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随后的第二天过的云淡风轻。
只是后面坐着的时晦明显脾气不大好，后排充斥着低气压，林叙也不太敢招他，没了后排的声音，连班级都安静了不少。
早上收作业，邵相宜照例在赶作业，班长来收作业，说起话来娇娇软软的，林叙忍不住插话逗她，气的程娓娓一瞪眼，抿着唇，不再理他。
林叙笑得忘形，伸腿时没注意把桌子顶的颤颤，回过神来，就看见时晦面色淡淡看着他，不期然对上视线，林叙僵住了，笑容顿在脸上，一下收了笑，就听见时晦声色暗哑问他：“笑啊，看我干嘛。”
林叙举手投降，“我错了时哥。”
剩下几个一起的，看他存着气性，半点不敢凑过来，低着头指尖在手机上不停的按，秘密交流着。
“时哥怎么了？”
“不知道啊，早上一来就这样了。”
“林叙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啊。”
“那就奇怪了，昨天还好好的不是。”
确实是，林叙想了想，又回：“早上高三段的来找他，好像一言不合，时哥也没给人脸，难道以为这个？”
沈煜摇摇头，在群里回复，“我觉得不像。”
蔡庄周暗暗给沈煜点个赞，果然英雄所见略同，他回：“我看也不像，主要高三段那赖皮找过时哥好几回了，该发火早发火了，你看时哥那性子，是会忍的？”
林叙想想也是，但人没有发话，这个事就一直留着个谜。
第一节语文课，讲的诗文鉴赏，俩节语文两堂课上下来，不少人扛不住，支着胳膊想睡个天昏地暗，刚趴下几秒，课间铃响起，需要开始准备课间跑操。
下楼略显慌张，人挤着人走，邵相宜和明皎被夹在中间，挪着步子慢慢跟着下楼。
跑操期间队伍纵横排列，邵相宜带着她狂奔过去找位置，等进了场，排好队后立即开始了跑操，高二段的几个班队伍排在操场后方，等到他们开始跟跑，已经过了俩分钟。
刚跑起来，邵相宜就感觉心肺被挤压，哀嚎着奔跑，明皎换了位置，到她旁边跑着，教她调整吐息和步伐，带着她慢慢跟上。
没跑一圈，绕过阴凉树下，邵相宜坚持不住，三步并俩步退出了班级队伍，退到了阴凉下，等明皎跑完第二圈，招呼她进队，喘着气和相宜说明，“班主任在后边来了，小心被她看到就麻烦了。”
邵相宜点点头应她，刚跑上俩步，又自觉不行了，还是理智拉着她，麻木着跑完跑操。
跑操跑完上楼，不少人已经汗流浃背，坐在位置上，拿着书页扇着，嘈杂书页声响了一大片，接课的数学老师嫌声大，停下板书的书写，“大家忍一忍，刚刚跑完我也理解大家，扇风停一停，心静自然凉。”
底下叹息一片，正收着，外面班主任敲了敲门。
“任老师？”数学老师看着她，听着年轻的女老师说着什么，侧过了身子，让她上讲台说话。
“刚刚我们班谁跑操没有跑完的？刚刚被教导主任看到了，我最后一圈来了，看到了很多同学是最后一圈才加入进来的，念到名字的和我出来一下，蔡庄周、李恩菲”
邵相宜讪讪看着,生怕名字会出现在里面。
结果念完一圈，也没有她的名字，邵相宜拍了拍胸膛，表示好险。
十分钟后被喊出去的人才回来，林叙看着蔡庄周回到位置上，比着口型问他，“咋啦小蝴蝶？”
蔡庄周呵呵一笑，给了他一个白眼。
数学老师等人齐了才开始上课，这节课讲的新内容，然而邵相宜听的昏昏欲睡，挣扎着清醒，于是正想侧头让明皎提醒提醒自己，一转头，就看见明皎已经支着脑袋睡着了。
“明皎？”邵相宜轻轻喊了她一句，没人应，于是邵相宜更加没了心理压力，肆无忌惮跟着一起躺。
睡到中程，台上的数学老师又开始叫人，第一排的倒数一二排趴着四个，显得庞然一片，前面的梁娴和谢佳转过头来喊她俩，明皎迷蒙着眼，听前面的谢佳喊她叫叫后面睡着的，愣愣跟着话，伸手在后桌轻轻拍了拍。
时晦听见声响，埋进手臂的脸抬起来，淡淡看着她。
四目相对，忽然有一丝尴尬。
明皎睁着雾气蒙蒙的眼，乍然间，连最后半点睡意都跑了，白皙的手指顿了顿，时晦慢条斯理看她讪讪收回手，只盯着桌面上的数学书看。
旁边被一并喊起的林叙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
迷蒙的眼瞬间清醒。
不对啊，看起来明显有事情。
林叙碰了碰时晦，而后者淡淡扫了他一眼。
