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祸首

明渊一整晚都在药物辅助下运功疗伤，第二天早上，他的脸上终于恢复了血色，整个人精神了很多。张启一夜未眠，为师父护法。明渊问张启李达的情况。张启指着院子里说：“他昨晚在院子里待了很长时间，后半夜我把他拉回了住处。不知道他接受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没有。”刚说完，门口就传来脚步声，李达目光呆滞的走了进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达有很多疑问，但不知道从何问起。他的脸上有好几处淤青一处一道伤口，是昨晚的打斗中被幽灵所伤，这些都在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不是梦境。

        明渊让李达到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语重心长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一种怪病，发作起来心如刀绞，医院还查不出病症？你的父母也有类似的病症，而且其中一方还因病去世了。你爷爷的名字应该是曲致或者是李钟。”面对明渊的一连串问题，李达惊愣之中又不觉得太惊奇，因为昨晚老人展示的神通本领已经足够李达震惊的了。李达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确实得过这种怪病，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不出问题来，不过后来就没再出现过。母亲临终前身上的患的病太多了，其中之一就是心脏衰竭。至于爷爷的名字……“你为什么知道我爷爷的名字？这些事和他有什么联系吗？”李达听出了明渊这些话的重点。明渊把头轻仰，眼神迷离，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一分钟后，他对李达说道：“你爷爷那一辈人种下种下了一个苦果，导致你们这些后人遭受了苦难。小友，我接下来讲的故事与你的命运息息相关，对于你来说听起来有些玄乎，但你要用心去听。”

        几十年前，凌云山并不像现在这么冷清，山上的师长弟子加起来超过百人，其中有人医术高超，妙手回春，有的人悟道修仙，斩妖除魔。而那时的明渊还只是一个学艺尚浅的少年。他是被师长捡回山里的弃婴，因为是在山上长大的，所以在年轻一辈的弟子中，他资历比较高，是明字辈的二师兄。凌云山有两大派系，一个主修武艺和医术，另一个追求的是仙途。悟仙道需要有仙缘，只有极具天分的人才能修炼，凌云山有仙术修为的人不超过十个。凌云山为了不被山下的人打扰，在山路上设置了仙障，平常时间都是烟雾缭绕，普通人很难找到山中的道观。不过，凌云山的人都具有善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安排弟子下山，救治病痛的劳苦百姓。下山对于年轻的弟子来说，还是一种磨炼，再次回到山上就要进行仙缘测验，有仙缘的人就能学习仙术。在众师兄弟中，明渊最佩服的人是自己的大师兄。他独居慧根，还未成年，在医术和武艺上就小有造诣。因为天之骄子，大师兄有着天才的通病—偏执。师长们也看得出这点，所以在十二岁冠道名的时候给他取名“明池”，希望他如池水般心如明镜，不受邪道影响。

        这一年立秋，凌云山又开始准备下山历练的事情了。下山的弟子一般三人一组，抽签决定，明渊恰好抽到了和明池一组，第三个成员是比较年幼的师弟明悠。三人听完师父们的叮嘱后，抱着好奇心第一次离开了凌云山。下山之后，三人到了很多地方救治百姓，收获了无数的感激和赞扬，年少的他们享受着行善的乐趣。在凌云山上生活了十几年，他们以为山下也同山里一样至真至诚，殊不知，这世间险恶的人心比起妖魔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师长说过，下山的弟子需要在霜降那天回到凌云山。时日无多，明渊师兄弟来到了此行的终点，一个坐落在边境的村庄。进村时，明渊心里不安，预感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历练又怎么可能知难而退呢，他们走进村子里寻找被病魔折磨的人。村子十分脏乱，乌烟瘴气的，甚至有人直接睡在路边上，他们个个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用浑浊的眼睛看着进村的三人。明渊他们在村子里摆了义诊的摊子，无人问津，他们就主动去接触躺在地上呻吟的人。明渊和明悠都束手无策，他们未曾见过这种病症，明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记得医术里的记载，对两个师弟说道：“这种病是一种瘾病，类似医术上记载的大烟瘾。而且有瘾的人一般都是自甘堕落，据说无药可治。”两个师弟听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等着明池拿主意。这时，村口又跑进四个陌生人，其中两个是被架着进来的，流了很多的血。“药！止血的药！”陌生人用力的朝村民喊着。三个道士见了，毫不犹豫的上前帮扶，对方像惊弓之鸟一样把他们推开，用匕首防守着。明池和他们解释，自己是大夫，可以帮他们治疗伤势。四个陌生人中，有两位已经危在旦夕了，他们无奈的接受了明池的帮助。三个师兄弟尽心竭力的帮助他们治疗，终于四人都脱离了危险，在村民的房子里休息。“这一路来，我们都是救治病人，像这种受伤的人还是第一次救治，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我们做的对不对。”明池和师弟们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照常义诊，他们忽然听到村子外有很多车子的声音。明渊站在椅子上往村口看去，他发现车子停住了，里面下来了十几个人，急匆匆的往这边跑来。走近了些，明渊听到了他们的呼喊“大哥，大哥……”听到声音，之前在房子里休息的四个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大声招呼后来的十几个人。那些人一下子冲到了明渊他们的摊子旁边，手里拿着的东西，明渊在书上见过，一种叫做“枪”的火器。

