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蠢人
钟尚栎点头。
他换上自己的衣服和江小糖出门，晚饭是两人一起吃的，回到房间天还微亮着。
手机在拍戏时是静音，里面躺着十几个未接，他看了一眼没管，拿起剧本再过一遍明天要拍的戏。
等他找好衣服去浴室，手机响了。
曾鸣翔的声音咋咋呼呼:“你这天天忙什么呢？一天到晚联系不到人。”
“有事？”
曾鸣翔:“你猜，我在丽都看见谁了？”
“你爹？”
曾鸣翔心一堵:“你不能盼我点好吗？就那谁，杜晗，记得不，小时候那哭包。”
“看见他很稀奇？”
“这到不稀奇，稀奇的是他怀里抱了个人，前段时间不是闹得人尽皆知吗，这才多久，就喜新厌旧了？要我说……哎呦卧槽，他家那口子带人来了，开不开视频，给你看看乐子。”
也不等钟尚栎说话，挂了电话就打了视频过来。
钟尚栎放下衣服，松松散散地坐在地毯上，手指点了接通，视频里的声音大得离谱，镜头也晃得不行，灯光五颜六色闪得他眼睛疼。
镜头里面的杜晗估计喝得太多，人不太清醒，眼神迷离，脸上泛着明显的红，来人身形高大，站在杜晗面前让人不由的心一缩。
压迫感太强。
有人去关了音乐。
杜晗腿上的人也识相的爬下来，没等他混入人群，来人说了一句:“带他下去，醒醒酒。”
话说出口，自然有人照办。
他伸手去拉杜晗，后者眼神冰冷，看他:“滚。”
来人没说话，就这样看着他，那么多人围观，他也不觉得尴尬，杜晗却觉得烦，他道:“曾鸣翔，送我回去。”
举着手机的曾鸣翔:“……”
杜晗看他的姿势，问:“直播呢？”
曾鸣翔:“是啊，打个招呼？”
他把手机翻个面，钟尚栎那张脸出现在众人眼中，杜晗看不太清，还往前凑了一点。
半响，他道:“这逼谁？”
钟尚栎:“你爹。”
镜头能看见的有限，本来钟尚栎想挂断，但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个眼熟的人，在他旁边，纪星雩和一位女士在交谈，看上去很亲密的样子。
他定定看了几秒，等到曾鸣翔说挂了才回神。
洗完澡，他正准备睡，然后就接到剧组的电话，让他临时过来拍场戏，他皱眉，一般情况下，特别是当天排好戏的情况下，是不会随便改场的，不过他没说什么，也没叫江小糖，穿上衣服就过去了。
现场气氛不太好，王鹿铁青着脸，几个演员也乖得很，各部门轻手轻脚，就怕触霉头。
他一过来，兰亭书就凑到他身边:“刚刚李梓潼不愿意拍夜戏，惹导演生气了，只有你明天下午有戏，临时把你叫过来的，小心点。”
李梓潼，演的是李垣的王妃。
钟尚栎好奇:“为什么不愿意？”
兰亭书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怎么？和我有关系？”
兰亭书声音低了点:“说是之前她和导演说过，想把自己的戏和你的戏换一换时间，导演拒绝了，今天又说起这个事，导演就发飙了。”
钟尚栎的戏不多，仅有的夜戏还被排到上半夜，其他人的戏都是下半夜，进来的人都知道，他是被塞进来的，只不过他人好相处，演技还行，基本没人有意见，钟尚栎就十来场夜戏，没有必要因为这个事情就得罪他。
但是，钟尚栎有点奇怪:“要换也是和你换，你有几百场夜戏，和我换？怎么，她脑子不好？”
兰亭书被他气的，话都没说就走了。
化妆室里的灯太亮，钟尚栎理了理长长的衣袖，打了个哈欠，他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知道过了多久，人都困了还没有人来叫。
现场，兰亭书和唐萼在拍一组亲密戏，也不是多难，但兰亭书太青涩，看见唐萼露肩膀露腿，都不好抬眼睛，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唐萼，王鹿看他这没出息的样，气得不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对……对不起。”兰亭书不停道歉。
“……”王鹿指了指他，想骂又骂不出来，把自己憋得够呛。
唐萼大大方方走到他身边，轻声提议:“要不，你找个地方看看片，有感觉了就好入戏了。”
兰亭书目瞪口呆，一张脸涨得通红，愣愣的看着她。
出来透气的钟尚栎正好听到这句友好的建议，他想了想，感觉这个办法还不错，在旁边道:“去卫生间吧，找个自己最喜欢的类型，带耳机了吗？我这有，暂时借你？”
兰亭书:“……”
