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残酷考核
鬼魅带苏陌来的这片区域，仅仅是才刚进入星斗大森林的外围区，这里的魂兽修为波动极大，下至十年，上至千年都会出现！
别看这里魂兽这么丰富，可苏陌要想完成考核却并不简单。首先，若是十年，或者是刚入百年级别的魂兽，多是和种群抱团行动的，想打其中一只的主意很容易就会演变成和一个魂兽族群的冲突！
而若是想找些形单影只的去“欺负”，那下场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它们多是有着出色的实力，且脾性暴躁，习性凶恶。
这次的考验不仅是对苏陌实力的考验，更是对他野外求生，以及临场判断等综合能力的考核！
第一日，苏陌就找到了一方水潭，水潭四周布满了魂兽脚印，这说明水质无恙。
但让苏陌一直待在水潭附近是万万不敢的，天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一只百年甚至千年魂兽来此饮水，若是不小心被它发现起了冲突，闹出的动静很有可能会引起周围魂兽的注意！
于是，苏陌的行动轨迹便围绕着这方水潭展开，不过分深入，但也绝不远离，静静等待适合自己的目标出现。
幸运的是，在傍晚时分，他就在潭边发现了一只落单的折角鹿。
这是一种在星斗大森林里极为常见的魂兽，它们在学院里有着详尽的记录：其鹿角十年一寸，百年一折，素食，多群居，胆小怕事易受惊。
虽然不知道这只折角鹿为什么落单，但当苏陌看到那才堪堪一折的鹿角就明白，它正是自己搜寻了一天的目标，老实可欺！
苏陌悄悄摸到折角鹿来时的小径，耐心潜伏。
果不其然，饱饮一番后的折角鹿选择了原路退回！
折角鹿迈动小碎步同时警惕观察四周的目标，苏陌更是屏住了呼吸，极寒幽魂悄然附体间更是压抑住了他最后一点情绪波动。
眼看着自己就要从小径走出，折角鹿突然感到一阵冷风吹过，一个哆嗦下，脚步便缓了半分。
就在这一刻，折角鹿看到一个黑影从自己身旁的灌木中冲出，黑影身上散发的，是比那阵冷风更加刺骨的寒意！
还未等它撒开四蹄，折角鹿就已经跪倒在地，苏陌在这一刹那精准地劈砍在了折角鹿的右前腿上。
锋利的刀刃携带着冲刺之力，干脆利落地划过鹿腿，苏陌能清晰地感觉到刀刃贴着腿骨划过的坚实触感。
坚硬的鹿腿骨不是现在的他能一击就砍断的，但即便如此，断裂的肌肉和筋腱已经注定了折角鹿难逃死亡的结局。
“哞！”
折角鹿在剧痛的刺激下惊叫出声，艰难支起身子，拖着一条无用的前肢向一旁的灌木蹿去。
苏陌不慌不忙地坠在它的身后，折断一足的折角鹿已经丧失了甩开苏陌的能力，只能哀鸣着拖延生命终结那一刻的到来。
看到它失去了最初逃生时的爆发力后，苏陌飘飘然地赶上，接着将手中凝聚的冰柱甩向它柔软的腹部。
折角鹿如今的动作实在不够灵动，不能躲开攻击的它被尖锐的冰柱瞬间在腹部开了一道鲜血淋漓的贯穿伤口。
折角鹿顿足折首，想用尖锐的鹿角进攻眼前的猎人，却被对方早有预料地向后跳开。
苏陌早已打定主意，绝对不会轻易与之对抗，免得百年魂兽的临死反扑让他负伤，不然一旦影响到接下来的考核，那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如此往复几次，折角鹿终于因流血过多而精疲力竭。
最终，那柄还沾染着自己鲜血的匕首成了它这“鹿生”看到的最后画面——苏陌悄然没入灌木丛，摸到折角鹿身侧，而后一个突袭避开鹿角之后反手就将匕首扎进了鹿眼，紧跟着手掌一旋，折角鹿抽搐了一会儿后彻底倒下，只剩一个淡黄色的魂环在它的身体上方凝聚。
苏陌没敢多停留，这次狩猎虽然颇为顺利，但却花费了不少时间来消耗折角鹿的生机，动静着实不小。
他划开折角鹿柔软的腹部，又将它那对鹿角斩下，用衣服匆匆包裹后便迅速离去。
折返回水潭，苏陌用潭边的淤泥混杂些沿途抓取的香叶，将之一同抹在用作包裹的衣服上，以此掩盖血腥味。
最后用潭水洗净身上的血迹，苏陌再度钻入树林消失不见。
……
当黑夜再次降临，苏陌口中嚼着干粮解决自己的晚餐问题。
在星斗大森林中，夜间生火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尽管大多数野兽和魂兽都惧怕火光，但是，也有几种特别强大的魂兽是喜欢火光的，一旦遇到它们，除非自身修为足够强大，否则必死无疑！
四周早已被洒下了驱兽粉，苏陌靠在树干上闭目休息，同时也是在回忆这一天的经历。
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反省完毕的苏陌在黑夜中睁开了眼，在月光的照映下，他的眸子明亮得熠熠生辉。
苏陌用手掌抚摸着方才的战利品，犹豫了许久，最终咬牙下定了决心！
