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六十六颗蛋
姚新宁有些没好气,可当看清楚来人之后，都快冲到嗓子眼里的脏话又被生生吞回去，咕咚一声,特别响。
是叶蕉。
她走进门,环视一圈，视线落在小怪兽身上。
明煜警惕地侧身去挡,高巍总觉得来者不善，仍是笑着打招呼，“大明星，怎么了？”
叶蕉其实性格挺不错,跟所有人都挺合得来,就是外表冷艳，尤其是眼型，略微上挑,看着谁都带着一股睥睨感。
“你们拿吃的给刚刚两位老人家？”
听她的话，高巍以为她也是来找吃的,又去看星星的时候,叶蕉横到他身前,语气有些严厉：“现在被困这里的有将近四十个人,有没有想过,如果事情传出去,大家知道后,纷纷过来讨要,那你们还要不要给？”
她用纤长手指卷着发尾，视线几次落在小怪兽身上。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能够看清楚人性,人类大多数都是很坏的。你们年轻,是不清楚。难道你们是打着舍弃小我，成就大家的打算。要是没这个念头，干脆便不要开这个头，凡事要量力而为！”
明煜也没想到，叶蕉是来提醒他们的。
她说得问题确实很现实，越是困境，越是能够检验人性。
正常情况下，几人同时被困，求生是本能，往往会激发人类最为本质的一面。
就比如他们现在面临的首要难题就是食物，为了加大生存筹码，会有人开始把主意打到他们头上，抢夺、占有。
可人类的本质一定是恶吗？
叶蕉又是站在什么角度，说出“人类大多数都是很坏的”这种话呢？
明煜看向叶蕉的眼神，不由深沉几分。
高巍被教训过，昨晚睡得晚，人还有点懵，他抓抓耳朵，“先不管我们食物是不是充足，总不能看几个老人家饿坏身体。”
叶蕉轻哼，不以为意，甚至显得非常冷血的说：“反正他们也没几年好活，何必浪费。”
最初见到叶蕉，被她美貌所惑，说没动男人那点小心思肯定是假的。可如今听到她轻飘飘说这种话，顿时感到肌骨生寒。
高巍、姚新宁跟老于都清醒过来，他们甚至有点害怕。
姚新宁默然半晌，嘀咕道：“其实事情还远没严重到那个地步……”
内心对于叶蕉的话也在深思，她其实说的很有道理，而他们尚未被逼入绝境，故而思想上还是理想化的那一面。
叶蕉不屑地重哼，“等到了那个地步，也就晚了。与其在危险境地被蚕食，成为牺牲品，不如一开始便着手，威慑他人、积存实力，敛索物资。”
姚新宁不自在地用手指刮了刮额角，视线到处乱瞟，有一瞬间，又在怀疑是不是有隐藏摄像头。
老于干笑，本意是想缓解气氛，“严重了，真的严重了，我的观点是，守望相助，携手走出困境，共迎美好明天！”
叶蕉愤恨剜他，视线不知道第几次落在小怪兽身上，“那是因为你没那个实力，实力足够，且拥有强大的后盾，就可以为所欲为。”
说完，她不再久留，别有深意地将眼睛一眯，撩起长发，潇洒离去。
人走了，门是敞着的，灌进来午间闷热的山风。
许久，姚新宁回神，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第一个冲进卫生间洗漱，“嘿嘿，今天我是第一位！”
老于紧随其后，硬挤到洗手池前面。
两人在卫生间闹腾，并没有被叶蕉那番话影响。
高巍忖量许久，凑到正给小怪兽整理毛毯的明煜身前，声音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我怎么觉得，那个叶蕉，刚刚其实是一直在冲星星说话。”
小怪兽的大耳朵支棱起来，微微偏转，偷听他们聊天。
明煜注意到，笑笑，揉了揉她的大耳朵，“好像是的。”
高巍大拇指托住下巴，再度深思“她好像不简单呢，你不是能看到妖气吗？叶蕉难道是妖怪？”
明煜摇头，“没有感受到妖气，不过……”
“不过什么？”
明煜黑亮瞳孔似被浓荫遮没。
“她身上的气机有点奇怪。”
跟明煜过去所见的大多数人都不同，像伪装。
如果叶蕉是妖怪，她不仅能够伪装自己，还在人类社会拥有体面的身份，那她的实力一定不一般。
蝴蝶妖过去也层提及，他也是拥有人类社会身份的妖怪，肯定是要建立在雄厚实力的基础上。
要不然像方蛇一类，想维持个化形，都要扣扣搜搜地省下妖气。
被困在地下，悲从中来的方蛇：“阿嚏！”