        那四个被救治的人中，伤势最重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他和后来的人会合之后，破口大骂道：“尼玛的。老子被出卖了，命都丢了半条，现在才来人。怎么才来了你们几个，其他人呢？”后来的人急忙解释道：“老大，我们也遇到警察了，好不容易才甩掉他们的，他们应该快追到这里了，我们快走吧！”刚说完，村子四周响起了警笛声，警察已经来了。那个老大再次骂道:“尼玛的，这是要搞死老子啊！快抓几个人质！”手下会意，把附近的村民和明渊师兄弟在内的十几个人逼进了一个屋子里。警察围住了这里的几间房子，开始用扩音器喊话：“毛虎！你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投降！”

        原来这个人名叫毛虎，被警察追捕，看来他不是什么好人，明渊开始为三人的救治感到后悔。毛虎让手下去给警察回话:“别过来！再过来我们就开始杀人了！”警察那边不再有动静。“老大！警察！”一个暴徒发现了沿着墙根潜伏过来的警察，大声报警。老大抢过枪就往墙根扫射，最前面的警察中弹倒地，身后的队友拖着他退到了房子后面。“人质不重要是吧？”老大骂了一声。他让手下抓了一个村民推到屋外，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开枪打死，并大声喊道：“这就是你们搞小动作的后果！”。明渊三人被突然发生的杀戮惊呆了，反应过来之后，明池和明悠都生气了，想和暴徒较量。明池先有了动作，明渊知道这时轻举妄动不理智，急忙拉住了师兄。忙着按住师兄，明渊没有顾及明悠的动作，他已经抄起木棍向老大敲去了，老大见了连忙躲闪，但还是被木棍击中了耳朵，砸出一个口子，鲜血直流。几个歹徒马上扑了过来，将明悠按在地上，用绳子捆了起来。“尼玛的！”老大捂着耳朵大骂，举起枪就要杀死明悠。明渊和明池想冲上前帮忙，几个暴徒用枪顶住他们。“老大，他们三个救过我们，饶他一命吧。”之前和毛虎一起被明渊他们救治过的人为明悠求情。老大骂道：“尼玛的，李钟，这个时候还想着报恩。你们去告诉警察，老子接下来十分钟杀一个人，下一个就是这个畜生。”手下去喊话了。警察马上回应：“毛虎！不要伤害人质，有什么慢慢谈。”毛虎对着窗口喊道：“你们退到东边的菜地，我们就放人！”

