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你说什么？”
我刚刚…明明听到…战败了啊？
“你确定吗？”我
“确定，上校。”
马卡尔坚定的眼神一点都不像在说谎。
我该相信他吗？我可以…相信他吗？
他的消息到底有没有延误。
这一切都是不确定因素。
照着往常的思路，我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可现在…我别无选择。
“上校，林笑书的机密文件，您能…接触到吗？”马卡尔有些为难的看向我。
“接触不到。”我不想骗他，现在的形式对我们没有一点优势。
“林笑书不是傻子，他防着我，处处防着。”
马卡尔表情失落到了极点，准确的说，他快哭出来了。
“这是咱们唯一的希望，上校先生。”
“我知道，但我也…我也…”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帐篷内的钟表还在不停的走。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林笑书！
马卡尔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收起脸上的悲伤，冲我眨眼。
怎么办？
架子床下面藏不了人桌子下面更不可能。现在唯一的希望在柜子里。
我朝马卡尔招招手示意他走过。
马卡尔没时间犹豫，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
“柜子！”我低声提示道：“进去。”
马卡尔看着眼前不足人高的柜子，满眼疑惑。
要把活人塞进柜子，不容易。
把活人塞进装满衣服的柜子更不容易。
可现在来不及了。
我几乎可以肯定，下一秒林笑书就会拉开帘子。
“进去！”
柜子的大门被我拉开，冷色调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安放在不同的暗格。
我将叠好的衣服一把拽出来，马卡尔在同一时间钻了进去。
地方很小，装的大部分是林笑书的衣服，里面还有一股小雏菊的清香。
“甘钰霖？”在林笑书声音传来的那一刻，我用力关上了柜子的大门。
“你在干什么？”
我看着满地的衣服，强装镇定：“洗衣服。”
“扔在地上洗？林笑书语气一点也不和善。
"我要扔在哪儿扔在哪儿？你管得着吗？"我冷哼了一声，把身上穿的那件外套直接脱掉，心虚的扔在一旁。
我这一句话，直接惹毛了林笑书："我管不着？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林笑书说完，就冲到了我面前，从上往下的看了一眼，最终目光落在了我的腰间："里面的内搭是我的？你怎么穿我的衣服？谁允许你穿这个衣服的？"
我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衣服。
这衣服确实是林笑书的，我瞧着好看，他反正平日里也不去在乎这些。
若是放在平时，我指定不会将外套脱掉，这种蠢行为如果能解除林笑书对柜子的怀疑，那绝对是很棒的选择。
我关柜子门的时候是背对着门的，我不确定他看没看见。
我得拖住时间。
我仔细回想着夏威尔前前前女友的撒娇语言，毫无逻辑道："怎么？你好像也没有规定我不能穿这个衣服吧？"
我从没对林笑书这么说过话，他似乎很吃惊，张着嘴犹豫半天。
我趁此机会将自己挡在木柜前，后背紧靠着门板，将往外凸出的那一块，用力压了进去。
我能听见马卡尔的心跳。
……
"是没人规定！"林笑书的脸色越发阴沉了，"你知道你穿的是什么衣服吗？你知道你穿成这个样子有多恶心吗？"
马卡尔在柜子里又动了动。
巨大的撞击力险些将我从门上推开。
他难道撑不住了？无论是哪种情况，我只知道…我赌不起。
林笑书脸上划过一丝狐疑。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发现！
"我恶心吗？"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马卡尔在柜子里发出的声音，似乎更大了："感到…恶心你就少回来！"
林笑书脸上的表情越发精彩。
他诧异的看向我。
我不知道他在诧异我的话，还是在诧异柜子里的动静。
我得再干出什么大动静。
林笑书的注意力需要分散。
"我穿什么衣服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如我所料，我的反问让林笑书再一次愣住了。
我之前从不跟他这样说话。
“你说什么？”他皱着眉，往前走了几步，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我往后靠了靠。
有一定力度的柜门抵在我身后，林笑书站在我两步路的距离。
我神经质的听到了三个人的呼吸。
柜子里的马卡尔似乎快要破门而出。
我得再想想办法。
林笑书又往前走了几步小雏菊的清香，居然再一次飘来。
我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神情："林笑书啊林笑书，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衣冠禽兽吧？"
"你说什么？"林笑书一把拽我的肩膀，我笑着看向他："你说我说什么？"
林笑书皱起眉，他的忍耐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
