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关心
墨止渊没有听懂他的话外之音，只是隔空给他取来一杯水，然后递到他的嘴边。
沈鹿似乎酒劲儿又涌上头，面色红润，眼神看上去也比较迷离：“手疼，主人喂我。”
他抱着墨止渊没有松手，见他没有拒绝，于是一边直勾勾盯着他看，一边就着这个姿势咬住了杯壁，然后一点点缓慢地饮入喉中，期间还有水顺着嘴角淌在墨止渊的衣服上。
好死不死还淌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上。
沈鹿注意到后，立刻道：“脏了，我帮主人弄干净。”
说罢，就把脸凑了过来，墨止渊见状不对，伸手直接掐住了沈鹿的脸，因为力气丝毫没有收敛，疼得沈鹿瞬间呲牙。
墨止渊眼神晦暗不清，居高临下地看着沈鹿：“你想做什么？”
“我手痛，帮主人舔干净。”沈鹿因为被墨止渊掐着脸，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虽然墨止渊摸不清沈鹿什么打算，但是直觉告诉他，他一定在说什么不干不净的话，于是用了些力气，将沈鹿从他身上扯了下来，然后松开他道：“少占我便宜。”
沈鹿揉脸：“我不敢了。”
“光认错不长记性。”墨止渊看着沈鹿双手上裹着的纱布，沉默半晌问道，“怎么弄得？”
沈鹿放下手看着已经渗出血的纱布：“练剑的时候太想主人了，一时没控制住。”
沈鹿的剑法邪气太重，虽然招式狠辣，招招致命，但练剑的时候若无对手，稍不注意，杀气就会转向自己。
只是墨止渊不知道，沈鹿所言的没有控制住，并不是指无法控制剑意，而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墨止渊。
因为他任务失败，得不到解药，体内的毒气折磨得他苦不堪言，又因为见不到墨止渊，心生惧怕，几度险些发狂，所以为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就划伤自己的手，发疯一样地练剑，这样能让疼痛和疲惫暂缓思念。
墨止渊不知从何处隔空取来一个药箱，本来打算丢给沈鹿让他自行处理，但沈鹿现下双手血淋淋的，人又醉得脑子不清醒，根本就没有换药的能力。
而且沈鹿还一直巴巴地望着自己，让他一时说不出什么重话。
他拿着药箱坐到床边，看着沈鹿随着他的动作，换了个方向跪在床上面对着他。
沈鹿似乎意识到墨止渊是想给他换药，立刻开心地将手伸了过去。
墨止渊一只手捏着沈鹿细瘦的手腕，一只手拆下沈鹿有些脏兮兮的纱布，等全部解下后，墨止渊才看清沈鹿的手。
沈鹿的手掌被剑划伤地几乎没一块完整的皮肤，血肉模糊到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他皱眉：“学院应是教了正统剑法的，为何不学？”
沈鹿双眸深情地看着墨止渊，自他如峰的眉间，一路描摹到他张合的薄唇，似乎想把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入脑中，也因为太过专注，都没听到墨止渊在说什么。
墨止渊给沈鹿换药，半晌都没有听到沈鹿回话，于是抬眸去看他，却发现沈鹿正呆愣愣地盯着自己瞧，他不悦地用了些力气捏了捏沈鹿的手腕，厉声道：“回话。”
沈鹿被墨止渊凶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然后把手凑到墨止渊的面前：“疼的，主人帮我吹吹。”
墨止渊见状立刻知晓沈鹿刚刚根本没听他说话，立刻把沈鹿的手压下去，怒道：“面对面与你说话都不专心，平日里也是如此三心二意地上课吗？”
沈鹿见墨止渊是真生气了，立刻道：“不是的，只是主人太好看了，我才会看出神的。”
“做事马虎不认真，花言巧语倒是学得有一套的。”
“不是花言巧语，都是真心实意。”沈鹿眼神真挚，见墨止渊面色缓和一些，接着道，“主人别生气了，我以后会仔仔细细把主人的话都记在心里的。”
墨止渊无奈：“为何不修正统剑法？”
“我怕来不及，马上就是弟子大赛了，若我重新学传统剑法，必然会和别人落下一大截，到时候就很难拿得名次，这样也没机会和主人一起去试炼了。”
墨止渊听罢这才想起来过完年后不久就是仙盟大庆，大庆时就会举办弟子大赛，在大赛中取得前五名的就有机会参与试炼。
因为今年带练的人是墨止渊，所以这届大赛也是格外地火爆，甚至参赛人数高出了上一届一倍不止。
竞争本就激烈，沈鹿如今有毒在身，时刻可能发作，再加上之前为了破除墨止渊的道心，还生挖了妖丹洗去了妖力，甚至将浑身都重新打磨过，变成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在百川学院中都难名列前茅。
而且这一届弟子中出类拔萃的太多，沈鹿想在千百个弟子中拔得头筹，实在是难上加难。
若不是沈鹿提及，墨止渊早就忘了这一茬：“那也不能不顾惜自己，你的剑法阴狠邪气，稍有不慎，甚至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主人，是在关心我吗？”
墨止渊正在上药的手一顿，心中霎时间闪过一个念头：这叫关心吗？
不过很快他就否认了：“我是盟主，救护苍生，避免你们伤及自身，是我之责。”
沈鹿也不失落，反而道：“那我很开心是苍生中的一个。”
墨止渊给沈鹿绑上纱布的手忽然一抖，他虽然垂眸，但能感觉到沈鹿正在用欣喜炙热的目光看着他。
他胸口沉闷，似乎有不易觉察的情绪在心里悄然生长。
墨止渊压下情绪，替沈鹿包扎完，抽回手道：“等你在百川学院结业后，你便搬去苍穹山去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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