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您的专属导播已上线
元旦前一天，某卫视跨年晚会的后台人来人往，忙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快速地走来走去，不停地对着对讲机大声地喊叫，演员们更是满头是汗的更衣和补妆……
“注意点儿别踩线！”
“有个灯坏了快找人去修！”
“下个节目好了没！”
……
林珩在最里面的一间化妆间里找到了江嗣，同一化妆间的还有其他几个首席舞蹈演员，当然也包括张书染。
张书染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率先看到了林珩。
“哎？林导，你怎么来了？”张书染的造型师正在给她安假发。林珩事先看过节目单，江嗣和张书染她们这个古典舞剧叫做《盛世风华》，体现的是盛唐时期的繁荣富强，张书染的装扮富丽雍容，倒是十分适合她的气质。
林珩笑笑：“我来看看你们，给你们带了奶茶。”林珩将一箱奶茶，放到桌子上，“待会儿给大家发下去。”自己则拿了一杯径直走到江嗣的化妆桌前。
“请你喝奶茶。”林珩悄声道，“你的和她们的都不一样，你的是最贵的。”
江嗣的发型已经固定好了，化妆师正在给她画眼妆，因此她眼睛睁不开，只是听到林珩和张书染的对话得知她来了。
“谢谢，破费了。”她道。
“江老师睁一下眼睛，我看一下。”化妆师道，于是江嗣睁开眼睛，看见自己面前放着杯奶茶，透过镜子看到林珩站在自己身后，也正在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心中一动。
“你怎么在这儿？”江嗣面上依旧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林珩晃了晃手中的工作证，三分得意道：“就没有我进不来的电视台。”
江嗣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遵从化妆师的指示闭上了眼睛。
林珩观摩着江嗣的妆容，不由得赞叹化妆师真是好眼光——江嗣的眼睛偏狭长，眼尾上挑，眼头微微下垂，平时总是有一种厌世的感觉，左眼下眼睑偏眼头一点的位置有颗痣，更是如点睛之笔，被化妆师用干玫瑰红打底，眼尾大面积的加深，眼线也是红棕色的，重点突出了她眼型的特征，那颗痣恰到好处的添了一分妩媚和妖娆，让林珩不禁想起厌世狐仙这一说法，用在此时的江嗣身上正合适。
江嗣再睁眼时，只见林珩正举着手机，对着镜子拍照，见被发现，笑了一下，然后淡定地又拍了几张。
“……”这已经不是偷拍了，是明目张胆地偷拍。
“好了江老师，非常完美。”江嗣闻言，长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理了理裙子，青衫红裙垂了下来，红得妖艳，蓝得清澈，国色天香，正是，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看了半晌，林珩俯下身，凑近了看江嗣的眼睛，看到那双厌世眼中映出了她自己的影子，笑了笑，觉得十分满意。
“江老师，你好美。”
江嗣愣了一下，细眉轻蹙，睫毛颤了颤，看得人心里痒痒。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林珩道。
“什么。”
“狐仙。”林珩笑，“厌世狐仙，红颜祸水。”
江嗣：“……”这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这时一带着工作牌的人匆匆赶了过来：“林导！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在这儿啊。”
这个女孩林珩认得，是她那大学同学——本场晚会的导播的助理，叫晚晚，工作很努力，也很优秀。
“怎么了？”林珩问。
“季导叫你过去，看着很着急。”晚晚话音刚落，手中的对讲机就刺啦刺啦地响起来。
“找到她没啊！”晚晚急忙回复，“找到了找到了，马上过去。”
林珩无奈的笑笑：“看起来确实是有急事，难道我就先过去了，江老师，待会儿见。”
江嗣点了点头：“嗯。”
林珩走后，江嗣目光落在那杯奶茶上，加了满满一杯的料，摸了摸还是热的，想起她的那句话“你的和她们的都不一样，你的是最贵的”不禁勾起了嘴角。
“江，江老师？”张书染恰巧看到她对着奶茶笑，愣住了。
“什么事？”
