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贫穷学霸
赵珈家里的小汽车离开南郊，进入繁华的市中心，霓虹闪烁晃人眼。
直到这时，殷鼓心里才松了口气。
“这周重签合同够快的。”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对合同的敏感程度非同一般。赵珈还从未见过有谁看都不看一眼，扯过合同就签字的。
赵珈今天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见钱眼开。
合上合同，徐亚奇说：“你这合同挺厚一本，也没什么重要内容。”
一页纸就能搞定，偏他啰啰嗦嗦说那么多。
打了一场胜仗，殷鼓懒得理会徐亚奇的针对。
他懒懒散散地摊在车座上，表情满是放松和喜悦，眼底似流淌着光辉。
见殷鼓这样，徐亚奇反而有些不确定。
他和殷鼓斗了这么多年，对殷鼓的了解不说有十分，也有七八分。
殷鼓这表情分明就是在说：你懂个屁，老子就是故意的。
可是，为什么呢？
在周柏家里耽误了好一会，回到家里时已经很晚。
难得的是家里人没有打电话催促，即便殷鼓已经回到了家，他们也没有过多的询问。
只是在见到周柏时表情有些惊讶。
“回来了就洗手，今天做了你爱吃的麻辣烤鱼。”殷爸爸说着话，将目光放到周柏身上，询问意图明显。
殷鼓将书包扔在沙发上，拉着周柏走去卫生间，边走边说：“他叫周柏，我们年级第一名的学霸！来咱家们家住几天给我补课。”
怕周柏在他家住得不习惯，殷鼓想着过几天就将他家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寓给周柏住。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听说周柏是年级第一名，殷妈妈非常开心地说：“在家里多住几天，咱们家空房子多得是。零食水果也都有，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和阿姨说。”
目光在周柏脸上转了一圈，真心实意地夸奖：“这孩子不光学习好，长得也好看。”
第一次来到殷鼓家，周柏一改往日的平静冷淡模样，有些拘谨地打招呼：“叔叔阿姨，你们好。在你们家打扰几天，请不要介意。”
殷妈妈十分热情，笑着说：“不介意，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瘦，今天在阿姨家里可得多吃一些。如果你不吃辣的，还有东坡肉和排骨汤。”
无论是殷妈妈还是殷爸爸，似乎是没看见周柏脸上的伤，对待他的态度自然亲和。
周柏感受到这家人的尊重，心里跟着松了口气。
殷鼓一家人已经就座，明黄色的灯光让本就和谐可亲的一家人变得更加温暖。
微凉的空调风吹在周柏身上，让他在这温暖得近乎不真实的场景中难得感受到些身在其中的快乐。
人生十八年，他第一次觉得他的未来，也有可能没那么糟糕。
见周柏在饭厅门外发呆，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地殷鼓催促：”周柏你干嘛呢，来吃饭呀！我家张姨的手艺特别好。赵珈总想来蹭饭，我都不乐意呢！“
“你这孩子就会夸张。”张姨被殷鼓几句话夸得开心，眼角都笑出了褶子。
转头又对周柏说：“周柏是吧？喜欢吃什么和张姨说，以后张姨做给你吃。”
周柏此刻表现得十分有礼，笑着对张姨说：“谢谢张姨，我不挑食。”
张姨看着周柏脸上身上的伤，心里骂着对他施暴的人，脸上藏起对他的怜爱心疼。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都要面子，可不能让小孩子看出他的同情。
晚饭结束殷爸爸首先回到了书房。
刚刚踏进书房大门，殷爸爸就掏出电话询问一直跟在殷鼓周围的保镖。
他倒也没有监视殷鼓的意思，只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孩子身边不放两个保镖保护着，他也不放心。
尤其是这个孩子还不怎么听话的时候。
事情发生时，保镖也不敢距离太近被发现，事情真相究竟如何他也不清楚。
只知道自家少爷带着一群人去了南郊一栋破楼，出来时候身边就多了一个伤痕累累的高中生。
殷鼓既然没出事，殷爸爸也不会为难保镖，只对保镖说：“查一下周柏。”
他也不能放任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和他儿子做朋友。
这边刚刚挂断电话，徐亚奇爸爸就发来微信。
【老徐：我可都听徐亚奇说了，你家儿子真不错。小小年纪处事稳妥，思路周全，比我家那个傻子强了不知道多少。】
对殷鼓的事，殷爸爸不说了若指掌，但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尤其是徐亚奇和殷鼓的关系。
两人从小到大都不对付，一见面就好像斗鸡一样，恨不得掐着对方的脖子到对方翻白眼才行。
怎么一晚上功夫，两人关系还平和了不少？
殷爸爸在装叉和诚实之间，选择了后者。
【老殷：或许你可以和我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通长达半小时的电话，徐爸爸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和殷爸爸讲了明白。
最后十分直白地表达了对殷鼓的欣赏。
“殷鼓这孩子，打小我就觉得他聪明。你看看这事情处理得，那叫一个漂亮！什么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签订合约，一环套一环。”
