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6绝望的物语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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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未来带着狛枝凪斗站在希望之峰本科校区的楼层的阳台上，她一边伸手翻找着自己的小包，一边观察着上方那似乎又近了一点的东西。
“找到了！”说着，她从小包里拿出了一副普通的黑框眼镜递到狛枝凪斗面前。
“戴上看看。”
狛枝凪斗默默接过那副普通的眼镜，他的视野在看到镜片后的娇小的“小可爱”时停住了。
佐藤未来回过头的时候，白发海带头已经将眼镜戴上。
然后，他看到了头顶那梦幻的怪物，也看到了往日一直见不到的东西。
“……那是什么。”狛枝凪斗呢喃。
金发红瞳的少女看着那梦幻的蝴蝶翅膀：“那是，嗯……桃桃的失控后泄露出来的能力。”
闻言，狛枝凪斗似乎想到了什么。
“按照目前的设定来看，也可以说那是尚未成型的咒灵，一种人们的负面情堵的集合体。也是七海桃的负面情所形成的——名为【怪】的尚未成型的可怕咒灵。”
狛枝凪斗低眉，“趴在我脚边扒拉着我裤腿的也是吗？”
佐藤未来瞅了一眼对方：“是的，不过是很弱小的不会影响到普通人的咒灵，一般我们是不会管的。”
“那么待会我只需要从天台跳下去，在最接近死亡的时刻进入对方的潜意识里，落地后一直往前跑直到见到她，将她带出来是吗？同时还要把这个名为夏日特调苏醒液plus的让她喝下去。如果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她没喝下这个，或者喝了没醒，我就必须得往回走对吗？”
在佐藤未来抓着狛枝凪斗当壮丁后，她已经跟狛枝凪斗交代了接下来的操作流程。所以此刻狛枝凪斗腰间斜背着一个小包，小包里还稳稳当当的放着装有佐藤未来调试好的苏醒液。
佐藤未来点头：“是的，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就只管跳下去后一直往前跑，直到见到站在你面前的桃桃就可以了，至于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会负责好的。”
两人再次梳理双方所需要负责的任务期间，希望之峰上头的那个【咒胎】又更大了，而且，学校里出现了学生昏迷的情况。
莫名的昏厥事件让安静的毫无察觉到异样的希望之峰如同被扔下石头的湖面，惊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澜。
“天上那个是什么？！”
嘈杂声中，有人惊恐的问道。
巨大的眼球闭上眼睛，掩盖眼球中包裹之物，祂的旁边出现了一座倒挂着的巨大钟塔。
——目光所及，整个希望之峰仿佛被夺走了所有的色彩。而地面上也出现了一条又一条的墨色裂缝，还有不时将清醒的人拉入梦境中的墨色电流。
压抑的情绪，压抑且疯狂的可怕力量笼罩在这座目前孕育着希望，将来会孕育出绝望的学园。
“……”
涌入心中的莫名情绪让狛枝凪斗差点没站稳，再加上他还通过眼镜看到那只眼睛周围的一切，诡秘又可怕的感觉更是碾过心头。
这就是跟他那天晚上所看不见的，少女面对着的相同的东西吗？
可怕又令人心生绝望的【咒灵】吗。
也是寄生在七海桃内心最深处的，想要置她于死地想要战胜她的希望的绝望吗？
“我相信，桃的希望（明智）一定可以战胜这让人压抑的绝望（病症）。”
仿佛是宣言那般，他灰色的眸子再次倒映出天上的巨大眼球，心中的希望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想要…唤醒对方。
想要跟她说话，想要跟她一起上学放学，想要跟她一块去逛街，想要吃一次她亲手做的料理……
也想要……告诉她，他喜欢她！
喜欢了很久很久，不是因为她身上的所谓的希望，而是因为见到她就觉得自己内心不由新生出希望。
那种自己新生的绝对可以碾压任何所见的不堪的绝望的希望。
初次见面的那一天，才不是什么不幸，而是那种立刻去死都愿意的幸运！
白发少年抬脚，披着通往梦境的梦幻斗篷，他踩在天台边缘。
“狛枝同学！请不要想不开！”
无视耳边传来的班里同学的呼唤，他从天台边缘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失重感透过身体的感知疯狂告诉大脑自己的所在非常危险。
恐惧会有吗？会的。
不过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失去对方的恐惧。
