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铁锤
“老先生，我……”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那些宝物没了就没了吧，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流云目瞪口呆，那么多的宝物在这老先生眼中居然是不要紧的东西。
“什么宝物啊？”几句话明显引起了铁锤的好奇。
“十六个大箱子，里面满是黄金钻石，珍珠玛瑙，宝石翡翠。”
“啊？这还不是要紧的东西啊？老神仙那你得多有钱啊？”
“我没钱，穷光蛋一个，不过那些确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凡尘挥挥手止住正要开口的铁锤，“他刚醒，你好好照顾他，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几句话说完凡尘吃了两碗肉粥便回自己的山洞休息，只留下流云和铁锤大眼瞪着小眼很久。
“你为什么说我是鬼啊？”
“那是你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知道了你肯定比我还要屁滚尿流。”
流云笑笑，“那我真得知道下了，你能说说吗？”
铁锤见流云很是轻松，心中不服，便添油加醋地将流云这几天身上发生的事对流云说了。
直说得流云目瞪口呆，冷汗直流。
“你说的是真的？”
“我亲眼看见，亲自伺候你这么多天难道还有假。”铁锤瞥了瞥流云不屑的说道。
“那我真得好好谢谢你了。”
“都是小事，不过你要谢我我也不拦着你。”
“等有机会我一定谢你。”
“啊？还要找机会啊？没劲儿。”
说完铁锤就卷起被子窝在了火塘旁。
许久之后始终抬头望着洞顶的流云突然说道：“你睡了吗？”
“没，你挺让人害怕的，我怕你一会儿又全身冒脏水，我来不及跑。”
“是吗？”
“是。”铁锤说得极其肯定。
“那我们说说话好吗？”
“说什么啊？”
“就说说为什么回来这里吧。”
“那好吧，你先说。”
于是流云便把这几个月的经历讲给了铁锤，“你也真是够惨的，关键是惨得莫名其妙，一点头绪都没有，你命真不怎么样。”
“是啊，是不怎么样。你呢？”
“我，我还好吧，比你强点，也强不了多少。”说完铁锤坐了起来，在火塘边披着被子给流云讲述自己的经历。
铁锤是青水星神圣翼国人，并不知道自己的所属的州郡，只知道自己的村子叫卧虎岗，坐落在卧虎山上。
他是个孤儿，是自己的养父从山里的狼嘴里抢下来的。为此养父脸上留下了三道可怖的伤疤，也因为这样他的养父一直没讨到老婆。
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幸好铁锤的养父是个手艺不错的铁匠，凭着养父的手艺，铁锤生活得不错。
可是事情总是乐极生悲，就在铁锤十岁那年，他的养父终于找到了一个不嫌弃他长相的漂亮女人结婚，婚后日子也越过越好。因为战事，铁器的需求越来越大，养父便把后母的远房表哥喊来帮忙。
就这样过了半年时间，就在铁锤过生日的时候，铁锤的养父突然得了急病，从病发到去世仅仅只是几分钟的时间。
这样铁锤便又成了孤儿，后母也变了模样，每天除了干不完的活儿，就是从没停止过的打骂。渐渐地铁锤就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
而致使铁锤来到这里的原因却是另外一个。
那天阳光明媚，蓝天白云，铁锤一如既往地进山砍柴，却被村里田老爷的公子田七少爷拦住，说要带他去看点好东西。
两人在山里兜兜转转了很久，直到听到流水声，铁锤才知道田七带着自己来到了山中离神龙庙不远的那条瀑布。
就在铁锤想着瀑布有什么好看的时候，田七猛地按住铁锤，拉着他慢慢地接近瀑布，等到了瀑布一看才发现，一个丰满圆润的女人正在弯着腰洗衣服，远远看去仍能看清那鼓囊囊像是塞满棉花的雪白，那是同村的张三婶子正在瀑布边洗衣服。
三婶子那年22岁，按村里人的说法是个寡妇，三年前嫁给了张三叔，可是还不到半年张三叔就被官府抓走去从军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消息。
根据一年前田老爷打探来的消息，张三叔在从军不到一年就死在了战场上，从那时起三婶子便成了村里人们口中的寡妇，也招来了村里村外数不清的男人。
对于三婶子的悲惨遭遇铁锤感同身受，毕竟他也失去了最亲近的养父，没了依靠。
只是铁锤实在不明白，田七拉着自己来看三婶子洗衣服干嘛？
就在铁锤觉得无聊准备拉田七离开的时候，却被田七猛地拽住，一掌把他的目光推回到三婶子身上。
只见三婶子洗完衣服，警惕地向着周围望了一圈，便开始脱衣服。一会儿的功夫外衣脱了个干净，只剩下贴身的肚兜和半截水裤。
铁锤看红了脸，刚想拽田七离开，一伸手却拽了空。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人将铁锤团团围住，铁锤被绑了起来，同时哭红了眼的三婶子，狠狠地甩了铁锤一个耳光，掩面跑开。
