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吵吵才健康
“乖，想时哥没有？”时千落捋着木蛋的头发，看向呆若木鸡的成南，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木蛋抬起头吸了吸鼻子，猛地点点头，他松开时千落，回身拉过僵硬的成南，向个热心肠的越老一样，把两人的手搭在一起，哭哭啼啼道：
“时哥，成哥是好人，他为了我们，不惜用一人之身，挡了歪二的鞭子。我木蛋没见过世面，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也能过，现在你没死，你俩就好好过吧，成哥已经说了，他是你的情人！”
“……”
“……”
成南一时沉浸在复杂的思绪中。时千落没死，他和寒晟是发小，不是木蛋之前告诉他那样，两人不合。寒晟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真相？
而时千落风情万种的双眼里，也头一次涌上懵逼，调查成南时，这段剧情，真没查到。
房间沉默许久，一道无比锋利的视线投到两人紧握的手上。
还是木蛋擦了擦鼻涕，看着两个好大哥如此含情脉脉，在发现卧室门口站立的寒晟时，先咧嘴开心地打了个招呼：
“寒老大好！嘿嘿！我时哥，他没死！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你看！”他把那握在一起的四只僵硬的手，举了起来。
寒晟敛着眉轻咬下唇角，看向他沉声喝道：“滚！”
“……”
木蛋把掉在门口的内裤捡起来，塞进时千落浴袍的大口袋里，屁颠颠地走了。
寒晟阴着脸，啪得一声关上房门。
两个神游在外的人纷纷吓一跳，回了魂。
看着牵在一起的手，彼此眼里露出厌弃同时一甩，成南更觉得烦躁，干脆又跑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搓了搓。
等他出来时，时千落坐在寒晟对面又大敞着腿，竟又变得饶有兴趣盯着他看，看样子，内裤穿上了。
成南烦得狠，没个好气瞪向他，“看什么！”
想到寒晟瞒着他，他坐下后又挪了挪屁股，离他也远了点儿。
但没想到时千落竟没皮没脸又绕过茶几，竟一屁股坐在成南身边，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硬生生让成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片刻，时千落似乎有些可惜，摇摇头，“不行，咱俩在一起得撞号。”
成南很懵，“撞号？”他还真脱口而问，虽然他觉得时千落这人有病，并不想搭理。
时千落煞有其事点点头，“啧！可惜了，”他挑挑成南的下巴，“虽然比我高些，壮些，但是以我专业人士的眼光看，你也是下面那个。”
“下面那个？”成南二连问，继续懵逼，甚至忘记拍开下巴上那只烦人的爪子。
时千落一怔，“直男？”他不明所以竟看了一眼似乎一直在压着脾气的寒晟。
“废话！”这句成南自然听得懂，他马上起身远离时千落，坐在寒晟另一侧皱眉道，“老子比路边的电线杆子都直好吗！”
时千落不知在想什么，看起来很开心，他凑到寒晟身边搭上他的肩膀，笑道：“寒总，那咱们怎么带成南弟弟玩儿啊？”
寒晟偏头看了看肩上那只手，以往他一定会拍开，或者躲开。可此刻他没管，只咽了一口凉茶，也不说话。
成南却马上来了脾气。
“拿开！”他撇开时千落的手，自己搂过寒晟的肩膀厉声道，“我告诉你，老子思想开明，从来不歧视任何人群，但你弯你的，别瞎他妈带着寒晟！”
时千落无谓地挑挑眉，似乎胸有成竹。
成南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些慌乱，他起身拽起寒晟的手腕道：“寒晟，去我房间，和我一起睡，离他远点——”
“成南！”一直沉默不语的寒晟，猛地沉声制止住似乎有些激动的成南。
成南身形一顿，寒晟不忍心，声音陡然又轻了下来，“抱歉成南，他说得没错。”
抓在寒晟手腕上的力道一松，寒晟的心猛然揪起来一样疼。成南到底会感到不自在，他一开始就这样想过。
“我很感激你的不歧视，可我们，大概不能一起共事，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寒晟自己收回手，唇角微微颤动，“如果你想离开，我会打点好一切。”
成南的手还僵在半空，明明是他自己放开了寒晟的手腕。可他不懂为什么自己觉得心里空了一下……
他颤颤地把手臂放下，指尖动了动还是攥了起来。
“我……”成南四下瞟了一下，显得手无足措，“我先，先回了，你早点睡。”
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寒晟点燃烟，在时千落又要凑过来的瞬间，起身绕到对面。
时千落扑了个空，腿一抬搭到茶几上黑着脸不满道，“没劲！请问寒总你是在难过吗？”
寒晟没说话，时千落又“啧”了一声，似乎一刻也闲不住，把腿收起又倾身过来，眼里异常多情，“寒总，咱们这类人，难得碰到不撞号的，我技术很好的，咱们要不要，排忧解难一下，嗯？”
“时千落，”寒晟抬起眼皮看着他，冷声道，“你一向张扬，唯有这件事，竟然瞒着我们二十几年，这不像你。”
“寒总你不也是吗？”时千落一点没有畏惧，盯着寒晟的眼，声音一样冷了下来，“一个月前的你，直男了二十九年，明明都快要和楚雯求婚的架势了，却说弯就弯，这也，更不像你。”
房间里四目相对，头顶上柔和的灯光分明亮得狠，平静中却分明暗潮涌动。
良久。
时千落又败给了寒晟的沉闷，“你赢了寒总！”他一瞬间换上笑脸。
