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幕落叶（3）
闻澍家里。
闻澍在家里翻箱倒柜，“今天一定帮你好好收拾收拾，等会儿出门绝对回头率爆炸。”
“…倒也不必这么浮夸。”舒运凡看着闻澍拿出一套运动外套，深灰色底色，暗金色花纹，从肩膀到袖口是两条暗金色的线条，裤子也是，侧兜到脚踝的一条直线，整个衣服充满了走秀风。
“有什么担心的，穿上试试。”
舒运凡提着衣服比了比，“这些线条，我穿出来不得腿长两米？”
“穿上吧，别贫了。”闻澍手伸到他领口要扯，“要不然我帮你穿？”
舒运凡两手推开他的手，“我自己来。”然后在闻澍面前自己脱了t恤，穿上了闻澍给他准备的纯色t恤，再换上了那条走秀风运动裤。
“你看吧，看起来浮夸，穿着反而不觉得。”闻澍说着，整理出一套自己的衣服，换上了。
舒运凡看着他从洗手间换好衣服出来，指着他说道：“唉，这就不对了吧，这什么？你穿这么简单的运动装，让我穿的跟孔雀开屏似的？”
闻澍随手抓了下自己的头发，发型就变得简单而有型，他扣上了常戴的手表，又随手套上了一条窄边的手链。舒运凡坐在床边看呆了，果然是金钱的力量吗？这人就连袖子边上的反光条都那么帅气。
闻澍抓了点发蜡，在手上揉开，转身朝他走过来。
舒运凡习惯性地就要躲。闻澍手已经按到了他头上。
舒运凡有两个月没有理发了，本来偏短的发型现在抓个造型正合适，闻澍前后左右摆弄了一会，帮他抓好一个随性的韩式发型。刘海和鬓角的几缕头发尖尖不羁地略微翘起，不知道为什么和他的眼睛呼应了。舒运凡拿过他递给的镜子看了看，这时候闻澍又给他戴了一个细条的项链。
舒运凡硬生生把他的手掰了回去，“还嫌我不够花吗？”
闻澍笑了笑，“不想戴也行，这条项链不累赘，很搭你的衣服。”
舒运凡没接过闻澍的项链，他看着闻澍的衣服柜子和饰品，问道：“你这些都是什么时候买的？”
闻澍把项链收起来，又去关上衣柜门，“对，前几年不懂事，差点要去当练习生。还好我后来想通了又想学习了，不然白瞎了这么好的脑子。”
说完他还眨了眨眼。
舒运凡一边感叹闻澍的生活精彩，一边翘着二郎腿叹道，“现在出道，为时不晚。”
闻澍摇摇头，故意似的，“晚了，有男朋友了。”
舒运凡笑道：“你想去就去，我不拦你。”
闻澍突然凑过来，捏了捏舒运凡的耳垂，“不过，今天咱们先不去宠物店了，我觉得你这个耳朵上，少了点什么。”
舒运凡有种不祥的预感，“少了什么？”
“一个耳洞。”
“？？”
半个小时后，舒运凡和闻澍两个人已经坐在了医院激光美容科走廊外面的铁制长椅上了。
舒运凡放下翘着二郎腿的脚，膝盖并拢坐的端正。路过的病人看着两个像出门拍真人秀的帅哥频频回头。一个看病的大爷从他面前走过，身上带着一阵中药味，舒运凡吸了吸鼻子，又打了个喷嚏。
闻澍立刻抬手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发烧吗？”
舒运凡摇摇头，“没有，就是鼻子不通气。”
“等会儿打完耳洞顺便买点感冒药。”
舒运凡不屑地说道：“用不着，我没那么脆弱。”
闻澍坚持道：“买点吧，吃药好得快。”
舒运凡不跟他坚持，叫号的广播叫到他们了。医院走廊的楼道里凉快，坐在铁质板凳上，他却已经紧张地收心出汗了。
“闻澍，”他抓着闻澍的衣角，跟在他身后问道，“咱们就打一个行不行？”
闻澍回头看他，“行，你左边还是右边？”
舒运凡摸了左边的耳垂和右边的耳垂，“要不然还是去看狗吧……”
闻澍站在就诊室门口停着没敲门，测过脸来问道：“真不打了？刚才出门的时候谁还说，打就打有什么好怕的？”