“候，候场了……”
江嗣点了点头：“知道了，走吧。”
张书染依然楞楞地，直到江嗣出了门才自言自语道：“我没看错吧，江老师原来还会笑？”
林珩被晚晚带到了导播台前，季风连忙起身，压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来来来，快快快，给你监听器，对讲机，帮我顶一下。”
林珩莫名其妙的被塞了一手设备，只见季风着急忙慌的拿了一大包纸跑了出去，出门前还不忘给林珩作了个揖：“拜托了，我马上回来！”
“……”林珩面对一墙监视器和一排按键一阵阵地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边上晚晚悄咪咪地出声：“季导好像是，吃坏肚子了……幸好今天您在。”
林珩苦笑，她都多久没碰台子了，真能搞。
“单子给我一份，到哪个节目了。”她道。
“是歌曲《暖》，演唱者是一位流量小花和一位实力派歌手。”
林珩点了点头，扫了一眼监视器，是一个女明星和一位男歌手，她拿起对讲机。
“追光跟上，三号机往前推，怼女生脸拍……”
“切一号机，给男生眼神个特写……开灯。”
……
幸好这个节目高潮部分已经过去了，结尾稍微烘托一下就行，还算顺利。
“主持人再快点，上个节目有些拖了，给下个节目留点时间。”林珩一边按着对讲机，一边看着节目单。
下一个是……《盛世风华》，林珩眼神亮了亮。
单子上记录的是开场有一段独舞，需要金色的追光和特效。主持人快速说完串词下台后，林珩给了旁边灯光师一个手势，关了全场的灯。
“追光起，三号机推进。”随着光柱打到了演员身上，林珩看清了独舞的人。
是江嗣。
林珩勾着眼角，按着对讲机：“切五号机，开一号灯。”
台上多了一些光点，追随者江嗣的脚步，如花丛嬉戏的蝴蝶。
江嗣一个探海翻身后，回眸，眼中落下星光万千。
林珩瞬间按下对讲机：“二号机给我怼脸拍，给她眼睛特写。”
监视器中是江嗣惊艳世俗的眼妆，那回眸一眼，令林珩心动不已，到现在心跳的速度还没有减缓。
独舞结束，辉煌的灯光亮起，特效相得益彰，台上众人身着五彩斑斓的襦裙，舞姿曼妙，顿挫有力，那一瞬间时光惊艳了四座，仿佛穿梭时空回到了盛唐。
中间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是张书染的独舞，江嗣的独舞只有开头和结尾。
六分钟的舞蹈，林珩看懂了其中的故事，舞蹈的女主角是杨玉环，江嗣扮演的是成为贵妃前的杨玉环，而张书染扮演的自然是云想衣裳花想容，雍容华贵的杨贵妃。
以杨玉环的角度重现大唐盛世，当真是精妙绝伦。
“切三号机，往后拉，远景。”话音落，这场节目也结束了，然而林珩还没从江嗣的眼神中走出来，突然很迫切的想见到她。
“季风还没解决完？”林珩皱着眉，晚晚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有人冲了进来：“我回来啦！”
林珩舒了口气，把对讲机扔给他：“快点回到岗位上吧。”
“谢谢，谢谢老同学，改天请你吃饭啊！”
林珩本来要出门，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折返回来，悄声对他道：“我说你那个小助理该升升职了吧，那么有才华的女孩子，总给你使唤也说不过去啊。”
季风看了看晚晚，叹了口气：“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还不是怕她在别处受欺负。”
林珩笑：“在一个台里，怎么样都能照顾到。”
“行，回头我想想——来，三号机推进……”
林珩拍了拍他肩膀，当作告别，然后去化妆室堵江嗣，路上还打劫了另一个老熟人的相机。
江嗣已经回了化妆室，正要卸妆，却被突然闯进来的林珩抓住了手。
林珩明显是跑着来的，气喘吁吁的，另一只手拎着台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相机：“演完了？”
江嗣不明所以：“演完了。”
“没别的事了？”
“……没了。”
林珩拽着她的手就往外跑：“跟我来！”
江嗣猝不及防：“等等我还没换鞋！”
来不及说太多，江嗣被林珩拉着在走廊里奔跑，过往的人流都在疑惑地看着他们，不过无所谓，此时她们眼中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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