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贫穷学神
“你到底在找什么？”赵珈瘫在教室椅子上问。
即为贵族学校，明建高中有一座贵族学校基本的气派——占地面积广阔，教学设备齐全。
一下午逛下来，本就宅男属性点满的赵珈已经累得不行。
他转头看了眼始作俑者，气得直嘬牙花子。
同样逛了一下午，殷鼓却没有赵珈的疲态。
一直白皙的皮肤还透出丝丝红润来，一双总是透着懒散的目光此刻亮晶晶的，嵌在少年人柔和的脸上。
与平日懒散模样相比精神了许多。
拧开刚买的冰镇矿泉水，递给已经虚脱了的赵珈后说：“今天考试结束我遇见一个人。”
那个人有残破的神魄，整个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中，只有他的魂魄有这样浓烈的颜色。
他极有可能就是祖江。
听殷鼓这样说，赵珈瞬间把所有的头疼脑热都忘了，蹭一下挺直了身板问：“谁呀？男的女的？”
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不是很明白赵珈的激动从何而来，殷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如实回答：“男的。”
听见是男生，赵珈的兴趣瞬间散了一半，又重新瘫在椅子上。
“哦。”语调都没有了刚才的热烈。
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赵珈深深地叹了口气。
身为和殷鼓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赵珈自然对殷鼓非常了解。
如果躺平能称王，那这个位置非殷鼓莫属。
自小到大，殷鼓对什么事都表现得懒懒散散，没有特别热爱的东西。有时候赵珈会觉得寺庙里的和尚都没有他这样清心寡欲。
难得今天为一个人执着地将学校逛了个遍。
这个人居然是个男的！
难道……！？
收到赵珈探寻的目光，殷鼓误以为他在询问那人的特征，于是说：“这个人挺高的，得有一米八几了。长得很好看，很瘦。校服非常旧，甚至还有些小，入学后应该没买过新校服。他学习成绩应该挺好的。”
虽然没戴眼镜，表现得也温和，但殷鼓依稀能从他的气质中感受到来自学霸的震慑。
赵珈一听，乐了。
“你形容的不是咱们周学霸嘛！”
明建高中虽说是贵族学校，可也会为了提高升学率而收一些家世普通但学习成绩好的学生，还会贴心地为他们免去学费。
周柏就是其中之一。
“你认识？”殷鼓微微睁大眼睛，语气有些惊讶。
同在一所学校，互相认识也没什么奇怪。只是赵珈这样总是吊儿郎当的形象，实在不像会认识学霸的人。
“咱们学校谁不认识周柏啊！”
说起八卦，赵珈一脸眉飞色舞。
“他可是咱们学校特招来的学霸。不！是学神！”
“听说人家可是考上了重点高中的，被咱们学校用高额的补助硬生生抢过来的。”
听赵珈这样说，殷鼓更觉得这个周柏就是祖江。
以前祖江在天界时候，他就是一众神仙里的“学霸”
无论天帝交给他什么任务，他都能准时且完美地完成，深得天帝喜爱。也正因为如此，天帝才会在他死后大怒。
殷鼓心里明白，若不是有父母拦着，恐怕最后的惩罚不只是被困瑶崖这么简单。
身死神灭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他这人，挺难相处的。整日里冷这个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钱一样。在学校里也没见他关系好。”
“听说他们班花追他，他理都不理。”
赵珈很是不解：“你说他也就学习成绩好了些，长得勉强有那么点优势。可是他家里那个条件，整日和咱们装什么呢。”
富裕人家长大的孩子，习惯性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即便赵珈还只是个高中生，潜意识里也有这样的思维。
这想法在脑中一转，殷鼓就将它抛在脑后，追问起来：“周柏家怎么了？”
“唉……”还未开口说话，赵珈首先叹了口气。
随后他才说：“他们家啊，听说现在还住在南郊区的危险房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里还欠了一大笔钱。要不是咱们学校不收他费用，他连读书都读不了。”
殷鼓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虽然刚到这个世界，但提取了这个世界大致运行规律和身体记忆后，他对学校那些特招生还是有些了解的。
大多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虽然不及他和赵珈这样有钱，但保证温饱也没什么问题。
