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聚餐
纪星雩想到昨晚卫生间里的那股香味，若有所思的点头，这种东西，一般人拿不到手。
看燕西的熟练程度，恐怕不是第一次动手。
坐在客厅的餐椅上，纪星雩才看清这个地方的大半容貌。
这大概是个庄园，因为主人突然回来，园丁和女佣多了不少事，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各个地方，在纪星雩身后还站着两位仪态极好的女佣，显然，当他有任何需求时，都可以吩咐下去。
钟尚栎善解人意道:“想问什么就问。”
“哦，那个最好吃？”
钟尚栎指了指虾饺。
对方不问，他反而说了几句:“我家里有几条产业，算是有钱，比较有钱那种，荣华也是我家的公司，这里长辈经常来住，他们……他们规矩比较多。”
两人认识多年，关于家庭还是第一次提起。
钟尚栎是有意不提，纪星雩是没想那么多。
包括现在。
他只点点头。
他之前有过猜测，钟尚栎的处事风格、说话方式、以及周身矜贵和自小养尊处优的气质不是一朝一夕能训练出来的。
当时他在天行，老板曾透露过一些东西，他多多少少能猜到，还有江小糖，他见过她的身手，所以他没吃惊。
这段时间钟尚栎的戏很密集，吃完早餐要去剧组，回都回来了，江小糖按照钟尚栎的喜好挑了一辆好车，低调奢华。
“你在这休息？”出门前，钟尚栎问。
“说了来探班。”纪星雩身上没什么力气，起身太急头晕了一下，被旁边的女佣扶了扶，钟尚栎见状，似笑非笑把他按回椅子:“给他倒杯牛奶。”
乳白色的液体装在玻璃杯里被人送来，钟尚栎道:“老实在家呆着，像病猫似的，出去还得分心照顾你，要什么给他们说就行，行了，我走了，晚上我早点回。”
纪星雩沉默看着他走远。
车内开着空调，温度舒适，钟尚栎昏昏欲睡。
演员多，化妆时间长，等戏的时间也长，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发现今天的菜比以往多了两个，有些工作人员不清楚，演员是清楚的，荣华派人下来查看拍摄进度，想赶在国庆播出。
所以晚上提前收工，王鹿带着一众人去吃饭了。
要了一个大包厢。
气氛其乐融融，好不热烈，酒都开了好几箱，完了又转移战场，会所一条龙服务。
年轻人居多，他们玩他们的，赵副总坐在钟尚栎旁边，见他兴致缺缺，提议道:“累了？我送您回去？”
两人电话通过几次，还算熟悉，见面却是第一次，赵副总要不是怕钟尚栎不高兴，今天这顿饭局他都不想来。
毕竟王鹿在他这，还是个没出成绩的导演。
犯不着给他这个面子。
“你玩你的。”钟尚栎感觉手机在震动，纪星雩打过来的，问他在那，什么时候回。
听手机里传出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吵闹声，纪星雩迟疑:“在玩？”
“组里聚餐，马上回了。”钟尚栎心虚。
纪星雩没说话，早上出门前说好早点回，结果出去厮混了，他沉默的时间有点长，钟尚栎心虚感更重，正要说话，有人喊他一声:“钟尚栎，骰子玩不玩？”
“……”
电话里气氛更加沉默。
“不玩。”钟尚栎回了那边一声。
“来嘛来嘛，人多才有意思。”那边不死心。
纪星雩出声了，听不出喜怒:“盛情邀约，不去？”
此时此景，钟尚栎想到的却是家里那几本书，其中提到了第三者，第三者，最能观察一个人最真实的想法，这几年他身边人少，纪星雩从来没有产生过危机感，毕竟，对纪星雩来说，他都是随叫随到，偶尔闹脾气，很快就好了。
听起来似乎有点可怜。
于是，头一次走计谋路线的钟尚栎底气不足:“那……那你先睡吧，我再玩会。”
纪星雩:“……”
继说话不算数后，直接干脆爽约，纪星雩心里有些不舒服，尤其是那边有几个人不停在叫他，他压下这些情绪，说了句:“行吧，你玩得开心。”
挂了电话，钟尚栎自己反倒不是滋味，明明是他有言在先，做不到在后，这时还故意气他，加上纪星雩昨天才中了迷香，身体还没恢复。
所以，这计谋才出现几分钟。
就被迫搁置。
夜色在月光下更迷人，江小糖把车开进车库，不等她拿东西，钟尚栎独自进了客厅，管家上前:“二少。”
“让厨房弄点软糯的食物。”钟尚栎问:“客人呢？”
“半个小时前回了房间。”
钟尚栎点头，上了二楼，他礼貌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回应，钟尚栎还以为他生气了，转动门把手开了门。
房间一览无余，开了一盏小灯。
纪星雩在阳台上打电话，他手里夹了一根烟，猩红的烟是阳台上唯一的一点光，他打完电话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怎么回来了？”
