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姐妹的嫌隙
中午十一点半，韩艳提着一兜菜进了电梯。
她刚从孤儿院回来，路过超市买了点菜，准备回家做饭。
家里本来有做饭的阿姨，可是自从大儿子出事后，她就把阿姨辞退了。家丑不可外扬，外人在家里，不敢保证她和自己一条心。
所以这几年，都是她自己买菜，自己做饭。有好几次，儿子都是趁她买菜时，打开门或窗户跑出去的。
不过现在好了，儿子每天待在家里，除了画画就是看书。偶尔还会跟她说句话，问她“今天是几月几日”，或者问她“这是什么肉，怎么这么好吃”等等。
她别提多欣慰了。
回到家后，她把菜放进厨房，先去看了看儿子。看到他正坐在电脑桌前，研究她刚给他买回来的那台电脑，她便放心地去做饭了。
饭做到一半，有人敲门。
她以为是老公回来了，便快走几步去开门。
“韩棋？你怎么来了？”
看到门外站着一位贵夫人，让她吃了一惊。
韩棋是她堂妹，嫁给了易茂地产的总经理易志得，平时他们两家关系还算不错。不过韩棋很少来家里，都是约在外面，一起做美容、购物什么的。
“我路过，看着到饭点儿了，上来蹭饭吃，欢迎不？”韩棋边往里走边对堂姐说。
韩艳把门关好，笑着说道：“怎么不欢迎，不是总给你打电话让你到家里坐坐吗？”
“这么香，做什么好吃的了？”韩棋寻宝似的往厨房的方向看去，闻到这么香的味道，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鱼汤，快好了，”韩艳让堂妹在沙发上坐下，先给她倒了杯茶。
“那我可有口福了！”韩棋让堂姐坐到她身边，像是话要对她说。
韩艳坐下后，小声问她：“怎么了？”她就知道，韩棋这个大忙人肯定不会只为了吃顿午饭才来找她。
韩棋也没有绕圈子，直接对她说：“还不是因为钟欣静的死，本来说是自杀，现在又变成被杀了，还找我们一个个问话。志得说，如果不是看在他姑父的份上，这次就和俞家断交了。”
易志得的姑父钟强，是钟欣静的叔叔。韩艳知道，即使没有这门亲事，两家在生意上也有往来，不可能那么容易断交。
“可不是嘛，你说这叫什么事？是俞搏空亲自给我们下的帖子，让我们参加他们的‘新品尝鲜会’。他老婆死了，我们就都变成嫌疑人了吗？”韩艳边说边观察堂妹的神色。
她这个堂妹，本来各方面都非常出色，但是自从七年前怀孕小产，被医生告知再也不能生育后，性情就变得越来越古怪了。她说什么，她也只能先附和着，否则一句话说得不对，不知道又惹出多少事来。
“我们就算了，也不是俞家多亲近的人，可是姐夫不是在俞搏空手下做事吗？这么多年为鸿凤酒业卖命，怎么俞家也不信任他呢？”
韩棋终于转入正题了，敢情是想挑拨离间呢！
韩艳笑了笑，拉住堂妹的手，对她说：“本来我也挺生气的。女人嘛，心眼儿就是小，眼里揉不得沙子。可是你姐夫明事理呀！他非常严厉地告诉我，查案那是警察的事，不是俞搏空说了算。那俞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接受询问了呢。它就是个程序，不问清楚，怎么给你排除嫌疑？”
听了韩艳的话，韩棋再也笑不出来了。“什么话都是他说的，我们倒成了小心眼儿的了。”
“哎呀，妹妹，那是你姐夫说我呢，哪儿就说着你了。”韩艳搂住堂妹的胳膊，让她千万别生气，“等这事儿过去，让俞搏空再摆一桌，好好给我们道个歉。”
之前韩艳就听说易茂地产有意涉足白酒领域，已经悄悄收购了一家酒厂。像他们这样的外行，要想做起来光有资金是不行的，还要有技术和人才。这不，来拉人了吧！在这点上，她和老公一心，老公对鸿凤酒业的感情她最清楚。
“他给我们道歉？想美事呢吧！”韩棋不知不觉中提高了声音，“他刚死了老婆，老婆还是被人杀害的，他哪儿有那个心情？”
韩艳刚要提醒他小声点儿，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她赶紧回头一看，原来是儿子，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了。
“聪儿！”她故作镇定地喊了儿子一声，希望儿子什么都没有听见。
遗憾的是，平昊聪不但听到了，还听到了非常关键的一句。“杀……杀人了，杀人了对吗？”他浑身发抖，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韩艳赶紧向儿子走过去，边走边对他说：“没有，没有，我和你韩棋阿姨在讨论电视剧的剧情呢。”
“是啊，聪聪，我和你妈刚好在看同一部剧，就聊了几句。”韩棋也有点被平昊聪的样子吓到了，赶紧说道。
“不是，你们……你……”平昊聪说着就晕了过去。
“聪儿，聪儿，快叫救护车……”韩艳喊得撕心裂肺。
一个小时后，她们跟着救护车到了第一医院，孩子被推进急救室，她们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堂姐，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聪聪下楼了，正好被他听到。”韩棋这个时候不得不示弱，要知道聪聪的情况才刚有好转，这要是再吓出个好歹，堂姐两口子还不把这笔账都算到她头上啊！