        警察那边沉默了几分钟后才给出答复。“我们退后，你快放人质！”警察撤退了，但他们在村口暴徒的车子里设了埋伏。毛虎他们用枪指着十几个人质往村口移动。刚到车子旁边，一个手下发现了车里的警察，大喊了一声，随即枪战就开始了。人质在混乱中逃窜，有的人中枪倒地了。退到菜地的警察也包了上来，毛虎他们节节败退。这时远处传来车鸣声，毛虎大笑了一声说“援兵来了！”果然，车在远处停下，几十个持枪的暴徒冲了下来，对着警察攻击。一转攻势，警方不敢逗留，夺下警车先行撤退。混乱中，明渊他们打算反击的，但出房子之前，暴徒就把他们五花大绑，还用枪指着，他们也束手无策。警察走后，暴徒把人质全押到了一起。毛虎拿着枪对他们说道：“刚刚我们挨揍的时候，你们不是跑得挺开心的吗？你们真不走运，见过我毛虎的人都得死。”村民们听了都跪在地上求饶，明渊他们三人倒站得笔直。“为什么要这样？他们与你无冤无仇。”明池对毛虎质问到。毛虎露出狰狞的笑容，对明池说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小道长，善良是活不下去的。”这时被救治过的暴徒再次为明渊他们求情。毛虎用枪蹭了蹭脑袋，想了想对手下小声说了什么。之后，明渊和明池被他们拉到一旁，明悠则被推入了村民里，“砰、砰、砰。”枪声和惨叫同时响起，明悠村民都被打死了。“不！”明渊和明池同时大吼，他们愤怒的冲向前，想和歹徒拼命。几个暴徒用枪托狠狠的砸向他们，两人都被砸晕了。

        不知过了多久，明渊猛的从昏迷中惊醒。他着急的环顾四周，发现了在一个火堆旁的明池。明渊踉跄的走到明池身边，他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火堆里都是面目全非的尸体。“师兄，明悠呢？”明渊惊愣的问道，明池抬起头，双眼通红，他指着火堆颤抖的说：“都被烧在一起了……”明池目光呆滞的看向明渊，对他说道：“师弟我们救下了一个恶人，他杀死了明悠，你说我们算不算帮凶？”明渊不知道怎么回答。明池继续愤恨的说道：“我们必须为明悠报仇！”之后几天，他们魂不守舍的在附近的村子转悠，是凌云山的师叔们找到了他们，把他们带回了山里。在山里静养了几天，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山里的师长们。。明池提了好几次报仇的事，师长们都不应许。凌云山的古训就是除了行善，不得再干预山下的事。

        明渊在师长们的开导下，走出了明悠死亡的阴影，但明池却越陷越深。他恨自己不能保护师弟，恨自己救治了恶人，更痛恨险恶的人心。下山历练之后，就可以测试修仙的资质。明池和明渊都有很大的仙缘，但师长们担心明池带着复仇的心修炼会进入魔道，就隐瞒了他获得仙缘的事。但这一隐瞒，铸成了大错，以为自己没有仙缘的明池开始滋生邪念，变得极端。甚至有一天，他闯入了后山的禁地，要偷练杀人的法术。看守发现之后，将他抓到了大殿接受审讯。“明池，后山禁地不得无故踏足，你为何前往？”掌门怒声问道。明池血红着眼睛，沙哑着嗓子说：“明悠，明悠的仇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我要报仇！”众师长议论纷纷，他们为明池深陷复仇不能自拔感到痛心。掌门们罚他打扫凌云山的天梯，以此静心。他却借此机会跑下了山。

        明渊去劝导过几次明池，但明池反问他：“师弟，你修仙了能帮明悠报仇吗？”明渊答不上来。明池苦笑着说：“师长们遵守的古训就是一种迂腐的东西！这凌云山到底有什么好待的！”明渊被明池的话惊呆了，他想不到明池居然愤恨到这种地步。明池下山之后，师长们马上进行了抓捕，一周之后他被押在大殿里。所有师长都聚集在一起商讨如何处置他。明池下山之后，遇到了一伙毒贩，他不知用了什么诡异的手段，把毒贩全杀死了，死状极其凄惨。“他一定是用了禁地里的禁术！”一个师叔说道。有仙术修为的师叔上前施法，明池身上冒出一团黑气，以师叔的道行居然驱散不了。修为最高掌门也施法试过，还是不能驱除。