高巍谨慎得出推论：“以后还是离她远一点吧，说不定现在我们面临的局面，都是她造成的。”
“那倒未必，总不会费尽心思将我们困在这里，只是为了教育点醒我们。”
而且也没必要一次性困住这么多人，她若是有目的，完全可以有针对性的对他们下手。
思考的问题太复杂，还是自己过去从未涉及的领域，高巍疲惫地往后仰，捏捏脖子，活动活动。
“不想了不想了，第一天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妖怪存在，就一次要思考这么多事情，不得不承认，我脑容量实在太有限，让我缓缓，缓缓。”
戴繁星敏感地甩甩耳朵，大眼睛朝高巍身上瞄。
通过两人对话能推测出，高巍原来已经知道有妖怪存在了吗？是明煜告诉他的吧。
那是不是只有高巍在的时候，可以不用太拘谨？
于是，小怪兽扯开一点毛毯，晾晾肚皮。
空气太潮湿，没有鳞片覆盖的小肚腩有点发痒。
明煜：“……”
他一眼看见，瞬间动作，扯住毛毯两端，重新给她围好。
“女孩子不能这样……”
高巍疑惑扭头看，“什么女孩子，哪里有女孩子？”
柳絮跟刘楚楚忽然出现在门口。
柳絮故意凹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姿势，“女孩子在这里。”
空中，一只猫头鹰翱翔盘旋，掀起气流呈丝呈缕，倒是像古画上勾描而成的朵朵云纹，缠在猫头鹰身上，云气遮住它幽暗的眼睛。
两个晚上过去，大面耐下性子，忽然觉得，其实明辉的办法确实不错。
几十号人被困绝境，就好像笼子里的蛐蛐，少不得要同室操戈、自相残杀，等他们的求生欲望到达顶峰，为求生机，肯定会对它予取予求。
到时候再让他们交出小妖怪，就不需要惊动法则，毕竟是人类自发行为，与它大面可没有任何干系。
停在树枝上，透过浓雾，大面望着山下，它眯着眼睛，发出独属于猫头鹰的呵呵笑声。
“呵呵……”
“呵呵……”
姚新宁掏掏耳朵“怎么好像听到猫头鹰在叫？”
“我好像也听到了。”
明煜抬头看半山腰，隐约能够看到山形轮廓，很岿巍，也很压抑。
他们四人一组，在周遭巡视，高巍比较有韧劲，走了将近半个钟头，他们仍是在原地打转。
星星伏在明煜背上，机灵地转着大眼睛，观察周围。
他们就像是处于没有出口的迷宫，方向感失灵，人也渐渐产生一种失重感。
姚新宁放弃，坐到石榴树下的大石头上，山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这种体积可观的大石头，奇形怪状，矗在那里，透过雾气看，有点渗人来着。
“老样子，只是雾气变稀薄，能见度变高而已。”
老于在折腾手机，信号始终不显示。
“回去吧。”
高巍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是雾气凝结成的，在外面走上不到一个小时，浑身上下几乎湿透。
小怪兽也觉得肚皮发痒，单手勾着明煜脖子，另一手伸下去挠了挠，不解痒？继续挠。
明煜的手臂托在后面，今早就察觉她一直挠肚皮，好几次差点烦躁地将毛毯扯松。
“是不是起湿疹了？”
明煜本是想查看，可心底那股别扭劲挥之不去，只是嘱咐她别再挠，没想到变严重，现在有点后悔。
小怪兽两只短胳膊将明煜圈住，在他耳边哼哼唧唧。
她生病了，她难受。
“回去给你看看。”明煜耐心安抚。
高巍目睹全程，感叹道：“小明同学，说真的，我要是女人，我都想用尽一切办法嫁给你，当你老婆。”
“老婆”两个字让明煜耳朵悄悄泛红，“强扭的瓜不甜，劝你到时候保持克制。”
“嘿，总要扭下来，尝一尝，才知道这瓜到底是甜还是不甜。”
上一秒还哼哼唧唧，仿佛脆弱不堪一击的小怪兽，忽然发出清晰的，吸溜口水的声音。
提到瓜，现在正是甜瓜上市的季节，有点想吃，如果不被困在这里，明煜一定会给她买来吃的。
小怪兽恶狠狠攥住爪爪，小怪兽好恨！
困住他们的妖怪真是太歹毒了。
听她在自己耳朵后面吸溜口水，明煜眼梢溢出柔和清光，“是不是想吃瓜，可惜在这里买不到。”
明煜早就摸清楚，用美食诱惑，是催促星星奋起上进，开动智商的最大诱饵。
小怪兽动力满格，她想到叶蕉的话，她有实力，有妖怪做强有力的后盾，所以，她怕什么呢，还瞻前顾后什么呢？
明煜扭头，见小怪兽的一双眼睛被斗志点燃，微微弯起眼睛，“我们先保证要活下去。”