诊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身材微胖的女医生推开门，问道：“舒先生和闻先生是吧？到你们了，进来就行。”
舒运凡跟在闻澍身后给自己打气，没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打耳洞吗？多简单的事，他一世英名还能怕在打耳洞不成？
医生捏着闻澍的耳垂检查了一下，说道：“你的耳垂条件很好，不厚，适合打耳洞。两边都打吗？”
闻澍乖乖坐在椅子上，“就打这边就行。”
“行。”医生说着，用酒精帮他消毒，用一支笔在耳朵上点了一个小点，带着他进了旁边的处置室。“你在外面稍微等一下。”医生对跟上来的舒运凡说。
舒运凡坐在了闻澍刚才坐着的椅子上，在腿上搓了搓手心的汗。
这种肢体的痛感是他最害怕的，光是听屋里操作台上激光的仪器开机的声音，舒运凡已经开始感觉耳朵开始疼了。
“好了。”
医生的推门出来，舒运凡看见闻澍右边的耳朵上多了一个细小的银白色耳钉。
医生看着舒运凡问道，“你打哪边？”
舒运凡一慌，还没点头，闻澍帮他说话了，“他陪我来的，不打。”
“哎？”舒运凡懵懵地被他拉出去了，跟着闻澍往药房走，走了几步之后，他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闻澍朝他温柔一笑，“你吓的脸都白了，我怎么可能还逼你你打耳洞？”说着他捏了捏自己打耳洞的一边的耳垂给舒运凡看，“都说一边耳洞意味着是gay，我想要打耳洞，只不过是要让所有人看到，我就是喜欢男的。”
舒运凡看着他的笑容愣了愣神。
他还没回过神来，闻澍塞到他怀里一包塑料袋装着的药。
“这是什么？”
闻澍拿着小票说道，“防止耳洞发炎的红霉素软膏，酒精，感冒灵和维生素c。”
舒运凡解开塑料袋看了看这些药，“你还给我买了？”
闻澍从他手里的袋子拿出药瓶介绍道：“感冒灵你不想吃可以不吃，但是买了有备无患。维生素c是增加抵抗力的，对治感冒有好处。”
舒运凡把药装进包里，“多谢。”
“你是我老婆，当然得照顾好你了。”闻澍自然地一笑。揽了一下舒运凡的肩。
舒运凡想到了什么，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地图软件，问道，“现在去宠物店？”
闻澍：“对，你搜一下宝宠宠物店。”
“你刚打了耳洞出门行不行？”
“没事，小问题，不影响。”
舒运凡站在医院大门门口，站了一会。
医院外面的人行道宽阔，大门外的道边是一排夹竹桃树，舒运凡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摸了摸被闻澍抓的发型头发的毛刺扎得他心里软软的。远处的天空湛蓝无云，秋高气爽。
闻澍回头叫他，“怎么了？”
舒运凡笑了笑，伸手搂着他的肩膀，抱了他一下。
闻澍摸不着头脑，“怎么了突然？”
“没什么。车快到了。”舒运凡拿着手机，把网约车的界面递给他看。
闻澍说的那家宠物店的位置在一条热闹的商业街边上。商业街旁边就是商场，街口拐进去是一个几百平米的步行广场。时间正好是周末，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围着广场的咖啡店，小吃店都把桌椅摆到了外面。舒运凡跟着他走了一圈，到了宠物店门口，门口还等待着带着猫猫狗狗来做造型，洗澡的人。
舒运凡推门进去，在大厅里穿着围裙的一个人笑着走过来。
