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啊——啊——可、可恶——啊——”陈氏感到愤怒，一时间不知道攻击谁。让它不理解的是生前受到伤害，死后仍有人不放过自己。
陈氏内心中的仇恨越发强烈，强烈到快要奔溃。全身被浓厚的瘴气包围，刚才左肩上的伤口也随即愈合。一股浓烈的恶臭味道弥漫坊内，即使不在附近的人类也嗅到味道。
上官飞白利用黑猫形态回到地面上。他皱眉不解，陈氏仅仅去世一个多月，按理说不会拥有如此强大的灵力，不知道它期间发生了什么。照这样下去，杨语菲必定会被吞噬。
“急急如律令！”
一道金黄色由咒语组成的锁链从上官飞白手中的符咒窜出，锁链快速飞向陈氏，勒紧它的全身。每当动弹挣扎一下，锁链就收紧一下。
“没用的！我、我要杀了你”陈氏知道不能鲁莽挣扎，它镇定下来，开始发力。勒在身上的锁链随即断裂，金黄色的咒语散落一地后消失。就在挣脱束缚的瞬间，陈氏快速冲向了上官飞白。
“碰——”
陈氏的利爪刚要抓伤上官飞白之际，穆天懿来到跟前用长剑挡住了攻击。然后他一脚将对方踢飞，陈氏马上用瘴气包裹全身，漂浮在半空中。
“它、它好强”
“是的，这很反常。之后我必定查清原因。”
此时上官飞白注意到陈氏仍漂浮在半空中使用瘴气在自愈。它为何会如此？！对，是天懿的剑？！他朝穆天懿手上的长剑瞄一眼，明白了什么。
“天懿，待会用你的长剑去砍断陈氏腰间上的铜铃。”
“铜铃吗？”
“是的。如果鬼魅附身在人类身上就必须有媒介，铜铃便是此媒介。只要切断它，杨姑娘的魂魄就能回到身上了。”
“好的，我知道了！”
上官飞白拿出一张「千花雪」符咒，默念之后从纸符里飞出无数的雪花，雪花像是被飓风刮过一般，疯狂朝陈氏飞去。不一会儿，陈氏便被雪花包裹，细小的雪花落在身上，渐渐侵蚀它的身体。
“唔、你、啊——啊——”陈氏不停扭动身体，腰间的铜铃发出“叮叮叮”声响。为了除掉身上的雪花，陈氏只好将剩余的瘴气形成一个旋风，利用旋风把雪花都吹走。
上官飞白知道陈氏的瘴气快消耗完了，再乘胜追击便可以驱除它。他再次拿出「千花雪」符咒，无数的雪花又朝陈氏飞去。
这回陈氏已料到符咒的威力，它连忙躲闪，殊不知早被上官飞白看穿它的行动。
“天懿，左边！现在就把铜铃砍断！”
穆天懿右手握剑，嘴边念着咒，左手食指和中指顺着剑身。很快长剑剑身上布满咒语，看准时机使劲全力朝陈氏腰间的铜铃挥去！
当铜铃脱落到地面之际，鬼魅形态的陈氏瞬间脱离了杨语菲的身体，绿色瘴气幻化成一个年轻女子的模样。杨语菲随即倒下，穆天懿反应极快，他连忙抱住了她的身体。
上官飞白走上前，从袖间拿出一张「金豹」符咒，纸符上画着一只凶猛的豹子。他快速默念咒语后一只巨大的带着金色灵光的豹子从纸符里跳了出来，它张开大嘴，挥舞利爪向鬼魅扑去！在强大的力量下，豹子狠狠咬住陈氏的脖颈，令它无法再动弹。仅存的瘴气和臭气渐渐从陈氏身上散去挥发不见。
上官飞白知道胜负揭晓了，他缓缓走到杨语菲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呵呵没用了没用了”陈氏靠着残存的气息漂浮在半空中，它没了瘴气的包围，相貌渐渐变回生前的模样。“当杨姑娘被带上婚车的一刻，她就不想活了。”
穆天懿不甘心，将食指放在杨语菲鼻前，发现还有一丝丝呼吸，“姑娘！醒醒！姑娘！”他轻轻拍打她的脸颊，希望她可以苏醒。
“白费力气呵呵杨姑娘坚持不住了，她熬不过去的！只要我消失了，她也会一并死去。呵呵”
“我应该早点出手的杨姑娘就不会”