仿佛并不是真得介意短短一个月，寒总成了gay。而他张扬妖艳的脸上，无疑更满意寒总成了同类。
他突然直接迈过茶几，一下子胯在寒晟的腿上，一时间他的眼里闪过浓浓的迷恋，仿佛这一刻他等了很久。
“我/们/做/吧，寒晟。”他有些喃喃细语，红润的唇映得脸色更加苍白，甚至多了一丝病态。
寒晟淡定地把烟灰弹掉，冷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时千落，你不是想做，你是想死。”他道。
时千落低头往小腹上看了看，片刻竟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寒总，我/还/以/为/你/他/妈/硬/了呢！”他起身摇摇头，眼里一丝落寞匆匆闪过，“没劲！拜拜！老子要睡了。”
终于安静了，寒晟把刚刚顶着时千落的枪往茶几上一扔，头往后仰去。
他蹙起眉，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脑子里全都是隔壁那个，比电线杆子还直的身影。
而隔壁那个，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成南眉间竖起一道深深的沟壑。
怪不得……怪不得不和他一起洗澡，一个弯的和一个直的一起洗，有什么意思！
可弯的又怎么样，他那会儿松开手，只是觉得很突然，他又没说他不能和弯的处哥们儿，寒晟就迫不及待替他下定论？不是白天还生怕他离开呢吗？
时千落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死而复生”，那两人不为人知的计划，也可能因为什么原因结束了，所以寒晟就要打点他离开了？
凭什么！
“你大爷的！”成南猛地坐起身抓起枕头甩到地上，齿缝间骂骂咧咧。
刚才听到寒晟房间的门被打开又关上，他知道时千落已经离开，“算你识相！”成南想到那张妖艳的脸，心下又骂一声，下了床气势汹汹几步冲出房间。
可真到了寒晟的门前，那马上要落在门上的拳头，突然间又顿住，没有继续敲响。
成南叉着腰跺了几步，暗骂自己，似乎总有点怕寒晟是为哪般？
可是怕个锤子啊！他还欠老子一个解释！成南想着气势又涌上来，一股怒火腾地一下点燃双眼，他举起拳头毫不客气敲了下去。
房门一瞬间被打开，寒晟胸前生生挨了一下。
成南僵僵愣了片刻，竟又下意识满眼关切，“没事吧？”他急忙抚了抚寒晟的胸膛，那一拳在气头上，力道多重他自己清楚。
手腕被寒晟握住轻轻放了下来，“没事，进来吧。”寒晟闪身让了一下，声音淡淡的。
成南觉得自己今晚一直在失控的边缘徘徊。他不喜欢寒晟和他之间突然多出来的那一道写着“隔阂”两个字的墙。
明明他还没表态不是吗！
他听见背后寒晟慢慢地关好了房门，不由地紧了紧握起来的手指。
于是寒晟转过身瞬间，被扑过来的成南又一次按到墙壁上。
成南咬牙切齿用力抓着他的肩膀贴近他，怒声低斥：“你是不是当老大当惯了，嗯？觉得什么事都可以不用问就自己下定论？我有说过我不舒服？我有说过不能和你一起共事？我有说过要离开？还是你们弯的瞧不上直的做哥们儿？呵！”成南红着眼角哧笑一声，“你们他妈还挺骄傲是么！”
成南气喘吁吁盯着寒晟，整个身体，连带着嘴角都在轻颤。他伸出食指，在寒晟眼前比划了一下，“告诉你，我只给你一分钟，不说清楚，老子自然会遂了你的愿，马上就走，用不着你打点！”
寒晟似乎在犹豫，但最终还是握住那只手指，顺势将成南轻轻拉进怀里。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轻轻拍着成南的背，安抚他过于激动的情绪，“傻瓜，我哪有什么骄傲。”
正相反，我只是太害怕你会主动离开。可这句话，寒晟不会说出口。
他自嘲地笑笑，抿了抿唇，依旧轻拍着成南，“身边突然多出一个另类，我能理解你的不知所措和茫然，也感激你，还能选择回来给我一分钟。现在，我用剩下的时间告诉你，我刚刚就是想去找你跟你说，请你不要走，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哥们儿。”
一辈子的兄弟，朋友，都可以，我不会奢想别的什么，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就好。
成南听不到寒晟心里的话，却能感受到寒晟胸膛处传来的沉稳的心跳。
寒晟的怀抱很温暖，明明洗过澡，他的身上还是有那种熟悉的淡淡的烟草香。
成南深深吸了一口，竟觉得自己委屈到了极点，尤其是感受到寒晟突然抱得他比之前还要紧。
他努力抬起眼皮眨了眨眼睛，心想，可不能那么丢人，要是掉俩金豆子下来，那他妈会是他成南一辈子的污点。
他解气般用力抓了抓寒晟的肩膀，小声道：“你的圈子外竟然有个对你不离不弃的哥们儿，这才是你要骄傲的事儿，懂了没！”
那股热乎乎的怨气喷在寒晟的耳边，寒晟勾起唇角无声笑了笑，“懂了，成老大。”
成南没忍住破了功，“扑哧”一声笑出声，连带着喷出点鼻涕，落在寒晟耳侧，还有肩膀。
“……”
“不……不好意思，你去重新洗个澡吧，我回了。”成南木纳地拉开门，闪人了。
寒晟特别无奈，也无语，但是冲个澡换身睡衣很快，就几分钟的事儿而已。
待他擦干头发进了卧室，猛然一愣。
他亲眼见着离开了的成南同志，此刻躺在他的床上，搭上了一点被子，侧着身单手支着头，睁着那双漂亮的瑞凤眼，在看着他，冲他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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