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前奏
他伸手搭着阿音的肩膀，让阿音面向他。
“谢谢你那天救了我，我除了说谢谢也不能做什么了。喜欢，这只是一个感觉的问题，并不是其他问题。”阿音委婉地表达自己拒绝的态度，语气却是如往常一样生硬。
“阿音，我不明白为什么伪君子就那么多人喜欢！我不知道在这个时代人看人的表面就可以决定一切！你也瞧不起我对不对！他们那种得不到就会毁掉的人，总有一天你就会毁在他们手里！”
钱宇理解错阿音的意思，有些恼羞成怒。
钱宇一直自卑自己并不够优秀，也没有韩放和孟逸那样的皮囊。他总觉得别人的话里话外有瞧不起他的意思。
“我没有瞧不起，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缺点的，很多事情本来就不应该看表面。”
“说到底，还是偏向他们的吧！是啊！成绩是优异的，皮囊是完美的，即使有缺点也可以接受的。”
钱宇受过太多的白眼，明明是那么的喜欢阿音，以为阿音是不同的，可为什么最后阿音还是和其他女生一样！
钱宇似乎掉进了偏执的深渊，深渊里没有救助的东西，在钱宇眼里现在的阿音就像是深渊中段的绳梯，可望而不可即。
阿音知道钱宇误会了她的意思可是也没打算再解释了，“谢谢你的喜欢，是我不值得你的喜欢。”
钱宇看着要转身离去的阿音，伸手拉住阿音的手，“阿音，我知道我没有孟逸和韩放的优秀和皮囊，但是你相信我我不会像他们一样，我只会喜欢你一个人的，你别拒绝我好吗？”
阿音推开钱宇的手，钱宇感觉到阿音的动作瞬间捏紧阿音的肩膀，不让阿音挣脱，“顾音，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知道我以前说过很多伤害你的话，犯过很多错，我求你好吗？别拒绝我。”
面对钱宇的偏激，阿音深深叹了一口气，感到疲惫，“钱宇，感情这种事情真的勉强不来，我现在也只想好好学习。”
“顾音！你就喜欢孟逸，别拿什么感情勉强不来做借口，你就是放不下孟逸，你就那么心甘情愿地去做小三，插足别人的感情。”钱宇越来越激动，阿音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正常。
“够了！我不想提这些事情，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我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阿音并不想过多纠缠。
“顾音，其实你就像他们口中的一样，虚伪又恶心！”钱宇直接对阿音吼道。
刚出教室门的许梦，看见钱宇使劲儿地抓着阿音，一脸怒气。
许梦立刻转身跑回教室，慌慌张张地喊着林夕，指着外面说，“阿……阿音……”
话还没有说完林夕就冲出去了。
阿音眼里突然充满恐惧，满脑子都是大家骂她的肮脏的话，对钱宇原本带来的一丝希望就此灰飞烟灭。
阿音突然笑了起来，肉眼可见的疯癫，“你所谓的喜欢其实和他们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没什么区别！你们都只会为了自己的私心，你的喜欢就是不去解释！任由别人传我和你的流言！然后你对我做什么别人都不会说什么。因为在所有人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
阿音对钱宇撕心裂肺地说出那番话。
刚跑出教室的林夕刚好听见阿音怒吼，看见情绪激动的阿音。立马踹向钱宇，那一脚用了狠劲。
钱宇松开了阿音，用手捂住侧腰。
林夕顺手搂住阿音，然后护在身后。
“钱宇，你冷静一点。”跟着林夕出来的许梦大声的喊道。
钱宇挺起腰，看向在林夕身后的阿音，又看向跟出来围观的同学。
突然笑着说惊人的话，“孟逸和韩放都可以弄她，我也可以，她就会勾引人。韩放不在意她，和许梦在一起了，上次我和他喝酒，他说了讨厌她恨她，说她是个渣女。连韩放都不要她了，孟逸就更不会了，白洁比她漂亮一……”
林夕听得恼怒，又是一脚，踹的钱宇喘着气，还在笑着说，像疯了一样，“还有那天晚上就是顾音勾引我的，我还以为她对我有意思呢？不然我怎么会看上一个毁容的！哈哈！”
林夕上前直接将钱宇踢翻在地，长腿压住钱宇，挥着拳头，狠的钱宇的反抗看起来是多么微不足道。
许梦上前阻止，可是林夕太狠了，她不敢接近，但还是想要伸手去阻止林夕。
阿音笑着看着这一切，感觉到嘴边的咸涩，伸手摸了摸，沾得满手液体。
突然周围的一切变得昏暗，阿音看不清自己的手了。来了一群魔鬼围住她，使劲地骂她。