他稍稍破开泥封，而后打开衣服，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手中匕首划下一块腹肉，苏陌将之挑在眼前，想了想还是从包裹中取出调味料，浓重地撒在上面，这才一口送入口中。
生啖！
尽管沾染了不少的调料，可生肉那股扑鼻的腥味和滑腻的触感，依旧让苏陌感到生理不适。
他的胃部开始隐隐作呕，更糟的是，这股味道和触感，让他不能扼制地回忆起了那日倒在雪地血泊中窒息！
“吸～呼！……吸～呼！……”
苏陌大口大口呼吸着，想以此冲淡口中的味道和心里的窒息。
“呕！……”
还是没能忍住，肉块混杂着鲜血、胃液，连同方才吃下的干粮被他一并呕吐了出来。
苏陌将嘴巴一把抹净，又迅速划出一片鹿肉，这次连调料都没放便塞入了口中！
“吸～呼！……呕！”
他的手中不停，一片鹿肉才刚呕吐出来，下一片鹿肉已经被被送入口中。
“……呕！”
高处的鬼魅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的震惊难以言明！
他曾以为自己能面无表情地从乱葬岗、死人堆里爬出来已经是惊世骇俗，却不想眼前这个才不过九岁的孩童正在经历的一切，和他相比也已是相去不远！
这是一种对自己的残忍！
这一个月的相处，让他觉得这个孩子始终是一个敦厚淳朴的乡野少年，但眼前这一幕着实让他推翻了此前对苏陌的所有标签！
他能清楚地看到苏陌的眼神，如同一只濒死的饿狼，即使拼尽全力也要渴求那几不可查的一线生机，绝对不会引颈待戮。
苏陌的眼神中有仇恨，却并不会摧毁理智，更多的，倒不如说是一种对自己渴望强大的鞭策。
极其相似的经历让鬼魅不由得有些恍惚。
在鬼魅的感叹中，苏陌再度塞入一片生肉，“呕……咕噜……”
不知究竟重复了多少次，肉片入口的瞬间，苏陌的身体便习惯性地干呕了起来，口中又自然地做出吞咽动作来对抗，却不想这次的干呕来得极为无力，肉片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力就被他吞咽入腹。
苏陌也是一愣，胃里又是升起一阵呕吐感，但这次，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旋即，苏陌竟突然感觉到齿间生出一股津甜，刚刚还在蠕动抗议的胃部也莫名地安分了下来。
“这是……克服了吗……”
心中无喜无悲，苏陌再度取出一片生肉，含在口中，慢慢咀嚼、品味。
伴随着片片鹿肉入腹，苏陌体内飞速涌出了一股全新的魂力，这就是食用魂兽肉的优势，完全不是普通野兽、家畜之肉所能比拟的！
如今，方才让苏陌难以忍受的不适感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只有鹿肉极具弹性的口感。
肉汁裹杂着鲜血，腥腻依旧，可每每品尝却都能生出一股甘甜让人回味无穷。
苏陌心中突然涌出一阵惋惜：“刚才……浪费了好多啊……”
肉易饱腹，不一会儿苏陌就填饱了自己的肚子，取出水壶喝上几口，借以冲淡口中的腥味，身心俱疲的苏陌再度闭起了双目休息了起来。
寂静中，一声低吟自其口中悄然飘出：“这水……太淡了……”
……
有了第一日的经历，后面几日中，苏陌都以每日狩猎一只百年魂兽的进度稳步前进！。
而在第三日中，更是因为追逐一只猴类魂兽而意外发现了一片果林。
树上的果实饱满通红，个头还足有他一拳大小，一口咬下去满嘴生津，不仅甘甜爽口更富含了大量水分，极大地减少了他对清水的需求。
有了这个发现，再凭借着对周围环境的熟悉，苏陌也算是在这片区域安然生存了下来。
偶尔去水潭边观察魂兽，遇到合适的目标就挑衅勾引一番，战斗经验也在一番番勾心斗角中飞速成长！
几天时间就这么一晃而过，当第四个夜晚降临时，苏陌离最终的目标，也只差两只了！
苏陌赶在日落之前回到第一日的空地，这里已经是他在附近能找到的最适合的扎营之所了。
将撒在周围的驱兽粉检查完毕，苏陌钻进昨日剜出的树洞，坐在其中静静调息，准备迎接明日新的挑战。
大部分魂师休息时的方式多为两种，睡觉或是打坐调息。
睡觉的优势在于能完全的放松身心，保证第二日起来的精力充沛；而打坐调息虽然不如睡眠般有助于恢复精神，但也有一定程度的调养作用，更为优势的是，打坐是修炼魂力的重要方式！
而且除非进入深层次的闭关修炼，调息中的魂师都能对外界保持一定警惕，而不至于陷入沉睡一般感知迟钝。
虽然现在的他又到了需要获取魂环的瓶颈期，但自从印证了瓶颈并不会阻碍自己魂力的增长后，苏陌更是几乎日日都会抽出时间来修炼，这也是他保持了两年多的习惯。
有时间有精力的话，他更愿意选择修炼，而不是“浪费”时间去睡觉。
夜，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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