就这样铁锤莫名其妙地被绑到了家里，当着铁锤的面后母赔给了三婶子五钱银子，同时后母的远方表哥拿着皮鞭狠狠地抽打了铁锤一番，直到铁锤皮开肉绽、昏死过去，鞭打也没有停止。
等铁锤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山间那座已经破败的神龙庙。
庙中只有全身伤痕的自己，稍微一动就痛得浑身冒冷汗。铁锤隐约记得自己是被扔在了乱葬沟，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神龙庙则一点都不记得。
将近子时的时候，山中的寒气到了顶点，铁锤被冻得瑟瑟发抖，剧烈的疼痛犹如刀割一般，铁锤想赶紧睡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就在这时“咯吱咯吱”鞋底断枯枝的声音渐渐靠近，一会儿之后，一个露着肩膀狐狸精样的女人挽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小白脸走了进来，身后还有一个被绳子捆住双手的少女，铁锤曾经见过那个少女，那是县台大人的小女儿。
至于那个小白脸，铁锤一看到就吓得瑟瑟发抖，那是官府通缉的采花大盗—玉花银，自称银月情圣，听闻他的兵器是一把新月形的弯刀。
就在玉花银掩鼻皱眉在铁锤面前露出弯刀一角的时候，一个身高两米开外的壮汉闯了进来。
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人熊般模样，脸上蜈蚣般的伤疤和那一柄两米来长的漆黑色大剑，这一切都让人感到深深地恐惧，但铁锤却感到无比亲切，虽然说不出原因，但就是觉得很亲切。
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铁锤一样，起码玉花银就不是，在见到壮汉的那一刻玉花银眼睛满是恐惧，壮汉距离门口还有五米远的时候，玉花银已经推开妖艳女人，纵身奔着窗户而去，只是还没靠近窗户就被那柄大剑齐腰挥成了两半。
血腥的场面吓呆了所有人，妖艳女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口中发不出一点声音。至于少女干脆一下子晕了过去，铁锤想求饶却疼得根本开不了口。
面相凶恶的壮汉只是伸出食指在妖艳女人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女人就昏了过去。
随后壮汉扛起少女就离开神龙庙，半个时辰不到壮汉又扛着一团黑影回来了。等壮汉进庙点起篝火，铁锤才发现那团黑影不是县台老爷的小女儿，而是一头宰杀好的野猪。
两百多斤的野猪被一根粗壮的树枝穿过架在火堆上，壮汉一边烤一边吃，铁锤看得直流口水，壮汉却一片也没分给他。
早晨的时候，女人悠悠醒来，壮汉只是闭着眼说了一句，“滚吧。”
女人跌跌撞撞地跑开，不一会儿，铁锤的肚子打起了鼓，本以为壮汉不会管自己，没想到壮汉哈哈一笑，不知道从哪里端出一只陶土锅，一勺一勺将热粥吹凉喂给铁锤。
在壮汉的照料下，铁锤渐渐恢复，三天后已经能走路活动。
就在第三天的晚上，一条水桶粗细的巨蛇闯进了神龙庙，那正是神龙庙破败的原因，据说巨蛇已经吞食了不少山里的猎户，官府几次派兵抓捕却没能成功，白白折损了许多猎户。
铁锤本以为两人马上就要命丧蛇口，没想到壮汉只是笑着拿起巨剑轻轻一挥，铁锤亲眼看到剑并没有碰到巨蛇，巨蛇却被斩成了两半。
从那天开始铁锤就一直跟着壮汉，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受了多少苦，可最终还是没能拜壮汉为师。
直到十天前壮汉将铁锤带到了海边，把他托付给凡尘照料，而在壮汉离开的时候，铁锤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铁兵。
“铁兵？你是说那人叫铁兵。”
“是啊，他是这么说的。”
“没想到他居然在青水星。”
“你这么激动干吗？你又没见过他，难道他很有名吗？”
“岂止是有名？擎天神剑你总该听过吧？”
“擎天神剑？那是什么？没听过。”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那时你就知道自己多么幸运了，也会知道自己多么不幸了。”
“你这说的什么啊？乱糟糟的。”
流云对着铁锤羡慕的笑笑却不再说话，铁锤见流云不理自己了，气得一转头盖上被子，自己睡自己的……
两人睡得很晚，临近中午，就在呼噜声交相辉映的时候，突然几声“救命啊。”传进山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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