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惊艳

听到南月瑾这样说，众人也都知道这是变相的拒绝了，可明安依旧不以为然，“本宫知道太子怜惜妹妹，可这琴棋书画又不伤身，比试一番应当无妨吧！”

        见明安这般得理不饶人，南凉那边的人脸上皆是阴霾一片，就在人们都等着看南凉该如何应对时，南月凝终于出口了。

        “本宫是一国公主，代表着我南凉的脸面，又岂能像那些歌姬舞姬一般，供人取笑玩乐，这一点，大约是和明安公主不同的。”

        明安听到这话，脸瞬间涨红，她看向南月凝，眼中有怒意闪过。

        众人听见这句话，也都憋着笑。这话不明摆着是说长昭公主身份高贵，而明安公主是那种供人取笑玩乐的舞姬嘛？

        “公主这话言重了，您代表南凉，但明安公主也代表着我西秦，怎么？公主这是看不起我西秦吗？”就在众人都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时，一直被人忽视的楼蒙开口了。

        要说楼蒙这话也实在说的刻薄，往小说是两位公主之间的恩怨，往大说便是两国之间的恩怨，这可实在难办。

        听到这话，南月瑾与墨白皆是眉头一皱，正想着该怎么反驳，却见南月凝开口道：“世子这话言重了，皇兄也只是担心本宫身体，不过既然世子都这样说了，那本宫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楼蒙眉头一皱，南月凝这话分明是在说西秦仗势欺人，她只是不得不答应，楼蒙正为南月凝的话苦恼时，却听明安一口应下，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不由得低声怒斥：“这个蠢货。”

        “好，既然公主答应了，那本宫就献丑了。”明安似乎是怕南月凝反悔了，答应的极快。

        明安说完后便下场准备去了，在场之人皆是满心期待，素来听闻西秦明安公主善舞，有西秦第一美人之称，只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却有幸一观。

        片刻之后，明安着一袭红衣，飘然而来，乐声骤起，她微微勾起媚眼，娇美的脸容浮现一丝志在必得的意味。

        夜穆瞧着明安，有些心猿意马，明安就像是妖媚的歌姬一般，着实撩拨人心的很，她的舞，犹如柔弱无骨的水蛇一般，勾勾缠缠，令人心动。

        一曲结束，明安盈盈立在原地，顿时四周掌声响起。

        “明安的才艺表演了，不知长昭公主准备表演什么？”明安挑眉望向南月凝，眼中满是挑衅。

        众人也都望向南月凝，只见南月凝饮了一口茶，不急不忙的对着身边侍女道，“去将我的琴拿来。”

        “是。”冷画应声后便缓步离殿。

        一会儿后，就见冷画抱着一把琴进殿，那琴瞧着品相极好，瞧不出来是什么琴，但琴身是用上好的沉香木做的。

        沉香木对生长环境极为苛刻，一小块沉香木便已价值千金，更何况是做琴所用，足可见南凉财力如何。那琴头雕着花纹，仔细看来，似是凤凰，琴尾坠着流苏，也是用极珍贵的丝线制成。

        冷画将琴取来后，场上便布置好了琴桌，明安早在冷画去取琴时便坐到了座位上。场上都布置好后，南月凝便起身缓步走到琴桌前。

        在众人的期待下，只见南月凝焚香净手，她弹拨了琴弦。

        她这琴的琴音清澈，比起普通琴音更加动人，琴音清澈，却声声扣人心弦，这琴音好似有一种特别的魔力一般，在弹拨的第一声开始，殿中就安静下来。

        玉指轻挑琴弦，阵阵婉转轻快的音符在寂静空旷的夜空中缓缓响起，明珠入水，珍珠飞溅，神秘空旷，像一阵急雨，落尽人们的心底，陶醉了所有人。

        就在所有人都陶醉在南月凝的琴声中时，琴弦忽而一转，琴音声声急促，琴音中的凄凉绝望令人沉陷其中，琴音凄惨，悲凉，好似陷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悠悠淡淡的琴声方歇，南月凝猝然停手，抬眸。

        厅中久久没有言语。

        明安的舞娇媚可人，但南月凝的琴却是动人心神。

        弹琴并不难，难得动人心。她的琴意已经打动了殿中所有人，昧着良心说不好，反是落了下乘。

        “敢问公主，这曲子……为何这般悲凉。”就在人们都沉浸在曲子的悲凉时，慕容朔开口问道。

        “曲子而已，听听就好，何必那般当真。”南月凝起身收回了琴，便回到座位上去了。

        众人的心仿佛都随着这首曲子重重沉在心底，听到这话，也都深深叹了口气。人们都在遗憾不能听故事时，南月瑾与墨白却敛下眼睫，只有他们知道，南月凝曲子中的凄凉绝望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他们知道，这曲子有一个名字——《咏月》，听着倒是极美的，可皎洁无暇的月光背后却是一摊摊血迹，连那月光似乎都染上些许血色。

        明安瞧见殿内一副副悲凉的神情，心中便知这场比试是她输了，可她还是不甘心，长的比她好便罢了，可谁知南月凝的琴也这般好。

        明安还欲再说什么，正要起身时，却被一人按下，明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人靠近她，贴在她耳边说：“公主，注意言行，别忘了临走时王爷的嘱咐。”

        听到这话，明安身子僵直，垂下头去道：“知道了。”若是仔细听，明安的声音还颤着。

        “公主知道就好。”楼蒙冷笑一声，松开了手。

        明安见楼蒙松开了手，不由得松了口气，但袖子底下的手却越攥越紧。楼蒙方才那话分明是在威胁她，楼霄临走前分明是警告她不要惹出乱子。

        楼霄性情冷默，心狠手辣，若是她在东齐惹出什么事，待她回到西秦后，只怕面临的就是毒酒一杯。

        听楼蒙这般说，明安也不敢再纠缠下去，这场比试，潜移默化中已是南月凝赢了，明安也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

        比试结束后，就在人们都感叹南月凝的琴音时，当事人早已悄悄离殿。

        ————

        御花园，南月凝慢悠悠的走着，似是在散步，但其实南月凝初到东齐皇宫，对宫内并不熟悉，南月凝看似是在散步，其实是迷路了。

        突然，御花园内迎面走来一个侍女，轻罗叫住了她，“请问可不可以给我们带个路？我们是南凉使节，出来透气，迷了路。”

        “好的，请诸位跟着奴婢。”那宫女低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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