像周柏这样住危险房，家里负债，穷得要揭不开锅的家庭环境，实在是少之又少。
何况周柏是有着浓郁金色神魄的人，必然生来就有好的身世。
例如殷鼓，就算只有一抹神魄也足够他投生在s市顶流的富贵人家。
怎么到了周柏那里，一切都变得不合常理。
见殷鼓一脸沉思，赵珈眼珠一转说：“听说，他就在咱们学校附近的烧烤店打工补贴家用。”
“哪家？”殷鼓立刻问。
这一次赵珈却卖起了关子，说：“好久没吃烧烤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请客。”
说完还吧唧吧唧嘴，模样十分欠揍。
因为考试原因，学校大发慈悲地取消了晚自习。
从学校里走出来时，难得天还亮着。
殷家的黑色豪车已经停在学校不远处。
将书包甩在后座上，殷鼓随手关上车门，对司机摆手示意他先回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司机已经习惯了殷鼓放学后到处疯跑，一脚油门离开了学校。
内心却惆怅不已，少爷这样子，殷先生又要发脾气了。
烧烤店只距离学校两条马路，殷鼓一行四人说说闹闹走了不到十分钟。
他们到达时，周柏正好从那间破旧的小门店里走出来。
此时他已经脱下了校服，穿在身上的衣服却比校服还要破旧许多，本应该是黑色的半袖因为洗得太多次变得灰突突的。
见到周柏，赵珈转头对殷鼓挑眉，表情得意得很。
意思明确：看我说得没错吧。
与他们同来的另一位同学，见到周柏表情非常惊讶，问：“周柏，你在这里打工？”
周柏对那名同学略微点头，而后便低头忙碌着烧烤店的生意，不再理会他们。
对比起同学的惊讶和热情，周柏的态度非常冷漠。
同学也并不很介意，随意找了张干净的桌子说：“我们就座这里吧。”
他目光看向殷鼓，询问的对象明显。
殷鼓在他选定的座位坐下，前后左右四处张望。
这里的环境实在不算好，有些破旧的桌椅随意地摆在马路边，不怎么明亮的灯稀稀拉拉地藏在角落里。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小虫子飞来飞去，仔细一听，还能在一片混乱激昂的谈话声中听见蟋蟀的叫声。
“怎么着，大少爷不习惯？”赵珈从冰箱里掏出几罐冰可乐，将其中一罐递给殷鼓。
是有些不习惯的。
虽然殷鼓性子随意了些，可无论在天上还是地下，他的吃穿用度向来都是精致珍贵的。
在这样简陋甚至充满油烟的地方吃饭，是他几千年来第一次。
按照身体记忆打开可乐瓶，殷鼓试探性地喝了一口。
气泡在口腔中“砰砰”地炸裂，又甜又涩的味道直冲脑仁，冰凉的口感冲刷掉夏日的燥热。
殷鼓对着冰可乐眨眨眼，一时间有些缓不过来神。
还挺好喝。
“想吃些什么？”
少年人的声音在殷鼓头顶响起。
殷鼓微微抬头，发现周柏正在低头看着他。
冷冰冰的，眼里没有一点情绪。
将面前的菜单朝桌子中央推，殷鼓说：“你们点。”
两名被赵珈叫来凑数的同学和殷鼓并不算很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敢动放在桌子上的菜单。
赵珈拿起菜单说：“你准备好钱包缩水吧。”
赵珈果然半点不客气，虽然只有四个人，却点了一桌子。
结束时，殷鼓瞄了眼菜单，又给自己添了一碗馄饨。
以前他在人间游历时，也曾吃过这种烹饪方式简单却味道鲜香的食物。
偶然看见，竟有些馋了
。
“赵珈，你点这么多我们又吃不完。”
两名同学显然和赵珈关系不错，说起话来也没有多少顾虑。
赵珈也不生气他们的指责，理直气壮地说：“今天咱们大少爷请客，当然得多点。”
另一位同学也开口：“太浪费了。”
赵珈这次没说话，脸上表情却不是很在意。
他们和周柏一样，是学校特招生。虽然不像周柏那样生活的艰辛，可也不似赵珈这样浪费。
殷鼓提议：“等一会我们把菜分成两份，吃其中一份，另一份干净的打包你们带回去。晚上饿了也省得喊父母做饭，自己热一热就好。”
正巧周柏来送餐具，闻言又一次低头看着殷鼓在灯光下黑得发亮的头发。
不等殷鼓道谢，又快速收回目光离开了。
“嘿！这人可真够高冷的。”
赵珈声音不小，也不知周柏听到没有。
听赵珈这样说，那名和周柏认识的同学开口：“其实，我们挺理解他的。”
像他那样的家庭条件，又有那样不着调的父亲，想活下来已经艰难了。
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对别人释放善意。
和殷鼓一样泡在富贵窝里长大的赵珈显然不能理解世道的艰难，参不透他们对周柏的理解和怜悯从何而来。
只有殷鼓发现，被周柏端上来的食物，每份都被分成两盘装。
嘴里嚼着有独特烟熏香气的肉串，殷鼓心想：周同学虽然面冷，但心细啊！
果然很像祖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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