他声音放轻，胸肺间吸入湿漉漉空气，呼吸随之凝重。
记忆的走针逆着时间，往后倒退，明煜想起多年前，每一副画面至今鲜明，历历在目。他拥有的一切，好像一块甜美的蛋糕，引来的是觊觎与蚕食。
至今回想，胸口都是湿淋淋的。
叶蕉说“人类大多数都是坏的”。
在那之前，摆在眼前的问题确实很现实。
明煜悲观的像，叶蕉并没有说错，如今这副境地，人性确实会迎来严重考验。
他们回去时，察觉气氛很不对劲。
柳絮跟刘楚楚表情忧虑，快步迎出，“刚刚我们聚在一起开会，互相鼓舞的时候，眼前墙壁忽然动了……”
柳絮控制不住阖紧牙关，她在发抖。
难道是他们等待已久的“地鼠”终于要冒头？
柳絮稳住心神继续说：“墙壁好像流沙一样，浮现出一段话。”
李楚楚手指发凉，点开手机屏幕，数次操作失误，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崩溃焦虑的情绪当中，牙齿咬住舌尖，勉力撑住随时面临崩摧的情绪。
四个大男生凑到手机前面，上面显示出一张照片，照片拍摄的是墙壁，光线昏暗，墙壁部分凹陷，形成一段文字：
很饿对不对，有人想独善其身，猜猜是谁？
大家沉默。
高巍叹服：“好一招挑拨离间，动摇人心。”
如果他们中计，彼此猜忌，显然是正中对方下怀。
柳絮脸色发白，紧紧挽住刘楚楚手臂，靠在他身上：“好像只有我们还有食物，如果被发现……”
刘楚楚冲她“嘘”了一声，谨慎地扫一眼周围，生怕被人听到。
关乎生存，利己是本能。
明煜反复放大照片，遗憾自己跟星星并不在场，出现奇观的时候，他们现场感受一下，就能准确感受出妖气方位。
“只有这一张照片吗？”
刘楚楚现在不仅手指是凉的，苍白脸颊也没什么温度：“其实后来还出现一张恐怖人脸，十分吓人，我当时人抖得厉害，没拍下来。”
“卢大爷跟花阿姨他们是什么反应？”
两位老人从他们这里得到过食物，看到墙上出现这段文字，第一反应肯定会想到他们几个身上。
不知道两位老人是如何表现的。
柳絮摇头，“不知道，我们当时太害怕，赶紧出来等你们，想着商量商量，怎么应对。”
“走，先进去再说。”
明煜走在前面，小怪兽往上爬，几乎要跨坐到明煜脖子上，她考虑要是有突发状况，一定要第一时间保护明煜，小怪兽是非常勇猛的。
只是，院中的场景让他们深感意外。
正试锄头的卢大爷看到几人回来，热情招呼：“你们回来的正好，我发现不少工具，咱们现在就出门去挖野菜去！”
“挖野菜？”跟预想中被众人围攻的架势不同，柳絮面色古怪。
花阿姨摘掉花色头箍，戴上一顶草帽，招呼自己的老伙伴们，“附近野菜不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行动起来，我们这个年纪，什么样的困难没经历过，不是一点小事，打不倒我们的！”
于是，一出离心大计最终演变为成乡野求生之野菜连连看。
蹲在那里刨土的柳絮人有点恍惚，犹豫半天，仍是试探着问认真甄别野菜的花阿姨：“您就不怕吗？看到墙壁上忽然出现的那个，我当时吓得魂不附体，而且那番话……”
“怕啊，我刚也在想，究竟是什么东西躲在暗处，虽然是有点吓人，不过看透它的用心，就没那么恐惧了。”
“什么用心？”刘楚楚也凑过来问。
“明显是挑起我们之间的矛盾，无论是什么鬼啊怪啊的，要依靠这种方法来瓦解对付我们，其实就已经没那么可怕了。”
柳絮跟刘楚楚听后，霍然开朗。
确实，墙壁上的人脸看起来那么厉害，却要依靠这种手段来对付他们，可见，厉害不过是表象。
柳絮冲花阿姨竖起大拇指，“还是您活的通透。”
花阿姨笑眯眯打量柳絮，“看你长得不错，基因往上追估计也不会差，你爸或者你爷爷是单身吗？”
柳絮：“……”
她忽然理解自己当时追问李奎是否单身时，吴文华的感受。
野菜挖不少，厨房食材不见，调料却剩下一堆，油也是有的，老活宝们厨艺各各拿得出手，野菜竟然做的像模像样，更偏爱肉食的小怪兽都唏哩呼噜喝了两大碗野菜汤。
“慢点喝，烫，慢点。”明煜一遍遍嘱咐，生怕眼里只有吃的小白胖子把自己烫到。
人员多，餐具有限，明煜跟小怪兽公用一个碗吃饭。
高巍他们基本已经习惯，小明同学跟爱宠相处方式却意外戳中柳絮萌点。
她忽然兴致勃勃发散思维：“星星好像个童养媳啊。”
“噗！”高巍喷出来一口野菜汤。