“……”
只有五层楼高的天台意外的让他坠落了很久很久。
久到吵闹的世界化为寂静，久到他仿佛掉到了水里一般，被莫名的浮力托起。
意识和呼吸逐渐消失，感官也在逐渐消失，眼皮越来越重，如同死亡般带来的困顿让他的思考迟钝了起来。
直到他被一双手稳稳的接住为止。
他立刻睁开眼睛，然后灰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了一双比佐藤未来还要好看的红宝石。（佐藤未来：？）
接住他的少女穿着普通的学院制度，一头华丽的海藻长发因为不方便全部束起，所以只是简单的扎了一个公主头。
不过最让狛枝凪斗关注的，是那双充满希望的红色眸子。
“真是幸运呢，一来就掉到了桃的怀里。”白发少年对接住他的少女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管对方的外貌怎么样，只需要一眼，他就能认出来。
就像他能够一眼就能分清和七海桃一模一样的七海千秋那样。
毕竟，哪怕长的一模一样，灵魂还有个人的爱好，对待事物的态度，都是不一样的。
“……狛枝…凪斗？”短暂的被美梦困住的你在接住突然从天而降的希望厨时，立刻就辨认出了这个被黑色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
天降希望厨？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也是美梦的效果吗？你抱着他走着，因为这里是变化多端的梦境长廊，你不确定他是否是真实的，担心少年掉进梦境长廊之外的噩梦，所以你只能带着他一块走。
毕竟他要是掉进那些不好的梦中那就惨了。
“我来找你哦，你再不醒来希望之峰就要坏掉了。而且，你的好友让我告诉你，如果你不醒的话，会死的。”
他说着，伸手从小包里拿出那杯夏日特调。
“我不想你死。我还有很多话没告诉你，也还想每天都见证着你的希望。
因为我喜欢你，桃。”
意外的，难以出口的话在这个梦境长廊之中被他轻松的说出口。
这让他纠结了好久的短短的“我喜欢你”，在这样的梦境中被他说了出来。
“给你，喝下去好吗？”没有害羞，又或者有，但是见到抱着他走路的少女被镇住的希望的模样，他就觉得内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希望，璀璨又温暖的希望。
而且，他也没忘记他的任务——将那瓶特调让少女喝下去并唤醒少女。
“！”
面对对方猝然不妨的告白。
你停下脚步。
突然就觉得手里抱着的人非常烫手，让你很想将他扔出去怎么办？
不行，你要冷静，要是把人扔出去了可是会弄丢他的。你觉得自己的耳朵发烫，心跳也开始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
这如果是美梦，那真是一场让人不愿意苏醒的美梦。如果是祂编织的，那么祂真的不愧是「你」啊。
最后你保持着面无表情：“哦。”
哪怕猜测这可能是祂编织的美梦，但你的内心忍不住开心，这也导致你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甚至内心在疯狂回想，自己和对方的接触里有没有什么暴力的场面，例如暴揍佐藤未来，例如暴揍乙骨忧太之类的，又或者没有没在对方面前说过脏话。
然后你见到在怀里的狛枝凪斗，肉眼可见的焉了。
他抱住自己的双手：“啊，像我这样的残渣果然不该盲目表白的，果然只是我自作多情吗？”那故作失落的小表情要多明显就有多明显。
你：“？？？”
他一直都这么…茶的吗？
你回忆了一下，就发觉：这家伙好像一直都挺会说话和阴阳怪气的。
“没关系，这只是我单方面的独白而已，不想接受的话就当这只是一场梦就好了。呐，可以拜托你醒过来吗？佐藤未来还在等着你呢。”
你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他再一次递上来的饮料。
最后闭眼，又睁眼：“狛枝。”
你叫住他，“很高兴你喜欢我，不过我不能醒来。”
你抬头看着这梦境长廊的天花板：“如果我醒来的话，我怕我会控制不了「我」。”
“到时候，我会杀了你和未来。”
狛枝凪斗伸手，第一次揪住了少女的头发，“现在不醒来的话，也会杀的哦，你们都会死的。”
“好痛……”你吃痛。
不过狛枝凪斗说得对，不管你醒不醒，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你都会摧毁这个世界并杀死你最重要的两个存在。
那还不如……在你还有意识的时候。
“我明白了，狛枝。”
你接过那瓶饮料，随着难喝的口感入喉，你清晰的感受到了身上紧紧束缚着你自己的锁链，还有熟悉的骨头被捏断又重生的疼痛感。