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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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晦明显没有告诉他事情的意向，然而等到了下午的化学课，林叙就自觉已经掌握的动向。
化学课，实验位置俩俩一组，因着和课堂座椅排列不同，原本相邻的同桌位，都在试验台变成隔了半张桌的对立面，而原本的前后桌，在之后开始实验时，则变成了同桌。
俩俩按位置坐下来，林叙坐在了邵相宜后面，邵相宜喊着林叙，问他换不换位置，想让明皎换过来，而她转头——
时晦坐在了她后面，见她看过来，也听见了邵相宜问林叙话，于是直白问她，“要换位置？”
而那头林叙凑近邵相宜的位置听她讲话，刚巧被上面的老师捉个正着，训了俩句，邵相宜不敢再问，而她看着时晦淡淡的神色，思忖俩秒，自觉换起来太过声张，于是朝他摇摇头。
时晦眼底意味不明，面无表情挑挑眉，表示同意。
而那头准备偷偷换下来的林叙：？？？
收到时晦安抚的眼神，林叙叹了一口气，比了个ok,表示了解。
讲台上，化学老师正讲完实验，提问完知识要点，低头介绍着桌上的物品，在亲自配比，操作实验之后，开始组织学生进行实验完成。
学生们进行转身，直面着试验台，位置变化，明皎和时晦坐成同桌。
林叙没好正眼瞅过来，余光看着那边俩人组，叹道亏得自己聪明，平时居然没有发现，趁着时晦没有注意到这边，和沈煜示意了旁边。
沈煜看着他不停冲自己眨眨眼，冷笑，“你没事吧。”
林叙表示疑惑，这还不够明显吗？时晦什么时候让女生坐过他旁边。
时晦他，怕不是春心萌动了。
看着沈煜没再理会他，专心配比实验，不由暗叹。
聪明嘛，还得是自己。
这头，邵相宜忘了步骤，看着黑白上的一串串化学方程式，动了动旁边的林叙，林叙点点头，表示在这块还是比较能理解的，带着邵相宜进行尝试。
而明皎这边也是有条不紊，速度虽然没有太快，但胜在步骤稳，配比选择也果断。
那边沈煜想着这俩组都是爱打瞌睡的，但转过头来，没料想俩组都静着心，进行的稳稳当当，一组比一组更顺畅。
化学老师一组一组的过，到了小班长那，看着程娓娓有一小步没有做对，耐心一步一步引导着过关。
明皎完成后，时晦顶着她的目光，稳稳再把步骤进行了一遍，进行到一半，卡在了中间，低眉思索了好一会，旁边的明皎示意拿左边的那个。
然而他明显还是怔愣，明皎替他拿来，讲解了信息，又指了容器，耐心一句一句带着。
明皎音色偏冷，慢慢引导着，半边娇嫩的侧脸，睫毛随着艳色的眼一眨一眨，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
引导完成，明皎看着手里替他拿的容器，想了想，斟酌道，“就这样当普通同学，不是很好吗。”
半晌，时晦从她手里接过东西。
明皎看着他慢慢做着实验，语气平静随意，仿佛只是不经意间的回答，“普通同学吗？好啊。”
仿佛就这样拍板说定。
晚上的自习课慢慢开始褪去燥热，晚读邵相宜和明皎互相抽背内容，提升对课文的熟悉程度，邵相宜卡在文言文想不起来下一句，明皎一句一句提示着，到最后，已经是明皎提示一句，邵相宜背一句，多半句都没有，林叙在后面观察着，忍不住一锤桌子憋着笑，羞得邵相宜一生气，又多背了几次。
晚读完，明皎困得不行，支着头一点一点垂下来，终于挨不住埋下了头。
等到被叫醒，抬头是林叙站在前面，看了看时钟，有点不可思议，“你俩做贼了昨天？睡得这么沉，第四节下课了都。”
旁边的同学三三俩俩收着东西，明皎收完东西走，和邵相宜招手再见。
出教室的那瞬，下意识余光中看了一眼，最后一张桌子已经没了人。
回去的路近得很，明皎背着包往回走，路边的灯光照着，周围的夜色好像被逼退，只有远处暗处的模糊，乍然风气，带动树上的沙沙声，飘着俩片叶落下来。
暗影明灯，一切如常。
只是没有了那个玩世不恭的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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