她蹲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耳朵，使劲地摇着脑袋，想要驱散那些声音。
班主任带着孟逸和钱宇刚下楼就在走廊看见了这打架的一幕。
许梦准备去拉住林夕，却被林夕向后推去，撞进赶来的韩放的怀里。
蹲着的林夕回头看，那站在制高点上俯瞰一切的男生，搂着弱不禁风的女孩。
“够了！”班主任的怒吼使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林夕看着蹲在地上精神不正常的阿音，彻底慌了起来。
林夕正想要过去，却被班主任给打断了起身过去的动作。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班主任指着林夕和钱宇说。“过来，快点！其他人都回教室！”
林夕在老师的注视下起身，看了孟逸一眼，和钱宇跟在班主任的身后。
在楼梯拐角处，林夕转头看了阿音一眼，看见孟逸扶起蹲着阿音的一幕。
这一幕深深地刻在了林夕的脑海里，那无助的身影也停留在此刻深深地留在了林夕的记忆里。
……
后面的处分不得而知，只是后来在校园里再也没有林夕和钱宇的身影。
2019年1月25日
高三上学期结束，寒假来临，似乎一切都随寒风而去安静了下来。
2019年2月3月，除夕前一天，阿音回到乡下。
阿音咧了咧嘴，太久没笑过，有些不会笑了。
她给已经回家的亲戚朋友们笑着打了招呼。
脸上的笑容似乎还因为不受控制挂在脸上，大声说“我……”，可回到家面临的是空无一人，脸上的笑容没了踪影，轻声地说完，“回来了。”
外面阳光洒满，热闹非凡，家里却是阴寒清冷。
家里的小狗听着小主人的声音，从林子里冲到家里，一个劲儿地在脚下撒欢。
穿着白灰相间的毛衣的阿音蹲在地上，轻轻揉着小狗的脑袋，又长又宽松的袖子遮住了它的小脸。它还是欢喜，蹭着它的小主人。
傍晚，阿音做好饭等着顾父和顾母回来。直至天黑。
寒风吹进屋里，愈发冷清。
外面的坝子里，堂妹一家和爷爷奶奶在放着小烟花，小狗去外面凑着热闹。
饭菜早已凉透，不知在门口坐了多久，阿音终于看见顾母的身影。
阿音想开口问顾母吃饭没有，但看见顾母哭红的眼眶欲言又止。
“你吃饭没有？”顾母沙哑地问到阿音。
“还没有，你吃了吗？”阿音看着顾母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去热一下，我们一起吃。”
阿音端起桌上的菜去了厨房。
顾母坐在客厅又流下了眼泪。
顾母和阿音吃着迟来的晚饭，安安静静的，俩无言。阿音没有去问母亲发生什么，她从顾母一个人回来就知道顾母是为什么而伤心，她能做的只有安安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我来收拾吧，你去洗澡。”阿音对顾母说，手上拿着盘子。
“嗯。”顾母对阿音笑笑。
阿音也露出了久违的真正的笑容。
半夜，阿音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嗓子干疼。
阿音起床打开灯，走去客厅去倒水。
按下客厅墙上的开关，冷白的光驱散黑暗，桌上的一堆红色也清冷的光里格外刺眼。
桌上留下一封信、两个红包和一本红色的离婚证。
阿音拿起信，拆开。
心中不安，看到后面猛然想到了什么。
扔下那还未看完的信就冲出了家门，那封信飘下，孤零零地躺在桌下。
留在桌上的红包一个是生日快乐，一个是新年快乐。
阿音穿着薄薄的白色睡衣，打着电筒，在黑夜里穿梭。
那一抹白色在为生命而歌，歌别离。
阿音敲响了叔伯家的门。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四处安静。
顾母的尸体是早起的老翁在河边发现的。
那里离家很远，听阿伯说可能是顺水漂下去的。
阿音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镇静，阿音想要带她回家，睡一觉就可以了，明天就可以过春节了。
可是阿音哪还有家啊！还未十八的阿音在除夕的前一夜失去了她的家。
2019年2月4日立春除夕
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大家都贴好了春联。
守岁，夜里十二点，四处响起了鞭炮声。
堂妹一家的鞭炮声在今年格外响亮。
除夕夜的灯火，通宵不熄。
在漆黑的屋子里只有阿音一个人，阿音坐在冰冷的楼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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