        师长们说过，几百年前，凌云山修仙的人特别多，他们的修为甚至可以做到飞天遁地。但后来因为参与了神魔大战，大部分仙师都战死了。从此以后，凌云山就开始没落了，修仙的人才也越来越少。而禁地，就是用来封存凌云山在世间发现的邪物的，有的是几百年前就存在了，因为修为越来越低，再也没有人能去销毁禁地里的东西了。他们只能保证这些东西不再次流落到人间。师长们把明池关在了后山的房子里，他们需要时间去驱散明池身上的邪气。但事与愿违，明池在被关押的第三天就冲破束缚逃跑了，还杀死了禁地的看守，偷走了许多禁地里的东西。他逃下山后，再也没了音讯。凌云山派出许多师长下山抓捕，几年时间都没有收获。

        几年之后，一个陌生人的出现带来了明池的线索。他是上山求医的，到了半山腰就迷路了，差点坠落悬崖，好在被凌云山的弟子发现，带回了山里。他来到道观就对着神像不停的跪拜，一个师叔上前询问他上山的缘由，他说自己的孩子患了怪病，医院束手无策，已经快要病死了。掌门施法观察了一番，他吃了一惊，说道：“是明池的禁术！”凌云山的警示钟再次被敲响了，明渊赶了过来，看到来求医的男人，他一改往日的温和平静，大吼了起来：“掌门！这个人就是当日恩将仇报的人！”凌云山弟子马上起身，将男人擒住。男人也认出了明渊，哭喊着：“恩人啊，我从没想过恩将仇报。那时是毛虎下令杀的人啊。那次之后，我们好几个人都和他分道扬镳了。我已经得到报应了，我的妻子已经病死了，我的孩子也得了不治之症。求求你们救救他们吧。”明渊回忆起来，确有其事，掌门知道后决定为男人看一看他的孩子。掌门派了弟子去帮男人把生病的孩子带上了山，他们头发脱落、脸色发黄、双目凹陷、奄奄一息。“医院什么都检查不出来，是一个算命先生和我提起凌云山，我才往这里求医的，你们一定要救救他啊。”男人跪在孩子身边，恳求师长们挽救他的孩子。

        掌门和师叔们将孩子带进后山的修养阁，闭门查看了一天之久，出关的时候，所有人再次聚集到了大殿。掌门说道：“这是一种古老恶毒的魔咒，名叫孤煞咒。中咒的人会成为天煞孤星，把至亲克死。如果他有了后代，自己又先于后代之前死亡，那么咒语就会顺延到后代身上，直到断子绝孙。明池用这种魔咒害人，会害死多少无辜的人。没想到他居然恶毒到这种地步。”大殿里，师长们议论纷纷，几分钟后一个年长的师长问道：“掌门师兄，破解魔咒的方法早就失传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掌门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成魔易，修仙难。我们的修为太过短浅，直接破解魔咒形同以卵击石。为今之计就是找到明池，只有根源消散，魔咒才可能减轻，解咒才有希望。”明渊心里很不是滋味，掌门的意思是要清理门户消灭明池这个曾经的弟子啊。

        掌门再次派出凌云山的弟子下山捉拿明池，一个月之后，终于把他抓上了山。明池面目狰狞，早已和下山前判若两人。他怪笑着看着大殿里的众师长说：“迂腐的人啊，口口声声的说我们是一家人，家人被害死了，你们连个说法也不去讨。现在，又要为了恶人残害自己的家人，讽刺！哈哈哈！”明池说完，恶狠狠看了求医的男人一眼。众弟子被明池的话带动了节奏，开始小声议论起明悠的事情来。“安静！”掌门喝了一声，弟子们停止了议论，等待掌门的发言。凌云山有很多几百年前就立下的规矩，凌云山的弟子从小就被教育尊师重道、遵规守矩，即使是掌门也不敢悖逆古训。“你所谓的报仇，为什么要牵连无辜的人？”掌门愤怒的问道。“无辜？掌门师父，您已经活了八十多年了，但我敢保证，你对人间的了解不足我的一半！你了解人心吗？你知道为什么善人会被欺压吗？你不知道，你只知道因果循环，会有报应，为此你连明悠的死都不愿意去讨个公道。如果这就是仙道，我一点都不会向往。”“住口！”一个师长骂道，他觉得明池的话实在太过难听。掌门倒没有反驳，其实明池说的大多数都没错，掌门活了八十多年，也就下过几十次山，人间很多东西他们都没了解过。凌云山古训之一，不问世事就是因为山下的人心过于复杂，他们不愿意卷进去。

