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造神计划
“秋月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她有感情，有在乎着的人，有关心着的人，也有...喜欢着的人，虽然她性格有些古怪，但她依旧是一个普通女孩，喜欢看些千奇百怪的书，喜欢说话的时候装成机器人的样子，喜欢戴上眼镜为自己争夺女主角的位置而卖力...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不能就这样决定她也不应该消失。”
本来只是想说出一句这样子不对的，可回过神时，我的言语已经如崩塌的土石一般席卷而下。
没有人会想到过，在博士讲述完自己悲惨经历，为自己的行为合理化的时候，我会这样子反驳他，站在和他完全相反的立场上。
按理说，我这番话语已经足够让博士与我翻脸了才是，可博士在听完我的话之后，面色依旧平静。
“杨北，你知道秋月的身世到底是怎样吗？”
“这不重要。”
博士无视我的话语继续说道：“秋月是造神计划的产物，是生来便是准备成为神明的孩子。所以——”
“所以你就可以无视她的想法，擅自让她成为神明？”
虽然我耶不知道所谓的神明到底是真是假，但是——
我知道的只有，秋月如果真的成为所谓神明就会消失不见的这个事实。况且，秋月只是闲暇无事的时候看看书的那种女孩子，绝对不是希望着成为神明，统治世界的枭雄人物。
所以，绝不允许。
博士在我进一步的责问下，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如果他能跟个常规套路的反派角色一样，在这种差不多撕破脸皮的紧要关头的时候，用阴险的手段谋害我和羽凛两人的话，我倒是可是让羽凛尽情挥舞自己的剑刃，自己也可以选择抡起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但他却偏偏总是摆出一副平凡的模样，摆出一副自己只是个不想女儿离开身边的普通父亲而已。
这让我分外恼火，却又别无选择。
我发现自己再一次陷入束手无策的情况底下。
妄想寻求一条人人都可以得偿所愿的道路，也只是妄想而已。
现实绝不可能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选择。
这是我早已知晓，却又不肯接受的道理。
“既然你说秋月是你们那个什么造神计划的参与者，那秋月又为什么会到黎医生他们那边去？”我问。
“——被人偷走了。”
“啥？”
“就是说，在最后的关键时期，鲁邦那伙人中一位名为青鸾的女子假扮成研究人员混进公司研究室里将秋月偷走了...”
青鸾？对了，昨晚遇见的那名女子不也叫做青鸾？还有偷人是什么操作？那是拐卖人口了吧？！
这么说来，鲁邦好像说过他们来到布吉岛的目的之一，其中也包含着救出名为青鸾的女子，因此才需要秋月出手破解中心系统的说...
不过现在还是姑且不要打探太多的好，毕竟那名位青鸾的女子好像可以活动自如，现在问她的下落的话，只会被怀疑而已。
而且对我而言，现如今应该解决的也不是这个。
“成神的人，难道就只有秋月和丫头两人？”
博士沉默片刻，摇摇头，“不是的，但是其方式我不能告诉你，这其中涉及到的秘密不是你能够接触的。”
“多一个人知情，也许就能多一个解决方法...”我当即说道。
“不行就是不行。即使你知道了也是无用。”
“即使我也不行吗?”身后的羽凛冷冷地说道。
博士依旧摇摇头。
“唉——最讨厌你们这些没有实力又喜欢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的人了...”
虽然的确就是这样，但羞辱博士的时候能不能别把我也捎上啊？我可是友军欸！
博士重新戴上手头上的墨镜，嘿嘿笑道：“那可不，毕竟就只有这张嘴可以动，要是动手的话，不是分分钟给人撂倒了？所以羽凛呀，千万别跟叔叔动手哦！叔叔这身子骨很脆弱的哦！”
“啧！”羽凛不爽地啧了一声，“说了那么久尽是说了一堆废话。现在的情况是不是要么小灵消失要么秋月消失？”
“应该...是这样吧。”博士有些犹豫。
“...”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羽凛就此抱着双臂，闭上眼睛，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
让我在小灵和秋月两人选择其中一人离开的话，我又会选择谁？我想，如果我站在博士的立场上的话，绝对会选择让自己的女儿留在自己身边，让秋月去成为所谓的神明吧?