唐萼演的是楚临泽的妹妹楚嫣，除了兰亭书，钟尚栎和她的对手戏最多，几天前，两人也就见见面，没有交谈，现在两人各占据一个位置，相安无事。
她的助理提着一大袋奶茶过来，唐萼望向钟尚栎，礼貌询问:“奶茶喝吗？”
“不喝，谢谢。”钟尚栎拒绝了。
唐萼点头，自己也没喝，让助理把奶茶分给工作人员，天气热，一杯冰冰凉凉的奶茶很受人欢迎。
等兰亭书面红耳赤的回来，王鹿看他有状态了，让人清场，看见钟尚栎坐在那一动不动，语气不好:“怎么，要我请你出去？”
钟尚栎转身走了。
这一条倒是很快就过了。
没一会，到了钟尚栎的戏。
……
楚嫣脚步匆匆，身着华服，看见楚临泽端坐在塌上，她放轻脚步，走近屈膝:“兄长。”
楚临泽放下手中的书，道:“好久没喝过你煮的茶了。”
楚嫣转身便出去了，回来时手里抱了一个盒子。
她亲力亲为，一套煮茶的动作形如流水，不一会，一杯茶送到楚临泽手边。
茶叶舒展在水中，片片清晰可见，楚临泽一笑:“和往昔一模一样，只见形。”
……
拍完出剧组，已经凌晨三点多。
回酒店房间的时候，李梓潼正好从外面回来，两人搭同一部电梯，钟尚栎看她目光不善的看着自己，无奈的道:“我有什么地方惹到你了？”
李梓潼和唐萼一样，都是新人，还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和想法，特别是李梓潼，还是学校大二的学生，她那张脸上写满了对钟尚栎的不屑。
大概是觉得，他走了捷径，看不起他这种人。
钟尚栎也看懂了，出于对心里追求公平的学生，他好心提醒:“得罪导演，对你没有好处。”
“我不想得罪导演，只是想争取自己的利益。”
潜台词就是，凭什么我拍下半夜，你拍上半夜，就是因为他背后有人？
钟尚栎笑了笑，说:“利益，只有强者才能争取。”
李梓潼被他气得不轻，她觉得对方是在骂她。
第二天，钟尚栎是被江小糖叫醒的，睡得太晚，他头有些痛，江小糖从别人那知道昨天晚上钟尚栎回了剧组，一早上嘴巴没有停过。
钟尚栎边吃早餐边看手机，曾鸣翔昨晚兴奋得很，不停给他发消息报告昨晚的进度。
总而言之，曾鸣翔刚把杜晗送到车库，还没上车就被他男朋友拉住，当着他的面，杜晗和他男朋友当场打了一架，往死里打的那种，杜晗眼睛都青了，他男朋友腿骨折，送医院了。
钟尚栎给他发了一条语音:“就因为杜晗抱了个人？”
对方可能一晚没睡，秒回:“应该不是，昨晚杜晗只抱了抱，啥也没干，不至于，应该是其他的事，你要好奇，我等会去问问。”
这一条听完，连着有好几条语音。
钟尚栎没听，抱着被子睡了个回笼觉。
等到曾鸣翔出现在他房间门口，他才发现漏听语音的后果，他头发凌乱，眼眶有些红，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你来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过来找你玩？”
“你什么时候说过？”钟尚栎语气不耐。
“……你是不是又没听我语音。”听着有些委屈。
钟尚栎权衡半响，还是让他进屋了。
“我这没什么玩的，吃完饭就滚吧，吃什么？”钟尚栎问。
“随便，要不你收拾收拾，咱俩出去吃？”
“没空，下午有戏。”
“行吧，晚上带你去认识个朋友。”
钟尚栎没什么兴趣:“不去。”
他洗漱的时候，曾鸣翔靠在门边和他说话:“杜家的消息不太好打听，只是听说，他男朋友是个直的，之前有女朋友，后来他女朋友被杜家一个私生子弄到手了，开始还反抗，后来就躺平了，结婚的时候我好像还给了礼，他男朋友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这一切栽到杜晗头上，前几天那私生子生了个儿子，两人去凑了个热闹，结果他男朋友和前女友躲在一旁说悄悄话，刚好被杜晗和私生子听到……”
水流哗哗响着，钟尚栎笑了声:“蠢人。”
也不知道在说谁。
曾鸣翔继续说:“本来这事也简单，杜晗再找一个就是，但是，他男朋友手段厉害，短短时间内，掌握杜家资产十之二三，杜晗一半股份也在他那，一时之间还不能拿他怎么样，杜晗也不敢告诉他爸妈，听人说，杜晗住的地方也大多听他男朋友的，这人听上去挺厉害。”
“叫什么？”
“周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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