钟尚栎靠在阳台推拉门上:“玩完了。”
“好玩吗？”
“还行，吃宵夜吗？”
感觉手机在兜里响，钟尚栎拿出来一看，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接通电话:“哥。”
纪星雩挑眉，他不知道他还有个哥。
里面说:“被欺负了？”
钟尚栎知道是在说燕西的事，他眼里有几分烦躁，家里这些人个个都是大喇叭，他嘴里说:“我欺负别人差不多。”
“是吗？”
摆明了不信。
小时候，家里兄弟姐妹多，钟尚栎性格乖巧，经常被欺负，大家庭里，不讲感情，只讲利益，这种情况在钟嘉译成为半个掌权者才有所好转。
他怕钟尚栎会有童年阴影，但他比他想得坚强得多，还格外有自己的主意。
“尽管欺负，有哥哥善后呢。”钟嘉译笑着说。
“……”钟尚栎无言，他又不是变态。
等他们说完，纪星雩道:“走吧。”
钟尚栎疑惑:“去那？”
“吃夜宵。”
钟尚栎:“……”
演员在一个地方不会多呆，他们的工作性质代表他们要在各个城市间往来。
除了拍戏。
时间越久，钟尚栎和楚临泽这个角色越贴合，是全剧组发挥最稳定的人，王鹿对他满意，其他人和他相处的也不错，只有李梓潼，看见他都绕着走，有一次还对钟尚栎口出恶言，说他傍老男人。
钟尚栎难得迷惑，问:“老男人指谁？”
江小糖想了想:“可能是赵副总。”
“她眼睛得瞎成什么样啊？我像那种需要傍老男人的人吗？老男人傍我还差不多。”钟尚栎匪夷所思，李梓潼在他心里已经不是蠢人这个词能形容的，他想了想问:“她有男朋友吗？”
“有。”
钟尚栎惊讶，好笑道:“真有啊？”
“真有，听说是高中同学，大学隔了一条街。”
钟尚栎不怀好意:“她那个眼神，她男朋友估计不怎么样。”
“确实。”江小糖给了肯定答案。
“……”钟尚栎本来只想开开玩笑，这下来了点兴趣:“说来听听。”
“李梓潼被隔壁剧组导演看上了，还是她男朋友一手促成的，想演那个导演下部戏的男一。”
钟尚栎:“……这男的挺厉害，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
正好李梓潼进来补妆，钟尚栎给她一个怜悯的眼神。
李梓潼:“？ ？ ？”
白天说到李梓潼，晚上就遇见了。
冤家路窄不过如此。
她和几个男男女女进了包厢，钟尚栎有点想笑，这人刷新了他对蠢人的认知，他悠哉悠哉的对兰亭书说:“今天想不想来一出英雄救美？”
对方吃肉吃得不亦乐乎，抽空问:“什么英雄救美？”
“我是那个美？”唐萼问。
江小糖在一旁笑，她自小养在钟家，经过层层选拔才走到今天，跟在钟尚栎身边后，遇见的人都简单，让她每一天都很有趣。
“你脸皮未免太厚。”钟尚栎评价。
“我还不够美？我在我们班是班花。”唐萼不满。
“就你？”
“那你说，谁是那个美？”唐萼追问。
钟尚栎一想，李梓潼也算不上美，他改口:“那就英雄救丑，等会我看好你。”
后者明显在说兰亭书。
“啊？”兰亭书满脑子疑问。
过了半小时，钟尚栎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兰亭书一脸雾水跟着他走。
唐萼也跟在身后。
怎么说呢，钟尚栎的时间卡得刚刚好，包厢门一打开，就见一个中年男子抱着李梓潼在上下抚摸。
不用钟尚栎开口，兰亭书眼睛瞪大，愤怒的冲上去，几下撂倒包厢里想动手的人，兰亭书上前查看李梓潼的状态，还好，意识清醒，就是动不了了。
她眼泪哗哗往下流。
止都止不住。
兰亭书一楞，安慰:“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李梓潼晕过去了。
钟尚栎:“……”
唐萼反应过来了，吼他:“送医院啊傻子。”
等人急急忙忙走了，钟尚栎叹为观止。
隔天，唐萼找他说话，片场里兰亭书和李梓潼在对戏，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后遗症，兰亭书不敢看李梓潼，要不就是发笑，搞得王鹿莫名其妙。
“你可真厉害，昨天要不是你，李梓潼就毁了，她男朋友可真不是东西，还往她酒里下东西，幸好我们去的及时，没什么事。”唐萼愤愤不平。
“你不是挺讨厌她的？”钟尚栎不解。
“以前挺讨厌的，说话膈应人，不过我看她挺可怜的。”
钟尚栎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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