        下山抓捕的弟子查清了明池这些年的经历。他下山之后就四处寻找仇人，但一无所获，毛虎的踪迹实在难寻，警察找不到他，更何况孤身无援的明池。正当他一筹莫展时，禁书告诉他了一种寻人的法术，但以他的功力还远不能施展。于是他开始靠着吸食无辜百姓的魂魄增加功力，前后杀害了几十个人。运用搜寻法术，明池在金三角找到了毛虎。毛虎是一方毒枭，势力庞大，明池没法和他见面，更别提害死他了。为了靠近毛虎，明渊入伙了毒贩组织，从最底层的小喽啰开始做起。靠着他聪明的头脑，他用了一年时间，爬到小头目的位置，得到毛虎的赏识。有一天毛虎抓到了一个越南警方的卧底，组织里的头目都到场参加审讯。毛虎对他大骂道：“当年我们去和老挝人谈生意，尼玛突然警察就来了。老挝人怀疑我们和警察串通，生意就没做成，还开始攻击我们。老子当年带了十多个兄弟去老挝，最后就剩下李钟、曲致、孟钰和我四个人。当年就是你这个卧底搞得鬼吧？”卧底被杀了，明池委婉的问了一句当年那三个人的下落，毛虎叫骂着说道：“那三个混蛋，是我最早的一批兄弟，后面相继金盆洗手回国内了。要不是看在兄弟情谊上，，老子早让他们见阎王了。”明池得知了四个仇人的全部信息，就开始计划报仇了。他对四个人都下了孤煞咒，让他们断子绝孙。毛虎因为是孤家寡人，直接被孤煞咒杀死了，其余三人则开始作用到了家人身上。明池报完仇后，因为学习禁术入了魔，已经回不了头了，他不受控制的继续杀人吸食魂魄，凌云山的人这才循着被害人的线索找到了他。他没和凌云山的人动手，跟着他们回到了山上。

        “明池，你仇恨蒙蔽了双眼，早已看不到世间的真善美，你所说的的人间至恶固然存在，但那又怎么能代表人间呢？人间丑陋的一面，早在几百年前，师祖们就见证过，这也是他们立下凌云山不管世事的缘由。快交出解咒的方法，还能挽回你的一些过失”掌门义正词严的说道。明池听了，大笑着站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没有什么解咒的方法，这个咒是魔界用来减少人间害虫的。”明池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化了，掌门和几个修仙的师长率先发现，运功防守。下一秒，源源不断的黑气从明池身上涌出。掌门瞪大了眼睛，说道：“好强的魔气，这不是一般的妖魔！”黑气凝聚在明池上空，化成了一个幽灵，他长着血红的眼睛，对凌云山众人说道：“我好歹也是一个魔界的将军，当年神魔战居然被你们山上的老家伙偷袭封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小子唤醒了我的意识，还助我恢复了五成元气，今天，我就要让你们这个破庙血流成河，报仇雪恨！”幽灵说完，低语念咒，天空变得昏暗起来，电闪雷鸣。掌门意识到情况不对，大声喊道：“凌云山弟子速速布阵，他在召唤其他妖魔，决不能让他得逞！”说完，修仙的师长带头攻击，肉体凡胎的弟子就在外围助阵。可惜妖魔还是被召唤来了一部分，一场大战就在凌云山开始了。