周围的梦境长廊也碎成碎片，最后重新组成你的小黑屋。
失色的领域之中，佐藤未来游戏里的长发早就已经被墨色电流烤得发焦。
她撑着腿，喘着气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粉发少女，双手被撵断的十指在反转术式的帮助下快速修复。
此时对面的「七海桃」已经把新生的辅助系统弹出身体，它已经化作了名为【怪化】的傀儡，作为一具躯壳而被操控着。
祂手里握着特质的异性武器，夹杂着墨色电流的棍棒毫不犹豫的挥向佐藤未来。
到这一次，本身体力就不好的少女再也躲不过去了。
她虽然相信着成功几率高达70的狛枝凪斗能把好友唤醒，但是她真的——快撑不住了啊！
身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杀了她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杀了她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一定要那样做吗好痛要死掉了吗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失败了吗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我真的做不到吗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她真的会死吗好痛好痛好痛好痛我真的能杀了她吗好痛好痛好痛好绝望
感觉骨头再次被力道之大的棍子敲断。
祂举起棍子。
在就躺着她身上的鲜血的棍棒即将落下的时候，对面的粉发少女停下了她的动作。
半空中那巨大的眼球也瞪大眼睛，祂死死地注视着「七海桃」两人所在的位置。
“真是恶心，明明可以直接杀死的，却要选择先虐待一番，真不敢相信这样恶劣的东西会是「我」。”
粉发粉瞳的少女穿着希望之峰的本科校服，她发间夹着一个小飞机模样的像素发卡，手里的游戏里被她珍重的收回身上背着的小背包里。
你站在好友身后，无形的力量死死地将举着你的武器的东西定在原地，让祂动弹不得。
双子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有说法他们的灵魂原先是一个，只是因为本身自带的诞生的罪孽，于是在诞生时身体变成了两具，所以才不得不将灵魂切割成两分大小不一的灵魂来成为了双生子。
所以也有双子会称呼对方为自己的半身的情况。
你现在只是暂时的将意识降临在了名为七海千秋的少女身上。
毕竟你的角色卡的设定和她本身就是双胞胎，所以作为你的“半身”，你自然是可以在对方同意的情况下暂时使用对方的身体。
至于七海千秋现在在哪里？
“……”
她在你的小黑屋里跟狛枝凪斗打游戏打的正开心呢。
想到这里，你就觉得心情复杂极了。
佐藤未来胆子大到班门弄斧就算了，为什么狛枝凪斗也能胆子大到拼着死亡跳楼来找她，而且还陪着佐藤未来胡来。
这两人你可是千辛万苦不让凑在一起的，结果在你沉睡期间不仅凑到一块去了，还给你带来了一个天大的惊喜。
不信可以想象一下这两厨房高手的合作。
这么想着，你扛着面色苍白的好友踩在阳台边缘，徒手抓住了祂袭来的棍子。
“只是复制了我的攻击方式，连最基本的梦幻色彩都被否定成墨色，你在搞笑吗？”
墨色电流顺着棍子流淌而来，但是在接触到你的手后石沉大海。
反手摁住自己的武器，你用力将对方往你这边拉来，目光静静的看着你的角色卡那被黑雾逐渐笼罩的身影。
“！啊啊啊啊啊！！！”
被迫着被你拖到面前，祂死死的抓住武器，天上的眼球也发出了尖叫，试图干扰你靠近祂。
“辅助系统a7019。”
【在，梦大人。】
“开启战斗辅助。”
这么说着，临时捏出来的系统化作的棍式武器出现在你另一只手手心中，而佐藤未来也早就被你放到了天台旁一个安全的地方。
虽然现在看来你处于绝对的优势，但是你和祂都清楚，你目前根本就打不过祂。时间拖的越久，消耗越大的你就会再次回归沉睡，直到被祂彻底吞噬和消化。
本来你的打算就是继续沉睡，然后等待好友下定决心让你在梦境中死亡的。
毕竟染上【怪化病】的你，清楚的知道这病症是多么可怕，你也清楚它是正真的无药可救的，所以与其让你在苏醒的时候变成【怪】杀了对方，不如让你继续沉溺梦境，等待她下定决心杀了你。
但是狛枝凪斗说得对，就算你这么睡下去，祂也会杀了他们。
那还不如你在你清醒的时候，通过你自己设定的禁制，杀了你自己。
“未来，再撑10秒，马上回来。”
时间争分夺秒的过去，你早就已经把七海千秋的身体还给了她，同时还留了一道梦境的力量作为报酬就给了对方，那是一道可以保护对方生命安全的力量，至于力量的原料，则是你没喝完的好友的夏日特调plus。