“当年洪克垂涎我的美貌，强迫我下嫁于他。不料成亲后受尽他的折磨，只要他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便会对我拳打脚踢。没过多久我怀孕了，想到肚子的孩子和娘家我也不敢反抗。殊不知洪克对怀孕的我仍使用暴力，甚至将肚子的孩子也打掉！我的孩子已经九个月了！已经是个婴儿模样了！他就这样杀了他！”
听后上官飞白不禁感到震惊，他并不知道陈氏曾痛失孩子。
“没了孩子后洪家便以各种借口将我休了。面对这样的男人，杨姑娘嫁给他会幸福吗？只会、只会步我的后尘而已”
“对不起。但您杀掉洪克后杨姑娘便不会下嫁于他，您的大仇也报了。”
“但其他人会认为凶手是杨姑娘啊。如果她活着回去必定被判以极刑。”
“也许在下可以帮助杨姑娘不被判刑！”穆天懿坚定地说道。
“帮助她？”
“在下乃是镇守北方边域的大将军，跟雪伶公主还有交情。只要我奏明皇上，道明一切，杨姑娘也许可以免除刑罚。”
“是、是吗？”
“是的！在下必定会道明一切！现在还有办法让杨姑娘醒来吗？”
“没有了，我们已结成契约。”
“你、你们已经达成契约？！”
“是的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们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我知道上官公子你一直想帮助我只是我怨念太深我太恨洪克了”
陈氏看着穆天懿和上官飞白对杨语菲的关心，知道眼前这两个是好人。其实它一早也知道，只是心里只有仇恨。
陈氏的目光来到杨语菲身上，它温柔地看着那张充满稚气的脸，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尽管痛失母亲的伤未自愈便要嫁给如此残暴的男人，但杨语菲认为父亲已变成自己在世上唯一可依靠的人，血缘的感情怎样也无法割舍。她也认为婚姻之事本该听从父母之命。
虽然陈氏不认同杨语菲的观点，但确实是受到自己的怨念影响她才会变成如斯模样。
“她真的醒不过来了吗？！”穆天懿扭头问上官飞白。
“不、不能了如果已经达成契约，那么就是生死与共”
“我要走了我会带着杨姑娘一起走的两位请珍重”
“谢谢你们，我可以去找母亲了。”
就在陈氏消失的瞬间两人听到不属于它的声音在耳边飘过，上官飞白低头看了看杨语菲，她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
在陈氏消失的地方出现了无数点点白光，白光呈球状漂浮着，那些便是灵光。
见状，上官飞白马上站了起来走到灵光下方，慢慢地吸气，将所有灵光吸入体内。这是灵魂师最重要的修炼，吸取鬼魅的灵光增强自身的灵力。
“那里有人！”
就在此时，从两人身后传来一阵阵跑步声，四个官兵正往他们跑来。官兵看见晕倒在地上的杨语菲被穆天懿扶着，她脸色有伤痕，衣服有被扯烂的痕迹，便立即怀疑两人。
“你们是什么人？！这、这是杨氏吗？！杀害洪家少爷的人就是你两吗？”说完四个官兵向两人拔剑。
“不是的！”穆天懿吼了一声。
“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发现这位姑娘晕倒在地上，附近也没见其他人。”
“口说无凭！烦请两位到衙门一趟！如调查清楚真与两位公子无关，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们！”
上官飞白倒是很淡定，他礼貌朝几人点头，“这位是大名鼎鼎的穆将军穆天懿，在下乃是礼部尚书之子上官飞白。我两与洪杨两家无仇无怨，又有何加害之说？”
