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丧尸世界（6）
又是徐倩？
显然，有这个想法的不只陆杳一个人。
下一刻，白瑾瑾抱怨的声音在陆杳身边响起：“这群人怎么阴魂不散啊。”
她们据点被破坏的气还在肚子里面没处撒呢，这几个人又出来作妖，烦不烦呐。
“不对，”姚峰说，“他当时是和丧尸在一起，丧尸没攻击他吗？”
“而且在发现我的踪迹的时候还试图攻击我。”陆杳倒了一杯水，提出了一个问题，“丧尸真的没有智力吗？”
“陆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丧尸有智力，我们估计会团灭。”何琦白着脸，尴尬地笑了两声。
姚峰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你是说，丧尸和人合作的可能性吗？”
陆杳点头，一口气把水喝完，视线转向依旧在昏迷的老人身上：“只能从他上面入手了。”
老人还在昏迷当中，不好强行叫醒，他们只好先准备晚饭。
这群大学生的学习速度很快，才几天时间就把陆杳的手法学去七七八八，虽然还不太娴熟，但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出奇得不错。
陆杳把他们削起来的木箭放到陷阱里面，用枯枝盖上薄土隐藏好，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其他陷阱的完好情况。
她有种预感，晚上大概还会遇到什么事情。
入秋之后，这个世界的夜晚来得越来越早，不多时，就见一颗星星挂在天尽头，夜色渐渐覆了下来。
一旦天色暗了下来，不远处的森林仿佛变成了一只沉睡的野兽，安静，却让人充满恐惧。
今天另一组的人在森林里找到了野生的苹果，口感清脆，味道有些酸涩，甚至还会有虫。
孙奚就是那个幸运儿，一口下去，一只大肥虫子正扭着白色的身躯和他对视。
孙奚：“我——”他一句脏话快要出口，又像是顾忌什么，硬是被他憋了下去，叹了个九曲十八弯。
何琦凑上来看了一眼，笑嘻嘻道：“还好不是半条虫子。”
另外有人接口说：“如果真是虫子，估计要像小姑娘一样蹦起来大叫了。”
陈若拿着树枝戳他：“小姑娘才不会这么叫，谁第一次看到丧尸哭爹喊娘地喊着，是你吧？”
一说起自己黑历史，那人悻悻闭嘴。
虽说如此，陈若还是把苹果放回框子里，她看到原本空空如也的篮子不知何时早就被放回去一个，疑惑地眨了眨眼。
抬起头，她发现原本拿起一个篮子准备开吃的陆杳手支着头，面色淡然地看着幽深的丛林。
陈若没有点破，悄悄勾起嘴角。
吃完饭后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气温也在慢慢下跌。
陆杳却还在看着对面，素来温和的眼神里面黑沉沉的。
陈若上前两步，疑惑道：“陆姐？”
陆杳没有回应她，她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像是什么碾磨过树枝，“咔嚓”声格外清脆。
这下子不止陆杳，其他人也听到了，齐齐停下动作，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不过陆杳感受的更明显，相比起之前的试探，这次的攻击显然充满恶意。
是针对她的吗，还是说，目标是其他特殊的人？
比如说，还躺在地上的那个老人？
何琦和姚峰快速点起火把，照亮了眼前场景。
他们往后靠了靠，小声吸了一口气。
森林里面，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站满了一片的丧尸，沉默又诡异地注视着他们。
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个尸体还算干净的丧尸，和陆杳下午看到的那种疑似进化的丧尸很像，刚才踩断枯枝的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陈若吓得一把抓紧陆杳的手臂，白着脸问：“陆……陆姐，它们什么时候来的？”
陆杳慢慢把袖子一点一点往上折：“在我们吃晚饭的时候。”
陈若脸更白了：“你……你怎么不说啊？”
陆杳又把另一只手臂的袖子折上去：“说了你们还吃得下饭？”
陈若：“……”
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是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领头的丧尸无神的眼睛直愣愣对着陆杳，对峙半晌，它朝着陆杳缓缓伸出一只手，手掌向天摊开，像是在讨要着什么东西。
陆杳歪了歪头，嗤笑一声，声音很轻，但透着一股狠劲：“做梦。”
话音没落，她快速蹲下身，从脚下的袋子里抽出了一把猎/枪，对着那只丧尸就是一枪。
不料那只丧尸反应很快，在陆杳动作的刹那，反手抓住身后一只丧尸抓在眼前。
子弹穿透大脑，那只丧尸无力地抽搐两下，瘫软到地上。
领头的丧尸尖啸一声，那群静止如木桩的丧尸群突然动了。
它们身上的衣着各有不同，有羽绒服也有短袖，全都破破烂烂，脸上也是沾着血污，随处可见白花花的骨头，黑压压一片走来，极具冲击性。
陆杳带着他们冲回屋子里，而在外面，她这几天设置的机关也正在派上用场。