舒运凡看着他面熟。
那个人右手上有一个纹身，穿着短袖，虽然围着棕色的围裙，可他的发型和表情又有一种朋克的气质。他向舒运凡迎过来，“来了啊？”
舒运凡一愣，身后的闻澍走了过来，“他是吕晔，你们见过的。”
舒运凡这才想起来在酒吧见过他，但是看他穿皮衣的样子，舒运凡确实想不到他会在宠物店穿着围裙出现。
吕晔先自我介绍起来，“我在这里兼职一年多了，这家店救助了很多流浪猫狗，你们如果喜欢可以领养一个。救助的小动物都在这边，先跟我来看看吧。”
舒运凡跟着他往里走，路过一个玻璃房门的房间，隐约看见里面有两排笼子。
吕晔见他往里看，解释道：“这个房间里放的都是刚救助回来的，还没做完身体检查，也没打完疫苗，所以分开养了。”
“这边，”吕晔往前走到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也是玻璃门，有几只狗看见他们过来，在门边上摇着尾巴。吕晔打开了门，“进来吧。”
舒运凡跟进去，闻澍跟在他身后，把门关上防止狗狗跑出去。
房间里的墙上贴了一些照片，都是他们救助猫狗的合影，还有一些卡通猫狗的装饰，舒运凡抬手摸了摸电灯开关旁边的一个软乎乎的爪子肉垫造型的装饰。
吕晔见状笑道，“你很喜欢这些小动物？”
一只狗后腿站着立在地上，前爪趴在舒运凡腿上，舒运凡弯腰摸着它，“喜欢是喜欢，但是从来没养过。”
“可以坐这边。”吕晔挪过来两个小板凳。
舒运凡坐在板凳上，那只刚才扒着他的腿的狗狗又跟了过来，任由舒运凡捧着它胖乎乎的小脸。
这是一只毛色光泽很漂亮的深黄棕色的狗，脑袋圆圆的，鼻头也是钝角，看着憨憨的，它耳朵边上是黑色的，耳朵很大，支棱不起来，黑色的鼻子头，也不吵，只是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舒运凡抓着它搭在自己膝盖上的脚捏了捏，又顺着看到了它的肚皮。它的肚子圆鼓鼓的一看就刚吃饱，两只脚在舒运凡手里也不挣扎，软软地任由他揉捏。
吕晔介绍道：“这是一只串串，它的腿比较短，应该是中华田园犬和腊肠的串。但是它没有遗传腊肠那么长的身子和见嘴，不过也没有腊肠聪明，不争不抢，憨憨的，和别的狗一起抢吃的总抢不过。”
舒运凡摸了摸它的头，“可怜的小家伙。”
吕晔笑道，“不过，它也不可怜，从小就被我们捡回来了，当时被园区里的好心人喂的肚子都撑圆了，来了之后因为抢不到吃的，每次店里的店员姑娘都特意单独给他喂饭，在这里它是吃的最好的了。”
舒运凡看着它天真的大眼睛，“哎呀，没想到你还能因祸得福。”
吕晔看着坐在椅子上撸狗的舒运凡，和站在他身边的闻澍，突然说道：“闻澍，你帮我去后院拿一袋狗粮过来吧。”
“嗯。”闻澍点头，按照他说的，出去了。
吕晔走到舒运凡旁边坐在了另一个板凳上，突然说道：“闻澍对待感情很认真，你不要辜负了他。”
“嗯？”舒运凡一抬头，吕晔朝他笑了笑，那是一种看透了人情世故但是仍然天真的脸，舒运凡的警惕性突然就没有了。
吕晔一笑，任由他怀疑的目光扫了一圈自己，继续说道：“我和他从初中就认识了。别看他有时候不苟言笑的，其实内心很温暖。上学的时候跟我们鬼混，但是从来没有长歪，也不是那种乱搞的人，多少人追他都看不上。这次和你的事情，我们都看出来了，他从来没有对人这样过，绝对是真心的。舒运凡，你运气真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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