此刻你跪坐在小黑屋里，身上那在狛枝凪斗面前被你隐去的锁链再次现出它的样貌。
你伸手从你的灵魂里挖出一部分，刺骨的仿佛被好几十根针扎住的手指指甲在之间的软肉的疼痛遍布全整个灵魂，让你忍不住疼得吸气。
但是时间可等不了太久。
“0”和“1”出现在手中，梦幻的力量以自己的一部分灵魂为原料，制作出了你所需要的躯壳。
在成功的捏出你的样貌的时候，你将自己整个人扎进这具身负重任的躯壳里。
从天而降的躯壳因为初步注入灵魂，所以用起来不是很方便，但是你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具能将你作为人类的躯体。
“桃桃，你想干什么。”再次撑了十秒攻击，佐藤未来在看着你临时捏出来的身体时，她颤抖着声音问。
你眨眼，自长大后就很少笑的你对她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嗯，我在的。”
“我不是问这个！”
他焦急的想要跑过来，但是在你再次登场后他就已经被你通过梦的职能将他的空间和这个世界隔离开了。
“你该醒了，佐藤前辈。在我的梦里努力着治疗我这么久，已经足够了，真的。”
“！”
你这样说着，就将他弹出你的治疗中。
随后将目光放到了「你」的身上，你对祂伸出手，露出一个足矣夺去整个世界色彩的微笑：
“来吧，不是一直想要吃掉我吗？”
祂听到你这么说着，祂也看到了你带着的毫无反抗的思绪。
「七海桃」这张角色卡已经失去了人形，天上的巨大眼球从天而降，落到角色卡身上，彻底的依附在角色卡身上，然后祂化作一颗肉球，尖锐的牙齿露出。
祂张大的祂可恐的大嘴，蝴蝶一样梦幻的翅膀因为猎物的配合愉悦地晃动。
你被祂一口吞下。
意识也在对方的吞噬后开始消散。
……
……
……
下一秒，白光以祂为中心四散。
色彩从肉球身上列出一条又一条的缝隙，它们欢快的钻出来，回到它们原本的位置。
整个希望之峰被一股无影的力量拂过，色彩回归的同时，那因某个存在而引发的灾难也消失了。
其中，有一个白色的小光球顺着色彩飘荡，最后祂不舍的飞到趴在课桌上的白发青年身边，祂绕着对方转了几圈，亲昵的贴了贴他的脸颊后，消失在了依旧昏迷中毫无所察的少年面前。
世界恢复了平静和往日的生机。
时间在色彩回归后开始流动。
趴在课桌上的白发少年睁眼，他猛地站起来，目光迷惑的看着窗外的明媚。
“狛枝同学，怎么了？”坐在旁边打瞌睡的粉发粉瞳的班长被惊醒，少女疑惑的看着名为狛枝凪斗的同班同学。
“……没事，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等到放学，他下意识的走了至入学以来就没有走过预科校区的校门回家。
但是当风吹过整个世界时，他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没见到。
白发少年觉得自己挺莫名其妙，就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似的。
“啊，今天真是不幸的一天啊。”
他这样说着，走出了希望之峰。
诊疗室里，金发青年趴在地板上，他的头发还是以前那样长短不一的长发发，整个人像是被泡在血水里那样，黏浊的不适和伤口的疼痛让他疼得无法动弹。
虽然伤口上的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立刻连滚带爬的爬起来，他撑着病床想要否决自己的想法。
只是当他看到已经空无一物的病床时，他终于无法忍受身体上和心理的崩溃。
泪水想要落下。
他立刻伸出手臂捂在眼睛上。
“我不能哭。”他告诉自己。
静静站了半个小时后，他听到了从来都没听到的细小声响。
一个在这个世界被毁灭后除了他和那些东西外的额外的声音。
佐藤未来立刻蹲下身，他焦急的在堆满符箓地板上寻找声音的源头。
“这是……”
在扒开一张又一张的符箓后，他伸手捧起一颗直径1cm的白色小球。
只听小球里传来了七海桃这个角色卡的声音。
【八成公司辅助系统a7019为您服务，初次见面，未来大人。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他张嘴，无声的命令被传达下去。
就像自救那般，手里的小球发出光芒，模拟了友人样貌和性格的少女唯妙唯俏的出现在他面前。
“笨蛋，在我面前用梦境在迷惑我，谁给你的胆子。”
被起名为无女梦的少女这样骂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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