明煜脸色简直跟菜汤一模一样。
刘楚楚着恼地瞪等柳絮，“你说话能不能稍微过过脑子！”
众人脸色都不同程度扭曲，柳絮知错地将嘴堵住，“抱歉抱歉，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当小怪兽将自己喝了一半的菜汤推给明煜时，毫不意外的是，他的神情又开始不自在，别别扭扭的，数次躲开星星直视而来的眼睛。
戴繁星内心啧一声，庆幸自己幸好没有开口跟明煜对话，要不然晚上说不定连他的炕头都爬不上去。
吃完野菜，还有零嘴做补充，他们六个吃得倒是挺满足。
可怜蹲在院子里的人，都是一脸菜色，一点点野菜，其实大部分都是水分，怎么填饱肚子？
不知道是谁先起头，比着叹气。
“唉，想吃大米饭。”
“唉，想喝饮料。”
不知道是谁忽然出声：“其实隔壁后院关着一头大肥猪的。”
提到那头猪，大家都沉默了，继而又响起响亮地，吸食野菜汤的声音。
花阿姨笑得猛拍膝盖，“其实你们还没有饿到那份上，我们小时候啊，猪都是放在厕所下面养的。”
“阿姨，吃饭呢。”有人低声提醒。
卢大爷忽然欢欢喜喜跑过来，“看我发现什么？”
他手掌上托着一个沙包，是小朋友的玩具，不过表面缝接起来的布片还挺干净，应该是刚做出来没多久。
“看来你是吃太饱，还有心情玩这个。”花阿姨调笑她。
卢大爷用两根手指捏响沙包，从里面传来沙沙声：“这里面装的是米！”
大家并没有因为沙包里面装着米而感到欣喜，因为实在太小，塞牙缝都嫌不够。
卢大爷也考虑到，兴奋心情顿时熄火，他拿在手中抛来抛去，跟吃完饭出来洗碗的明煜回忆自己的童年。
“我们小时候穷，沙包里都是装沙子，不过现在很少有小孩会玩这个了。”
他一下抛偏，落到小怪兽身上，被她顺势接住，捏着接缝出来的边角观察，果真能够嗅到淡淡米香。
卢大爷笑眯眯看着她，“星星喜欢玩吗？”
看星星似乎“爱不释手”，卢大爷没往回要。里面那点米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挂在明煜身上的小怪兽等他洗完碗，放进碗柜，忽然扯着他要往回去。
明煜不明所以，抱着小怪兽回房间，以为她是想上厕所。
结果她却是奔着背包去的。
“星星，你在找什么啊？”
吃完饭大家都在休息，躺到一张土炕上，正聊小时候在老家过暑假的经历。
柳絮跟刘楚楚看到小怪兽拿着沙包，想一起玩，回忆回忆童年游戏。
星星见众人围拢上来，不做理会，而是从明煜的背包底下，翻出一个流光溢彩的田螺壳。
“哇，这只田螺壳好大，好好看啊。”
柳絮看看鲸鱼瞳，再看田螺壳，看起来都不像是普通货色。
当然不是普通货色，都是妖怪们给星星的见面礼。
鲸鱼瞳的作用是照明，至于田螺壳……
“呀，星星，你怎么把沙包扯坏，不能玩了。”刘楚楚一阵可惜。
当看到小怪兽当着大家的面，堂而皇之地拿出田螺壳那一刻，明煜的眼梢忽而抽动两下，心底生出预感。
似乎嫌弃他们挡光，小怪兽嗷呜叫，拿着沙包往外面挪挪位置，而后用破口对准田螺壳的开口处，将米倒进去。
起初他们以为星星是突发奇想，在玩游戏。
米在灌满田螺壳之后，星星从明煜背包里面翻出干净的保鲜袋，这是明煜出行时的习惯，东西会带得非常齐全。
“星星这是要把米倒进袋子吗？”
“星星果然聪明，一般的家猫哪有她这样的智商啊。”
起初大家都是闲得无聊，旁观星星权当是打发时间，找找乐子。
起初他们脸上也确确实实是挂着笑容的，只有明煜格格不入，微微垂眸时，睫毛遮盖下来，瞳色被衬得偏深。
大家都当他是习以为然。
可渐渐地，大家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眉梢嘴角扬起的弧线出现部分转变，犹如太阳花受到暴雨摧折，表情相当凌乱。
米倒进袋子里，沙沙的声音响个不停。
可一个小小的沙包才能装多少米，田螺壳才多大的容量，怎么米却持续不断，被星星倒入保鲜袋？
作者有话说：
叶蕉的话是铺垫，都是铺垫。我也想一口气写到大结局啊，可实力不允许啊，我就是个小趴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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