徐爸爸话说一半，还不忘数落一顿自家儿子：“我家那个傻儿子，还在问我为什么小鼓为什么加那么多没用的条文。真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人比人气死人。”
被徐爸爸吹捧得十分高兴，殷爸爸按照商业惯例来了一拨商业互吹：“唉！话可不是这么说，我看你们家小徐不错。年纪轻轻有魄力，朋友多。不像我家那个小鼓，从小学到高中就赵珈一个朋友，以后准没什么大出息。”
双方听到了想听到的话，都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殷爸爸在座位上琢磨了一会。觉得这小子蔫蔫的，还挺有本事，够给他张脸的。
要不零花钱就不扣他的了？
给了周柏爸爸五千块，估计他的压岁钱也不剩下什么了。
殷鼓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爸爸解除了他生活费封印。
此刻他正拿着两千块钱的现金和一部手机在周柏门口晃悠。
周柏会不会拒绝他的钱？一定会的吧，周柏那么要强，说不定连他的手机都不会要。
殷鼓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的好累啊。以前在九重天上当浑蛋仙二代都没有这么辛苦，为什么做好事这么难？
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殷鼓终于伸手敲周柏的房门。
周柏开门时，看见的是刚刚洗完澡的殷鼓。
他头发吹得半干贴在他头皮上，比起白天总是懒散的模样，这样看起来乖巧了许多。
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洗澡之后添了点红润的颜色，看起来晶莹剔透。
将目光停留在他手上的现金和手机上片刻，周柏别开目光问：“找我什么事？”
虽然是问句，可是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殷鼓清了下喉咙问：“或许，我们可以进去说。”
虽然是他家，但殷鼓却很少来到这间客房。
进入房间后，殷鼓左右看看，觉得这房间装修还不错，相应的生活用品也都全面。他这才放心下来。
“我这里有两千块钱和一部手机。”
殷鼓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周柏房间里的书桌上，才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词一字不落地说出口。
“你给我补课，我不能只给你爸爸钱，不给你学费。这两千块钱是我的学费。”
“至于这个手机，我房间里好几台不用的。我挑了最好的给你，和我这个是同款，只是你的是黑色，我的是白色。”
殷鼓说着话，还对着周柏晃了晃他的白色手机。
“钱我不要。”周柏的态度很绝对。
殷鼓正要说什么，又听周柏说：“手机……谢谢你。”
本已经做好周柏全部拒绝的准备，殷鼓连劝说的话都想好了。
现在周柏少拒绝一样，殷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卡壳。
“我也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周柏的语气十分认真，殷鼓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你问。”
周柏目光在殷鼓脸上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那本被周柏带到房间里的合同上。
“你为什么要把合同做得这么厚。”
在殷鼓来之前，他也看了合同的前两页，的确如同徐亚奇所说，那些内容毫无用处。
听周柏问到这里，殷鼓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
“当然是为了让你爸看不下去呀。”
这样周重才不会发现合同后面的那些内容。
等到签了合同，就算他发现不对劲，也已经晚了。
但殷鼓也没想到周重压根不看合同，让他白准备一场。
等到殷鼓离开，周柏直接将合同翻到后两页。
白色的a4纸上黑色的文字十分显眼，只有短短两条，却是殷鼓东拼西凑了十几页内容掩盖住的真实目的。
【此协议达成后，周柏需以家教老师身份住进殷鼓家中，周柏父亲周重不得对此多加干扰。】
【为保证甲方殷鼓学习质量和时长，周柏父亲周重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扰干预周柏对殷鼓的学习教导。其中干扰干预的形式包括且不限于……】
合上合同，周柏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抽屉里。
躺在床上，周柏想：床很柔软，空气很清新，未来很值得期待。
殷家书房。
殷鼓爸爸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属下调查来的资料。
随意的翻了翻，周柏的情况和他预想的基本没有差别。
直到见到母亲一栏的填写人时，殷爸爸有些惊讶。
周柏的母亲居然是t市白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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