穆天懿立即从怀里拿出将军令牌以示身份。
官兵看清令牌后都吓了一跳，眼前两人一个英气逼人一个风度翩翩，完全不像是洪家的仇人。看来刚才上官飞白的话真实无误，官兵绝对得罪不起。
“在下从未踏入洪府一步，根本无加害任何人。这点大可以去与张重阳张兵长核实，在下并无欺言。”
官兵狠狠咽了下口水，“当、当然！两位的身份如此尊贵，自然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刚才是我们冒犯了！在这里给两位道歉了！”
“是的！请多多海涵！改日必定会登门道歉！”
“不必了。这位姑娘应该是受了伤，烦请官兵大哥将她送回府。天懿，时间不早了，我们该找个地方休息了。”
“啊、啊是的。烦请官兵大哥把这位姑娘送回府。”
“这个是当然的。我们会把杨氏送回洪府，请两位不用担心。”
说完，其中一个身体较为壮实的官兵将杨语菲背了起来，告别两人后他们往洪府方向走去。
“飞白，杨姑娘不是已经你怎么不告诉他们？”
“一般人类不懂灵魂术，也没必要跟他们解释。杨姑娘的魂魄虽然已被带走，但肉身并未死。一个时辰过后才会真正死亡。那时她已经回到洪府，我们也与她的死无关。”
“为何感觉你都知晓一切？对了不说这个，你明明就在华都为什么要骗我不在？”穆天懿的语气中充满不悦。
“我最近都在调查杨姑娘和陈氏的事情，自然无暇与你相会。你该不会为了这点就生气？”
“怎、怎么可能！当然是对付鬼魅的事情更重要！但是你也不必欺骗我啊！”
穆天懿对于好友避开不见感到生气，两人的关系明明如此深厚，自己好不容易从边疆回来，除了母亲第一个想要见的就是上官飞白。
上官飞白垂下眼帘，他当然也想与穆天懿相会，那还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事情。但只要有他在身边，便无法专心调查，不知觉就想着他。
灵魂师的修炼讲究心神合一，如中途有杂念则会影响施法，这对灵魂师本人是大忌。
上官飞白只好装作一副轻松自然的态度，打趣道：“你的为人我最清楚，一见面必然要跟我饮酒作乐，不畅饮三天你是不会放过我。杨姑娘的事情迫在眉睫，我必须马上调查。虽然无法挽救杨姑娘的性命，但也将鬼魅驱除了。”
对方的话令穆天懿无法反驳，他知道上官飞白很重视修炼，驱除鬼魅也是灵魂师职责所在。难得见到好友当然不想把关系闹僵，“对不起刚才错怪你了。我们现在就去饮酒，我知道附近有喝酒的飞白！”
就在此时，上官飞白感到一阵眩晕，身体微微往前倾，幸好穆天懿反应快，一把将他扶稳。
“飞白你没事吧？！”
上官飞白摇摇头，“一定是刚才灵力消耗过度了。对不起天懿，饮酒的事情改天再说，现在我要回去休息。”
“好的好的。我送你回去！”
“哈哈，”上官飞白温和一笑，扶着他的手臂站稳身体，“坊门已关闭今晚你不能离开这里，但我还可以利用猫妖状态回去。”
“啊！你要一个人走？真狡猾！索性就别回去了，我们在附近找投宿的地方。”
上官飞白扭头躲开对方炽热的目光，他渴望有他相伴，但只要两人独处就无法好好休息。
“天懿，我现在真的很疲惫，下次我必定会赴约。”
既然对方如此坚持，穆天懿也不好再说什么，“下次一定不能爽约。”
“好的，再会。”
上官飞白朝他淡然一笑，转身便化身为一只黑猫，轻盈的身子瞬间爬到树上，翻过坊墙离开了，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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