        人魔大战持续了一天一夜，凌云山弟子伤亡惨重，妖魔还存留着那个魔界将军，他大笑一声说道：“没想到你们这些蝼蚁还真能抗，但你们还能再对抗一次妖魔降临吗？”说着，他又开始召唤妖魔，师长们施法攻击，却无法打破他的屏障。凌云山的人视死如归，等待着掌门的指引，掌门大声说道：“各位师弟，我们凌云山几百年来一直守护人间，与魔界势不两立，为了人界，也为了凌云山，我们今天必须把这个魔物消灭！即使拼上性命！”掌门这番话让修仙的师叔们抛去了生死念头，开始将神力尽数汇聚到掌门身上。起初魔界将军藐视的看着这些人的操作，觉得他们就是在班门弄斧，但随着神力的汇聚，他开始感到不对劲，急忙飞身躲避，但始终是迟了，掌门挥出带着十多个师长神力的一间，击碎了妖魔的屏障刺穿了魔界将军的身体。“不……”魔界将军大喊了一声，“砰”的一声炸开了。就在众人以为已经大获全胜的时候，跪在地上的明池忽然大叫一声，身体冒着绿光悬空飞起。“你们这些臭虫！杀光你们！”魔界将军的声音从明池身体里传了出来。又是“砰”的一声，明池的身体像一个炸弹一样炸开了，爆炸的能量十分恐怖，把修为殆尽的师长们和肉体凡胎的弟子们炸的瞬间成了灰烬。

        又过来一夜，凌云山上的硝烟终于消散了。明渊从废墟里爬了出来。昨夜明池爆炸，是几个师长用最后的力量护住了一部分弟子。掌门也从一处废墟中爬了出来，身上全是伤口，他也去保护弟子了，不过他的修为比较高，加上之前的神力汇聚，才让他逃过了灰飞烟灭的结局。凌云山活下来的人聚集在一起，弟子仅有三十个左右，师长还有十多个，修仙的就剩掌门一人。他们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将大战中毁坏的房屋修建复原了。之前上山求医的父子，在大战中身在后山，并没有受到影响。掌门观察了他的孩子一个月后对他说：“魔咒已经在减弱了，你且下山吧。”男人在地上磕了十多个响头才下了山。又过了一个月，忽然有弟子暴毙了，众人急忙聚集在一起，查明其中的缘由。“是妖魔的诅咒！”掌门施展法术探查之后说到。“妖魔在被消灭的时候在山上留下了毒咒，肉体凡胎根本无法抵抗他的毒害。”师长们经过很长时间的讨论，最终决定除掌门和明渊外的所有人都搬离凌云山，到山下生活。

        下山那天，掌门和明渊将众人送到山门，掌门说道：“毒咒消散也许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你们下山之后，好好生活，不要老是想着有朝一日回到这里了，这个愿望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再会了，各位师弟，各位弟子。”弟子们都舍不得离开，是被一些师长打骂着带下山的。他们在临走前，流着泪在山门跪了一个时辰，之后就永远的离开了。

        掌门半年之后也病倒了，他把明池叫到跟前对他说：“小渊，你还记得明池回来的时候说的话吗？”明渊不知道掌门具体指的是哪一句，就问：“你是指他说为明悠报仇的事？”掌门点点头，说：“明池说我们迂腐，恪守着几百年的古训，不知道变通，明悠被人害死了，我们什么都不做。我当时很痛心啊，我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几十年的理念要怎么去变通，怎么去讨那个说法。以后，凌云山就交给你一个人守护了，作为下一任掌门，我希望你能悟出这一点，不再被古训所束缚。”掌门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明池和你都是近百年来难得的修仙苗子。他的天赋比你高了许多，但你的优点在于，有一颗宽广的心，不会被魔道轻易左右。这是禁地的钥匙。因为古训的规定，我们从来没有去接触过里面的东西。也许里面可以找到解除孤煞咒的方法，日后那几位中咒人的后人就交给你去解救了。”明渊接过了钥匙，掌门就闭目休息了。没曾想，这一闭眼，就再也没有醒来。。明渊把他葬在了后山的竹林里，那里埋葬着很多师叔，相必他也不会孤单。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明渊一个人度过了许多春秋。其间他经历了很多事情，下过无数回山，但他总是会回到山里，默默的守护着，从黑发少年变成白发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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