,但都姓母姓。

        这件事一直在京中传为美谈。

        楚谦佑整理好仪容,请传苏承沐。

        只见一身着月白色长袍的翩翩少年掀帘而入,俊朗清秀的面庞上,两道柳叶弯刀眉,一双凤眸顾盼生威,嘴角噙着善意而无害的微笑。

        只一眼,旁边帮忙打帘的小丫鬟便瞬间羞红了脸。

        “见过相爷。”苏承沐恭谨行礼,声音温润柔和。

        看到苏承沐熟悉而充满朝气的脸,想起前世的锦盒,云华的心狠狠一痛,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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