丧尸群里面，领头的那只丧尸没有再往前走，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前方防御的溃败。
姚峰他们爬上了二楼，看到这一幕，皱眉道：“真是邪门。”
陆杳有交给他们机关的触发方法，因为这些机关有一些是需要他们手动触发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丧尸群渐渐靠近别墅，遇上了第一轮机关，是陆杳在地上挖的坑，里面摆满了尖刺，掉下去能一下子戳成花洒。
没过多久，陆陆续续有丧尸踩断充当支架的树枝，成群地滚了下去，他们甚至能想象到尖刺穿过皮肉发出的闷声。
前方一下子少了一片，但是紧接着又有新的丧尸接上，踩过同类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到了尖头栅栏前面。
白瑾瑾不适地移开眼睛。
他们前几天看到的是陆杳把丧尸烧成一片的场景，血液都蒸发干了，所以只是依靠着想象，其实比不上真实看到的场景。
姚峰看到丧尸撞上利刺，问陆杳：“它们会把栅栏撞翻吗？”
陆杳点头：“会。”
姚峰疑惑：“那要怎么做？”
陆杳好像笑了笑：“给它们引路。”
姚峰还在思考陆杳说的话，陆杳却先动了，她取出小刀，轻轻弯腰，挑断紧绷着的一根细线。
转瞬之间，木箭如同乘着风一般，一连串地飞向对面。
最绝的是，他隐约中看到木箭后面连着什么，还没看清，木箭便没入对面的阵营中。
奇怪的是，刚才还在对着庄园张牙舞爪的丧尸，突然迷失了方向一般，冲着后面扑去。
丧尸抓挠着丧尸，它们感受不到痛觉，所以异常骁勇善战，尖利的爪子凶狠地往同类身上、脸上呼去，一抓就是一片腐肉。
战斗场面异常混乱，众人被这变故整懵了，下意识看向陆杳。
陈若看出了点门道：“是刚才射出去的箭有问题吗？”
陆杳笑道：“我在每支箭上面绑了一些兔脑和鸡脑，绑得不牢，下来的时候估计全洒它们身上了。”
他们明白过来，脑子对丧尸的吸引力如同猎物对于狼，钱对于人，学分对于大学生一样，丧尸对活人的攻击性也正是因为这个。
只是没想到，陆杳竟然用这个作为反击的道具。
陈若瞪着一双大眼睛问：“你是什么时候弄的，我怎么没看到？”
陆杳抹了把她的头：“你每次都睡这么早，梦里能看到我在干什么吗？”
有了动物脑子的骚乱，他们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之后的反击也不需要陆杳亲自动手。
这群学生好不容易有了能把丧尸压着打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姚峰临时担任指挥，情绪激动地一直在大喊大叫，充分贯彻了输出全靠吼的宗旨。
陆杳实在被吵得耳朵疼，走到了另一边，直到丧尸快要清除干净了才回来。
“陆姐，那个大丧尸逃走了。”姚峰咽了咽口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喊得沙哑，现在的声音宛如七十老叟。
“逃走了？”陆杳站在窗前，淡淡瞥了一眼那个落荒而逃的影子，抄起一把闲置在一边的猎/枪。
她的枪法在场的人都是见过的，见到陆杳端起枪，心顿时放下了大半。
这批丧尸的头领凭借着自己灵活的姿态在一群低级丧失中穿行，眼看着就要蹿入丛林。
直到它听到一声微弱的枪响，紧接着，他脚步一顿，直直地摔倒在地上。
转头一看，原来是一条腿的腿骨被打骨折了。
它用手扒拉着土地，一点一点向丛林里爬去。
但终究是晚了，第二颗子弹接上，正中了它的后脑勺。
它其实没什么自我意识，它不像那些低级丧尸一样，依靠着本能晃荡在丛林里，整天只知道脑子、脑子还是脑子，他用迟钝的脑子思考，隐约知道自己的不同，比如，它能号令它们。
它同时也知道，自己不是丧失中最特殊的那一种，在它上面还有更高级的丧尸，命令它就如同它命令那些低级丧尸一样。
今天它也是听从高阶丧尸的命令来做这件事情，去那里，将这些活人的脑子敲碎，吃掉他们的脑髓。
它已经做过无数次这种事情了，那些活人都很怕它，它是知道的。
但是这次好像有些不太一样，那个一直看向这里的活人，眼神很冷，它藏在黑暗里，却感觉自己才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一阵战栗感从混沌的大脑里传出，叫嚣着远离那个人。
很危险。它的本能告诉它，只是高阶丧尸的命令像是一个烙印，驱使着它浑浑噩噩走向庄园。
死之前，它跌跌撞撞爬向森林，然而下一秒，一颗子弹迅速钻入了它的脑子，破坏了它被病毒改造的大脑结构。
它还有一些生前的记忆，知道自己以前不是这样的，而是体面得体，意气风发的，那是多久以前呢……
丧尸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丧尸也不知道疼痛。
只是为什么，在意志慢慢消散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久违的疼痛呢？
两击完毕，陆杳瞥了眼趴在地上的尸体，淡然地收回视线：“你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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