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秋天的雨细细凉凉的，雨丝随着风儿慢慢地飘，打不打伞都是要浸湿衣裳的。

        然而她还是撑着一把油纸伞，站住池塘边盯着那一圈圈涟漪愣愣地出神，任由秋天的凉意和雨水浸润她的手腕。

        一旁的丫鬟小禾急地又出声劝她：“小姐，咱们回去吧。下着雨着凉了，就算大娘子不生气，老爷是定要责怪的。”

        过了好半晌，那小姐才慢慢地问“老爷？老爷会如何？”

        小禾当是小姐出了魂，连这样意料之中的事情也要问：“老爷若是心情不好，免不了又要责骂小姐，连同大娘子一起；若是心情好不说什么，我和小茉，跟着一同来秀州的下人都免不了一通板子…”

        说着说着小禾声音越来越小，夹着哭腔。

        小姐这才转过身来，“那我们这就回去。”

        “是，小姐。”小禾喜出望外，撑着伞、拎着裙角跟着小姐屁颠颠地往回走。

        望着小姐的背影，小禾又是一整不安涌上心头。

        从前几日乌云密布、雷声轰轰的那天起小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往柔柔弱弱、板板正正的小姐，如今自己已经看不明白了。

        第一日又是哭又是自言自语的，给什么也不吃；

        第二日又叫我来问那许多关于院子，市面上的事；

        第三日才开始吃些东西，就要在院子、林子里走动，总是一边自说自话，点头摇头的。

        且这走起路来像踩着风火轮，没想到有一天竟需要我来提醒这临安街上出了名的淑女来如何摆出小姐模样。

        林大小姐一边快步走着一边东张西望，好奇地问，“这许多的地，为何就这样空着，既不种花也不栽树？”

        “小姐，这园子太大，大娘子从娘家那带来以后又不愿意管这许多，慢慢地就荒着了。这…您应该是知道的呀…”

        林谷雨回头看了眼小禾，“我、我就考考你。”

        她一边走，一边开始盘算这院子、这田地。

        光是从荷塘那边走回偏房都要二十分钟，除了石子路看起来有人在打理，还不至于杂草丛生，可这路边一眼望去都是光秃秃的红壤，太浪费了。

        这次家里的妾室生产，母亲还特地找先生算了凶吉八字，说自己的八字有冲需要回避到产妇出了月子方可回去。

        既然自己是个家里妾室产子都会被打发出去的小姐，这家里怕是没人惦记，在这荒着的院里住着还挺相称。既然来了，又走不掉，有时有闲，不如把这地填上。

        几天没好好吃饭，肚子叫了起来。在小禾面前丢了小姐做派是小，在这把胃弄坏了可没好药补。林谷雨想着，这饿的，感觉自己能吃下十个汉堡再带杯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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