韩艳现在心急如焚，只是瞪了她一眼，也顾不上说别的。只要儿子没事，她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可如果儿子再出点什么事儿，她绝不会轻易罢休。
平照升这会儿正准备陪副总裁去吃饭，这也是他近期的任务之一，不能让副总裁搞垮了身体。
接到妻子的电话让他吓了一跳，幸好是在等红灯。
在后面坐着的俞搏空忙问他怎么了。听他说完后便让他先去医院，正好这里距离医院很近。
他们慌慌张张地跑到医院，刚好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他们都围上去，看医生怎么说。
“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在医院观察一晚上，明天一早如果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马医生以前曾是平昊聪的主治医师，对他的情况比较了解。他前几天听说昊聪的情况有所好转，还专门到他们家去看了看。看到孩子能安静地坐在书桌旁看书，让他也觉得这是个奇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韩艳紧紧抓着老公的手，挂在眼角的那滴泪也终于流了出来。
“不过，”马医生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他们一下，“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孩子刚才在里面睁开了眼睛，我看他的眼神，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我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但是这对孩子的影响真的挺大，你们把孩子接回家后，还需要慢慢疏导。”
马医生说完就走了，留下他们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韩棋这下慌了，悄悄往俞搏空身边走了两步。
“聪儿，我的聪儿，”韩艳没忍住大哭起来，“是我，都怪我，之前做了那么多努力，全白费了。”
平照升抱住妻子，安慰她：“你做得很好了。再说，还不一定呢！也许只是突发状况，睡一觉就好了。”
“是，是啊，堂姐，你的苦心感天动地，菩萨一定会显灵的。”韩棋说着还看了俞搏空一眼。
俞搏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好插话。
韩艳却像疯了似的，转身面向韩棋，让她滚，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
平照升赶紧从后面抱紧妻子，否则她真的会上前打人。“艳儿，你冷静点。”
韩棋看情况不对，吓得赶紧转身跑了。
护士走来告诉他们病人已经回到病房，让他们过去。
韩艳这才不闹了，推开丈夫跟着护士走了。
平照升无奈地看了副总一眼，“这，家里的事，多亏了她，所以她最听不得关于孩子不好的消息，让您见笑了。”
“怎么会呢？”俞搏空还有些抱歉，他平时对家人、对员工关心得太少了。可他们呢，不管自己有多忙，还惦记着他是否吃得下饭、睡得好觉。
他和平照升一起去看了看孩子，确定没事了才放心。他让平照升先去吃饭，吃完饭给妻子带回来一份，好好劝劝她。
他们往饭店走的时候，平照升才说起儿子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有多不容易，是他妈妈带着他东跑西跑，最后求一位隐居的心理专家给看了看，这才有了起色。
“心理专家？是不是默默园那位？”俞搏空突然想起来杨益曾提起过这件事。
“没错，就是她！”平照升边说边看了副总裁一眼，“这几天您事情太多，我也不好提起。其实那个心理医生不错，艳儿说的。”
俞搏空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也稍微解释了一下：“每次一发生点什么事情，出来造谣的、诽谤的、落井下石的，总免不了。你在鸿凤酒业这么多年，多少能猜到这都是什么人干的吧？有些事情官方消息还没有出来，小道消息就一大堆。”
“是，俞总，我都明白。”平照升心中稍稍轻松了些。妻子现在是顾不上了，不过昨天晚上她可给他打了三个电话，让他跟副总裁说一声，默默园的心理专家很好，让他不要因为网上的传言而有什么误会才好。
事实上，那个时候他们都认为消息是副总裁让人发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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