没错，每个人都是自私的，站在博士的立场上都无法做出选择的我，更没有资格质问他。
“那黎医生呢？不是已经被布吉岛控制起来了吗？他现在在哪里？”知晓问题无法得已解决，我只能选择避而不视，选择逃避，挑开话题。
“黎医生？”博士露出一副并不知晓的惊讶表情。
“你不知道？”
“我自然是不知道，倒是你们那里得来的消息？”
“我们...之前遇见过秋月一面，自然是从她那里得来的消息。反倒是你，怎么可能不知情呢？你不是公司高层吗？”
恰好唐柔小姐端着蛋糕和茶壶走进房间，替博士做出了解释。
“自从回到研究所之后，他就不曾踏出门房一步，又怎么可能会知晓外面的事情？”
“这么说来，唐柔小姐你知道黎医生被绑走的事情？”
将蛋糕分别端到各人面前之后，唐柔小姐沉沉地哼了口气。
“那位医生，应该是被董经理那伙人给劫走了。毕竟是位独自一人独过漫漫历史长河的人物，身上蕴含的秘密和知识都是无可限量的。”
“等会，他们该不会又想——”博士的话语说不到一半，又忽然截然而止，双手撑在膝盖上，顶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
羽凛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
“独过漫漫历史长河？是什么意思？”我看向唐柔小姐问。
唐柔小姐慢悠悠地倒着茶水，似乎是打算倒完茶水后再准备解释。
其中就有人等不及她倒完茶水再推进话题，急性子的羽凛立马开口替我解答了这个问题。
“那位黎医生，是永生之人。”
如果是两三个月前，在我的生活还没有被奇人界所扭曲，平常生活被羽凛这个家伙所摧毁之前，我绝对只会把羽凛的答案当作笑话。
但现在的情况是，既然连神明都现身了，永生之人，吸血鬼之类的会出现，自然也就不值得稀罕了。
吃了一口蛋糕，再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唐柔小姐泡的茶水后，博士满意地笑了笑。应该是发现自己研发的茶水怎么也比不上唐柔小姐泡的红茶了吧。
“黎医生的话，你们用不着担心，如果他真的布吉岛上的话，那么鲁邦那伙人应该会过来救他的。而且，如果不是他主动到布吉岛上来的话，即使是出动公司所有的武力，都不一定可以把他带过来，更别说留住他了。”
“...按你这么说，他是自愿被公司带走的？”我不确定地问。
“应该是这样吧。”博士最后做下了如此结论。
*
走出研究所之后，博士依旧进行着自己的研究（虽说看不出他到底是在研究些什么，可能是机密吧）。虽然的确差点和博士翻了脸，现在的情况也算做不怎么和谐，但博士似乎不怎么在意的样子，遣派唐柔小姐送我们两人离开中心大楼。
“到头来，还是不清楚现在黎医生到底是被关在那里啊...”走出大楼的路上，羽凛淡淡地说道。
“再怎么说，博士也是公司阵营的头目，自然是不可能将这种消息透露给我们的。”
况且再说了，主动去询问黎医生现在的位置在哪太过冒险了。就博士而言倒也不至于将我们怎么样，但肯定是会对我们两人实行软禁之类的。
“哎呀——”走在前头的唐柔小姐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忽地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我和羽凛两人淡淡说道：
“我是不管博士的方法到底怎么样，到底是违背了伦理道德还是什么的，只要这个办法能让小姐留下，我就会支持博士。所以——”
说着唐柔小姐顿了顿，扭过头看向我们两人，眼神有若罗刹。
“要是你们胆敢阻止博士的计划，不管小姐有多喜欢你们，我都会出手把你们抹杀。”
我知道唐柔小姐不是开玩笑的，也知道她并不是敌视着我们两人，只是因为立场不同，所以态度不同而已。
羽凛对于唐柔小姐散发出的敌意并没有多明显的反应，若是平时现在肯定是上去和唐柔小姐开干了，但现在的羽凛却只是保持着沉默。
“我知道。”
我的声音意想不到的脆弱，像是掺杂着苦闷与委屈。
“虽然我知道那名叫做秋月的少女也许会很无辜，但是，小姐也同样啊，虽然一直说着自己是什么神明大人，但事实上只是一个贪玩的小鬼而已。虽然我知道陪了小姐这两个月时间的你不可能选择牺牲小姐，但，你可别因为两头都要，导致最后的结局难以挽回。”
这是在催促着我赶紧做出立场的选择吗？到底是秋月...还是丫头...
如果去质询她们两人的意见的话，丫头肯定会欣喜的嚷嚷着自己当然要成为神明，而秋月，应该只会坐在原地楞楞无言，做不出自己的选择吧...
就跟现如今的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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