正当我坦然的接受他发难时。
一只大手迅速挪在我的面前。
“是不是病了？”林笑书猛地抬起手，一把按在我的额头上：“发烧了的话会很麻烦。”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想，一时间愣了神。
他是在关心我？
想到这，我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这家伙竟然把我的头按在自己手臂上面。
"你干什么！"我瞪着眼睛。
"确定你有没有发烧，甘钰霖上校。"林笑书并没有松开的意思："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我隐瞒什么？"我冷笑道："我隐瞒有用吗？你现在已经把我调查的差不多了吧？我有什么能力隐瞒？"
林笑书皱眉看向我。
我继续说道："你三个月前就开始调查我，你调查我的一切，就连我所在的孤儿院，你也一清二楚，我隐藏的那些东西，对你来说还有什么用处？我用得着隐藏吗？"
他沉默了下来，半晌后说道："你隐藏的那些…会对我们不利。"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冷声说道。
"不。"他摇摇头："不，应该说你隐藏的东西很厉害。"
他眼神不断的往这边瞟，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端倪。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挣脱开他的手臂，将自己全部靠在柜子前。
马卡尔必须活着，他得在柜子里好好待着。
"我只是告诉你，不管你隐藏的那些东西多强大，你都必须放弃，不然的话，你将失去自己的一切，甚至失去你的生命。"
我笑了起来："生命？一切？我早就没这些了。我现在只想死。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你们知不知道我来这的每一晚是怎么过的？"
"你"林笑书愣住了，半晌后说道："这些事情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你当初杀死那些不该杀的人，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
"咎由自取？"我冷笑："这是场战争，林笑书这不是什么过家家的游戏。我不杀他们自然又另一个甘钰霖动手。”
"但是你杀死的都不是该死之人，那些百姓呢？他们也该死？"
"这也许只是暂时性的，谁说他们不能该死呢？"我的目光突然落到了林笑书身上："如果他们没死了，你会又能得到什么安慰吗？"
他被我问住了，拽着我的手掌出现一丝迟疑。
我乘机将他推向一边。
"好了。林笑书，你已经调查完毕，我得洗衣服了，你挡住我的路。"
"你今天怎么了？"林笑书看向我。
"可以出去一会吗？"我鼓起勇气指了指远方的帘子，淡淡道："你在这里，我不舒服。"
"你在骗鬼吗？我真的是疯了才会去听你这些话。"林笑书冷哼一声，但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在确认他走后，我打开了木柜的门，马卡尔如同断线的木偶，在柜子打开的那一瞬间滑落出来。
我看着摔在地上的马卡尔，深吸一口气。
“出去！最好别再进来！”
我现在有点害怕林笑书。
我知道自己不可以害怕他，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马卡尔躺在冰凉的地板上面，一双眼珠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脸上写满了狰狞，他似乎很痛苦。
“上校，我…我肋骨好像…又断了。”
我叹了口气，将柜子关闭上只能祈祷林笑书短时间不要抽风似的反回来。
“你得出去。”
我蹲下身体，将马卡尔扶起，他脆弱的面庞似乎下一秒就能再次跌倒。
“下次不要来了。”我叹息一声，将他背到后背，轻声道。
马卡尔紧咬牙关，不再吭声。
我将他送到门口，透着帘子看去，林笑书正坐在外面抽烟。
我第一次见他抽烟。
"记得躲着点他。”我向马卡尔叮嘱道：“我会想办法出去的，老徐的事情，我一定想办法。”
马卡尔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趁着战俘群走过的功夫，壮着胆子溜了出去。
"呼！"看着马卡尔的身影消失在我面前，我长长的松了口气，重新回到屋子里，整理满地的疮痍。
我承认，我怕了，我害怕林笑书发现马卡尔，我害怕他在发现马卡尔后，毫不犹豫的杀死他。
我赌不起了。
马卡尔是我唯一的希望。
马卡尔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绝不允许林笑书在发现他之前，就把他杀掉。
马卡尔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就是我生活的全部。
我别无选择，我已经失去了总部，失去了地位，我绝不允许让他再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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